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桂花,今年74了,在這個小鎮上,我算是那種別人眼中的「幸運兒」。有兩套房子,每月六千的退休金,吃喝不愁,兒女也都成家立業了。可你們知道嗎?這些所謂的「福氣」,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塊塊壓在胸口的石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媽,你這日子過得夠滋潤的呀,別整天唉聲嘆氣的。」兒子每次回來都這麼說,他哪裡知道我心裡的苦啊。老伴走得早,留下我一個人,這空蕩蕩的房子,除了電視機里的聲音,就是自己的呼吸聲。
「桂花姨,你真是有福氣啊,老了還有這麼好的生活。」鄰居們也常這麼說,我每次都只能笑笑,心裡卻是五味雜陳。他們哪裡知道,這福氣背後的孤獨和無奈呢?
我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聲音調到最大,仿佛這樣就能趕走屋裡的冷清。吃飯也是對付一口,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吃在嘴裡都沒啥味道。晚上更是難熬,翻來覆去睡不著,就盯著天花板發獃,數著時間等天亮。
「媽,要不你來城裡住吧,跟我們一起。」兒子提過幾次,可我知道,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去了也是添麻煩。再說,這小鎮上,還有我那些老朋友、老鄰居,我捨不得他們。
有一天,我在街上碰到張大媽,她拉著我的手說:「桂花啊,你看上去怎麼越來越憔悴了?是不是有啥心事啊?」我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能告訴她,我羨慕那些每天能跟家人圍在一起吃飯、聊天的人嗎?我能告訴她,我寧願不要這兩套房子,只希望能有個人陪我說說話嗎?
「桂花姨,你看這天氣多好啊,要不要一起去公園走走?」隔壁的小王看我一個人坐在門口發獃,好意地邀請我。我擺擺手,心裡卻是羨慕得不行。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有朋友、有家人,可我呢?除了這空蕩蕩的房子,啥也沒有。
就這樣,我每天都在重複著這樣的生活,心裡越來越壓抑。我開始想,是不是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我註定要這樣孤獨地過完餘生?我開始懷疑,這所謂的「福氣」,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遠在外地的老同學打來的。她告訴我,她得了重病,時日無多,想見我最後一面。我愣住了,心裡五味雜陳。我們已經有好多年沒聯繫了,沒想到再次聽到她的消息,竟然是這麼沉重的消息。
我毫不猶豫地買了車票,連夜趕往她所在的城市。一路上,我的心都沉甸甸的,仿佛被什麼東西壓著。我開始回想起我們年輕時的點點滴滴,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那些純真的笑容。那時候的我們,哪裡會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呢?
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她拉著我的手,眼裡閃爍著淚光,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說不出口。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桂花,你知道嗎?我這一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她突然開口,聲音微弱卻堅定,「我一直忙著工作,忙著賺錢,以為這樣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到頭來,我卻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家人的陪伴和朋友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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