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於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一起驚天大案,其惡劣程度和影響絲毫不亞於「甘肅白銀連環殺人案」,受害人均為清一色的年輕女性,案發地點均在保定一村莊附近的玉米地,且死者被發現時均呈赤身裸體狀……
麥田裡的「死豬」
1993年4月16日,河北省保定市清苑縣阮莊村,農婦趙文艷起了個大早,準備下田幹活兒。
當她到了麥田挽起袖子準備清理田陌時,突然發現,不遠處似乎堆著什麼東西。
由於當時天色尚早,加上隔的有一定距離,所以趙文艷也沒有看得太清,但平整的麥田裡好端端有這麼一塊「隆起」,任誰都想瞧一瞧,更何況是自己家的麥田呢!
於是,趙文艷便慢慢摸了過去,起初,她覺得那可能是一頭睡覺睡超了時的野獸或者誰家的狗子,可隨著距離的縮短,她發現有點不對勁!因為那塊「隆起」上似乎還蓋著人類的衣物。
趙文艷立馬反應過來了,這是別人扔的死豬!
在過去的農村裡,有些素質稍微欠缺的人為了省事,是喜歡將自家的死豬、死狗等扔到別家的田地里。
想到這裡,趙文艷頗有不爽,因為那畢竟是死物,一大早看到這個是讓人感覺有些晦氣。她一邊心裡暗罵那亂丟亂棄之人,一邊準備將死豬拖走。
就在這時,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當趙文艷掀開那「死豬」身上的衣物準備尋找豬蹄好順手發力時,一雙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腳丫子赫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這哪裡是什麼死豬,分明就是一具女屍!
雖然趙文艷在當地是出了名的膽大女人,但大清早的這檔子事確實把她嚇得不輕,她鋤頭也沒要就跑回了家裡,隨後就報了警。
清苑縣警方接到報案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而在這之前,阮莊村以及周邊離得近一點的村民早就圍了過來,平常安靜祥和的阮莊村,突然出現了一具女屍,這無疑於一個爆炸性新聞。
雖然警方在案發現場第一時間拉起了警戒線,但現場還是被早早圍攏看熱鬧的群眾踩踏得不成樣子,或許很多對偵破有關的蛛絲馬跡早已被毀壞了,這令警方很苦惱……
儘管如此,警方仍然沒有灰心,按照程序一步步來,希望還能找出一些對偵破有幫助的線索。
當死者身上的衣物被完全揭開後,警方驚呆了!
這是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屍,屍體呈仰臥狀,頸部有明顯的勒痕。
誰這麼殘忍呢?為什麼死者沒穿衣物,難道……
屍檢報告很快就出來了,報告顯示:死者女,年齡大概在26歲左右,其頸部有環形表皮脫落,球瞼結膜有斑狀血點,舌骨大角折斷,食道後壁和喉室也有不同程度的出血狀況,死者下體有兩道撕裂的傷口,這表明她生前曾被侵犯過……
顯然,這是一起姦殺案,有可能是兇手在強行與死者發生關係的過程中,死者反抗並喊叫,兇手擔心事跡敗露,於是慌亂中用力捏出了死者的脖頸。不料,用力過猛,再加上僵持的時間過長,這才出了人命。
另外,法醫還發現死者衣物口袋上隱約縫著三個字:李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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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警方推斷,「李夏群」很可能就是死者的名字!
由於警方從現場搜集到的資料十分有限,想要進一步偵破此案並找到兇手,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正在警方一籌莫展的時候,派出去二次搜尋的小隊帶回了一些新的信息,他們在距屍體不遠的一處田溝里找到了幾團帶血的衛生紙,這應該是兇手殺人後擦拭血跡所留。
可是這並不能為案件帶來實質性的進展。
沒有更多的線索,警方只能從「李夏群」這個名字上尋找破案的突破口。於是,廣播和新聞報刊都被利用了起來,與此同時,警方又在當地的大街小巷中登載了密密麻麻的尋人啟事,希望能找出關於李夏群更多的關聯信息。
最終,警方得到了一組數據:各區縣與李夏群情況類似的失蹤人員共有17人,與李夏群同名的死者共有19人。接下來連續幾個月的時間內,該案件一直處於一種陷焦灼狀態,而此期間,兇手也沒有再作案。
玉米地再現女屍
正當警方為李夏群的案子苦苦冥思了數月之後,玉米地再次出現了一具女屍……
8月30日晚7點許,一名計程車司機在駕車路過保衡公路清苑鎮時,由於內急,於是他便下車來到路旁一處玉米地解手。當他拉開褲鏈準備釋放一番時,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惡臭。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司機循著臭味下到了田裡頭,等他走了大約一百來米的時候突然發現田裡橫著一具女人的屍體。
司機見此,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出了玉米地,來到路邊,還未關好車門就著急啟動了汽車。嚇得立刻駕車逃跑,足足衝出幾十里外後,他才冷靜下來,於是打電話報了警。
警方迅速來到了案發現場,當辦案的民警還未完全進入玉米地時,陣陣惡臭撲面而來。扒開一人高的玉米禾,一具全裸女屍瘮人地橫在了那裡。
死者幾乎全裸,上衣被脫到胸部,褲子已經褪到了膝蓋下面,一條毛巾勒在了脖子上,並且還打了一個結。由於屍體早已高度腐敗,所以時不時地傳出陣陣惡臭。
不久,法醫現場給出的結果是:死者應為25歲左右的年輕女性,死亡時間至少已經超過了15天。
與此同時,警方又在距屍體不遠的地方發現了散落在地的幾枚紐扣以及一個打開後未曾拉上的行李箱。
讓人詫異的是,行李箱中除了裝有一些女性衣物外,居然還有不少的嬰兒衣物以及幾件棉衣……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說明被害人遇害時,現場很有可能還有她的小孩兒!
當時的保定在前幾日已下過一場大雨,玉米地里很難辨別明顯的腳印信息,儘管如此,警方還是作了一番細緻地比對,果然,有小孩兒的腳印!
這立馬引起了警方的擔心與後怕,小孩兒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而現場並沒有小孩兒的其他蹤跡,這就說明,小孩兒很有可能被兇手帶走了!
三天後,一位名叫任立文的男子衝進了警局,他面露焦色地懇求警方讓他看一眼屍體,因為半個月前,他的妻子和他商量好會帶一歲半的女兒一起來保定看他,可這半個月時間過去了,全然沒有見到老婆和孩子的蹤跡,往老家打電話也一直沒有人接聽。
任立文懷疑,他的老婆已經出事了……
果不其然,儘管女屍早已腐爛的面目全非,但任立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死者正是他老婆仝某,來不及悲傷,他又發了狂一樣拽著民警的衣角追問他女兒晨輝的下落。
當警方告訴了他案件的最新進展後,他幾乎給警方跪下了,請求警方無論如何也要幫他找到女兒。
幹警們非常理解任立文此時的心情,他們又何嘗不想立即找到小晨輝?於是他們就來到了保定火車站的候客大廳,向檢票員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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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據保定火車站的檢票員稱,那天他們確實有看到一個帶小孩的婦女在候車室外徘徊了七八個小時,似乎在等人來接,婦女當時很著急的樣子。但是中午之後,這對母女就離開了候車室,並且再也沒有回來過。
警方立即有了一個清晰的思路:當時這對母女在火車站等人,中途兇犯出現了,他將這對母女騙到了玉米地,隨後對那名女子實施了侵害。侵害過程中,因女子反抗,於是她衣服上有紐扣被掙掉,兇犯因擔心動靜太大引來路人注意,於是用毛巾勒死了女子,隨後將她的女兒帶離了現場。
警方推測,任立文的女兒小晨輝極有可能還活著,雖然這是一個樂觀的推測,但案件再次進入囧地。
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警方這邊還未完全理清頭緒,案件卻接二連三地發生了,短短半年時間,就發生了6起類似的姦殺案,死者均為年輕女性且死時均赤身裸體於郊外的玉米地……
警方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倖存者終於出現!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時,一個披頭散髮、神色慌張的女子來到派出所報了案!
報案的女子名叫汪麗,她聲稱自己是從一片玉米地里逃出來的,當時有一名中年男子正準備侵犯她,見她不從頓時起了殺心,慌亂中,汪麗打傷了那名男子的頭部並趁機逃了出來。
一提到玉米地,警方立即來了興趣,因為汪麗口中的中年男子很有可能就是前面兩起案件的兇犯,於是,他們便讓汪麗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據汪麗交代,她與那名中年男子是在火車站因臨時搭訕認識的,汪麗此次來保定就是準備在這裡謀一份工作,可當她剛下火車還未找得一處暫時落腳的地方時就遇見了那名中年男子。
男子似乎一眼就洞穿了汪麗的需求,他哄騙汪麗自己有個表哥在保定開了一個服裝廠,此次他來火車站的任務就是招工。
經男子的一頓吹噓,汪麗便跟著她走了。當那名男子將她帶到郊區的一片玉米地旁時突然轉過頭來要對她實施侵犯,汪麗不從,那人又拿出一把匕首威脅她。
沒有辦法,汪麗妥協了,可當那人得手後竟然想要殺人滅口!
這下汪麗慌了,她先是假意順從,然後趁那人不備用鞋跟打傷了他的頭部趁機逃了出來。
汪麗給出了幾個關於兇手的重大線索,她描述了兇手的樣貌和體態,小眼睛、單眼皮,農民打扮,看起來很老實,其中羅圈腿是個很重要的明顯特徵。
於是,警方根據汪麗提供的線索迅速在包括保定在內的周邊幾個火車站廣場安插了便衣,重點關注羅圈腿的中年男子。
「大魔頭」落網
終於,當年11月3日,警方在保定火車站廣場鎖定了一名嫌疑人,其外貌和舉止無比符合兇犯的特徵。
警方詢問嫌疑人的身份,那人聲稱自己是修鞋匠,這次來保定是為了進一些皮料。
當警方要搜查他的包時,他先是有意無意地抗拒和閃躲,當民警打開包後竟然在裡面發現了一捆電線!
還未等民警追問,該男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辦案民警面前,他承認自己殺了人,之前那些曝死於玉米地的女性均系他所為。
該男子名叫吳建臣,河北蠡縣東辛莊村人,小學文化,他很小的時候,身上就有各種陋習,偷東西、騙人,尤其喜歡偷窺婦女洗澡,就因為這事,他沒少挨過父親的毒打,可屢教不改。等到長大後又因偷窺女廁,猥褻婦女等罪名還曾蹲過幾年監獄,出獄後仍不知悔改。
1990年的一天,吳建臣在街頭遊蕩,無意間看見了一姿色不錯的女子,頓生邪念,便將這名婦女誘騙至郊外,隨後對其實施了強姦。完事後害怕對方報警,自己又確實不想再吃牢飯了,為了達到滅口的目的,吳建臣一咬牙便將對方殺害了。
這起案件後,由於警方掌握的線索極少,再加上當時的偵破技術相對落後,所以這也變成了一樁懸案。
之後的吳建臣嘗到了甜頭,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慾念,膽子也愈發大了起來,又開始行兇作案,在三年多的時間內竟連續作案28起,共殺害24人!
吳建臣表示自己願意全力配合警方調查,只有一個要求,希望警方看在自己坦白、配合的份上,能從輕處置,因為自己家裡還有個小女兒需要人照顧。
辦案民警聞此,覺得吳建臣這個人有問題,於是決定先去他家中了解一番。
果然,民警在吳建臣的家中發現了他所謂的「女兒」,不是別人,正是任立文的女兒小晨輝!
吳建臣之所以沒有殺小晨輝,是因為他想將她賣給人販子,弄點錢花花,這次進城,正是準備和人販子打個照面,初步談一下價格,不料事情沒辦成被警方俘獲了。
1994年,因姦殺24名女性,罪大惡極的吳建臣一審被判處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