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避開,他卻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無比自然直接地說:「親我。」
我頭皮發麻,呆站了多久,江聽潮就好整以暇地等了多久。
實際上,我親過江聽潮側臉很多次。
那時我們的關係,還沒那麼彆扭。
初中的江聽潮,每天晚自習後穿著校服,踩著一地月光獨自回家。
我會等待在樓梯的拐角,聽到他的腳步聲後,飛快地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裡。
等他彎腰抱起我後,我就開心地貼在他身上,用力一吻他的側臉。
江聽潮往往會皺起眉,用指尖推開我的臉,問:「今天又吃什麼東西了?」接著便是第二句:「下來,重得像豬。」
當日少年的神色依然歷歷在目,那時他身上還有著人氣。不像現在,越來越像個沒有感情的魔鬼。
我心一橫,既然答應了與魔鬼的交易,便不必再浪費時間忸怩。
於是,我將手按在他的腰間,用力一推,便把他按在沙發上。
江聽潮似乎有些意外,微微斜著頭看我。
我屈下半邊膝蓋,深深吸了口氣,放空腦子裡後,認命般地傾下身,聽從命令去吻他。
我曾經想過,初吻發生的千萬種場景,沒有一種是像現在這樣——與江聽潮呼吸交纏在一起,以戀人的關係。
唇與唇觸碰在一起,冰涼的機械的相接。
碰完我便迅速收回頭,惡意地問他:「哥哥,你滿意了嗎?」
喊他哥哥,純粹是為了噁心他。
沒想到江聽潮卻肉眼可見的一盪,隨即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長手一伸,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力氣,我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後,便被迫和他的位置換了個方向。
我心一驚,身體被他壓倒在沙發上,無法動彈。
江聽潮一手扼住了我的脖子,一手卻從頭頂觸摸,沿著耳朵細細摸到臉頰,我恍惚想起往常見他坐在書房裡,撫摸珍藏的白釉瓷器的樣子。
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畫面,卻莫名留在我的記憶中。
如今我是那個花瓶。
無視我眼中的屈辱感,江聽潮的手由臉頰移到我的嘴唇,手指略一摩擦,便湊過頭來。
我聞到他衣服上殘留的玫瑰香氣,整個人都繃緊了,抗拒地往沙發里縮。
——吻卻遲遲未落下。
偏過頭,眼神相觸之際,仿佛聽見他喉嚨中悶笑一聲。
我心中一松,正要嘲笑回去時,他卻仿佛嘗蛋糕似的繼續湊過來。
溫情得仿佛在逗弄自己心愛的寵物,觸感若有若無,還未來得及有任何感受,便又收回。
「別躲。」江聽潮捏住我的下巴,聲音含糊,動作卻絲毫不受影響。
記憶里某個夜晚,初三的我賴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影,他在另一邊看雜誌。
手機的視頻里發出奇怪的聲音,我看得入迷,沒注意到江聽潮立起身,站在我沙發後面。
畫面中,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
站在背後的江聽潮伸出手,寬大的手掌擋住了我的眼睛,聲音冰涼,「不准看。」
後來我還是躲在自己房間裡,把那部電影看完了。
而在此刻,驚人的熱度麻痹了我的大腦,令人眩暈的一種幻覺里,視頻畫面中男女的臉變成了我和江聽潮。
這幅畫面實在讓我難以忍受,我一下用力推開了江聽潮的臉,趴在沙發上一陣乾嘔。
江聽潮本來從容自如的臉,頓時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後悔就出門,繼續回到你的出租屋裡。」江聽潮淡淡地道。
「不……今晚一起。」我抓住他的衣袖。
不過是……出賣自己罷了。
浴室中,我盯著水霧瀰漫的鏡面,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洗漱後走出浴室,江聽潮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等我。
忍著心中的不適,我捧住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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