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客廳的地面上,本該是寧靜而悠長的午後,卻因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變得火藥味十足。
我放下手中的書,眉頭緊鎖,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預感。
門外,是婆婆那熟悉而又略帶幾分強勢的身影,手裡牽著兩個小侄子,滿臉堆笑。
「哎呀,麗麗啊,放暑假了,這倆孩子沒人帶,我這不又給你送來了嘛。你們城裡條件好,讓孩子多見見世面,也是好事嘛。」婆婆邊說邊往屋裡走,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我的心猛地一沉,去年暑假的情景如同昨日重現,婆婆以同樣的理由,把兩個孩子丟給了我和丈夫,整整兩個月,家裡雞飛狗跳,我的工作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今年,我本以為能有個清凈的假期,規劃好了和父母的旅行,卻被這不期而至的「驚喜」徹底打亂。
「媽,您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去年就跟您說過,我們工作忙,照顧不過來。你們也不能總依賴我們啊。」我儘量克制著情緒,但語氣中的不滿已難以掩飾。
婆婆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嘴角掛著一絲不悅:「麗麗,你這話說的,我是他們奶奶,還能害了他們不成?你們年輕人工作重要,但孩子的成長更重要。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嗎?就當是幫你哥嫂分擔點。」
「分擔?媽,您這哪是分擔,簡直是甩鍋啊!」我終於按捺不住,提高了嗓音,「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有我的父母需要照顧,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您不能每次都這麼自私,只考慮自己的方便,不顧我們的感受。」
話音剛落,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婆婆的臉色由陰轉晴,又迅速轉為憤怒,她猛地轉身,對著我吼道:「我怎麼就自私了?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你看看你,這麼不懂事,哪像個當媳婦的樣子!」
一場激烈的爭吵就這樣在炎炎夏日中爆發,聲音穿透了緊閉的門窗,迴蕩在小區的每一個角落。
我氣得渾身發抖,看著婆婆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還有兩個孩子因害怕而緊緊抱在一起的小身板,心中五味雜陳。
回想起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我深知婆婆的初衷並非全然出於惡意。
她一生操勞,對子女有著近乎苛刻的期望與關愛,總想著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予他們。
記得剛結婚那會兒,婆婆就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家和萬事興。」她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著這個大家庭的和諧,哪怕犧牲小家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漸漸發現,這種犧牲往往伴隨著對個人邊界的無視。
特別是到了寒暑假,婆婆總愛以「幫襯」為名,將兩個侄子送到我們家,美其名曰「增進親情」,實則是將照顧孩子的重擔一股腦地推給了我們。
去年暑假的經歷至今仍讓我心有餘悸。
那兩個月里,我不僅要忙於工作,還要兼顧兩個孩子的日常起居、學習輔導,整個人累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丈夫雖然盡力幫忙,但工作繁忙的他也無法全天候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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