那天早上,烏雲密布,就像是給咱們家添了一層陰霾。老爹一走,我跟大哥這火藥味兒一碰就著了。我們倆站在老宅門前,村裡的人都圍觀著,看這齣戲往哪兒發展。
大哥臉跟鍋底似的黑,「這喪事錢,得你來出,我這兒緊著呢。」他那聲音沖得慌,像是要把早晨的寒氣都給逼回去。
我當時就不樂意了,「啥呀,這錢咱倆得平攤著來。老爹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我話音一硬,心裡那個氣啊,直往上沖。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有餘的嗎?!」大哥幾乎是咆哮,聲音大得老宅都跟著顫三顫。村裡人開始竊竊私語,我知道他們都在看好戲,可那時候,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你困難,我就不困難了?」我也不甘示弱,心裡的那股氣勁兒就是不服,「咱倆都是老爹的兒子,這事兒得公平。」我越說越激動,身子都往前傾,好像這樣能讓大哥更明白我的意思。
大哥冷笑一聲,一甩手,「看在老爹的份上,我今兒就不跟你計較。自己好好想想去吧。」他說完,就甩著膀子走了,我一個人氣呼呼的站在那兒,心裡憋屈得慌。
這場吵架,就跟沒放煙花的炮竹似的,讓人心裡慌得很。
那場爭吵過後,我獨自坐在老屋的台階上,心頭亂成一團麻。我不得不承認,回想起來,我跟大哥的矛盾並非一朝一夕。老爹晚年的時候,是大哥日夜在身邊照顧,而我因為在城裡工作的緣故,確實難得回家。雖然我每月都寄錢回家,儘自己的一份力,但那和親自照顧老爹比起來,總覺得差了那麼點意思。
老爹去世的消息傳來時,我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哪怕工作再忙。但大哥的那句「你得全出這喪葬費」,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之間的隔閡。我暗自思忖,也許大哥是想讓我在這件事上多承擔一些,畢竟這些年來,他在老爹身邊的付出,遠遠超過了我。
夜深了,月光灑在老屋的瓦面上,閃著淡淡的光。我在心裡和老爹說話,仿佛能感受到他就坐在我對面,用那種慈祥又略帶責備的口吻告訴我:「兒子,家裡的事,還得家裡人自己商量著來。」是啊,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一家人,老爹的事,自然是我和大哥共同承擔的。
最終,我把心一橫,決定按照大哥的意思來。第二天一早,我找到大哥,告訴他我願意承擔所有的喪葬費用。大哥看著我,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裡的驚訝,也許還有一絲釋然。我說:「大哥,這些年你辛苦了。老爹的事,就讓我來吧。」
這個決定雖然讓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還是一種釋然。畢竟,這樣也算是對大哥這些年來照顧老爹的一種補償吧。
老爹的喪事在一片和諧中緩緩進行著,儘管內心深處依舊波瀾起伏,但至少表面上,我們像個真正的家一樣,團結一致。那天,隨著老爹安靜地躺入土中,我感到一種莫名的釋然,仿佛一切塵埃都落定了。我深呼吸了一下,準備告別這片充滿回憶的土地,回到自己忙碌的生活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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