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自己則可以躲在後面當好人,順便撈點好處。
對於這些下崗的人來說,最好的出路就是隨二廠的設備一起,轉到三廠去工作,但也不是誰都能去,尤其是還在實習期的職工子弟。
最後只能去求人,而誰有這個權力呢?自然是周科長。
所以,當黃玲以小組長身份,去辦公室提交名單的時候,她看到周科長居然喝上了咖啡。
這哪裡像是自己兒子也沒著落,怎麼看都是容光煥發。而黃玲的那份名單也被他撕掉了,讓黃玲不要再管。
壞人讓周瑩和黃玲當了,好處都被周科長撈了,這就是人情練達的藝術。
而類似的事情,不僅僅在第二棉紡廠上演,也在老莊家上演。
棉紡廠發不出工資,只發一堆布,不能吃不能喝,也賣不掉,只能靠積蓄度日,所以以前莊超英每月上交給父母的工資就交不上了。
他上門去和父母商量,暫時先欠著,以後再補上,姿態擺得很卑微,好像欠債幾十萬一樣。
但莊家父親沒有絲毫體諒,反而叫囂著他不孝順,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以後只有老三一個兒子。
這時候,莊母站出來說緩和話,又話鋒一轉提到了莊圖南不來看望老人,還有給莊筱婷和向鵬飛定的牛奶。
說白了,他們不是不明白莊超英眼下的困難,是想用孝道逼莊超英開出更好的條件,而不只是以後補上。
比如承諾,莊圖南工作之後,收入的多少也會上繳,比如把給莊筱亭的牛奶,給老三家的兩個孩子。
這才是忽然提莊圖南和莊筱婷,還有向鵬飛的原因。
莊超英最終沒有答應,這麼多年第一次稍微強硬,但還是從始至終低著頭,不敢和父母直視。
說到底他其實內心是發虛的,主要還是因為真的拿不出來,而莊圖南也不在,莊筱婷也開始準備高考了。
所以,他回家關起門獨自沉默了許久。
莊超英鬥不過父母,根本上不在迂腐愚孝,而在於沒有人給他唱黑臉了。他想要保有體面,身邊就得有這個輔助角色。
以前一開始黃玲也不懂,後來黃玲覺醒了,莊超英還沒有覺醒,沒有接住。
再後來莊超英終於想明白了,開始感謝黃玲了,但黃玲什麼臉都不唱了,就躲在後面看熱鬧,莊超英有心抗爭,卻缺少輔助。
目前看最適合成為莊超英幫手的,應該是大外甥向鵬飛了,可惜他年紀還小,還需要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