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二胎髮現老公出軌,我沒離婚,而是找了個男人享受出軌的刺激

2021-12-09

【本文節選自網文,作者:深情部落 ,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1.

她在懷孕9個月的時候發現他出軌。

軟體上,他給每個性別為女的頭像發信息,如果遇到回復的,他就像嗅到味道的狗,舔著趕著問身高,體重,長相,再估價,報價,最後定好地點。

他對每個女人說他不缺錢,只要對方有質量。

遇到特別漂亮的,他還會撒出自己婚姻不幸的大網,動之以情,像所有意圖出軌的男人一樣,慢慢撈魚。

她噁心透了。

深夜裡,她睡不著覺,反覆問自己為什麼要打開這個潘多拉魔盒,如今關不上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沒辦法面對他,更沒辦法面對自己。

至高至遠明月,至親至疏夫妻,這一刻她才領會古人的話,同床共枕這些年,她突然發現自己從沒有看透過他的齷齪。

她以為他們彼此知道從一無所有到今天,一起相互扶持,吃得苦遭的罪都能讓婚姻穩如磐石。

她在深夜裡流著眼淚笑了,一遍遍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所以老天才讓她在這種情況下做決定。

她想下定決心,想世間物質伴隨的各種條件,想她肚子裡的孩子,想生活的殘忍,要讓她要在殺死或者不殺死它之間徘徊。

大的是女兒,今年五歲,懷兩個孩子都趕上男人最忙碌的時候,娘家婆家都沒人,她一個人做完所有的產檢,吐到趴在馬桶上起不來,水電解質紊亂的她,一遍遍自己給自己做吃的,好讓胎兒維持營養,因為嫌棄外賣既貴又不衛生,她在臨產的頭一天還在給他送飯,發作的當天自己一個人拎好行李箱進醫院辦好所有的手續,快進產房的時候再讓他過來。

你真賤,你一直想要做一個賢妻良母。她對自己說。

她不是沒有做過事業,他像別的男人一樣,讓她好好帶孩子,掙錢不用她操心。

這些年,除了掙錢,該操的心她也一分也不落了。

她回想起男人說話時候的眼神,那些話將她的心一遍遍溫暖,溫熱,直到現在灼熱,灼傷。

仿佛在不久前,而此刻的她已站在一個世紀的末尾。

她在心裡一遍遍問自己,要不要離婚?離婚的話應該怎麼辦,不離婚又該怎麼辦。

她不確定自己該做怎樣的選擇,是「衝動」地把孩子打掉,帶著女兒走,還是把孩子生下來,日子慢慢過著商量。

當「衝動」二字如同有聲的珠子,落入心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經做了選擇,她終究捨不得,還是捨不得。

一開始她就不想要這個孩子,日子才剛剛好過一點,就懷上了,她糾結著要不要,而腹內的孩子仿佛知曉她的心思,第一次做b超就聽得到心跳聲,像小火車在轟鳴,那是生命的聲音,她心軟了。

懷孕後期她長途跋涉地去替他辦證件,接送老大,伺候他吃喝拉撒,肚子裡的他也從來不鬧情緒,有人說她這胎肯定是個兒子,因為她沒以前那麼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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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以前好看,那就是丑了。

暗夜裡,她光著腳跳下床,對著鏡子照啊照,她問鏡子裡的女人,你離開他能活嗎?還能活得更好嗎?

鏡子裡只有一個長期睡眠不足的憔悴女人。

她淚流滿面。

她以前是個多麼乖的女人,甚至一直都是個乖孩子。

她順從父母,從不忤逆長輩,順從丈夫,順從自己的孩子,她努力服從命運賦予她的每一個角色,並儘量做到最完美。

是的,她順從地將一切吞進心裡。

他的工作很危險,開大掛車,每天早出晚歸很辛苦,他沒有時間請假,唯一的假期就是下雨天,她要等他閒下來的時候再談。

她隱忍地伺候老大刷牙洗臉,送去幼兒園,機械地買菜回家,做飯,吃飯,並在規定的時間又去做了個產檢。

你的心率很不好。醫生說,你有心臟病嗎?

沒有。

那奇怪了,你投胎的時候是這樣嗎?

頭胎?那個青春無敵的她?那是曾經以為有了家庭就有了一切的她,堅信貧窮和苦難總會過去的她。

她的眼淚滴在產檢本上,化作濕潤的一團。

懷頭胎的時候窮,整個孕期的產檢只做了一個B超,開的其他單子都被她偷偷扔掉了,所以,她回答不上醫生的問題。

你30歲?醫生問。

是的。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走出醫院的那一刻,她感到天旋地轉,一切仿佛變得不真實,只有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盤旋在她的鼻尖,頓時腹痛如絞,喉嚨像灌滿了瀝青,急不可耐地發酵起來,她捂著肚子極速地向洗手間跑去,結果還是吐了一路,還是什麼原因,她正要暈倒的時候,有隻強有力的手攙住了她。

你怎樣?是一個好聽的說話聲。

她抬頭,一個高大的男孩,帶著微微的笑容,他清清爽爽的樣子,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的身上很好聞,像陽光下的柚子,那是青春的味道吧。

一切離她好遙遠。

五年前的她應該也是這副模樣吧。不擦護膚品也照樣靈氣照人。她眼淚流下來。

男人扯著嗓子喊,有護士?這裡有個孕婦不舒服。

醫護人員很快就到了,她的兩腿間有一股不知名的水流緩緩而下,像尿一般,那是羊水破了,水流順著褲管流到地下,鞋子裡,她顧不上難堪,任由自己全身的重量支撐在男孩身上。

她早產了,孩子一生出來就送去了保溫箱,她顧不上見,也不想見,她的心是浮的,回顧自己的前半生,就像漂在浪花上的塑料袋,一波一波,她一直在前進,但沒有一種力量是屬於自己。

媽媽在電話里嘰嘰喳喳,說這次既然生順了,就請了一個月嫂吧,反正以後不會再生了,讓她把月子坐好,不要像上次一樣,為了省錢落一身的病。

媽媽的話是善意的,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利益,她都可以熱絡,善良。

她決定請一個月嫂,並徵求男人的意見。

男人黝黑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下定金的那一刻,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去注意那黑臉下隱藏的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很明顯的是,他對新生的孩子興趣更大。

我們終於兒女雙全咯!男人歡呼,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辛苦了。

她背過頭去看著牆,那是一面淡藍色的牆,是一種淡淡的,憂傷的顏色,多麼符合她的心情。

月嫂忙著給她里里外外擦洗,按摩乳房催奶,在狹窄的病房裡做月子餐,她聞到淡淡的煙火氣,一切都是淡淡的,輕鬆的,就像她的心情,偶爾她會想,繁衍是一件多麼神聖的事情,那是她為這個世界做的一件事情,有了孩子,她終於被證明沒有白來一趟,死了也甘心。

她馬上被扎了一下,她可以死嗎?孩子這麼小。

伴著術後催產素的作用,她發覺身體內肆意生長的母性已經按壓不住,她輕輕地挪動到兒科,隔著玻璃窗看保育箱裡那一團粉紅色的肉肉,心止不住顫抖,即使一切都面目全非,她要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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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裡,她琢磨起那個軟體,她將頭像改成她最喜歡的一個動漫人物——千尋,那是一個充滿夢想和希望的女孩,有著永不妥協的堅強。

軟體里充斥著各色各樣的美女,她們每天發自拍求請客,話語間流露著各種寂寞和空虛,下面一大片男人趨之若鶩,搭訕,留言。

很快她就發現,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聊天軟體隱藏著人類最原始的慾望,不止是她的男人,大多數男人都是這樣,一上來就問她有沒有時間,要接她去吃飯,或者直接叫她開價。

她看著自己寡淡的頭像,嘆口氣。

只有一個人例外。

那個人的頭像是無臉男,千與千尋中最憂傷的角色。

在漫畫中,無臉男是一個孤獨的角色,他生活在社會的邊緣,被人忽視,沒有朋友,他一心一意喜歡心思單純的千尋,想要為她做一切。

他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點開男人的資料,上面只寫著三個字,求飯友。

她啞然失笑,這本身就是一個為了吃飯而設計的軟體,卻意外變成了一個約炮軟體,人類真是很空虛,總會竭盡所能地解決身體問題,卻從不願意面對現實中的心理問題。

很沒意思。

無臉男說,他做的是金融行業,每天忙成狗,時間緊張透了。

那還玩軟體?她問他。

我都說了,我只想找個人一起吃飯。無臉男有些沒好氣。

你沒女朋友嗎?

有女朋友還在這裡混什麼?你們發現這都成了一個約炮軟體了嗎?你呢?有男朋友了沒?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她問,你知道是約炮軟體你還想在上面約?你不覺得矛盾嗎?

你不知道有個詞叫「尋寶」嗎?萬一找到情投意合的呢?不就一舉兩得嗎?再說吧我是個吃貨,吃比什麼都重要,要是找到個情投意合的吃貨,那就太棒了,人間美食勝於天,你呢?你愛吃嗎?

她愣了,她從小就知道吃是一件奢侈的事,因為胃可以控制大腦,飢餓會讓人捨棄尊嚴,她會將一個蘋果啃上一天一夜,像牛反芻一樣,故意做出一副艱難的樣子,難堪就可以被輕而易舉地掩蓋過去。

小時候太窮了,沒得吃。

你的童年豈不是很不幸福?他發過來。沒有吃的?

也不算特別難過吧,她說,比起那些吃不上飯的,已經很不錯了。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有一對很普通的父母,很普通的生活,連大學都在自己所在的市裡讀完,工作也在從小長大的地方不遠。

沒勁透了,他說,感覺人生被安排得妥妥噹噹,由不得一點反抗。

她笑,他不知道,他的沒勁讓她多麼羨慕,她幼年父親早逝,母親沒有別的本事,開了個按摩店,成天干一些別人眼中「下三濫」的活來養活她。母親天生缺乏母性,對她並不好,經常在缺錢的時候把她打得遍體鱗傷,在她的記憶中沒有擁抱,她嗅覺靈敏,卻沒有清楚地聞過母親身上的味道,她從不讓她靠近,極少對她笑,她的笑都給了那些付錢的男人,她總罵她是討債鬼,是賠錢貨,是害的她翻不了身的罪魁禍首。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她步入大學,當她的母親從苦難里解脫出來以後,便變得慈眉善目起來。仿佛變成了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的模版,她會告訴她,注意身體,要懂事,要努力工作,要當一個好媽媽。

她慶幸自己從來沒有恨過她,對於一個全心全意養活自己的女人,她恨不起來。

所以她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擁有一對同情的耳朵和眼睛,她總會在適時間開解他。

無臉男打出一串問好,問她怎麼不回話。

我好羨慕你。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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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男人打出更多的問號,說出你的故事。

她關掉軟體,沒再回復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孩子四個月,她也在柴米油鹽里浸潤得重新擁有煙火氣,月子裡的不暢一掃而光,她說服自己接受生活中不只有愛情,還有責任,即使不愛,為了孩子也能湊合著過。

她儘量化解自己對於男人的噁心,她開始說服自己把男人說話時的口臭屏蔽,把男人邋遢的衛生習慣屏蔽,對於男人躺在床上玩手機的習慣屏蔽,她把對男人的所有期望全部閹割。

女人對於自己願意堅持和付出的一切,總會賦予其一定的神聖性,如同使命,如同信仰,此時神聖莊嚴一旦失去,便比世間一切味同嚼蠟的東西都不如,就猶如一個揭破了貞潔面孔的淫婦,比原本淫蕩的女人還令人噁心。

在床上翻滾的時候,男人忍不住問她,你是不是病了?我發現你自從生完以後簡直變成了木頭。

她在心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些年她從沒有享受過真正的歡愉,心理學上說,女人的快感是自己給的。

而現在更可悲,她的身體只要被他觸碰,就立馬自動蜷縮成為冬天的死蛇,僵硬無比。

身體騙不了人,她已經不愛他,她的身體在抗拒他,在警告她必須遵從自己的內心。

她對男人說,生完老二以後應該是冷淡了,所以沒感覺了,應該會慢慢恢復。

男人在萬般無奈中草草收兵。

他越來越看不透女人。

女人越是沉默寡言和懂事,他便越是火大。

對於女人的變化,他上隱隱知道些苗頭的,儘管如此,他依然擅長給自己找藉口:出去玩是每個男人的天性,只要不玩出感情,只要不包二奶,那都是他在玩別人,人到中年,他只想要簡簡單單的生活,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夠了,等哪天玩不動了,他自然會回來。

他在微信里對哥們說,他感激老天賜給他這樣的生活。

哥們的回答南轅北轍,你可千萬別讓她知道了啥,女人都記仇,不怕記明仇,怕記暗仇,你懂的。

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跟我干仗的,她賢惠著呢,我當初找她,就是因為賢惠。

又善良又賢惠。他又強調一次。

你是好命,不像我家那個母老虎,動不動就要死要活要離婚,老子下班回家累死了還要伺候她狠孩子。哥們抱怨。

那你熬吧!男人打出一串哈哈。

女人看著男人關閉對話框,將臉輕輕埋入被子裡。

男人在物質上待她不錯,他幾乎從來不限制她花錢,她每個月都做慈善,給社區老人獻愛心,為貧困兒童寄去助學金和衣服,他見她那麼辛苦,整天連軸轉,提出給她請個保姆,她說算了,還是可以堅持的,她理解他上班辛苦,他一年雖說掙幾十萬,卻是用命在博,他是養家之人,她不能薄待他,更不能拖他的後腿。

她的軟體無意間被孩子打開。

她看到無臉男的留言完全占滿螢幕,他將她當成了一個樹洞,整整106天時間,他天天在上面吐槽他的生活,分享他的生活。

他說他加薪了,但老闆是個混蛋,原定好的百分之二十變成百分之五。

他說他相親了五個女孩子,個個都變著法子打聽他的家產。

他說那些蠢女人都不明白一點,男人要是想和女人談戀愛,就會生怕別人惦記他的錢,男人要只想和女人玩玩,就生怕別人不惦記他的錢。

最近的一條信息是昨天,他說他註定孤獨終生了,他愛無能。

女人被這誇張的一螢幕信息樂到了,她回復男人,你還真是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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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臉男說,要不見個面?

女人說算了,我又不閒。

那也是,你都很久沒上線了,幹嘛去了?

女人說我二胎了。

那邊很久沒回復,女人點來他的朋友圈一看,一直在線,女人去洗菜了。

晚上,孩子都睡了,女人又點開軟體,無臉男還是沒有回覆,女人有些莫名的失望,她點開無臉男的空間,背景是一張照片,那是一個很年輕的背影,她甚至可以窺見裡面肌肉的走向,那活潑的身體仿佛隨時可以跳起來轉過身,向她走來,她的臉有點紅紅的,覺得莫名可恥。

女人在床上的表現讓男人終於忍不住,他朝她臉上拍了一巴掌。

力度不輕不重,那是在通知她,他一樣是夾雜著萬般不願意卻又無可奈何,他用這種肢體語言表現自己強烈的憤慨,他說,你以前當啞巴也就算了,現在連親都不讓我親,你是不是有野男人了?

女人無聲地流淚,並不辯解。

男人抓起她的手機就翻,翻她的聊天記錄,翻她的搜尋引擎,最後翻到軟體,男人炸了,直接將她從床上拖下來,男人說,看不出來啊,你他媽的也會聊騷了,老子以前可錯看你了,還以為你是什麼好貨,結果也是不要臉的貨,你真隨了你媽。

女人捂著通紅的臉祈求男人不要繼續,她沒有聊騷,她的媽媽更沒有過錯,再求他聲音小一點,不要吵到孩子。

為了反襯她的清白,她將男人的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並點來軟體軟體,在軟體開啟的那一剎那,男人慌張地將手機抽過來,用光的速度藏在背後,他的眼神無力,又帶著惱羞成怒的怨氣。

女人笑了,她說,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說,知道你媽b啊,這是男人的事。

他不是沒有羞恥感,他更多的是理直氣壯的憤怒,他不能接受一個賢惠女人的反擊,這不符合情理,不符合他的預期,更不符合她的性格,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她這麼多年從沒在反抗過他,她是他最得意的助手和權臣,在背後支持他,他們合作得那麼默契,從未產生嫌隙,他也自問除了忠誠,他沒有虧待她的地方,他累死累活地為這個家,供她吃穿,供孩子上學,他的功勞如何都比過錯多許多。

絕望從女人腳底一步步,一點點地湧上喉嚨。

她反胃,嘔吐,她安慰自己,原諒男人的無恥吧,原諒男人從欲求不滿到心理不滿,再到情緒不滿吧。

男人摔門而去。他抓不到實錘,他只是在宣洩,他吃定了她。

無臉男還是沒回信息,在女人差不多要卸載軟體的時候,一個企鵝頭像的男人發了信息過來。

他說,你的頭像真特別,這是我最喜歡的動漫。

他說,你怎麼什麼資料都沒有,這麼神秘。

他又說,你肯定是個小女孩吧。

她疑心是不是所有都男人話都多,在勾引女人的時候無所不用其極。

她又暗暗覺得,這是不是無臉男的另一個小號,他在用小號試探她。

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這個軟體是隨機性的,只要不發表心情暴露id,每個人的偶遇都是系統匹配好,不能自由選擇。

她沒好氣地回一句,你要約嗎?

男人說,我本來以為你是純情少女,沒想到是慾望少婦,我不要約。

那你幹嘛找我聊天。

約飯啊。

那就約吧。女人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更像是一種對生活的決絕,咬牙切齒的解恨。

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無名,那邊發過來信息。

她把孩子放在閨蜜那裡託管一會兒,閨蜜家裡有兩個保姆,條件比她好太多,當初嫁人的時候閨蜜就說得明明白白,她就圖錢,只要他給錢並回家,其餘的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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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佩服閨蜜的現實,知道自己要什麼,她又感嘆自己的愛情,也許愛情真如同書上所說的,是一種病,一種沒來由的瘟疫,病好了,一切都回歸平淡,也許以後的日子就這樣了,平淡沒有波瀾,像一片生長在樹間的葉子,時間到了,也就掉了,這符合自然規律。

她心裡缺了點東西。

和無名約在家裡樓下的咖啡廳,她第一次和陌生人見面,忐忑慌張,帶著一絲期待,必須要做好安全攻略,她知道無名的距離比較遠,這意味著他必須要有誠意,才能從大老遠的地方趕過來。

她幻想他應該不醜,可能是有點蠢萌帶點無知的男孩。

他們畢竟聊得不多。

他比預想中的好看,算得上是溫文爾雅那一類,他看起來並不年輕,有著和他年齡匹配的儒雅風度,和他聊天很舒服,他總是先暖場問他,並在她說不出話的時候駕輕就熟地轉移話題。

他說他未婚。

她問他為什麼不結婚。

他說他是科研人員,本身接觸的女人也不多,一方面是要做研究,一方面確實沒碰見合適的。

她哦了一句,並不接話。

她清楚自己剛剛問了一個傻問題,如果想結婚的早就結了,哪裡剩得到現在,歸根結底就是不想結。

你呢?結婚了嗎?

結束了,她抿一口咖啡,儘量讓自己顯得雲淡風輕,而且,前不久二胎了。

無名愣了一下,說,哦,看不出來。

他一瞬的表情被她很快地捕捉到了,她垂下眼帘,不著痕跡的輕笑一下,她有兩個好看的梨渦,笑起來和不笑的時候是兩個樣子,她不笑的時候像林黛玉,笑起來卻很無城府,像嬰兒,別人都喜歡她笑,說那是一笑傾城的笑,她也是在別人的眼裡知道自己那麼好看,便不敢輕易地笑,生怕別人說她賣弄風情,此刻,她想起色戒里的王佳芝,她勾引男人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淺笑嫣然,她為自己的做作感到難過,她怎麼會做作呢?她當了多少年的賢妻良母,她為什麼要做作。?

他們從卡夫卡聊到托爾斯泰,從博爾赫斯到馬爾克斯再張愛玲,她問他,你搞科研,還看文學?

他說我還寫詩呢。

她有些傷感,她說她的青春除了海子和顧城,好像遺落在了很遙遠的時代,這些年生活奔忙,她再沒空去看詩,如果不是她,她壓根想不起來自己原來曾經那樣深愛文學,可惜浮躁的社會讓她再拿不起書,她把一切都忘了。

他說並不是你忘了,而是暫時想不起來而已,發生過的事情永遠不會忘記,只待適時被喚醒。

那是千與千尋里的一句經典台詞。

他說,人間正道是滄桑,人到了一個年齡段便不能再回頭看,越看越心碎。

他並不賣弄學識,學識卻在烘托他。文學和哲學是激情的溫床,是荷爾蒙發酵的鋪墊。

他如此善解人意,她不能拒絕他。

她們很快就開房。

男人的時間並不長,他的雙手卻是有魔力的,他總知道如何恰到好處地撫摸,親吻,他的雙手像流水,緩緩淌著,流淌著,到哪裡,哪裡便開花結果,她聽到自己的身體被打開的聲音,如夏花之絢爛。

他那麼溫柔,親吻她的臉,脖頸,甚至腹部剖腹產留下的疤,他看著疤停下來,細細撫摸著,研究著,看凝望一個初生的孩子,他問她,還疼嗎?

傷疤已經變成肉粉色,細長的一條,猶如一條肉蟲。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生孩子肯定很疼吧。

還好,自然的規律,女人的功能。

她羞於和他討論這個話題。

我總覺得你有些憂傷,他說,能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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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故事,她笑,她說,這世間哪來那麼多故事,是悲劇的才能叫做故事吧?

那你說一下你的喜劇吧。

她向他描述她故鄉的河,河水常年碧綠碧綠,她經常和姨媽一起撐著船在河上蕩漾,放網捕魚,河水有一種好聞的味道,那是一種凌冽的香,它獨有的味道,夾著拍盪的河水裡,她記得每天夕陽總是先落在船尾,再落在姨媽的臉上,那景象倒是配得上殘陽如血這個詞,她飄飄蕩蕩地躺在船上,以為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搖搖晃晃,平平淡淡。

後來呢,後來就結婚,生孩子了。

你不快樂。

快樂是相對的,沒有人能知道別人的快樂究竟是什麼。

讓我猜猜你想要什麼。無名說,你想要一個溫暖的家庭,對不對。

她笑,外面夜幕降臨,她起身穿衣,孩子只能託管到6點。

無臉男上線了,他說抱歉,他一時接受不了。

有什麼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你是有夫之婦的事實,更接受不了你有孩子,還兩個。

她說我沒需求讓你接受。

他說那我該怎麼辦。

她說你被自己感動了。

無臉男說是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我這樣動心。

她笑,跟電視劇里說的一樣好聽。

他急了,他說我真的以為你是單身,我想追你來著。

現在你可以打消念頭了。她說。

那不一樣,他說,別人都說女人結婚以後都是魚目混珠。你不是。

哈哈,她被逗樂了。真是個孩子。

無臉男約她見面,說見面就死心了,見面就再不想了,若要他死心,非得見面。

那就約吧,有了經歷,她也可以坦然一些了。

那張臉和醫院裡攙扶她的那個男孩重合。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無臉男說,真是緣分。

她窘,淌羊水時的那副醜態她還記得,她一直為沒來得及和他道謝而懊惱,沒想到再會竟是這種場合,她並不僥倖他會忘記。

你為啥一個人去醫院生孩子,你是單親媽媽?

我有老公。他很忙。

自己的女人連生孩子都不能在身邊?

她不接話,由他自問自答。

他長得真是好,服務員,路過的客人都會忍不住多打量他幾眼,他侃侃而談,並不見怪。

過一會兒他說,你看,那女孩子在跟我拋媚眼呢!我今天帥吧?

好像哪天都帥,她笑到不行,你多大?

你猜。26.你怎麼一猜就中?你多大?30,女人答。

天啊,他捂額頭,又低下頭去戳吸管。你當我姐吧?

好啊。

外面一聲爆響,無臉男指著門口說,發生車禍了,她趕緊跑出去,一輛送外賣的電動車被小轎車給颳得攔腰橫倒,外賣員被壓在地上吱哇亂叫,她立馬拿出手機將現場拍了幾張照片,又將壓在他腿上的車搬開,她的力氣真大,似乎是突然長出來的,他此時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便呆呆地立在一旁,看她認真地給那人檢查傷勢,發現並無大出血,便先讓人活動脖頸,再活動手腳,發現腿部有些骨折,其他並無大礙,交警很快就來了,指著她罵。

你是醫護人員嗎?要你多事?你既然不是醫護人員,弄出事怎麼辦?交警對忙碌的她頗為不滿。

她忙說不是,點開照片遞上前,忙說說現場都拍下來了,人確實壓在車下有些危險。

你怎麼說話的?無臉男梗著脖子,她在做好事你沒看到?那你是醫生嗎?你管他幹嘛?

算了算了,她馬上解圍。人漸漸聚集,他們從人群里散去?

你以前學過急救嗎?無臉男問她。

嗯。

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這是我的專業,我以前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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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剛怎麼不反駁他?

為什麼要辯解?她說,只要人沒事就好。

她和無名斷斷續續見了好幾次面,兩個人有了更深的默契,平常不聯繫,如果想出來見面,就在軟體上知會一聲,每次出來也不僅僅是為了做那事,很多次兩個人肩並肩走路,聊天,不談風月人情,就說一說家常話,甚至讓她有種歲月安穩的感覺。

她頭一次和他說小時候的事。

她說,我經常做夢,夢見我老家的屋檐,老家的房梁是幾根粗大的黑黑的圓木,有很多年歷史了,是爺爺的爺爺結婚時起的,有幾隻燕子在上面做巢,是泥巴糊的,有點像蜂巢,不好看,我有次問奶奶,人們就吃這樣的燕窩?這看起來不好吃吧?

奶奶笑我,她說人們吃的燕窩是很殘忍的那種,他們要把燕子的巢穴一次次搗碎,燕子就會奔命一樣一遍又一遍重新築巢,剛開始銜泥巴,銜枝條,到最後會吐血,吐出白色果凍一樣的泡沫,就是人們吃的燕窩了。

聽到燕子那麼可憐,我便更喜歡它們,我總是盼望春天到來,那樣燕子就會飛到我家的屋檐下,嘰嘰喳喳,春暖花開。

老家的三四月經常下雨,燕子便在我家客廳也築了一個巢,我經常搬一把凳子守在門口,屋外淅淅瀝瀝下雨,屋內燕子們叫得春意盎然。奶奶戴著老花鏡坐在白熾燈下納鞋墊,爺爺總是倒在躺椅上看他那份永遠都看不完的報紙,最近這個場景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實際上燕子在我爺爺奶奶去世的第二年就不來了,因為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成了危房,也沒人住了。

後來,我就搬去和媽媽一起。

後來,我離開家,來到這個城市。

她沒有再說下去,男人心疼地撫摸她的頭,用鼻子去蹭她的頭髮。

女人總是喜歡因性而愛,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張愛玲說得沒錯,通往心靈的是X道。

那是愛,她安慰自己。

2.

回來的路上,她意外碰見了自己的初戀,很久以前她就聽說過初戀也在這個城市,但她的心裡有疤,總害怕被掀開,初戀正是導致她匆忙步入婚姻的原因,他們談了很多年戀愛,從懵懂的初中談到大學,最終因為距離分開,她要在老家落地生根,而他的志向卻在遠方。

最終她在本地結婚了,命運可笑的可笑之處在於——她的不經意卻可以讓別人的人生翻天覆地,婚後因為丈夫工作地點發生變化,她便跟著來到了這個城市。

她隔著人群看見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一臉稚氣和衝動的少年,他有了眼袋,背和肚子都是厚厚的,眼裡有了中年人的穩重和腐朽,帶著對世事無常的洞悉。

他們望向彼此,在薄薄的人流中隔著萬水千山,只一眼,如同溫水泄過歲月,穩穩的沉沉的,發出悶響。

他們曾有過的最溫暖的歲月,席捲過又無聲無息地消逝,一片蒼茫。

他們沒有交流,匆匆隨著人群走散。

對於無名,她甚至沒有切實地聽清楚過他的名字,她覺得沒必要,肉體的糾纏和靈魂致敬是不同的,她想要享受當下可以享受的,她相信他也是。

在一次激烈的擁吻中,她拚命吮吸他,擁吻他。像溺水的人拚命要吸到肺里的空氣,她和她的河盪起了陣陣激流和水花,她用迷離的眼神和他對視,她看到他眼裡的驚恐,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多情有多可怕,像立馬要栓住一隻狂烈奔跑的山羊,他睜大著眼睛木著嘴巴和她接吻,他無法掩飾他想要倉皇逃離的念頭。

這一次很不成功。他慚愧地說,最近狀態不好,怕是不能經常聯繫她了。

她脆弱的心被一刀刀切開,心領神會,這些話是一種被加工過的嫌惡,看起來像憐惜,底下全是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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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總是用溫柔的網來捕撈女人,又同時希望女人放他們自由。

他們沒再見面,有天,他在朋友圈更新,求筆友。

她啞然失笑,男人膩了奔現,想試試距離感,她不知道他們到底要什麼。她們應該不必在乎她們要什麼。

無臉男倒是經常約她,他忽冷忽熱,矛盾糾結的心理不時被她看穿,他到底是年輕,只有年輕才能這樣沒有任何心眼而忐忑地喜歡一個人,書上說,若他情竇初開,你就寬衣解帶,若他閱人無數,你就灶邊爐台。

他要什麼呢?她也不在乎了。

她有一種遁入虛空的抽離感,這個世界好像沒那麼真實,每個人打心底都不相信愛,卻努力讓自己去相信。

最後一次見面,無臉男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問她,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有老公,有孩子。

但你不幸福。

那你告訴我幸福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想保護你。

不必了,你太年輕了。

所以你甘願睡在臭水溝里,也不爬出來?

你以後會明白很多很多事情,世界上大部分的事,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是,我不懂你,但我相信這個世界,只要我們有夢想,能堅持,它會回饋給我們一切。

我也曾經是你這樣想的。

現在呢?

老了吧,只想一切簡簡單單的。

什麼是簡單?將就著不離婚就是簡單?

那什麼是簡單?我拋下孩子跟你走?痛痛快快地走?

對不起,他說,對不起,我愛你。

她知道他無法給任何承諾,他只希望她的陪伴,像一個貪糖的孩子。

她賭不起,她太累了。

雨下得很急,風雨聲亂拍著門,兩個孩子睡得很沉,她想起小時候的自己,也如這般,在這種烏黑的天氣中睡得,沉穩,安靜。

男人攬過她的肩頭,她躲閃不及,僵硬著肩膀由她攬著,從肩膀緊到腳趾,她已不習慣親密。

我們一起看一部電影吧,男人說,電影上映很久了,一直想帶你去看,沒時間,現在終於有時間了。

什麼電影?

《桃姐》,他說,一直想看。

你喜歡看?她從未了解過他喜好這類電影,確切地說,她並不知道他愛電影。

這不是一部傳統的商業片,內容並不勁爆,甚至無趣,講述一個年老的女傭的後半生,從住養老院,到生病,最後安詳死去,這部片子隱喻了中國人的親情和責任,是一部很平淡如流水的片子,她用手機看過,內容沒有任何跌宕起伏,這類片子講的是小人物,甚至是低到塵埃里的人物的故事,並不符合主流的口味,所以不賣座。

最近是高溫雨季,發車比較少,便有時間和她待在一起,她安安靜靜地做飯做家務,帶孩子。他便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刷手機,看著滿屋子忙碌的她,覺得幸福也不過如此了。

她突然想要向他坦白這一切。她幾乎是沒有潤色,便將一切倒了出來,是的,她受不了他那一臉幸福的表情,就如她從來都看不得別人難堪,更看不得自己撒謊。

他瞪得烏青的眼睛要將她撕碎,他狂怒瘋狂,他大喊大叫,嘶吼,顫抖。

你毀了一切!他吼,像一隻被奪取了獵物和權位的公獅子,他的咆哮和拳頭席捲而來,如同強烈的龍捲風,你毀了一切!他邊哭邊將雨點般的拳頭砸落在她身上,你毀了我的妻子!他哭喊,你毀了她的純潔!

他猛的上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箍在床欄的一角固定起來。他恨,發狂的恨,他說不上是恨她的蠢,還是恨她告訴他,他說,你要什麼公平?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

多……她快要喘不過來氣。

那你為什麼要出去找。

她問自己,對呀,她為什麼要出去找,她笑出了眼淚。此時,她的心裡無比舒坦。她什麼都不怕了,死也不怕,離婚更不怕,她只怕做人不坦蕩,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別人。

這下好了,她連自己也一併對不住了,她髒了,臭了,不配了。

你賤啊你,我要殺了你。他疾走著去廚房拔菜刀?

孩子被吵醒了,六歲的女兒抱著六個月的弟弟站在門口,化成了一尊石像。

她無力地望著孩子,孩子呆滯地回她,男人停住了,他不再大叫,他只是無聲地流眼淚。

我是造的什麼孽,他喃喃問自己,眼神空洞。

終究沒離婚,不是因為愛,也不是原諒。

3.

他們的女兒得了霍奇森淋巴瘤,這種病存活幾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而且預後很差,他們必須同心協力,哪怕留她在世上多一秒。

這些年,最虧欠的其實是孩子,他們是被動地被帶到世界上,卻沒有受到厚待。

有時候,人要拚命地做某件事若不是出於愛,便是為了愧疚,要不就是為了問心無愧。

女兒住院,她守著她,窗外是一片木槿花叢,開得很燦爛。

女兒趴在窗戶上笑得燦爛無比,對她邊回頭邊招手,快看,好美啊,媽媽。

她聽說,醫院內所有墮下的胎兒都埋在這簇花叢下面,她走過去俯瞰那些艷麗的。張揚的花,它們多美,多燦爛啊,那麼多的生命在參與它的成長。

媽媽。女兒攥住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瘦得不成樣子,力氣不大。

怎麼啦?她摸摸女兒因為化療而剃的光頭。

我會活到媽媽變老嗎?

會的。

那就好。

怎麼啦?

我想要媽媽送我去結婚。女兒調皮地露出剩幾顆牙齒的微笑。

那肯定的。

媽媽。

哎。

我們都會幸福的。女兒像個小大人。

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掉在木槿花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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