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21日,一名提著紫色旅行包的女子,走進了陝西省延長縣的一家銀行。
她從銀行櫃檯里取出了厚厚一沓現金,隨後便消失在了監控中。
這是警方所掌握的關於女子最後的影像資料,取完錢後的第三天,她便斷絕了和家人的全部聯繫。
直到20天之後,她的姐姐來到了警察局報警。
這名女子究竟去了哪?見了什麼人?又為何在取出大額的現金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消失的女白領
趙麗(化名)是一名離異的單親母親,案件發生時37歲,是延長縣本地人。
據趙麗親屬講述,她在延安的一家飯店上班,雖然平時工作比較忙,但趙麗十分關注自己的女兒。
每周五下午都會回到家給女兒洗衣服、做飯,承擔一個母親所有的責任。
因此,20多天以來趙麗也不曾和自己的女兒聯繫,這讓她的家屬感到反常因而報了警。
3月23日,趙麗告訴女兒自己要去北京旅遊一趟,讓女兒這幾天就到奶奶家吃住,並表示一周左右的時間就會回來。
趙麗的姐姐和姐夫也表示,趙麗在離開家之前曾向他們提及,自己談了一個北京的對象。
趙麗此行去北京,多半是奔赴這段新的感情。但趙麗所要見的這個人是誰,家人卻是毫不知情。
民警經過調查發現,趙麗在消失前的10多天之內,分四次陸陸續續地取光了自己全部的6萬多元積蓄。
而監控視頻中,趙麗每一次取款都是本人進行的,神態表情也很自然,並不像是受到了什麼威脅。
3月21日是她最後一次取款,這時她隨身還攜帶著一個紫色的旅行包,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家人表示,趙麗平時是一個比較節儉的人,花錢從來不會大手大腳。
這次到北京旅遊,趙麗卻取光了自己全部的積蓄,這讓辦案人員們十分不解。
他們推測,趙麗的失蹤很大機率不是偶然,而是掉入了某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中。
既然是去北京,調查人員便把調查重點放到了趙麗的出行信息,和在北京的入住信息中。
可蹊蹺的是,調查人員並沒有查到趙麗到北京的任何火車、飛機、汽車等任何出行記錄。
同時在北京調查組也沒有得到趙麗的入住信息。
這表明趙麗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去北京旅遊,那她去了哪呢?
通過調查趙麗的通話記錄,辦案民警發現,趙麗在失蹤前頻繁與一個手機尾號為「6470」的機主聯繫。
案發前最長連續通話12個小時。
趙麗本人的手機尾號也為「6470」,這表示兩個手機號大機率是親屬號,兩人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繫。
調查尾號為「6470」的機主成了調查的偵破點,警方認為此人很大機率會了解趙麗的下落。
然而經過調查警方發現,這個手機號的機主名叫趙月,是趙麗的親侄女。
但趙月卻表示,這個手機號並不是自己在使用,她提到曾將自己的身份證,借給姑姑使用過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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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也許在那期間,趙麗用自己的身份證申請了新號碼。
警方撥打了這個電話,卻顯示對方處於關機狀態。
找不到手機號的使用者使得案件一時陷入了僵局。
這時辦案民警想到了再次聯繫電信公司,調查尾號「6470」手機的通話記錄,這一次警方有了新的發現。
該機主最近除了與趙麗聯繫之外,還曾與另一名女性通過話。
警方聯繫上了這名女子,女子表示尾號「6470」的機主,是她在社交軟體上認識的一個網友。
網名叫「陝北男人」,自稱真名叫李強,是某某人事局的幹部。
女子和這名網友保持了大半年的聯繫,這個叫李強的男子總是向女子炫耀自己多有錢。
但從他的穿著和行為中卻看得出,他並不是自己所說的有錢人。
兩個月前,由於女子覺得李強太過油嘴滑舌便不再和他聯繫。
此時警方可以確定,這個叫李強的人就是趙麗失蹤前,與她頻繁聯繫的人。
李強很可能知道趙麗的下落,甚至趙麗的失蹤就與李強有關。
但目前關於李強僅有的線索,就是他名叫「陝北男人」的微信帳號。
因此警方決定使用女子的微信號,重新與李強聯繫。
而李強那邊也很快有了回應,他稱自己已經回到了延長縣,且已在某賓館住下。
在這家賓館,警方見到了李強。
女白領愛上農民工
根據警方初步了解,李強的真名叫白軍,他的真實身份也不是人事局的幹部,而是一位普通的農民工。
白軍告訴辦案民警,他與趙麗是朋友關係,在3月份確實有過一次徹夜的通話。
趙麗告訴他自己要去北京旅遊,並向他借了1000元的路費。
3月21日他曾乘摩的到延長縣白家川與趙麗見過一面,見面後他把1000元給了趙麗,之後兩人就分開了。
但在民警看來,白軍的說法存在諸多矛盾。
一方面,趙麗在見面當天上午已在銀行取出1萬多元現金,不應該再問白軍借1000元。
另一方面,白軍也提到了趙麗要到北京旅行,這和趙麗姐姐所提的完全一致。
在和白軍交談的過程中,細心的民警注意到,白軍所使用的手機和趙麗的手機非常相似。
在聊天過程中警員曾試探地問他手機從哪買的,白軍卻說是在延長的南山上撿來的。
嗅到異常的警員立即將趙麗的女兒叫到了賓館,在隔壁房間對手機進行辨認。
經過趙麗女兒的仔細辨認,這部手機確實是失蹤的趙麗曾經所使用的。
白軍使用著趙麗的手機,卻對辦案民警說是撿來的,這背後顯然存在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白軍在向民警講述撿到手機的情形時,卻頭頭是道,還稱有證人能夠證明手機是他撿到的。
警方聯繫到了白軍所提到的證人,證人表示當天確實看到白軍在山上撿到了一部手機。
可這手機確實屬於失蹤的趙麗所有,兩人又是好友關係,這麼小機率的事件真的會發生嗎?
警方根據白軍的描述,找到了他撿到手機的地方,這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山坡,鮮少有人來往。
警方因此懷疑,趙麗可能是在白軍撿到手機的山坡附近遇害了。
為驗證警方的這一猜測,搜尋隊員帶著警犬到了這一山坡進行搜索。
警方認為既然能在這裡找到趙麗的手機,那這裡或許也有趙麗其他的隨身物品。
奇怪的是,經過一天的搜索,警方沒能找到任何線索。
儘管如此,警方仍認為白軍存在重大作案嫌疑。
經過專家組的分析,警方決定將調查重點轉移到延長縣白家川村,也就是白軍所提及兩人最後一次見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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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警方調取了當天從延長縣到白家川村的監控,一個赤裸裸的謊言就此被揭穿了。
白軍說他去見趙麗所搭乘的是一輛摩的,但監控中在白軍所說的時間段里並沒有摩的出現。
辦案民警還發現,當天白軍確實到過白家川,但他所乘坐的是一輛藍色的農用車。
而當他再次經過白家川的監控卡口時,民警有了驚人的發現。
駕駛座的仍然是白軍,而副駕駛座上則出現了一名長發的女子。
民警將監控交給趙麗的女兒辨認,坐在白軍副駕駛座上的女子正是她的母親。
白軍在與趙麗的事情上卻是說了謊,那他究竟在隱瞞什麼呢?
儘管諸多點都將矛頭指向了白軍,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警方並沒有立即質問白軍,而是沿著白軍當天的行駛方向繼續追查。
民警發現,白軍當天從白家川村離開後就沿著公路到了安溝鄉。
從監控上可以看見,此時趙麗仍然坐在車上。
而當天在白軍駛出安溝鄉的監控卡口中,卻沒有看到兩人的畫面。
警方因此判斷,趙麗當晚應該是在安溝鄉落了腳。
安溝鄉不大,只有一家旅館。警方將兩人的照片拿給旅館的老闆進行辨認。
老闆回憶稱,當晚旅館確實入住了這兩人。兩人自稱是夫妻,只開了一間房。
3月23日上午,兩人退房離開了旅館。
3月23日也是趙麗最後一次聯繫家人的時間,因此警方判斷,白軍應該是最後一個接觸趙麗的人。
旅館老闆還給民警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白軍曾告訴旅館老闆,他們要一塊去宜川縣。
從安溝縣到宜川縣只有201省道這一條路可走,而這條路每隔一段就會有監控卡口。
辦案民警繼續在這條路的監控上,尋找二人的行蹤,卻沒有任何發現。
從安溝縣到宜川縣的岔路口過去可以到白軍的家,民警認為既然二人沒有去宜川縣,那他們極有可能回到了村裡。
但此時民警心裡又產生了一個疑問,種種證據可以表明,白軍和趙麗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的關係。
而白軍又有自己的家庭,他真的會把趙麗帶到自己家裡嗎?
帶著這些疑問,警方到白軍家附近進行了走訪調查。
很快一個村民表示,當天下午她曾搭乘白軍的三輪摩托車,但在車上並沒有看見趙麗。
那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趙麗究竟去了哪裡呢?
種種證據都指向了白軍,警方決定立即對白軍採取強制性措施。
可面對審訊,白軍的情緒十分激動。由於他的不配合,審訊一度難以進行。
不過很快,民警找到了更為有力的證據。
浮出水面的真相
白軍今年44歲,陝西延長縣人。白軍的家庭條件比較艱苦。
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西安打工,小兒子在上小學,妻子在家中務農。
家裡全部的生活來源,主要靠白軍在延長和延安等地打工。
但原本生活拮据的白軍,在3月份以來開始卻變得闊綽起來。
不僅給妻子買了一枚金戒指,還給自己買了出現在監控中的農用車。
而案發前,趙麗曾在銀行中取出6萬餘元現金,這些錢連同趙麗本人都至今下落不明。
警方對白軍家的帳戶和趙麗的帳戶進行調查,發現趙麗曾有一筆兩萬和一筆一萬的錢,打到了白軍妻子的帳戶里。
警方懷疑趙麗的錢財是被白軍給騙了。
將大量的證據展示給了白軍,白軍自知再難擺脫關係,因此承認了趙麗的失蹤與他有關,且趙麗此時已不在人世。
白軍說兩年前他在打工時認識了趙麗,年輕貌美的趙麗很快讓白軍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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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即使他已經有了家庭,仍然無法自拔。
白軍常常對趙麗噓寒問暖,久而久之趙麗也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兩人從相識到相愛。
可趙麗並不知道白軍已有了家庭,眼見瞞不下去,白軍向趙麗坦白了自己的家庭情況。
而單身的趙麗卻沒有因此而停止這段錯誤的關係,她難以拒絕久違的愛情。
趙麗向白軍提出想要與他組建一個新的家庭,面對趙麗,白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決定和妻子提出離婚與趙麗一起生活,甚至和趙麗規划起了兩人的未來。
他說想和趙麗開一家電器店,自己到外面打工,趙麗在家把門店看好。
回到家中,面對朝夕相處了二十年的妻子,白軍一心想著離婚。
他設法去找到妻子與別人相好的證據,以此提出離婚。
可老實本分的妻子卻從來也沒幹過這樣的事,這也讓白軍動搖了。
2015年春節之後,趙麗開始催促白軍儘快離婚。
白軍向她坦白了自己當前的情況,但趙麗鐵了心要和白軍結婚。
她提出願意給白軍一筆錢去擺平妻子,因此也就有了趙麗取出自己全部6萬餘元積蓄的事情。
趙麗以為自己的付出能夠催化白軍和妻子離婚,但白軍卻沒有把這筆錢用來和妻子離婚。
他給自己購置了一輛農業車,只把剩下的三萬元給了妻子,卻未和妻子提及離婚的事。
趙麗見白軍沒有和妻子離婚的意思,一時心急敗壞想要找白軍討個說法。
因此3月21日當天,兩人約定在延長縣白家川村見面。
見面後白軍不斷向趙麗承諾,自己一定會和妻子離婚,這才使趙麗的情緒平復下來。
然後二人一同驅車前往安溝鄉的那家小旅館,趙麗在這裡給白軍過了生日。
3月23日上午兩人離開了安溝鄉,白軍原本打算把趙麗送回縣城然後自己再回家,可趙麗堅持要去見白軍的父母。
面對趙麗的這個要求,白軍怎麼也不肯答應,兩人在路邊吵了起來。
一氣之下,白軍把趙麗留在路邊,自己開車走了。
但於心不忍的他很快又開了回來,這時他看到了讓他吃驚的一幕。
趙麗拿著白色的藥片不停往嘴裡塞,他一手拍掉了剩下的藥片。
白軍趕緊把趙麗扶上車,然後繼續行駛在山路上。
可沒過多久,白軍就發現趙麗的意識出現了異常。
趙麗閉眼靠在了座椅上,任白軍怎麼叫也叫不醒。
白軍以為趙麗因為吃了剛剛的藥片死了,他不知該如何和她家裡人交代。
這是他突然看到了車上的鋤頭和鐵鍬,一個可怕的年頭浮現在了他腦子裡,他要把趙麗埋了。
他將趙麗拖進了一片松樹林,隨後將她掩埋在了這裡。
作案之後,白軍拿走了趙麗的手機和隨身物品,並將其占為己有。
經過法醫屍檢,趙麗所服用的是某種安眠藥,但起用量並不致死,只是使趙麗陷入了昏睡狀態。
趙麗的真正死因為掩埋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