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跟她老公張建國結婚已經八年了,按理說,這麼些年下來,感情該是越來越深才對,可最近這段時間,她總覺得日子有點變味了。
家裡空氣不對。張建國回家話越來越少,不是玩手機就是看電視,飯菜也不說好不好吃,飯後煙一抽,連碗都懶得碰一下。李紅試探著問:「你最近怎麼了?工作不順心?」
張建國頭也不抬:「你不懂。」
李紅一愣,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她不是不懂,她是裝不懂。
其實從婆婆前陣子話里話外說她「年紀也不小了,再不生就晚了」,她就知道,這事早晚得爆。
李紅今年34,張建國35,結婚八年,孩子影兒都沒有。兩人婚後沒避過孕,剛結婚那兩年她也著急,月月盼、月月哭,做過兩次試管都沒成功。後來心也慢慢淡了,想著要是天註定沒有,那就過兩口子的小日子也行。可張建國和他媽不是那麼想的。
那天晚上,張建國終於攤牌了。
「紅,我覺得我們這樣下去也沒意思,你也知道,我們這麼多年了還沒個孩子,我媽天天念叨,親戚朋友看我們也怪怪的……」
李紅沒吭聲,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我尋思著……咱們要不離了吧,你還年輕,也許換個人,就能懷上。」
李紅聽到這兒,突然笑了,笑得特別平靜。
「你真覺得,是我不能生?」
張建國一愣,臉上那點自信突然有些掛不住:「那不然呢?檢查不是你……」
「是,我那兩年查出來卵巢有點問題,可你還記得嗎?醫生讓你也查一下,你當時怎麼說的?」
「我……」張建國頓了頓,「我身體一直好好的,幹嘛查?」
「呵。」李紅嗤笑一聲,從茶几下拿出一個文件袋,「那你自己看看這個。」
她把體檢報告拍到他面前,「去年我單位組織查體,我順便自己做了個全面的婦科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排卵功能也恢復了。」
張建國臉色有點發白:「你不是說你沒時間去查……」
「我是不想查,我怕我查出來一切正常,你臉上掛不住。」她眼神直直地看著他,聲音沒提高,但句句扎心。「你不是不肯去查嗎?你覺得男人被懷疑不行很丟人,對吧?」
張建國沉默了。
李紅繼續說:「我後來私下找了熟人,拜託你單位搞體檢那次,順便帶上了你的一份樣本。結果呢——」
她翻出一張紙,「醫生說你精子活性低,數量也不理想,懷孕幾率比中彩票還難。」
張建國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他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八年,我沒跟你吵,也沒怪你一句。我做試管時打針打得屁股青一塊紫一塊,你呢?一邊打遊戲一邊問我『疼嗎』;我躺在床上做胚胎移植的時候,你在外面抽菸;我因為失敗哭了整整一晚,你去客廳睡覺,說『哭有啥用』。」
「現在好了,孩子沒影子了,你覺得是我拖累你,要把我甩了,找個年輕的,好再來一遍,對吧?」
張建國低著頭,連眼神都不敢對上她的。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李紅嘆口氣,「我現在想明白了,八年感情,我是用心在過日子,你是想著怎麼生孩子。我想的是我們這個家,你想的是別人怎麼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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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你要離婚,我同意。」她平靜地說,「但你得先簽這個。」
她又拿出一份協議,寫得清清楚楚:房子歸她,車子歸他,彩禮原封不動退給他家,八年來她家貼補過的十幾萬一筆勾銷,互不糾纏。
張建國愣住了,沒想到她動手這麼快。
「你以為我會哭著求你別離婚?」李紅笑著搖頭,「不,我現在只想把我自己好好活回來。」
張建國張了張嘴,最後只是喃喃一句:「紅……要不咱再試試?」
「試什麼?」李紅笑得有點涼,「試你帶我去醫院,再讓我一個人躺手術台上打排卵針?還是試你媽每天變著法罵我不中用?」
「不是,我……我知道錯了。」
「晚了,張建國。你錯的不是今天提出離婚,你錯的是從一開始就把我當成生孩子的機器。」
第二天,李紅收拾了東西,搬回了娘家。她媽一邊罵張建國是白眼狼,一邊心疼地看著她:「姑娘,你真的想清楚了?」
李紅點點頭:「想清楚了。一個人沒有孩子可以過得好好地,但兩個人沒有心,那日子再長也白搭。」
幾個月後,有人看見李紅辭職去了市裡,說是在一家月子中心做管理,薪資高,環境也好,人看著精神多了。朋友圈裡時不時曬下做的菜,種的綠植,還有出去旅遊的照片。
張建國那邊呢?聽說回家躲了兩個月,後來他媽給他介紹了個比他小八歲的姑娘。姑娘長得不錯,可結婚三個月就鬧著回娘家,說他媽事多、他懶、說他一股「混日子」的勁兒。
這或許就是人各有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