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突然離世,小姨要嫁父親遭反對,如今每年春節拜年全家人笑了
"如果你們不同意,我現在就死在你們面前!"
我永遠記得這個場面。
小姨跪在地上,手裡握著一把裁縫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外公氣得鬍子都在顫抖,外婆癱坐在椅子上直喘氣。
父親坐在一旁,眉頭緊鎖,一根接一根拚命的抽著煙。
沒人能想到,多年後,全家人都為當初小姨做的這個決定笑了。
01
1986年的夏天,母親躺在一塊木板上,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
她有心臟病,父親總是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連走路都不讓她走得太快。
但這一次,疾病還是打敗了她。
兩個舅舅滿頭大汗地把她從縣醫院背回來時,我還天真地以為她只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記得前幾天她出門時,她還溫柔地幫我梳頭,笑著說:"妮子,今天扎兩個小辮子好不好?"
誰能想到,這竟是她最後一次為我梳頭。
我從未見過舅舅如此慌亂的樣子,舅舅和小姨惦記母親,經常今天送些米,明天帶些面和青菜來我們家,每次來都會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掏出糖果給我。
可那天,他的腳步很重,每一步都像是承載著無法承受的重量。
"姐,姐......"舅舅們和父親相擁而哭,不知道是誰在安慰誰。
母親被安置在堂屋的木板床上,屋裡靜得可怕,只有她微弱的喘息聲。
幾個嬸嬸手忙腳亂地拿來熱水,想給她擦擦臉,但母親卻輕輕擺了擺手。
示意坐在旁邊哭的小姨再靠近一些。
"小滿,我把孩子交給你了……"母親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句話,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我感覺到她的手指在顫抖,那隻手已經冰涼,卻仍然緊緊地攥著我不放。
就在那時,壓抑了很久的父親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哭抱著母親:"靜怡,你不撒手就走啊,我們的孩子還小啊……"
他的聲音顫抖著,卻說不下去了。
母親看著父親,嘴角微微翹起,像是想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小姨握著我的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的手掌溫暖而柔軟,讓我想起母親曾經牽著我的感覺。
母親的嘴唇動了動,像是還有話要說,但最終只留下一聲嘆息。
當母親的手垂落的那一刻,小姨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大哭起來。
我看見她的喉嚨劇烈地抽動著,像是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頭。
父親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母親的被角,肩膀劇烈地抖動著。
忽然,小姨的身子一歪,就這樣哭暈在了我身邊。
我被嚇得大哭起來,嬸嬸們手忙腳亂地掐她的人中,好一會兒她才悠悠轉醒。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緊緊地抱住我,淚水打濕了我的衣領。
02
葬禮上,父親穿著一身粗布白衣,趴在棺木上,一直要出殯起棺了,他還是不肯鬆手,後來是被兩個強壯的村民死命把他拉開的。
我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模樣,往日那個高大威猛的父親,此刻就像一堵快要坍塌的牆,搖搖欲墜。
父親的眼睛紅腫得幾乎睜不開,嘴唇因為過度悲傷而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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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平日裡那雙穩健有力的手,此刻卻不停地顫抖。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地上抓著,指甲里都是泥土,卻渾然不覺。
親戚們輪流上前勸慰,但他始終低垂著頭,仿佛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姐夫,節哀啊……"舅舅蹲在父親身邊,想攙扶他起來,卻被他輕輕推開。
"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我有什麼臉見靜怡……"父親的聲音嘶啞,像是用砂紙磨過一樣。
送葬隊伍綿延數百米,白色的紙錢隨風飄散,道士的鈴聲和誦經聲迴蕩在空氣中。
我被小姨牽著走在隊伍中間,她的手心裡全是汗,卻依然緊緊地握著我。
一路上,我聽見有人在低聲議論:"可憐啊,這麼小就沒了娘。"
"是啊,她媽媽才三十歲,心臟病拖了這麼多年……"
我看見有人遞給父親一碗白酒,他一口氣喝下,眼淚奪眶而出。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父親喝酒,也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失態。
那天晚上,小姨陪我整理母親的遺物,我看到了一封卦年代已久的信,用布條捆成一捆。
那是母親和父親的通信,她一封不落的保存了下來。
父親和母親是同學,那時的母親長發及腰,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父親說,母親是班裡最漂亮的女生,很多男生都偷偷喜歡她。
但母親卻被父親那股文人的書卷氣吸引,他們常常在圖書館一待就是一整天。
"你爸爸以前可浪漫了。"小姨曾經笑著告訴我,"他會把一些情詩偷偷夾在你母親的課本里,還經常用粉筆在黑板角落畫一朵小花,只有你媽媽知道那是他畫的。"
即便後來母親查出心臟病,父親依然堅定地娶了她,在外公外婆面前立下重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母親和小姨的感情更是深厚。小姨比母親小六歲,從小就跟在母親身後。
母親教她認字、教她做針線活,晚上還要給她講故事。
"你母親的手很巧,"小姨摸著我的頭說。
"她給我做的第一件旗袍,我一直收著,捨不得穿。那時候她的心臟病已經很嚴重了,可她還是一針一線,堅持給我做完。"
我記得母親常常哼著小曲給小姨改衣服,小姨就在一旁幫她剪線、遞針。
她們有說不完的話,有聊不盡的心事。即便是結婚後,小姨也總是往我們家跑,母親笑稱她是"常駐編外人員"。
每逢節假日,小姨都會早早地來幫母親做家務,生怕她太勞累。
"你媽媽總說,等你長大了,要教你做裁縫。"小姨看著牆上母親的遺照,聲音有些哽咽,"她說一定要讓你繼承她的手藝。可是……可是她卻沒能等到那一天。"
現在想來,母親臨終時將我的手交給小姨,大概早已想好了一切。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小姨,再沒有人會像她一樣,用那麼深的愛來守護這個家了。
03
生活在沒有母親的日子裡變得異常艱難。
父親整日沉浸在悲痛中,常常對著母親的遺照發獃,自責沒能照顧好她。
很多個晚上,我偷偷看見他在房間裡對著母親的照片喝悶酒,嘴裡不停地說著:"對不起,靜怡,對不起……"
只要父親喝悶酒被小姨發現,小姨就會毫不留情的搶過他手中的酒瓶,邊哭邊罵著:「你有點骨氣行不行不,你這樣子,我姐在下面怎麼能安心,你們的孩子誰來管!」
說來也奇怪,父親被小姨罵過幾次後,很少再喝酒了。生活漸漸的走上正軌。
但母親過世後,我情緒很低落,學習成績落後了很多,也不喜歡跟同學玩。
有一天中午,一群同學圍著我,指著我的鼻子說:"看,她沒有媽媽了,她是個沒媽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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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其中一個男生還把我的書包扔在地上,裡面的課本散落一地。
我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下。
放學後,我總是躲在學校後面的樹林裡偷偷哭泣,用衣袖擦著源源不斷的眼淚。
我多希望母親能出現在校門口,像以前一樣,帶著溫柔的笑容來接我。
直到有一天,小姨來我們家時,發現了這件事。
那天她來學校接我,遠遠就看見我蹲在樹下抹眼淚。
她蹲下身子擦去我臉上的淚水,輕聲問我發生了什麼。
當她知道真相後,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她二話不說,把那些欺負我的孩子叫到一邊,給了他們一頓教育。
那天晚上,小姨破例留宿了我們家。
睡前,她在床上抱著我,給我講了故事。
她說:"小鳥失去了媽媽,但它並不孤單。因為樹林裡的每一片葉子都在守護著它,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你們知道嗎?每個孩子都是一顆星星,而星星之間應該互相照亮。"
小姨說這些話時,眼裡含著淚光,聲音溫柔得像春風。
從那以後,那些同學不僅不再欺負我,還經常分享零食給我。
但沒過多久,一個驚人的消息在我們家炸開了。
小姨家就在鄰村,小姨好久沒年來看我,我想她了。
放學後,我偷偷跑去找小姨。
我剛一進屋,就看見小姨跪在外公外婆面前,聲淚俱下地說要嫁給父親,當我的繼母。
外公氣得渾身發抖,捶著桌子說這是大逆不道。
外婆更是捂著胸口直喘氣,連聲說:"這是要讓我們老兩口的臉往哪擱?"
我發現了,父親也在。
坐在屋角的父親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從衣兜里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
他低著頭,想點菸卻怎麼也對不準火,試了好幾次才成功。
煙霧繚繞中,我看見他的喉結動了動,卻始終沒有說話。
當小姨說出那番話時,父親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里既有震驚,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動容。
但很快,他又低下頭去,雙手握成拳頭又鬆開,仿佛在與內心激烈地鬥爭。
一支煙抽完,他又點燃一支,菸灰掉在膝蓋上都渾然不覺。
"小滿,這...這不合適啊..."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說話時眼神遊離,不敢看任何人,"你還年輕,怎麼能...怎麼能為了我們搭上自己的後半生?"
說這話時,他的手指緊緊地攥著褲子,指節都泛白了。
可是當他瞥見我怯生生地躲在小姨身後時,眼神又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我知道,父親在想母親,在想那個把我的手交到小姨手中的瞬間。
他點燃第三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地吐出來,仿佛要把胸中的千斤重擔一併吐出。
但小姨卻異常堅定,她紅著眼睛說:"姐姐臨終前把孩子的手放在我手裡,就是希望我能照顧好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家庭支離破碎。如果你們不同意,我這輩子就不嫁人了。"
說完,她緊緊地抱著我,淚水打濕了我的頭髮。
外公咬牙切齒地指著小姨的鼻子說:"楊小滿,你這是要讓我死不瞑目啊!從古到今,哪有妹妹嫁姐夫的道理?這要是傳出去,我們楊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外婆也抹著眼淚,一邊勸小姨,一邊又埋怨父親:"天盛啊,你也說句話啊,這樣的事哪能答應?"
父親坐在堂屋的木凳上,手裡的煙一根接一根地點著,卻沒有抽,任由它們在指間燃盡。
"小滿,我知道你是為了照顧妮子,但這事……這事確實不合規矩啊。"
父親的聲音有些發顫,"村裡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我們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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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就在這時,我看到了小姨絕望的眼神,她突然一轉身從旁邊桌子上拿一把裁縫剪刀,用力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如果你們不同意,我現在就死在你們面前!我死了,就讓姐姐在九泉之下看看,她的女兒是怎麼被人欺負長大的!"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外公一個箭步衝上前,想奪下剪刀,卻被小姨躲開。
小姨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我知道古時候也有姐妹共侍一夫的典故,那不也是為了家人團圓嗎?我這輩子就這一個願望,讓我守護姐姐的家,讓天盛哥能安心工作。"
最終外公外婆出於對女的疼愛,在又氣又憐的情況下態度開始鬆動了。
外婆嘆了口氣說:"小滿啊,你這孩子,從小就倔,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你自己的選擇以後可別後悔就行,罷了,罷了,隨你吧…"
外公雖然還是愁眉不展,但眼裡的怒氣已經消散了許多。
父親終於站起身來,走到小姨面前。他輕輕地說:"小滿,謝謝你。靜怡泉下有知,一定會感激你的。"
小姨放下剪刀,撲進父親懷裡失聲痛哭。
他們沒有辦婚禮,只是在鎮上的民政局登記,然後一家人在家裡吃了一頓飯。
小姨穿了一件紅色旗袍,父親騎著一輛自行車帶上我和小姨一起回家,就算是辦完事了。
剛開始時村裡確實有不少閒言碎語,但隨著時間流逝,這些聲音漸漸消失了。
很快,小姨就懷孕了,生下了弟弟和妹妹。
從此,我們家就像一棵枯萎的樹,重新煥發出生機。
小姨把我們三個都當親生的撫養,從未厚此薄彼。
每次看到我從學校拿了獎狀回來,她總會輕聲嘆息說:"你媽媽要是在天上看到,一定會很高興。"
轉眼我們都長大成人了。
我和弟弟考上了中專,分到了好單位,妹妹更是讀了師範學院,回來當了老師。
每年春節回娘家拜年,我們一家五口帶著大包小包去外婆家,外公一家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都撫摸著我的頭,流下了欣慰的眼淚。
都說幸好當年小姨以死相逼,如果父親娶的是另外一個女人,那我的人生可就說不準了。
每當看到小姨為我們操勞的背影,我就會想起母親臨終時的那個眼神。
或許,她早已看到了今天的幸福。
如今回想起來,母親雖然離開得早,但她給我留下了另一位天使。
有人說,世間之事,難有十全十美。
但在我們這個重組的家庭里,小姨用她的大愛,填補了我所有的缺憾。
愛,從不會消失,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守護著我們。那個把我的手輕輕放進小姨掌心的午後,或許就是母親給我們最後的禮物。
而我們,也終於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天南地北大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