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扯證,你別遲到了啊。」我靠在沙發上,攪著剛泡好的蜂蜜水,笑著看著廚房裡忙碌的顧凱。
他回頭沖我一笑,鍋鏟在手裡翻飛,「放心吧,你等我十分鐘就成。」
顧凱,三十歲,事業單位的工程師,穩重、踏實,不抽菸不喝酒,連打遊戲都克制到周末。認識他,是我運氣。
而我,葉子怡,29歲,曾是個不太「安分」的女孩。
我在大學時談過四段戀愛,畢業後還有兩段,其中一段還是和有婦之夫。雖然後來果斷斷了聯繫,可這一段經曆始終像顆釘子扎在我心裡。
顧凱追我時,我猶豫過。他太乾淨了,我覺得自己配不上。
可他說:「誰沒過去?我只看你現在。」
我信了。
可今天晚上,我卻忽然感到胸口發緊。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我不能讓這個秘密在婚後變成隨時爆炸的定時炸彈。
「凱,我們談談。」
「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我有些事,一直沒告訴你。」
我深吸一口氣,把過去那些感情經歷,一五一十地說了。
顧凱沒打斷我,只是臉色一點點冷下來。等我說完,他把鍋關了火,坐在我對面,眼神透出陌生感。
「你說完了嗎?」
我點點頭。
他沉默良久,忽然問:「那個有婦之夫,你和他……發生過關係嗎?」
我喉嚨哽住,點了點頭。
他輕笑一聲,笑里透著諷刺:「你當我是聖人,能包容你這『豐富』的過去?」
我眼睛酸了:「你不是說過不介意嗎?」
「是,我說過不介意談過戀愛,但我沒想到你是這種談法。」他站起來,動作很輕,卻帶著決絕。
「凱,我們明天不是扯證嗎……」
「取消吧。」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如晴天霹靂,「你不配擁有婚姻,至少,不配擁有和我這種人一起的婚姻。」
我愣在那裡,像被人當頭一棍打暈。
「你覺得坦白就是美德?不,葉子怡,坦白只是讓你自己安心,而不管對方接不接受。」
「我沒有騙你……」
「可你隱瞞了足夠久,直到你覺得『差不多穩了』,才拿出這些來做道德考驗,你高尚了,我噁心了。」
那晚他走了,走得乾脆。我站在原地,連挽留都忘了說。
第二天,民政局門口,我站了一會兒,看著他遲遲未到,才真正意識到,這事,是真的結束了。
我沒哭。我告訴自己,坦白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清算。結不了婚,也不是世界末日。
可現實並不寬容。
閨蜜林潔第一時間跑來,「你瘋了?都要結婚了,你告訴他那些幹嘛?」
「我不想騙他。」
「可他值不值得你這麼坦白?他要是真愛你,就該包容你的全部。」
我苦笑,「可他不是。」
林潔嘆氣:「你啊,就是太實誠。現在這社會,有幾個女人是白紙?他就乾淨了?他大學時還在論壇上發過招女生『看電影』騙吃騙喝的帖呢。」
我怔住,「你怎麼知道的?」
「大學同學論壇里翻出來的。他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完美,只是你比他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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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分手後,我搬了家,換了工作。生活照常,只是夜深人靜時,總會不自覺回憶起他的一句:「你不配擁有婚姻。」
這句話像道疤,結了痂,又被反覆撕開。
直到有一天,我在超市偶遇了他。
他和一個女生在一起,那女生穿著保守、講話小聲,眼神始終看著地面。
「她是處女,你就滿意了?」我忍不住開口。
顧凱一愣,隨即冷臉:「這與你無關。」
「可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你不是不能接受過去複雜的我,而是你需要一個能讓你感覺自己『高高在上』的女人。你不想平等相處,你想主導。」
他沒再說話,只是牽著那個女生的手走了。
我轉身,心裡沒有痛,反而鬆了一口氣。
三年後,我結婚了。
新郎叫沈從淵,是我現在公司的同事,比顧凱幽默,生活有趣多了。我們是在一次團建時認識的,他說:「我喜歡你,但我不在意你過去怎麼樣,我只在意你願不願意和我過以後。」
我坦白了所有過去,他握住我的手,笑著說:「所以你才是我想娶的人。」
婚禮那天,林潔在台下哭成了淚人。
「你終於遇到個有腦子的男人了。」
我笑著擦她的眼淚:「所以啊,過去不是原罪,不接納你的人,不值得你流淚。」
這一次,我真的準備好了。
而他,那個說我「不配擁有婚姻」的人,後來我聽說,離了婚。
據說是他老婆受不了他的控制欲,提著行李跑的。
也許有些人,不是你不夠好,只是他,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