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上課,講到紅樓夢中的神秘力量,課桌劇烈地晃動起來,仿佛與書本產生了感應。
對地震有過了解的老師竟然第一個跑到了操場……而後面,孩子手足無措。
他們害怕地躲在課桌下,等大震動過去,才來到操場。
這一切就發生在2008年5月12日,汶川發生地震的時候,都江堰光亞學校老師的范美忠,因為危難時刻的撒腿就跑,落下了「范跑跑」的外號,十幾年來爭議不斷。
平時的他看起來德高望重,對學生親切友好,卻在最危機時刻,背棄了道德和身為教師的操守,放棄了他的孩子……究竟何種原因驅使呢?
村裡第一個考上北大
「范跑跑」的本名是范美忠,出生於四川省內江市的一個普通貧困農村家庭,農村出身的他有著不服輸不認命的拼搏精神,一心想要靠著良好的學習成績出人頭地,從小就是個好學的孩子。
范美忠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好學生,是家裡人的驕傲和村裡的希望。
終於在1992年,范美忠也憑藉著優異的學習成績考上了北京大學的歷史系,家裡只需要負擔生活費用,這對本不富裕的范家是一個好消息。
范美忠說他是村裡第一個考上北大的,所以他特別驕傲。
農村的孩子終於可以憑藉著這千辛萬苦換來的「門票」,去城裡看一看。
北大的讀書求學經歷拓寬了他的視野和閱歷,范美忠徜徉在中西歷史文化的海洋中,卻也在讀書過程中,悄悄發現了一些不同。
范美忠發現自己並沒有其他同學的藝術特長,除了讀書以外,他似乎沒有別的才藝,見識也不如別人廣。
原本在村裡出類拔萃的自己,到了新的學習環境似乎變得普普通通,失去了一直籠罩在身上的「學霸光環」。
這讓他開始反思自己成長的環境,他認為這種差異不是自身造成的,而是教育資源的不匹配。
於是他立志當一名老師,憑藉一己之力改變農村文化落後的局面。
可殊不知,這也是范美忠一步步背離初心的開始……
「曙光」與暗淡
1997年,大學畢業的范美忠回到家鄉四川,成了曙光中學的一名老師,正式開始了教書生涯。
之所以能來到曙光中學,是因為校長廣泛吸納教學新力量的理念,這才讓只是大學畢業的他,成為了高三班的帶班老師。
本以為生活走入了曙光,卻以暗淡收場。
范美忠並沒有把這次機會當作是教書育人的良好窗口,反而變成了盡情發泄他的無知和自大的「試練場」,變成了他公共的「演講台」。
他急於抖落自己的學識,一整堂的課他都在講課外知識,對於應試必要的技能和技巧卻草草掠過,顯然不利於學生考試成績的提升。
這也使他最後遭到了開除,他一邊對教師這份職業念念不忘的同時,一邊開始了在媒體編輯部的工作,在這期間發表了數篇文章,可以看出他知識很多。
但一心想要成為教師的范美忠最終選擇離開,到了下一所學校繼續任職,這個學校就是汶川地震期間事發的學校—都江堰光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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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范美忠實有了此前的經歷,開始按部就班照著書本認真教書,不再另闢蹊徑,而在他的這次改正之後,教學成果也迎來了一些希望,獲得了成果。
學校的領導班子對他的教學水平十分滿意,常常在全校大會上表揚他,
如果繼續一路順利下去,范美忠會在亞光學校完成他的教師生涯,
但汶川突發的地震把他推向了輿論的風口浪尖……這也徹底改變了他此後的人生走向。
2008年5月12日,正在課上講紅樓夢的范美忠敏銳地感覺到地表的晃動,出於直覺他,他強烈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他腦中第一個冒出的想法,居然不是快速組織學生撤離。
而是第一個保全他自己。是的,在災難性的大地震中率先保全他自己。
慌亂中的范美忠扔下學生拔腿就跑,居然第一時間到達了操場。
隨後才有學生陸續從教室里撤退,死裡逃生,卻沒有「領頭羊」的指引,仿佛落荒而逃的小羊羔,四下荒野,束手無策。
捲入輿論的風口浪尖
范美忠的教書生涯到此裂開了巨大的鴻溝,他在大地震中丟下學生逃跑的事情先是在校內「臭名遠揚」,接著在多家媒體的競相報道下,在網絡發酵,引起了討論狂潮。
無疑,大多數的評價都是對其進行反面的聲討,這是必然也是應當的。
我們都知道教師的品德和操守,既然成為了教師這個職業,就有義務履行教師的責任,
儘可能地去幫助學生,授業解惑,而他本人不但對丟下學生逃跑的事情坦然表態,
還在網絡上大肆發表過程,為自己的行為做合理的辯護。
這無疑激起了廣大網民的憤怒,也激起了家長急於保護孩子而引發的怒火。
相比之下,在汶川期間多個英勇救人的感人事跡,與之形成鮮明的諷刺和對比,
在一些不顧安危的老師;
救人於水火的學生;捨身取義的解放軍官兵中間,范美忠儼然以小人的姿態光榮登場,
並以小丑的形象亮相,帶著人們給予他的新頭銜「范跑跑」。
那是個論壇流行的年代,「范跑跑」本人也不免通過網絡為自己開脫。
他發表了一篇名為《那一刻地動山搖——「5.12」汶川地震親歷記》的文章。
范美忠因為一直受西方民主自由觀念的影響,
也在文中闡述了逃跑是追求個人的人權,並為自己求生的慾望急切地證明它的合理性,
他表達了他並不認為崇高總是正確的想法,他認為低下的人也有自己的道理。
可他這番看似是知識分子抽象的、高級的、看似與眾不同的獨白,
卻是踐踏在幾十個學生的鮮活肉體之上的,他說出這些價值觀的時候,
絲毫沒有考慮到活生生的個體在災難中的遭遇。
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中存在的只有他自己,而沒有他則背離了所選擇的所承諾過的需要為之付出責任的教師職業的準則。
他太過於自私,太過於狹隘,太過於想通過這種言論的表白證明自己的孤傲,這可能恰恰是他缺乏的自尊的來源。
高級知識分子的惡,有時比普通人心中的惡意來得更深,更加的刺目,是一種更加狡猾的惡意。
人生的低谷
這件事讓他徹底失業了,找工作面臨著四處碰壁,他已經成為了壞口碑的代名詞,失去工作的范美忠在家做過一陣子的」全職奶爸」,力圖消失在公眾追問和斥責的視野中。
但是他的一路並不順利,甚至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和打擊。他曾搖身一變,
成為了北京開華教育公司的一名老師,公然變成了「中國第一文科教師」,
但是這是曾目睹過汶川地震事件的公眾所不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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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嗅覺敏銳的觀眾很快就發現了「范跑跑」這個冒牌貨,經過教育局的舉報,范美忠原形畢露,回到了家裡。
失業,繼續失業,他又將對社會的不滿之心變成了他的一套行事邏輯。
在家當奶爸期間,他一再認為學校的教育方法不得當,於是便輕易剝奪了兩個孩子去學校受教育的權力,讓兩個孩子從學校退學而變成自己親自教育。
一直以北京大學歷史系學生自傲的范美忠覺得自己才華橫溢,完全有獨自教育孩子的能力。
受到他的倡導,很多同鄉便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了范美忠家裡「接受私教」以為這樣會得到與學校不同的教育,還因為「老鄉」的關係借了光。
可這樣的路究竟對孩子的影響是好是壞,范美忠的一套教育觀念究竟是在積極塑造孩子還是在扭曲著孩子的心靈,我們不得而知。
范美忠獲得了追捧,乾脆在大山深處和妻子一起開了一個私立學校,過著他認為滿足的生活。
這種生活也沒有得到公眾與輿論客觀的評價。
關於范美忠個人品德的存疑,當然會影響對他從事教育工作的認可度,
甚至有的人認為范美忠這樣的人就該遭到全方位的封殺。
如果社會對這種品行的所謂的「教育者」都容忍度極高,
恐怕以後經過此類教師手下培養出來的學生大多處於「高分無德」的狀態,
對學生的無論是身心的發展還是學業的成長進步都是極為不利的。
公眾對於范跑跑的負面追責,並不是他對死亡展現出來的恐懼,
而是他對自身職業道德的違背,在其位而不盡其責,並且還廣而告之自己的退縮戰略,
為自身的失責找合理性,還以為自己是明白事理的「佼佼者」,這令公眾感到氣憤,
感覺受到冒犯。
如今的狀況
2018年,有記者再次採訪了范美忠對當年事件的看法,令記者感到意外的是,他的答案竟然與幾年之前沒有絲毫的變化。
范美忠表示如果今天再次發生地震,他還會和當年一樣,別人怎麼評價他,他不在乎。
范美忠依然恃自己北大出身的知識分子身份而驕傲,覺得他出口的答覆是與眾不同,
卻忘記了他作為一個公民的道德操守。
范美忠可以選擇在心理繼續認同自己的所作所為,認證其作為個體人權的合理性,
但在公眾的眼裡他無疑成為了懦弱的、渺小的認知對象,他沒有高大偉岸的形象,
沒有知識分子的責任和擔當,他成為了人們永久嘲諷記憶的范跑跑。
這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當然,選擇保持自己的傲慢與漠視是他的權力,
只是他從不值得被注意,只是他辜負了北大所賦予他的學業光環。
知識的習得本是教人如何做更好的人,如何創造更好的社會,可是他卻沒有加以使用,沒有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好。
當然,人各有各自的選擇,
也許我們每個人在面對重大災難時最後能選擇保全的只有自己,
但是,我們也絕對不能忘記和忽視了人的社會屬性,
我們必須要記得所從事的職業所要求我們的操守。
選擇了一份職業,就是選擇承擔了一部分責任,
這個責任由社會上形形色色職業的人所構成,當我們享受著別人由於盡責帶來的便利時,
我們也必須要讓自己承擔好社會的任務,即使我們並不能做出貢獻,
但是我們只要不給別人帶來多餘的問題,能夠在保證自己的同時,再多關注別人一分,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無論是大的職業,還是小的職業,我們都要愛這個職業,愛它所賦予我們的使命,愛自己,愛人人,這才是通向大愛的路徑。
我們可以選擇當陽光下的孤勇者,而不是陰暗角落裡的懦弱膽小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