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村頭的雞鳴聲此起彼伏,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肚子餓得咕咕叫。昨晚的稀粥早就消化得無影無蹤,現在急需找點東西填填肚子。就在這時,我聞到了隔壁寡婦張嫂家飄來的燉雞香味,饞得我直流口水。
說起張嫂,村裡人都知道她是個苦命的女人。男人早年間因病去世,她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還要操持家務和農田,日子過得很是艱難。但張嫂是個要強的人,從不輕易向人訴苦,只是默默地支撐著這個家。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又聞了聞那誘人的燉雞香,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衝動。我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後,便躡手躡腳地翻過了隔壁的籬笆。
張嫂家的雞舍就在後院,我輕車熟路地摸到那裡,伸手抓住了一隻肥碩的母雞。正當我準備撤退時,突然聽到了開門聲,我慌忙中把雞藏到了身後。
「哎呀,小陳啊,你咋在這兒呢?」張嫂驚訝地看著我。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手裡的雞突然撲騰起來,一下子露出了馬腳。
張嫂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手裡的雞,我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她的目光灼燒。
「這……張嫂,我……」我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以為她會大罵我一頓,或者直接把我趕出去,但她沒有。她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走進了屋裡。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手中的雞還在撲騰著翅膀,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和貪婪,又好像在催促我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我轉身準備逃走時,張嫂突然叫住了我:「小陳,你等等。」
我硬著頭皮轉過身來,只見她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肉,遞到我面前說:「拿去吃吧,孩子。」
我驚愕地看著她,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
「拿著吧,」她又說了一遍,「別餓壞了身子。」
我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那碗雞肉,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激。張嫂的寬容和大度讓我無地自容,我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就在我準備離開時,張嫂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輕聲說道:「小陳,進來坐坐吧,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心中一驚,不知道她想跟我說什麼,但還是跟著她走進了屋裡。屋內的陳設雖然簡陋,但卻被張嫂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她示意我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然後自己坐在了對面。
「小陳啊,」她開口了,「我知道你最近日子過得緊巴,但偷東西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年紀輕輕,應該找份正經工作,好好生活才是。」
我低下頭,無言以對。她的話像一根根針,深深地刺進了我的心裡。我確實曾經想過找工作,但每次都因為各種原因而失敗告終。漸漸地,我也就失去了信心,開始走上了偷竊這條不歸路。
「張嫂,我……」我抬起頭,想要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幾句,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唉,」張嫂又嘆了口氣,「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現在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只要你肯努力,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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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說完這些話後,她起身走到廚房去給我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稀粥和幾個饅頭,「吃吧孩子,吃完就回家去吧。」
我接過碗和饅頭時手都在顫抖著,在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悔恨與感激交織在一起的心情了,我狼吞虎咽地吃著張嫂給我的食物,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進了碗里……
吃完飯後我站起身來向張嫂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您張嫂!我會記住您今天跟我說過的話並且努力去改正自己錯誤的!」說完我便轉身離開了張嫂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坐在屋裡發愣,心裡琢磨著昨天張嫂跟我說的那番話,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了腳步聲。我抬頭一看,竟然是張嫂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紅暈,看起來有些羞澀。
「張嫂,你怎麼來了?」我驚訝地問道,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張嫂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看著我,眼神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突然發現,她今天穿了一件新衣服,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看起來格外精神。
這是來幹嘛的?
「小陳,」她終於開口了,「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覺得你是一個善良、有上進心的人。雖然你之前做過一些錯事,但我相信你能夠改過自新。」
我聽著她的話,心裡湧起了一股暖流。沒想到張嫂竟然這麼看重我,這讓我倍感意外和感動。
「張嫂,謝謝你這麼相信我,」我真誠地說道,「我一定會努力改正自己的錯誤,不辜負你的期望。」
張嫂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突然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我的面前。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聲,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小陳,」她輕聲說道,「其實我一直以來都很欣賞你。我覺得你是一個有擔當、有責任心的男人。我……我喜歡你。」
我驚愕地看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嫂竟然說喜歡我?這怎麼可能呢?我們之間有著十幾歲的年齡差距,而且她還是寡婦,帶著兩個孩子……
「張嫂,你……你是說真的嗎?」我結結巴巴地問道。
她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是認真的。我知道這可能會讓你感到驚訝,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感情是不分年齡和身份的。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燉的雞一樣簡單而純粹。」
我聽著她的話,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感情,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傷害這樣一個善良、勇敢的女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張嫂的眼睛說道:「張嫂,我很感激你對我的感情。但是我們必須承認,我們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異。你帶著兩個孩子,我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小子,我們之間……」
「我知道,」張嫂打斷了我的話,「這些我都考慮過。但我認為,只要我們彼此喜歡,就能夠克服一切困難。我相信你有能力成為一個好男人、好父親。」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的猶豫和顧慮漸漸消散。也許她說的對,只要我們彼此喜歡,就能夠共同面對未來的挑戰。我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張嫂,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值得你依靠的男人。」
從那以後我們開始了新的生活,雖然日子依舊清貧但我們都堅信只要攜手並進未來一定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