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紅,五十齣頭,一個普通退休女工,喪偶早,靠著打零工和縫縫補補,把女兒小芸拉扯大。她是我這輩子的命根子,從小成績好,長得也清秀,我這心啊,從來都想把最好的留給她。
她出嫁那年,我一咬牙,把我們那套老破小賣了,湊了點積蓄,在她新家小城買了一套新房,寫她名下,做婚房用。她那時候拽著我手說:「媽,你真不該這麼操心,等我和阿凱過上好日子了,咱接你一起住。」我眼睛酸酸的,嘴上卻笑著:「你們好就成,媽有地方住就行。」
小芸嫁人三年了,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我和她聯繫漸漸少了。每次打電話,她都說在帶孩子,忙得很。我懂的,她有她的新生活。我不怨,反倒高興。
可那天——一個陰沉的下午,我正在菜市場買豆腐,電話響了,是女婿阿凱打的。
「媽。」他的聲音有點緊,「那個……小芸最近情緒不太好,你要不……來我們這兒住住?」
我一下子心跳快了:「她怎麼啦?怎麼不自己打電話跟我說?」
他沉默了幾秒,說:「她不想你擔心。其實……她產後有點抑鬱,現在又和我媽鬧得厲害,她老說我們不理解她。我工作忙,也照顧不過來……」
我聽著他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心一陣陣發緊,仿佛被拽到了一個陌生又心痛的漩渦里。
晚上我坐在家裡,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我看著那套陪嫁房子的房產證,那是我所有的積蓄和心血。
我知道,小芸結婚後和婆婆一直不太對付。她婆婆是個厲害人,說話總拐著彎諷刺人。那時候我勸過小芸:「你要懂得忍一忍,別什麼事都放在心上。」她低頭不語。
可現在她連電話都不敢給我打,說明真的撐不住了。
第二天,我就坐上了去她那兒的高鐵。到家時,小芸正抱著孩子坐在陽台,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媽……」她看到我,眼圈立刻紅了,像孩子似的撲進我懷裡,哽咽著,「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傻孩子,你一個電話媽就來了。」我拍著她的背,手心卻一陣發涼。她骨頭都像瘦了一圈。
吃晚飯時,她婆婆板著臉:「你來住幾天也好,勸勸她。她現在就是太矯情,一點小事就哭。」
我咬牙沒說話,只是拉著小芸的手,一頓飯她吃了半碗粥就沒動筷子。
晚上,阿凱坐在客廳和我說:「媽,小芸現在吃不下睡不好,我也勸她去醫院看看,可她總說不想花錢,說你把房子都給我們了,不能再添麻煩。」
我愣了愣,心口像被針扎了一下:「她……她是這麼想的?」
阿凱嘆氣點頭:「她壓力大,房子我們確實住著,但她總覺得是欠你的。你能不能……把房子賣了?就當是你自己需要錢,讓她安心點。」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裡五味雜陳。他不是壞人,但也不是個太細膩體貼的丈夫。可這一刻,他提出的請求,卻戳中了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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