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寒,村裡人都說我是個悶葫蘆,話不多,其實我心裡有的是事兒。
今年,我決定早點回家過年,跟兒子一家好好聚聚。臨走前,為了省點不必要的開支,我把家裡的電閘給拉了,想著反正我走了,家裡也不需要用電。
「張寒,你這是幹啥呢?」我正收拾東西,突然聽到隔壁王虎的聲音,扭頭一看,他正站在那兒,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解釋道:「我要回老家過年,家裡沒人,就把電閘拉了,能省點是點。」
王虎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急切地說:「你這一拉閘,我這邊可怎麼辦?咱倆家的電線是連在一起的,你斷電,我這兒晚上黑漆漆的,你得負責!」
我一愣,沒想到我的一個小動作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但我還是硬著頭皮回應:「王虎,你也知道,我一年到頭在外頭辛苦,好不容易回趟家,總得給家裡省點吧。」
王虎卻步步緊逼:「你不能只顧自己啊,你得回來把電閘給我開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心裡五味雜陳,既覺得自己有道理,又覺得王虎的要求並不過分。
最終,我還是拎起行李,帶著一絲愧疚,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家,我整個人像是泡在蜜罐里,那滋味兒美滋滋的。可一想到王虎那副臭臉,我的心就像被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兒子眼尖,一眼就看出我這不對勁兒,湊過來問:「爸,咋了?路上遇到啥不順心的事兒了?」
我搖搖頭,長嘆一口氣,把前前後後的來龍去脈一股腦兒倒給了他。
兒子聽完,撓了撓頭,想了想,說:「爸,這事兒咱們得好好琢磨琢磨,鄰里之間,和氣生財嘛。」
第二天,正吃著早飯,王虎的電話就跟催命符似的響了起來。
我一接,那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吼:「張寒,你小子要是再不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可不想在家裡跟瞎子似的過年!」
我這火氣蹭蹭往上漲,但想起兒子昨晚的話,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聽起來和顏悅色:「王虎,你別急,我這不是正想辦法嘛,咱倆好好說。」
掛了電話,我和兒子圍著桌子,腦袋湊一塊兒,商量了半天。
最後,我們決定,從老家寄點電費過去,算是給王虎個交代。我又打電話給村裡的電工黎明,讓他幫忙看看能不能給王虎家單獨拉條線。
過了幾天,黎明的消息來了,說線路問題解決了,王虎家的用電再也不用和我連一個了。
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趕緊給王虎撥了個電話:「王虎,告訴你個好消息,電路的事兒搞定了,你家以後用電穩穩的。」
王虎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慢吞吞地說:「張寒,這回算你識相,以後別再給我添堵了。」
雖然王虎還是那個直筒子脾氣,但聽得出,他語氣里那股子火藥味兒淡了不少。
我知道,這件事雖然算是翻篇了,但鄰裡間的那份默契,還得慢慢找回來。畢竟,和和氣氣的,日子才過得舒心。
過完年,我揣著滿肚子的餃子和餃子皮兒的故事,拖著行李箱,又回到了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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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心裡頭琢磨著,王虎這回見了我,會不會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畢竟年前那檔子事兒,擱誰身上都夠嗆。
結果,我正蹲在院子裡鼓搗那些破銅爛鐵呢,王虎的聲音就跟春雷似的炸響了:「喲,張寒,你這是捨得回來了?」
我的心不由的一緊,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這可怎麼辦啊?
我抬頭一瞅,發現他正笑眯眯地站在我家門口,那表情,就像是剛撈著個大魚的漁夫。
我放下手裡的活兒,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笑著應道:「回來了,回來了。王虎,年前那事兒真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
王虎擺擺手,那模樣,好像壓根兒沒把那事兒放心上:「得了,張寒,都過去了。你那事兒辦得利索,我也就沒啥好挑的。咱們這鄰里鄉親的,哪能沒點磕磕絆絆的。」
我們倆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從天氣說到莊稼,從村裡誰家的狗生了崽說到誰家的娃考上了大學。
我發現,經過那場「電閘風波」,我和王虎的關係反而變得比以前還要鐵。
我們開始分享更多私貨,比如王虎藏在柴房裡的那罈子自釀的果酒,還有我廚房裡藏著的那袋上好的茶葉。
村裡的人也跟著樂呵,時不時拿我們倆的事兒當談資,有的說我們是「化敵為友」的典範,有的則誇我們「遠親不如近鄰」。
我倒是覺得,這些都只不過是生活給我們的小插曲,教會了我們一個道理:有時候,一場小摩擦,反而能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緊密。
現在,每到夜晚,我最喜歡做的就是坐在院子裡,抬頭望著王虎家亮堂堂的窗戶。
那燈光,就像是王虎的笑容,溫暖而安心。我明白了,鄰裡間的那份情誼,不是靠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堆砌起來的,而是靠一次次微不足道的小事,一點點積累而成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我和王虎的故事,也許只是這廣闊天地間的一粒塵埃,但它卻告訴我們一個簡單而又深刻的道理:在平凡的日子裡,珍惜每一份來之不易的理解與和諧,才是真正的幸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