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下周靜靜就要上班了，咱這孩子還小，你能不能來幫忙照看幾個月？」我一邊盛著飯，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你媳婦不是上班掙得多嗎？還不捨得請個保姆？」我媽在視頻那頭撇了撇嘴。
我叫李磊，32歲，在一家普通私企做後勤工作，月薪5000塊。老婆趙靜，在網際網路公司做運營主管，月薪兩萬出頭。
孩子是年前出生的，老婆休了產假三個月，現在眼看就要復工，公司那邊催得緊，家裡沒人照顧孩子，我們一合計，想著讓我媽從老家過來幫個忙。
「媽，這不也想著是您帶孩子放心嘛，再說請保姆不熟悉，靜靜也不踏實。」我硬著頭皮繼續勸。
「哼，嘴倒是會說，那你們有啥表示？我跑來跑去，還不是我出力？」她在鏡頭那頭擺手，「我告訴你，老了老了，我也得給你弟準備房子，你弟準備結婚了，那小女方張口要房。」
我愣了：「給我弟買房？」
「對啊，你那套房不是婚前趙靜買的嘛，寫的她一個人的名字，你弟要是沒房，丈母娘那關過不去，我就想著把老家那三間平房賣了，再讓你拿點……」
「我拿？我哪拿得出房錢？再說了，我還背著房貸呢！」
「你老婆不是工資高嘛？」
「媽，你這話……」我攥著勺子的手忍不住顫了一下。
一旁正喂奶的趙靜看了我一眼，沒出聲，臉卻瞬間冷了下來。
第二天早飯桌上，趙靜一邊喂孩子一邊輕聲說：「你媽到底啥意思？」
我猶豫著沒說話。
她卻冷笑了一聲：「是不是還想讓咱倆出錢給你弟買房？」
我低頭扒拉著碗里的白粥，沉默不語。
趙靜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李磊，你不能什麼事都順著你媽的意思。你媽要是來帶孩子，我感謝她，但你要讓我拿錢給你弟買房，這事我接受不了。」
「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趕緊解釋，「我是說咱能不能象徵性意思一下，就比如……借點？」
「借？」趙靜皺起眉頭，「李磊，你知道我現在的工作壓力有多大嗎？孩子才三個月，白天要上班，晚上還得喂奶換尿布，我本來想著你媽來能幫點忙，結果她開口就是要房？」
我沒話說了。
她看著我，語氣放緩了一點：「咱倆結婚四年，我從沒在錢上跟你計較過，你工資多少，我都儘量包容，但你媽動不動就把我當提款機，你得有點態度。」
晚上我給我媽回了電話：「媽，那個……你過來幫忙照顧孩子的事兒，我們再商量商量。」
「咋啦？趙靜不同意？」
「她也不容易，這兩年公司挺累的……我們沒辦法再往你弟那邊出錢。」
「喲，那你媳婦行啊，我白天黑夜地為你們想著，她一開口就不樂意！」
「媽，我們現在也壓力大，房貸、奶粉錢、保姆錢……你要真來幫忙，我感激不盡，可要是拿房的事要挾我們，那……咱就算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你這個兒子真白養了！」
我心頭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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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最終，我媽沒來。
趙靜咬咬牙請了個鐘點工，白天幫忙帶帶，晚上她親自照顧。我心裡不是沒愧疚，白天上班、晚上換尿布，也試著儘量幫她分擔。
一個月後，傳來消息，我弟和對象吹了。理由很簡單，丈母娘要房，我媽跟人家說「讓我哥嫂出點」。
我弟打電話給我，語氣也埋怨：「哥，你就不能大氣點？咱是一家人。」
我沒生氣，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那你們當初怎麼沒想著出點錢給我買房？」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趙靜在客廳看著孩子睡覺，我走過去，輕聲說：「老婆……謝謝你。」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沙發：「你要真謝我，就去把那洗好的衣服晾了。」
我笑了，挽起袖子就去陽台。
那一刻我知道，親媽再親，不能拿原則做交換；老婆雖然沒有血緣，卻和我風雨同舟。
而這個家，是靠我們兩個撐起來的，不是誰的施捨，更不是誰的理所應當。
日子苦點慢點，但只要心裡有彼此，比什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