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月才掙幾千塊,又辛苦又沒時間陪孩子,不如辭職在家伺候我媽,帶帶孩子,我養你們全家,不好嗎?」
餐桌上,林建國一邊咬著饅頭,一邊語氣理所當然地對我說。
我一口飯噎在喉嚨,差點沒咽下去:「你說什麼?」
「我說辭職啊,家裡你媽我養著,孩子你帶著,這才像個完整的家。」林建國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我,「你現在上班早出晚歸,孩子天天跟我媽,感情都疏了。」
我叫徐然,今年32歲,是一家教育公司的教務主管,月薪8000。林建國比我大三歲,做的是二手車銷售,業績時好時壞,但自認為是「撐起家庭的頂樑柱」。
我們結婚五年,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小名豆豆,一直由婆婆幫忙帶。我沒辭職,一是因為工作來之不易,二是我知道,一旦辭職,這個家就真的成了我「全職免費保姆」的地盤。
林建國是那種典型的鳳凰男,農村出身,靠讀書一步步考上大學,再進城打拚。他嘴上不說,但心裡總帶著「我不容易」的自我感動。他的邏輯一直是:「我吃過的苦你沒吃過,我走的路你走不了,所以你應該懂事點。」
我當然懂事——不然我早跑了。
「建國,」我放下筷子,壓著怒火問,「你讓我辭職,那咱家每月房貸誰還?」
「我來還啊!」他聲音大了點,「我一個人掙錢也行!」
「你上個月才拿了三千塊提成。」
他臉色一僵,隨即拍桌:「你什麼意思?我養不活你們嗎?我媽在家做飯、帶娃,你只要把她照顧好不就行了?」
我冷笑一聲:「我照顧她?她整天給我臉色看,說我不會煮湯,說我不教孩子念古詩,說我『一個女人還老想著上班』,你什麼時候替我說過一句話?」
林建國沉默了兩秒,反擊道:「我媽是長輩,她說你兩句怎麼了?你怎麼就不能讓讓她?」
「我不是不讓她,是她住我們家,吃我們的,花我們的,還天天嫌我這嫌我那,我忍夠了。」
豆豆聽見吵聲,從房間跑出來抱著我的腿:「媽媽不走,我不要媽媽走。」
我蹲下抱住他,心都軟了:「媽媽不會走。」
但我也明白,再不解決這個問題,我遲早要瘋。
那晚我給閨蜜打電話,邊哭邊吐槽。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說:「你得考慮清楚,如果你辭了職,不光是錢的問題,是你會越來越沒話語權。他媽嫌你,你老公一邊倒,你連發聲都難。」
我心一顫。
第二天,我特意早起,給婆婆做了一頓早飯。她坐在飯桌上,一邊嚼一邊皺眉:「咸了點。」
我微笑:「媽,我想和您聊聊。」
她愣了下:「說吧。」
「我能不能請您回鄉下住一段時間?豆豆我自己帶。」
她臉一沉:「你什麼意思?趕我走?」
「不敢,我就是想和建國商量下生活安排。畢竟我還要上班,也不能一直讓您這麼辛苦。」我說得很婉轉,但她聽得出我想法。
她啪地一聲放下筷子,氣沖沖地進了房間。
那晚林建國一回家,她就拉著兒子在陽台上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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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你老婆嫌我,趕我走。」
林建國臉黑了,一進門就朝我吼:「你什麼意思?我媽幫你帶孩子帶成這樣,你還想讓她走?」
我已經累了,也不想再忍。
「建國,我問你,我媽住在家裡三天你什麼態度?你是不是嫌她吵、嫌她不懂規矩、嫌她煮的飯不好吃?」
他不吭聲。
「那你為什麼就覺得你媽住在這兒,我就得伺候她、忍她、還要辭職陪她?」
他臉色難看:「她是我媽,你是我老婆,你就不能懂點事?」
我笑了:「我辭職了就懂事了嗎?我辭職了就不是你眼裡那個『爭強好勝』的女人了嗎?你要娶的是個僕人,還是老婆?」
他說不出話。
「建國,我不辭職,也不趕你媽。你想維持這個家,就學會平衡;你要一意孤行,我就把日子過到這。」
那晚他沒有睡在臥室,一個人抽菸抽到半夜。
幾天後,婆婆自己打了包,說要回鄉下住段時間,說什麼「你們年輕人日子自己過,我老了,不摻和」。
林建國也終於低頭:「你工作也不容易……要不,咱們再雇個鐘點工吧,我媽不在了,你也輕鬆點。」
我點頭,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後來,我們日子雖不能說多富裕,但起碼回歸了平衡。我白天上班,晚上陪孩子,周末林建國也會主動做飯、洗衣。
婆婆偶爾打電話來,不再插手太多。她後來也想明白,兒媳婦不是她的「免費幫工」,媳婦是給兒子過日子,不是給她養老。
婚姻不是誰服誰,而是雙方共同支撐。鳳凰男也好,普通人也罷,誰都不是理所當然的「天」。
女人不怕養家餬口,就怕嫁了個把責任當權力的丈夫。
幸好,我沒辭職。幸好,我守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