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曉晴,你今晚別忘了啊,我生日,等你來撐場子!」電話那頭傳來林川陽光般的笑聲。
「記得呢,我都跟我家那口子打好招呼了。」我夾著電話,一邊塗口紅,一邊踩上高跟鞋,「你可別灌我酒啊,最近我酒量不行。」
「你不是最愛喝花酒嗎?」林川調侃道,「我特地訂了那家你最愛的小館子,花酒不醉人,醉人的是氣氛。」
「得了吧你,就知道拿我愛玩說事。」我笑著掛斷了電話。
我叫陳曉晴,三十六歲,已婚,兒子八歲。和林川認識十幾年,從大學到現在,一直是我口中最穩的「男閨蜜」。他風趣幽默,情感潔癖嚴重,是我每次吵架冷戰時傾訴的對象。而我的老公楊帆,一家上市公司部門經理,平時工作忙,回家倒頭就睡。
今晚林川生日,說好大家聚一聚。其實我知道楊帆心裡不舒服,但他沒說什麼,只是早上淡淡來了一句:「別太晚。」
夜色迷人,店裡燈光昏黃,花酒一杯接一杯地上,氛圍正濃。
「來來來,曉晴,唱首《後來》,咱大學那會兒你唱這歌可拿手了!」朋友們起鬨,我也興奮得拿起麥克風。
唱著唱著,酒也喝多了。我把高跟鞋踢到一邊,坐在卡座上哈哈大笑:「林川,你這傢伙,還是跟大學那會兒一樣,不靠譜,連對象都沒找。」
林川端著酒杯沖我眨眼:「找啥對象,有你這樣的女閨蜜,怕啥孤獨終老。」
「呸!」我拿起餐巾拍他腦袋,「我可是有老公的人!」
一頓胡鬧,回過神已是凌晨一點。
我翻出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楊帆的。我心裡「咯噔」一下,酒瞬間醒了大半。
「你還有臉回來?」
楊帆穿著家居服,站在客廳,臉色鐵青。
我剛推開門,一陣冷風撲面,還沒換鞋,他就吼了出來。
「我說了別太晚,你幾點了?一點半!你知道你兒子醒了幾次找你?」
「我……我手機靜音了,我不是刻意的……」
「你不是刻意的?你給別的男人過生日,喝到凌晨,還花天酒地地唱歌喝酒,你覺得你沒錯?」
我咬著嘴唇,一股委屈湧上心頭:「我就去見個老同學,又不是出軌。林川是我朋友,十幾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麼說話,太過分了吧?」
「朋友?你成了家的人,整天跟一個男人來來往往,哪像有家的樣子?!」他怒瞪我,「你不是喜歡自由嗎?那好,我給你自由——離婚!」
這句「離婚」像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我沉默了。
第二天,楊帆把一摞文件甩在茶几上,是離婚協議。
「孩子我帶,房子給你,車歸我,存款各一半。」他語氣冷得像冰。
「你真要因為這事離婚?」
「這只是導火索。」他看著我,眼神平靜又失望,「你從來沒把這個家當回事。你心裡住著的,始終是你那個『男閨蜜』的世界,而不是我。」
我一下子坐在沙發上,仿佛力氣全被抽空。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楊帆之間只剩下爭執、冷戰、沉默?林川的笑聲、調侃、調酒,填補了楊帆給不了的熱鬧和輕鬆。而楊帆……我忽略了他一個人在深夜裡等我,一通通電話沒人接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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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對不起。」我聲音哽咽,「我不是不在乎你,是……是太久沒被你在乎了。」
他沒有說話,轉身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那天晚上,我也沒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夜。
第二天,林川來找我,拎著一袋早餐。
「我聽說了,對不起,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你的問題,是我。」
「你知道我一直喜歡你吧?」林川忽然輕聲說。
我抬頭愣住。
「大學那會兒就喜歡,但你心裡只有楊帆,我就退成了朋友。現在看你婚姻過得這樣,我……我想爭一次。」
我望著他,忽然笑了,卻苦澀無比。
「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想要的,不是有人爭我,是有人懂我,也懂得我回家的意義。」
「林川,我們不能再聯繫了。」
我說完這句話,轉身回了屋。
兩個月後,我和楊帆沒有離婚。
我主動辭了工作,調到了離家近的社區文藝站,每天接孩子上下學,偶爾做點活動策劃。楊帆也開始按時回家,晚上我們會一起吃飯,聊聊孩子學校的事,偶爾拌嘴,但再沒說過離婚。
有一回,他下班回來,看見我在陽台澆花,手裡拿著一瓶花酒。
「又喝?」
我笑了笑:「喝一點點,不醉。」
他走過來,摟住我:「只要你醉了知道回家,我就不怕。」
有些界限,一旦越了,就回不了頭。幸好我在最該停下的時候,停住了。婚姻這條路,不靠轟轟烈烈的浪漫,而是彼此收心後的守望。
而「男閨蜜」這種關係,終究只適合青春的角落,不適合已婚的生活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