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里大多理解,也有像孫蓮這樣的,專盯著排場、酒水和菜譜的。她家女兒出嫁時大張旗鼓、婚車拉了八輛、酒店包了兩個廳,可轉頭婚後一地雞毛,聽說到現在還欠著外債。
我不是不講究排場,但我更願意過日子腳踏實地。
婚禮結束後,回程的路上,劉磊拉著我的手說:「你今天懟得好,我早就看不慣她了。」
我笑:「這婚是我過,不是她過。她要講檔次,回她五星級去,別來我們這兒扎心。」
後來,這事傳開了。親戚們都說:「李芊這姑娘,不光長得好,脾氣也剛。」
我媽一開始還有點擔心,怕我得罪人。可沒兩天,她去鎮上趕集,有幾個嬸子拉著她手說:「你家芊芊那句『你隨禮金了嗎』,說得太解氣了!」
她這才笑著回來跟我說:「閨女,媽原來覺得你嘴硬,現在覺得你真沒錯。咱窮有窮過法,但不該被人踩。」
婚後我和劉磊過得還算平穩,他事業有起色,我也換了份清閒點的工作,我們沒有刻意去聯絡那些「看臉色」的親戚,但該走動的還是走動。
孫蓮後來偶爾也會碰到,每次見我,臉上帶著假笑,說:「哎呀,李芊還是那麼伶俐。」
我點頭:「謝謝表姨誇獎。」
我始終記得那一天,我穿著婚紗,頂著一頭的紅花熱氣,當眾懟了一個長輩。
那不是什麼衝動,是一次自我捍衛。生活已經夠難了,憑什麼還要在自己的婚禮上,低聲下氣?
婚禮是否隆重不代表幸福,酒水的檔次也不決定婚姻質量,真正的底氣,是你願不願意為自己的尊嚴撐腰。那一天,我嫁給了我愛的人,也重新嫁給了一個更有骨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