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中,家中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客廳里,氣氛緊張到幾乎能讓人窒息,一場家庭風波正醞釀著。我站在父親面前,心中翻湧著無數情緒,而面前的父親,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和憤怒。
「我不想再聽你說一句話!」我幾乎是吼出這句話的,聲音在狹小的屋子裡迴蕩。我哥,一直在一旁默默觀察,臉上的表情複雜到難以言喻。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父親!你這是要趕我走,不孝啊你!」父親的聲音高昂而尖銳,每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我心上。
「哥,你看看,這就是他平時的樣子!」我轉向我哥,試圖尋求支持,「你也看在眼裡,八年了,我盡力了,現在我累了。」
我哥搖頭,神情間有一種無奈:「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呢?」
「好好說?我跟他好好說過多少次了!你知道的!」我幾乎是在咆哮,隨即又對著父親,「你每次喝醉了就開始胡言亂語,說我不孝,我容忍你那麼久,是因為你是我爸!但我也是個人,我也有我的極限!」
父親臉色鐵青,指著我,聲音嘶啞:「你這樣對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空氣中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氣息,每個人的情緒都像是被拉到了極限。我深呼吸一下,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但當我再次開口時,聲音依舊硬邦邦的:「哥,我求你了,帶他走吧,我真的受夠了。」
這場爭吵,就像是一場久違的暴風雨,不僅將我們之間積壓的不滿全部釋放,也讓這個家的氣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冰點。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家的關係將會有一個根本性的改變。但此時此刻,我只想尋找一絲平靜,哪怕這平靜來之不易。
在那次吵架後,我坐在房裡,窗外的月亮還挺圓,照進來的光,白白的。心裡頭那些事兒,就像舊電影一樣,一幀幀閃過。
八年前,父親因為健康原因,無法再獨自居住在老家。我沒有猶豫,便邀請他搬來與我們同住。最初,我滿心歡喜,認為這是孝順的表現,也希望能給父親一個溫馨舒適的晚年。我為他精心準備了房間,確保他的生活無憂。每天,無論多忙,我都會抽時間陪他聊天,詢問他的需求,儘量讓他感到家的溫暖。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逐漸發現,事情並非想像中的那般簡單。父親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後。他會因為一些小事大發雷霆,甚至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說我不孝順,不尊重他。每當這樣的事情發生,我都會努力忍耐,告訴自己這是因為他年紀大了,身體不適可能會影響情緒。
我還記得有一次,父親因為晚餐沒有他喜歡吃的菜,便大發脾氣,桌子上的碗筷被他一掌掃到地上,如此種種,我都忍了。
八年時間裡,我可以說我沒有虧待過父親一星半點。
只是那次真是讓我心寒到了極點。父親喝了酒後,可能是覺得自在些,就跟遠房親戚打電話,沒想到我就在隔壁,他那話兒我一字不落全聽見了。他在電話那頭說我不孝,說我怎麼不好怎麼著,就因為我沒給他買那件兩萬塊錢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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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那時候呆坐著,手裡的杯子都忘了放下。心裡那個震驚啊,失望啊,怎麼形容都不過分。我想,這些年來,為了照顧他,我少說也得操了半輩子心。工作忙,但家裡的事一點沒落下,可他竟然因為一件大衣,就在別人面前說我不孝。
我心裡那個冷啊,感覺像是被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我知道,父親年紀大了,可能想法和我們不一樣,但這件事讓我真的很難受。我從小到大,沒少給他買東西,從不計較價錢。這次因為覺得那大衣實在太貴,沒必要,就沒買,結果就成了他眼裡的不孝子。
我在那兒坐了好久,想的多了,也亂了。感覺這些年的努力,就這麼被一件大衣給否定了。心裡那個失落,那個難過,我自己都說不清是啥滋味。
眼看著父親不願意走,我只好使出了殺手鐧。
我對他說:「爸,你那天跟親戚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知道嗎,你說我不孝,因為我沒給你買那件大衣,我心裡多難受啊。」
父親先是一愣,然後臉色就變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他試圖解釋,但我心裡的那堵牆,一塊塊已經壘起來了。
我接著說:「這些年,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但是,如果連基本的理解和尊重都沒有,我覺得我們之間住在一起,只會更痛苦。」
那一刻,我看著父親,他的眼神里有種我從沒見過的東西。是失落?是困惑?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知道,這次我得堅持自己的決定。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所以,我覺得,或許你住回老家,或是哥哥那邊,會更好一些。我會負責你的生活費用,保證你的生活質量。」
那一晚,父親沒再說什麼,第二天就搬到了我哥哥家。我送他走的時候,心裡複雜得很,但更多的,是一種釋然。我知道,這可能是對我們倆都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