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明今年三十二，是縣裡電力局的工程師，工作穩當，人也實在，為人忠厚，條件不錯，追他的人不算少。但他眼光高，不光看臉看家境，更看一個「家風」。

半年前，經人介紹，他認識了林小雅。姑娘長得清秀文雅，說話帶點嬌氣，但懂得體貼人，談了三個月，啟明就帶她回了老家。爹娘都誇她「懂禮貌、像個過日子的人」。

可事情就從見完家長後變了味兒。

那天晚上，啟明剛把車停好，林小雅就急著拉他微信視頻，說她爸媽找他有事。

電話那頭，小雅父親板著臉：「小趙啊，你們兩個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有些事得提前說清楚。」

啟明一愣：「叔您說。」

「我家小雅是我一手帶大的，沒吃過苦，以後得靠你多照顧。而且，我兒子小傑還在上大二，你們結婚後，月月給他生活費這事，得你擔起來。」

「啊？」啟明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看看小雅，姑娘低著頭，眼神遊離。

林父繼續說：「一個月三千，不多吧？反正你是正式工，也該有點擔當。」

啟明笑了，那笑容帶著涼意：「叔，我能問一下，您哪位親戚家是這樣娶媳婦的？」

林母插話：「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們家小雅可是寶貝，你要是娶了她，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互相幫忙不過分吧？」

啟明低頭點了根煙，語氣不重，卻字字清晰：「那如果我說，我沒打算娶了呢？」

電話另一頭頓時一靜，林小雅臉色唰地變白。

「你說什麼？」林母尖聲問。

「阿姨，我啟明三十齣頭，工作穩定，長得也不差，不至於為了個媳婦把自己賣了。幫小舅子讀書不是不能談，但你們一開口就是月月三千，還要綁定結婚，這不像談感情，像做買賣。」

林父氣得掛了電話，小雅幾次撥過來，啟明都沒接。他點了根煙，在車裡坐了整整一小時。

第二天，小雅來了他單位門口等，眼眶紅紅的。

「啟明，你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麼就不肯幫我家呢？」

啟明看著她：「我喜歡你，但我不喜歡你父母那一套。結婚是兩個人過日子，不是我娶你等於我欠你一家。」

「可我弟才二十歲，家裡就我一個工作了，你不幫，誰幫？」

「那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我們才認識多久？你父母憑什麼要求我養你弟？我爸媽還指著我養老呢。」

小雅哭了，蹲在人行道上：「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爸媽太急了，我改……」

啟明嘆氣：「你改不了，因為你不覺得他們錯。」

這話說完，他頭也不回地上了車，車窗外，小雅站在風裡，眼淚一直流。

這段感情，自那天起算是結束了。

後來啟明聽說，小雅很快又跟了另一個條件不錯的小伙，那人家境殷實，父母開公司，聽說願意「資助小舅子」，婚事也辦得很風光。

有人問啟明後悔嗎？

他笑笑：「不後悔。娶媳婦是為了搭伴過日子，不是接手她家債務。日子是兩個人的，不該讓愛變了味。」

多年後，啟明娶了個同行，家境普通卻腳踏實地，婚後兩人一起供房、養娃、照顧老人，過得雖平凡但安穩。

而林小雅的婚姻，據說沒幾年就出了問題。她小弟畢業後也沒找著好工作，還拖著姐夫干私活還貸，夫妻之間常常吵架。

婚姻這東西，看的是兩個人的心，更看的是兩個家庭的邊界。

就像啟明常說的那句話：「娶老婆是過日子，不是領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