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住院時整理的帳單,醫藥費、護理費、我媽來回的打車費,一共一萬三千七。你先把這筆錢還給我,算是你當初讓我『找娘家』的交代。」
他愣住了,酒也醒了大半。
「晚晚,你……」「我不是跟你算帳,」
我嘆了口氣,「我是想讓你明白,夫妻是相互扶持,不是單方面索取。你把我當提款機、當免費保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疼、也會累?」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他蒼白的臉上。
我知道,有些東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後來聽說,張磊跟他幾個兄弟借了錢,又把老家的舊家具賣了,總算給婆婆湊齊了醫藥費。
他沒再來找過我,我們之間好像隔著一堵透明的牆。
有天我路過醫院,遠遠看見他扶著婆婆在樓下散步,婆婆指著我這邊罵罵咧咧,他卻只是低著頭,沒看我一眼。
老話說「人心換人心,八兩換半斤」,可這世上偏有人想拿四兩棉花換人家半斤鐵。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卻讓你去找娘家的人,就算以後他回頭求你,那堵心牆也早就砌起來了。
感情這東西,不是你需要時招之即來,不需要時揮之即去的工具。
算計來算計去,最後算丟的,恐怕是那顆原本可以貼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