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們這不起眼的小鎮上,有個叫李照的,年過半百,頭髮花白,但眼神里那股子倔強勁兒,比年輕人還足。他在鎮上的老紡織廠乾了快二十年了,從青蔥小伙熬成了大夥兒口中的「李照師傅」。這廠子,對李照來說,不光是養家餬口的地兒,更是他半輩子的青春和汗水。
每天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李照就騎著那輛叮噹作響的老舊自行車,穿過狹窄的巷弄,直奔紡織廠。廠門口,幾個早到的工友或蹲或站,抽著旱菸,聊著家長里短。一見李照,老張頭便打趣道:「嘿,李照,今兒個又打算把廁所當家啊?」這話裡帶著幾分戲謔,也藏著幾分無奈,畢竟大夥兒都知道,李照有慢性腸炎,時不時就得往廁所跑。
李照沒好氣地瞪了老張頭一眼,嘴裡嘟囔著:「就你話多,我這不是得趕工嘛。」邊說邊加快腳步,心裡頭卻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進了車間,機器轟鳴,紗線飛舞,李照熟練地操作著織機,手指靈活得像是在跳舞。可今兒個,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肚子也隱隱作痛。好不容易熬到上午十點多,李照實在憋不住了,跟組長請了假就往廁所跑。
這一去,就是十多分鐘。等他滿頭大汗地回來,組長臉色鐵青,手裡攥著張罰單,冷冷地說:「李照,你這月第幾次了?按規定,扣工資500!」
李照一聽,火氣直往上冒,手裡的工具「哐當」一聲砸在工作檯上,聲音大得整個車間都靜了一瞬。「五百?我這點工資,扣完還咋活?再說,我這也不是故意的,是病啊!」他瞪圓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聲音里滿是憤怒和不甘。
工友們紛紛圍了過來,有的同情,有的搖頭,卻沒人敢多說什麼。在這個小鎮上,能有個穩定的工作不容易,誰也不想因為多嘴丟了飯碗。李照看著周圍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裡五味雜陳,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行,算你們狠!」李照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留下了一個決絕的背影。那一刻,他仿佛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地方。
李照的辭職在廠里引起了不小的波瀾,但正如平靜的湖面投下的一顆石子,雖然激起了層層漣漪,最終還是會歸於平靜。李照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每拿起一件,都像是在告別一段過往。他儘量不讓眼淚流下來,但眼眶還是濕潤了。
「李照,你真的要走啊?」幾個平時關係不錯的工友圍了上來,語氣中帶著不舍和惋惜。
「不走還能咋辦?我這身體,再加上這扣工資的規矩,真是干不動了。」李照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無奈和辛酸。他抬頭望向窗外,天空灰濛濛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就在李照準備踏出廠門的那一刻,廠長突然出現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里卻透露出一絲堅定。「李照,等一下。」廠長叫住了他,語氣中沒有了往日的嚴厲,多了一份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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