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沙發要幾萬塊錢，不就坐個屁嘛，至於這樣？」婆婆李淑芬一邊抱著小孫子擦屁股，一邊瞪我。
我叫林可，今年三十二，是個自由插畫師，老公許明是國企職員。我們住的是市中心的三居室，房子是我爸媽全款買的，裝修和家電也都是我自己一手布置的，尤其客廳那套義大利原裝進口的淺灰色真皮沙發，是我咬牙花了四萬多買下的寶貝。
「媽，這不是坐，是拉屎！」我強壓著怒火指著那灘黃不拉幾的污漬，「你看看這味兒，這顏色，我這沙發還能用嗎？」
「孩子小嘛，哪有不尿不拉的？」婆婆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你小時候也拉褲子，咋就矯情上天了？」
「可是那是你家地磚，我這沙發……」我眼眶都紅了，心裡那個火呼呼往上躥。
小姑子許娜帶著兒子來我們家玩，說好是吃頓飯，誰知她一來就在沙發上癱著刷抖音，娃滿客廳跑，她只顧著發自拍。結果小傢伙突然脫了褲子，坐沙發上就來了個「驚喜」，還美其名曰「放鬆」。
「行了可可，小孩子拉屎你至於嗎？」許娜也不耐煩了，「沙發能擦乾淨不就行了？不就是張皮椅子，咋這麼作？」
我一下就繃不住了。
「你自己沙發被拉一泡試試你還要不要？這是我家，不是公共廁所！」我衝著她們吼。
許明在廚房切菜，聽見動靜趕緊跑出來，見我跟他媽、妹妹對著吵，也臉拉下來了：「怎麼回事，不就是沙發嘛，你至於沖媽吼嗎？」
「你說什麼？你說我吼她？那你問問她，孩子拉了一屁股屎在我沙發上，她一句對不起都沒有，還罵我矯情！」
許明愣了一下，轉頭看婆婆和妹妹，果然沒人說「對不起」。
「明兒啊，你媳婦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為了個沙發大呼小叫，你得好好管管。」婆婆看我眼神像看個潑婦，「你當初嫁進來，我還說過你會慣壞你。」
「對，我是被你們慣的，現在不想再慣著了。」我冷笑，「這家不是你們胡來的地方。」
事情鬧大了。
當天晚上我把沙發罩整個拆了下來拿去乾洗店，師傅皺著眉頭搖頭說：「真皮的，這種污漬……清得乾淨就怪了。」
我心疼得胃都抽筋。
許明那邊居然還勸我：「你別太小題大做了，沙發又不是活人。」
「那我在你車裡拉一泡屎試試？你還坐不坐？」
他臉一紅，想說什麼又閉了嘴。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婆婆和小姑子拉黑了，順便把客廳門鎖換了。家，不歡迎不懂界限的人。
中午許明回來，看我正把新的沙發靠墊擺上，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你真打算這樣翻臉？」
「是她們先不拿我當回事的。」我頭也不抬。
「她畢竟是我媽啊。」他語氣低沉。
「她也是我婆婆，可她不尊重我。」我抬起頭，眼神堅定，「許明，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但我的底線就是尊嚴。你可以當個老好人，但我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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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沉默了很久，最後轉身進了書房。
一連三天，婆婆沒再上門，小姑子在朋友圈發了條陰陽怪氣的：「有些人太拿自己當回事，連個沙發都比親人重要。」
我一看，冷笑著點了個贊。
到第四天，許明終於開口：「媽說，她那天也有點不對勁……孩子拉屎她沒處理好，是她錯了。」
我點點頭，「承認錯誤比裝傻強。」
「你能不能……給個台階下，咱們還得過日子。」
我放下碗筷，看著他，「明白告訴你，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一次兩次，但我不會容忍他們再越界。我的家，我說了算。以後誰來玩可以，孩子得看好，不然別進我家門。」
許明沉思了半晌，終於點頭，「好，我跟我媽說清楚。」
幾天後，婆婆難得正經地上門，帶了點水果，小姑子也沒來。她進門四處看了看，語氣少了火氣：「這新沙發看著也挺好，就是有點冷。」
我淡淡一笑，「我就喜歡乾淨利落的。」
她愣了下，點點頭，「你那天……也不是不對，媽以後注意。」
我點點頭：「媽你願意來我當然歡迎，但規矩得有。」
從那以後，婆婆沒再大大咧咧地來就坐下，小姑子也收斂了許多。許明雖然嘴上不說，但明顯站在了我這邊。
有些時候，翻臉不是不講情面，而是教會別人你不是軟柿子。
而我終於明白，婚姻里的尊嚴，是從守住沙發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