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居心叵測的人處理了,上面受到蒙蔽的人各打五十大板,然後下不為例,事情便過去了。
陳園是慶帝賞賜的,其中各種奇珍異寶,和美女如雲,也是慶帝賞賜的,慶帝就是要陳萍萍當「巨貪」,這些范閒並不知情。
對於皇帝來說,不怕你貪,就怕你什麼都不要,或者你要的,他給不起。
慶帝不會處理陳萍萍,自然也不會處理二皇子。
京城裡的人都是官場老油子,大家都是表演老藝術家了,慶帝如此,陳萍萍如此,秦老將軍如此,賴名成也是如此。
賴名成,人如其名,這輩子就靠「名聲」吃飯,靠「名聲」成功。別人都說他剛正不阿,是一代名士,只是不懂得變通。
然而真是不懂得變通,如何會想到去找范閒,請鑒查院幫忙調查?這不是顯得都察院無能?
所以,不過都是人設而已。當時殿前對峙的局面,賴名成也是騎虎難下,不接下這個燙手山芋,砸的是自己的招牌,只能硬著頭皮去查貪。
之後發現,名單上的人全都是二皇子的人,更是讓他膽戰心驚,再愚蠢也明白了這是黨爭,還是涉及皇位的黨爭,但此刻更加是退無可退。
把范閒和鑒查院拉進來,和陳萍萍一個目的,把事情擴大化,有功勞分你們一些,鍋你們也要幫著扛一些。
當然賴名成想要做的,還遠不止於此,他是天下名士,名聲大於一切,可以受罰,但不能丟名聲。
所以思慮再三之後,他決定搏一把,那就是把鍋扣在慶帝的頭上,最後參慶帝一本。二皇子也好,陳萍萍也罷,千錯萬錯都是慶帝的錯。
是慶帝縱容了陳萍萍,是慶帝縱容了皇子,上樑不正下樑歪,才出現了今天的局面,而慶帝的錯,就等於誰也沒錯。
這樣一來無論慶帝如何處置,他都掙夠了名聲,而慶帝再生氣也不會殺他,更不好對他處罰。
畢竟鐵證如山,賴名成又都察院第一名士,都察院就是干這個的。充其量就是挨頓板子,降個官職,而這些只會更加成就他的名聲。
范閒終究是天真了,這個整個事情到最後,真正殺瘋的人不是賴名成,從始至終他的行事,都在本份之內,甚至二皇子的行事,也在本份之內。
一個好的太子,愚鈍才是聰慧,一個好的太子陪練,不結黨營私,囂張撥扈,那就是不合格。
從始至終,太子和二皇子,都和慶帝是一類人,之間父慈子孝,遲早是要「物傷其類」。
只有范閒像的是葉輕眉,他才是真正的殺瘋,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在滿朝文武的眼中,是個真正的異類。
而這正是慶帝要的結果,只有孤臣才好接手鑒查院和內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