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令》,一部中小成本古偶劇,播出了S+的成績,氣勢如虹地橫掃各大網絡劇榜單,比肩的對手都是各種S級大項目,成為了2024年第一季度當之無愧的黑馬劇集。
開播那天,平台熱度從6000飆升到8000;48小時內,《花間令》熱度已破萬。誰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成績。
對此,編劇于海林表示,「這個故事的出發點就是我很愛這個故事,那會兒並沒有著重去想市場會有什麼反應。」總製片人周佶也坦言,「我們想嘗試著在古偶/懸疑這個類型範疇里做一些創新,講一個有意思的故事,也表達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議題,這是初衷。能得到觀眾的喜歡和認可,感覺非常安慰。」
時間回到2017年,周佶還在公司任職,和于海林因為一個項目結識。交集不多,但于海林對周佶印象深刻。作為製片人,周佶習慣於「挑戰」編劇,往往跳過客套,直奔主題提出一連串問題。于海林當場被問得氣呼呼的,但會後一想,「誒,她說的好像也對」。
于海林坦言:「編劇的創作過程是很心力交瘁的,不管是大綱還是劇本,在剛剛完成一個階段的寫作時,你是一種自滿和『鬆口氣』的狀態。這時候有人非來『踹你一腳』,你感性上會很煩躁。但理性來說,她『那一腳』是幫你提升內容標準的。」
後來周佶離開公司,決定自己做項目,創辦了竹笛影業。于海林得知後拿出了《花間令》最初的項目策劃。對此,周佶還挺意外,而于海林給的理由是認可她的審美,但真實原因則是, 「因為周佶會讓我『不舒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創作局限和瓶頸,她是那種能不斷鞭策你、挑戰你的製片人,我覺得這個對我幫助很大。」
于海林自認創作習慣很感性,更習慣依靠激情和靈感。而周佶恰好能把編劇的創作衝動進行理性拆分,再列出一二三四五種可能,然後問:你想的是哪種?弄清楚了編劇最在意的衝動來源,再找一個整體的解決方案,把這些靈感合理化。
「很多人是會提表層問題的,但如果沒有底層邏輯或是可能的解題思路,只會在面上打轉,讓項目陷入停滯狀態。但她有很多想法,想法會帶來碰撞和活力,就能讓項目健康地往前推進。」于海林說。
周佶聽了,笑言:「我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對創作比較感興趣的製片人,是給創作者做服務的。其實很感謝於老師,因為他對待創作的態度很嚴謹,面對討論的心態也很開放,我的一點『旁觀者清』才能有用。我們屬於相互挑戰,相互激勵吧。」
從2019年底故事大綱成形,到2024年劇集正式播出,《花間令》曾經和許多年輕團隊的原創小項目一樣,漂浮於市場的風浪和巨變之中,在茫茫行業中尋找靠譜的合作方,聽從各方修改意見紛至沓來,遭遇市場變化、疫情襲來、平台調整……每一個環節出問題都有可能讓小舟翻覆,但歷經波折和漫長時間,它如何從眾多折戟沉沙的項目里脫穎而出,成為極其幸運的一個,答案不會自顯,只能沉澱。
以下,是與兩位青年影視創作者的對話。
【對話】
「換臉」這個設定是我們著重挖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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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澎湃新聞:《花間令》這個故事的創作歷經什麼樣的一個過程?
于海林:一開始對於故事的主題想得比較淺。我本科中文系,對潘安開啟文學史先河的悼亡詩很推崇,所以故事最初,想圍繞「亡」和「未亡」講,開頭就讓女主角死掉,而男主完成女主「讓禾陽河清海晏」的心愿,「你因我死,我為你活」。
後來創作過程中,其實主題有所升華:每個人都是時代的怪物,如何自處,如何長大,如何共存,進而如何活出一個屬於自己的人生。
女主楊採薇,她臉上有疤、工作不詳、疏離於人群,這些外在因素都是讓她被當作「怪物」的原因;而潘樾是「疤在心裡」,以他的個人成長經歷和性格,如果沒有楊採薇出現,他也很有可能會走向一條比較黑暗的路。
且劇中的單元案件基本也是圍繞這一主題設計,顧杉、沈慈(沈嚴)、陸哀歌,他們各自的可悲、可嘆之處,環境與命運催生了他們的惡念,但他們的確做錯了、違法了,最終失控變成怪物。
周佶:我們的兩個核心類型是愛情和懸疑。在「潘楊」的愛情線里,「換臉」這個設定是我們著重挖掘的。
初期想的會比較簡單,換了臉,換了身份,善良的女主要偽裝成跋扈的大小姐,給男女主的感情路帶來很多障礙。但慢慢地,我們聊出了更多東西。
潘樾和楊採薇無疑是典型的青梅竹馬,而我們想去探討,這樣兩個原本熟悉親密的人,如何對抗時間和成長帶來的改變。潘樾興沖沖地找來,他想順理成章地續上這段前緣,但是發現楊採薇這些年的經歷是他不知道的,她變了;而楊採薇也在「重生」後,從潘樾的手段里看出,他也變了。他們都變了,但是他們又都有很多特質,一直沒有變。
「換臉」是一個考驗,但也給了他們機會,通過這樣一個極致的假面,去重新認識彼此。在情感關係里,如何探究彼此的真心,如何建立信任,是我們覺得比較有意思的一個話題。
懸疑方面,從一開始就很認可於老師說的「怪物」的點,所以在案件部分也很早就定了基調,不做強推理,非要說的話會更偏「社會派」,更關注個人情感和命運。
禾陽作為一個「三不管」的舞台,是一開始就設定好的,但四大宗族和「古裝掃黑」在最後又做了一輪強化,做得完整了。我們也想借這個舞台,讓「潘楊」的故事稍稍脫離一點「古偶」的標籤,找到一個更落地的接口。
所以整個創作過程也有點像是,一點一點通過類型比重的調整,來一步一步鎖定項目調性的過程。
如何看「換臉」前後兩位女演員出演引發的爭論
澎湃新聞:鄭合惠子前兩集的表演引起很多觀眾關注,「換臉」後鞠婧禕出演,也引起了很多熱議和爭論。
于海林:其實我們從創作之初就經常討論這個問題,換演員勢必會影響代入感和敘事的連續性,以前也有一些古裝劇有類似的橋段,普遍觀眾接受度不太理想。所以可能不管誰演,情節設定就決定了,這大機率會成為一個爭議點。
但我們反覆討論,最後還是決定,扎紮實實花兩集去做換臉前男女主的人物和情感,因為只有他倆感情真摯,觀眾和女主一起走過這段從不信不要,到逐漸被打動的心路歷程。在換臉被害後,潘樾成為第一嫌疑人時,她才會感覺到深深的背叛,這段宿命感才能成立。
楊採薇是個疤在臉上,但內心自恰的人。她經歷了巨大的變故,看多了人情冷暖,但依然努力生長,她接受自己的命運,卻想積極地幫助他人,不管是為落魄之人收屍下葬,還是為枉死之人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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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所以在我們的人物設定里,楊採薇能在禾陽這麼一個「罪惡之城」活下來,應該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她內核穩定,外在會有一些個性。
比如出場戲,她在亂葬崗裝鬼嚇盜墓賊,後面進城時用骷髏嚇欺負她的小孩們,她看多了這些事兒,並不哀怨,反而能自得其樂。
楊採薇從色彩上是一個樂觀的人,她有悲憫之心,但也有趣豁達,不自憐自苦,從某種意義來說,她也算有些「魏晉風骨」的。從這些特質上來講,惠子的表演幫我們把前兩集立住了,這毫無疑問。
周佶:我們希望塑造一個層次相對豐富的女主形象,會有她的兩面性,沉穩也機敏,面對感情,有糾結也可以灑脫,不同的戲份也會著重刻畫她不一樣的側面和特質。兩位演員她們本身有各自的風格和性格,可能自然的,會更容易捕捉到人物身上更貼近自己的那個維度。
其次,就像於老師說的,我們希望觀眾共情換臉後的採薇,就一定得讓大家先喜歡上換臉前的採薇,可大家一旦喜歡上換臉前的採薇,很可能就會比較難接受換臉後的採薇,這是這個項目的難點。
不過還是很感謝所有的這些討論,確實也給我們帶來了一些反思。對於「如何讓兩個演員出演同一個角色時,達到最大程度的統一性」,我們還是缺乏經驗,在拍攝環節把控不夠充分,一些能輔助人物連貫性的角色情緒、細節沒能精準地呈現出來。
澎湃新聞:能細說一下嗎?
于海林:剛換臉後的幾集戲份至關重要,如果在這個階段沒有處理好人物可信度的問題,往後只會越放越大。在文本上,我們設計了一些幫助人物前後狀態統一的銜接戲,但很遺憾的是,可能因為拍攝方面場景、周期等原因,部分內容和細節缺失了。
比如第三集上官蘭給潘樾接風,換臉後的採薇第一次面對「兇手」潘樾,本來是讓她借著微醺之際痛罵潘樾——雖然「處境危險」,她還是一個帶刺的女子,不是忍辱負重、謹小慎微的狀態,更何況她現在是上官芷的身份,以楊採薇的聰明,大可以借著大小姐的「跋扈」,去表達自己真實的憤怒。如果這場戲能整體呈現到位,那「楊採薇角色的連貫」,和「採薇扮演上官芷」這兩個關鍵就都能實現得更好。
再比如潘樾假裝醉酒那場,原來的設計是採薇「背屍」一樣連背帶拖將他帶回屋裡,去呼應她本身的職業。類似這樣的設計我們在文本層面做了很多,希望呈現上官芷皮囊下,楊採薇的個性、怒火,以及前期她內心面對潘樾的PTSD,讓觀眾看到兩張臉是一個人。
當然我們也知道,從文本到實際拍攝,總會有東西是難以實現或有所差異的,這就是影視創作中的遺憾,也是我們沒能更好地幫到兩位演員的一個點,帶來這樣的爭議,還是有些抱歉的。
周佶:因為籌備製作周期都很緊張,劇作也好,拍攝也好,都會有我們內部復盤覺得本可以做得更好的點。但清楚哪裡不足,對我們這年輕團隊來說已經是很珍貴的經驗。
「類型雜糅」本身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澎湃新聞:《花間令》能脫穎而出,一定程度上也和其高於同級別同類型作品的製作品質有關。品質這方面,團隊是怎麼去把控的?
周佶:我跟於老師決定合作時,我們共同的期待是:敲定的劇本在影像中最大化的呈現。不扭曲原本的創作意圖,精準呈現,是我的一個基本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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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影視工作是團隊的藝術,每個環節都很重要,或許折損在所難免,但團隊專業給力,也會有很多補足、驚喜的地方。所以首先重要的肯定是理念相同的合作夥伴;其次,我比較相信求上得中、求下不可得的道理,所以心裡一直繃著一根弦,希望所有工作儘可能前置解決,留最少的問題給後期。
在工作流程上,籌備階段是我這邊和晟喜華視,我們作為片方比較著重把控的環節。一方面是劇本的完整性,一方面是確保所有關鍵環節的主創老師們,在項目風格的理解上是一致的。
在劇本階段,和於老師還有鍾靜老師就時不時地會聊到我們對場景、畫面、風格的看法,像前面提到過的,每一次內容的調整,其實也是逐漸從文本層面鎖定項目調性的過程。我們希望破除古偶濾鏡,那會兒基本就鎖定了「魏晉落地」的基調——既要有魏晉風流、寄情山水的古韻雅致,也要有禾陽小城落地的煙火質感、民生百態;既要有案件、四大宗族的奇觀,也要有愛情、友誼的寫實浪漫。
正式進入籌備階段時,想法已經比較清晰,也有一些視覺上的參考了。這次會覺得特別慶幸的是,跟造型指導茜姐,美術指導東哥,在初次溝通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大家的想法思路非常契合,溝通也很順暢,尤其還能感受到他們對這個題材方向,是有創作熱情的,這無疑是極大的加成。
跟導演的第一輪溝通,主要也集中在風格層面,明確了在敘事層面,我們更偏「人物命運劇情向」,而非「撒糖甜寵向」,也就影像風格有了比較明確的定位參照,達成共識。
澎湃新聞:《花間令》作為古偶,有著很明顯的「類型雜糅」特點,這既是近幾年國內劇集樂於嘗試的方向,同時也是很容易「翻車」的方向。聊聊你們的看法?
周佶:在我的理解里,「類型雜糅」本身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實操過程中,確實容易出現內容上的理解誤差。比如從《花間令》這個項目來說,我們最核心的換臉設定發生在第二集結尾、第三集初,但我們需要在第一集讓觀眾感受到我們項目的定調、並達成某種預期,這是要在一開始就清楚完成的,不然可能就會導致所謂「類型不明確」的問題。
于海林:我覺得在短視頻時代,「類型雜糅」是必然,長劇集很難像過去那樣輕易抓住觀眾的注意力了。比如《花間令》我們把懸疑和驚悚的元素融合到了愛情敘事裡,那它可能給觀眾帶來的新鮮感和刺激就更多,能觸達的觀眾群可能也會有所拓展。
希望未來大家對原創項目的開放度會越來越高
澎湃新聞:兩位以編劇+製片人的形式組成創製團隊,聊聊你們的工作方式?
周佶:我們工作的方式大概就是應說盡說、百無禁忌,希望儘可能在內部把該聊的東西聊透,只要還有一方有疑慮,就拿出來討論,直到大家都覺得,「OK,這是我們現階段最完整的成果」。
從理想的角度,這樣反覆的相互挑戰會讓創作達到更好的狀態;從實際操作的角度,只有我們內部聊透,我充分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內容,每一個選擇為什麼這樣做,才能更好地作為一個對外溝通的出口,去所謂的「扛一些事兒」。
之前在工作觀察中有個感覺,很多時候大家在用不同的語言說同一件事,卻讓雙方覺得,我們的想法天差地別。很多意見,聽起來很嚴重,但拆解下來,可能只是一方沒有充分理解,或者是,沒有精準表達,也許最後微調幾場戲的細節,就能解決一個乍聽起來很顛覆的問題。還有一種情況是,意見本身並不是很重要,但層層傳達到創作團隊這邊之後,它變得很嚴重,甚至看起來無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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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所以當我們充分地自我提問、自我挑戰後,當我面對外部溝通,基本可以做到言之有物,為什麼做這個選擇?這樣的修改會造成怎樣的衍生問題?哪些是細節,哪些是底層邏輯?有什麼環節是沒有考慮到的?我感覺通過充分的溝通,常常可以解決百分之七八十的意見。
那剩下來百分之二三十,我消化理解完,也會直接跟於老師和鍾老師說:今天收到了什麼樣的意見,我覺得有點道理,你們感受一下。兩位編劇老師特別好的是,雖然創作是主觀的,但是每次面對意見都可以做到抽離和客觀,甚至很多時候外部並沒有意見,但他們會主動跟我討論,覺得哪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每當這種情況,於老師還會反過頭來跟我說「沒關係不怕改,這麼改一定會好看的」。
當然也有大家想法不同,或者彼此間沒有充分理解的時候,也會內部掰扯起來,吵得很激烈,但最後一定會吵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共識。
于海林:周老師有個難能可貴的優點——堅定,不太可執行的意見,基本上都被她攔住了,到我這裡的修改意見,對編劇創作熱情的消耗是比較小的。另外,周老師沒有自我表達的「執念」,而是真的尊重編劇寫的東西,她的意見大多能做到不破壞,而是在編劇創作的基礎上尋找合適的發展路徑。默契和信任也是這樣逐步建立的。
澎湃新聞:當下市場,原創項目不管創作還是推進,都會比IP改編項目難很多。為什麼會比較堅持做原創?
周佶:我自己是有一點軸勁兒在的。做影視項目中間波折可能很多,耗時也很長,其實是一個特別容易放棄的事,那我為什麼堅持?這個故事有什麼意義?我怎麼說服自己?覺得我得對這個東西有感情。和相互認可的夥伴一起做一個我們都喜愛的故事,算是我的一點樸素的願景吧。
做原創和做改編不太一樣的地方在於,這是一個高度自主和開放的創作狀態。而且因為做原創很難一步到位,整個故事的搭建會經歷幾輪疊代,你可以自主自願地在項目成長的過程中,一點點去找到講這個故事的意義,這個意義不是任何人賦予的,是我們自己想要的,這很重要。
其實像《花間令》,整個過程中不會有一個很明確的外部聲音告訴我們:只要怎樣怎樣改動,就一定能做成這個項目。所以當聽了很多聲音,也經歷了一些項目層面的危機和動盪之後,我們覺得就乾脆摒棄外部因素吧,還是得內部決策。
我有一些做改編項目的朋友,經常會提到會有不斷消耗的感覺,但我們做《花間令》的過程,對我來說,是個不斷增加能量的過程,一點點看它越來越好,越來越完整,團隊的向心力更強,大家反而會越做越帶勁。
于海林:我覺得IP改編的難度在於觀眾的預期是很高的,原創的難度我感覺不在於觀眾的接受度,而是平台的接受度,怎麼去說服平台和資方,這個是難點。希望未來大家對原創項目的開放度會越來越高吧。
澎湃新聞:對於編劇來說,一旦有一個成功作品後,特別容易被貼上類型標籤。
于海林:是。但《花間令》不是一個單一類型的作品。我覺得不管在哪個類型賽道上,都要進行一定的創新,這是我比較在乎的點。你是把項目當成一個複製粘貼的行活推向市場,還是把它當作作品有一定的創新和表達,打上自己喜好的一些烙印,這很不一樣。
澎湃新聞:把古偶這個類型跑通了,但你們下個項目想換條賽道?
周佶:我們沒有刻意地去規劃賽道,從《花間令》來說,是於老師首先找到了喜歡和靈感,跟類型關係不大。當然,作為新團隊,繼續做古偶可能確實比較好入手,算是有了一些背書。但我們還是希望多做一些沒試過的東西。
下一個項目,在某些方面和《花間令》接近,也是在類型化敘事的基礎上去把人物情感命運做紮實,有一定創新的強情節,但會緊緊抓住人物和情感。但確實不是古偶賽道了。
于海林:是,我們下一步的規劃是做一個宋朝的三部曲,每部的類型風格都是迥異的,也不是刻意追求創新吧,就像前面說的,我是激情驅動,恰好遇到了這三個故事。
澎湃新聞:但現在市面上比較成功的製作團隊,通常都有自己非常明確的定位和賽道,才能抗周期的長期生存。「竹笛影業」作為非常年輕的團隊,有沒有考慮需不需要什麼標籤或主賽道,讓市場和行業來認知你們?
周佶:如果非要有一個標籤的話,現階段我希望是「原創」吧。就像一開始說的,「竹笛」的定位是服務於創作者的。他們在不同階段,會有不同思考和不同的創作偏好,那我們就去到各種類型里探索,去感受自我拓展、變化的可能性。乘興而來,盡興而歸,我們希望創作的過程是這樣愉快而充滿希望的。當然如果有一天他們想做改編項目,我肯定盡我所能無條件支持。
澎湃新聞:還是想去創作和自己的成長階段有高度聯繫的作品?
周佶:我們都做原創了,為什麼不做自己喜歡的東西呢?
澎湃新聞記者 楊偲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