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蘭眼神平靜:「你不是說他們才是你養老的希望嗎?」
老太太哽住了。
之後的幾個月,李老太太從心高氣傲到慢慢沉默,再到後來,開始在輪椅上掉眼淚。
「蘭子,我錯了。你是我女兒,我虧欠你太多。」
李玉蘭聽著,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你兩個弟弟……」李老太太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他們不來我認了。我、我有點存款,還有套老房子,我想……都留給你。」
「媽你說什麼?」李玉蘭一愣。
「我寫遺囑了,錢和房,給你。你也別罵我偏心了,娘醒悟晚,但想做點對的事。」
李玉蘭哭了,那天她第一次握著母親的手,沒甩開。
三個月後,李老太太病情惡化,臨終前說:「我一輩子以為靠得住的是兒子,結果還得是我這『潑出去的水』。蘭子,對不起。」
李玉蘭紅著眼:「媽,咱不說對不起了,就走得安心點。」
老太太走後,兩個弟弟趕回來,一邊流淚一邊問:「媽給咱留了啥?」
律師展開遺囑時,兄弟倆臉色大變。
「她是不是被你逼的?!」
「媽才不會把房子和錢給你!」
李玉蘭一句話也沒回,遞給他們一份病歷和自己三年來的照護記錄、各種支出單據,還有每月的工資流水。
「你們可以去打官司。」她最後說。
兩個弟弟氣沖沖地走了,再沒回過門。
老太太留下的那套老房子,李玉蘭沒住,賣了換了錢,給丈夫換了輛新車,剩下的攢著準備退休。
「蘭子,你還是心軟。」張軍說。
李玉蘭點了點頭,「我不是為了房子照顧我媽,也不是為了錢原諒她。」
「那是為了什麼?」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是為了我自己安心。媽是錯了,可我是她女兒。人哪,不能一輩子帶著恨活。」
窗外風吹過梧桐樹,葉子沙沙作響。她站起身,看著天邊夕陽,笑了笑,「晚年該清明的,不只是媽,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