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小雪總覺得自己像個「臨時工」,飯不是她能決定吃啥的,孩子不是她能決定穿啥的,連夜裡和老公說句悄悄話,門縫裡都能聽見婆婆的咳嗽聲。
更要命的是,阿強總是那句:「她是我媽,她說話直,不是壞心。」有一次小雪實在忍不住了,當著婆婆的面發了火,說她干涉太多,結果婆婆立馬紅了眼,坐地上哭:「我這老婆子白辛苦一場,養個兒子讓你搶走了……」阿強看著老媽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氣沖沖地拉起小雪:「你得理不饒人是吧?媽年紀大了,你連句好話都不肯說?」
從那以後,小雪就不再吭聲了。她學會了裝聾作啞,學會了把眼淚咽回肚子裡。可是心裡那根弦,越繃越緊。
後來,孩子上幼兒園了,小雪想著一家三口總該有點自己的空間吧。她提議搬出去租房,阿強猶豫了一下,說:「現在房價那麼高,再租一套太浪費。再說,我媽一個人住太孤單……」說到底,阿強心裡最重要的人,一直是他媽,不是她。
有一次單位加班,小雪回來晚了點,婆婆臉都拉到地上:「這都幾點了?家都不回了?你當自己還沒結婚呢?」
小雪說了一句:「我也是在賺錢養家。」
婆婆卻冷笑了一聲:「你那點工資,夠孩子買幾包奶粉?」
阿強坐在沙發上低頭玩手機,頭也沒抬。
那天晚上,小雪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孩子,眼淚掉了滿臉。她突然明白了,婚姻這東西,不能光靠一個人忍,一個人撐。
她不想等到五十歲的時候,才後悔當年沒走。
第二天,小雪跟阿強攤牌了:「我們離婚吧。」阿強一臉震驚:「你說什麼?」小雪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累了,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
婆婆知道後,炸了鍋,指著她鼻子罵:「你就是來拆我們家的妖精!你要走,孩子得留下!」小雪平靜地回答:「我們法院見。」
後來的離婚談判並不順利,婆婆各種插手,但小雪一步步堅持。最後孩子判給了她,她也乾脆利落地搬了出去。
幾年過去了,小雪帶著孩子過得不富裕,卻很安心。她終於能決定早上吃不吃粥,孩子穿什麼衣服,晚上幾點關燈。
有時候她會帶孩子去公園散步,看著兒子在草地上奔跑,心裡那點陰霾也慢慢散了。雖然婚姻結束了,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錯,她只是選擇了不再忍耐。
生活不容易,可比起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活著,她更願意為自己活一回。她不是不孝順,也不是不體諒,而是她終於明白,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不是討好誰,而是活得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