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帆,三十八歲,是一家汽配公司的小主管。五年前和前妻李瑤離了婚,原因不複雜——我太顧自己,回家就只管看手機、玩遊戲,從不做家務,孩子哭了我裝沒聽見,家裡漏水我等李瑤找人修。她說我是「婚姻里最輕的那根稻草」,一根不痛不癢的草,累了她的心。
我們有個女兒,叫朵朵,離婚後跟了李瑤。可李瑤工作調到了外地,沒辦法,我就成了「臨時爸爸」。朵朵平時住我這,周末視頻看看媽媽,家裡頓時熱鬧不少。
麻煩也接踵而來。
「哥,你油煙機多久沒擦了?炒菜煙都能把人熏哭。」李瑤的妹妹李楠站在廚房門口,一邊抱怨一邊擼起袖子。
「唉,你小姨子不容易啊,天天下班還來我這幫忙。」我撓頭笑了笑。
李楠二十五歲,小學老師,人靈巧心細,對孩子特別有一套。李瑤走後,是她常來看朵朵,給做飯、輔導作業、買衣服,簡直比我這親爹還上心。
「楊帆,你這菜能放點鹽嗎?淡得像白水泡青菜。」李楠嘗了一口飯,皺著眉頭搖頭。
「行行行,你來你來。」我趕緊讓開鍋鏟。
說實話,我有點怕她。她說話直,幹事利索,對我這個前姐夫沒一點客氣。可正因如此,朵朵才越來越親她。
「爸,小姨厲害吧?」朵朵吃飯時得意地說。
「厲害。」我點頭,「你小姨簡直像你親媽。」
「那你當初為什麼惹媽媽生氣啊?」朵朵忽然問。
我一愣,尷尬地笑了笑:「爸爸那時候笨,現在在慢慢學。」
李楠也沒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低頭吃飯。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周末。
那天我加班回來晚了,家裡只有李楠和朵朵。我推門進去,李楠正一邊晾衣服一邊哼著歌,朵朵趴在沙發上寫作業。
我順手拿起手機,螢幕亮了,是一條微信消息:「記得吃飯~別熬夜。」
備註名是「楊隊長」。
我心頭一熱。這是李楠的微信,她手機落在茶几上,我不過瞥了一眼,卻像被雷劈了一下。
「楊隊長」?我什麼時候在她心裡變成「隊長」了?
那一瞬間我鼻子發酸。
李楠從陽台回來,見我表情不對,疑惑地問:「你幹嘛呢?」
我沒說話,把她手機遞過去:「有人找你。」
她低頭看到消息,頓了頓,神情複雜地一笑:「看到了啊?」
「嗯。」我點頭,「你為什麼……這麼叫我?」
她垂下眼睛,輕輕說:「還記得小時候你陪我打羽毛球嗎?你當我隊長,我跟你混雙,總說『小李跟我,不怕』。」
我一下子怔住了。早忘了的事,她還記得。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後來怎麼就成了讓姐姐寒心的人?」她盯著我問,眼裡帶著點責備,也有點哀傷。
我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孩。
「對不起。」我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道歉沒用,你得改。」她扔下這句話,轉身進了廚房。
那晚我失眠了。
我開始改變,真真正正地變了。
我把廚房徹底打掃了一遍,學著做她常做的番茄燉牛腩。洗衣服不讓她動手,朵朵作業我也陪著輔導,雖然她的數學我經常看不懂,但我會百度、會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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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哎喲,楊隊長,長進不少嘛。」李楠有次笑著打趣我。
「我在爭取重新當隊長。」我一本正經地說。
她愣了幾秒,臉紅了。
後來她對我的備註改成了「楊叔叔」,我有點失落。
再後來,變成了「楊爸」。
那天我偷偷笑了半天,傻得不行。
日子一天天過去,某個周五傍晚,朵朵忽然問李楠:「小姨,你幹嘛總來我們家?你就不談戀愛嗎?」
李楠笑笑,沒回答。
我在廚房聽見了,心跳得厲害。
晚上我鼓起勇氣,在飯後拿出一束花,遞給她。
她愣住:「你幹嘛?」
「想讓你真正叫我一聲——楊隊長。」
她低頭笑了,眼圈卻紅了:「你呀,真是個後知後覺的大傻瓜。」
我緊張地看著她:「你願意嗎?」
她沒回答,只是抱住我,輕聲說:「這一次,我相信你會做得比以前好。」
現在,我們一家三口,真正住在了一起。
鄰居常說我命好,前妻走了,小姨子接班,簡直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我笑笑,從不爭辯。
因為只有我知道——這一切,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而是我一刀一刀補回來的愧疚、努力和成長。
手機里的備註,也早改了。
她是「李老師」,我永遠的女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