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葉羽萍
故事來自生活中的瑣事，有所改動。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勿過度理解。感謝！
見過這麼一句話，世間萬物，因果循環。深以為然，偏心眼的父母，可能要到垂垂老矣，因為贍養和照顧的問題，被幾個子女互相推脫的時候，才會意識到，這就是當初偏愛的代價。
在我們周圍，重男輕女的父母，並不少見。因為偏心眼，把兒子養成了白眼狼，讓女兒寒了心，最後導致自己的晚年生活，各種淒涼。我媽就是這樣偏心眼的母親，而我也確實在被她徹底寒了心之後，選擇放棄不管。
我媽其實很不容易，老公早年去世，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長大，受了不少苦楚。但因為我媽對我和兩個弟弟的區別對待，她多年的苦楚，在我心裡，就少了不少分量。畢竟這些苦楚，大多數都是為我兩個弟弟而承受的，我只是順帶，有些時候甚至幫忙承受了一部分的苦楚。
我媽給我打電話，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一直拉肚子，吃藥也止不住，讓我帶她去醫院。我趕緊收拾東西，去了娘家。去醫院的路上，我媽各種數落我，說我沒良心，已經三天沒回娘家了。我心中冷笑，兩個弟弟這都大半年沒回來過了吧，怎麼不見我媽不高興。我不高興，就把自己的質問，說了出來。
我媽結巴了一下，說：「我是在說你不孝順，不要扯到你弟弟身上。再說了，你婆家就在隔壁村子裡，多近，我有事不找你，難道還捨近求遠找你弟弟？」我看了我媽一眼，沒有繼續說話。我原本是要遠嫁的，前男友和我在工作中認識，我倆一見鍾情。
他長相帥氣，脾氣溫和，對我也很好。也就是不是本地人這一點，讓我有點猶豫。但其實前男友各種保證和承諾，以及我本身也相信他的為人，所以這一點猶豫，我已經開始動搖了。但這個時候，我媽跳出來阻止我。
沒有嫌棄對方的家境，口口聲聲都是擔心我，我媽說：「閨女啊，雖然你總是說媽偏心眼，但媽媽心中是有你的，我怎麼能放心讓你遠嫁。」我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各種勸我，我真的被我媽「感動」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迫切需要母愛的人，所以我媽對我示弱，表達關心。親情和愛情，我毫不猶豫，選擇了親情。多年之後，我才意識到，我媽當初留下我，並不是關心我，更不是愛我。而是她知道她以後要指望我，而我的兩個弟弟，是要去城裡頭或者大城市打拚事業的，她不能影響他們。
到了醫院，一通檢查下來，問題不大，但是由於年紀大了，既然吃藥止不住，只能是住院治療。這個時候，我媽還在扯著報告單上各種不正常的指標，和醫生絮叨，說趁著這次住院，把這些毛病也都看了。
我很無奈，我媽是趁機想讓我多花錢，醫生也樂了，說：「老人家，這人上了歲數，大大小小的毛病，多少都會有一點，不可能完全沒事的。所以一般都是哪兒疼治療哪兒。」醫生這麼說了，我媽總算是沒有堅持，我也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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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住院要交錢，由於路上我媽對我的指責，加上這幾年我媽身體開始不好之後，每次來醫院，都是我出錢出力。不僅我婆家有意見了，我自己心中也不舒服。所以我先交了住院費，把我媽安排到床位上之後，就開始給我的兩個弟弟打電話。
大弟弟這裡，我打了5次，才算打通。聽到我說老母親住院了，還沒等我說下去，他就打斷了我的話。說：「有病就治，和我說也沒啥用。你也別指望我來照顧，我工作忙，自己身體也不好，前幾天又過敏了，整個人不得勁。至於你弟媳婦，她工作之餘還要照顧我，更沒空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苦笑了一下，我弟弟每次都是在自己老母親生病住院的時候過敏，真的讓人無語。二弟弟倒是很快接通了電話，也聽我說完了前因後果，不過結果和大弟弟差不多，大同小異。
二弟弟說：「按理說，老母親生病了，我應該過來照顧。但我在外地，距離遠，說不定等我回來，母親的病都好了。」好聽的話，說了一堆，但結果還是來不了。我真的是努力忍住火氣，才沒有在電話中直接和弟弟吵起來，畢竟，人來不了，錢可以給一點吧？
我回到病房的時候，我媽已經和同病房的阿姨聊上天了。又開始給自己的兩個兒子的臉上貼金，各種孝順，各種有出息。對於我這個照顧她多年，這次又送她來醫院的女兒，是一句話好話都沒有。
我氣不打一處來，和我媽說了剛剛兩個弟弟的反應。我以為弟弟的話，多少會讓我媽感到難過。結果可好，我媽認為兩個兒子沒有錯，還指責我，說：「你給你兩個弟弟打電話幹啥，一個工作忙，一個距離這麼遠，我不是還有你這個閨女嗎？」
我聽了我媽如此理所應當的話，心中萬分悲涼。我媽是真的從頭到尾，都在為兩個兒子考慮，而從來不曾考慮過我。兩個兒子不用付出，就能換來我媽各種好話，而我，不管付出多少，都是應該的，但凡有一點抱怨，就是不孝順。
我忽然就感到累了，想起這次出門，我老公對我的欲言又止。想起在城裡頭工作的女兒，一個勁勸我和我老公一起來城裡，女兒的意思我懂，她讓我離我媽遠一點，這樣才不會一直被我娘家拿捏。
我拒絕了好多次，我總認為我媽對我有生養之恩，還是要孝順她的。可這一次，我徹底意識到，我繼續隱忍下去，以後，我媽就真的成了我一個人的責任。我媽看我走神，生氣了，說：「別說你幾句，你就不高興，總之我生你養你，你就要照顧我，別扯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兩個弟弟都不容易。」
我笑了，笑出了聲，我說：「媽，兩個弟弟不容易，我就容易了？你知道婆家人怎麼說我嗎？你確實生我養我，難道你就沒有生養弟弟？要說付出的心血，我在我身上花費的心思，都沒有弟弟的萬分之一吧？」
我說了很多，不顧有外人在場，或者說，我故意當著外人的面說。我說：「這次你出院之後，我就要到我女兒家裡生活了。以後你若是生病住院，或者需要有人照顧，我和兩個弟弟輪流來。他們若是不肯出錢出力，那我也不管，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我就走了，等晚上再過來陪夜吧。我知道我媽肯定會鬧騰，但我不會妥協了。希望我的醒悟，不會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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