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酒吧,我喝多了,記憶中強吻了查酒駕的交警

2021-12-10

【本文節選自《甜到上頭:遇見你那瞬間像極了愛情》,作者:今昭 等,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喝醉酒,遇到查酒駕,在后座醉成爛泥的我,吵著嚷著也要吹酒精檢測儀。

半夢半醒中,只感覺拿酒精檢測儀的這雙手,細膩嫩白,還有股淡淡茉莉花的皂香氣,再抬眼朝上看去,這筆挺的制服,這俊朗的五官。

我啊嗚一口咬了上去……

呵,好甜啊。

是愛情的味道。

1.

本人大四,被畢業論文早已折磨的身心俱疲,下午答辯剛通過,晚上就被小姐妹們攛掇著去了酒吧嗨皮。

我性子雖開朗,但也算保守,酒吧還是第一次去,連開卡是什麼玩意兒都不懂。

酒量更是可憐的一丟丟,還沒怎麼盡興,就喝高了。

渾身燥熱,臉通紅通紅的。

閨蜜曉卉邊開車邊假意抱怨著:「你見過哪個去酒吧人晚上不到十點就走了……」

我抓住座椅的後背,臉湊過去,一身的酒氣:「怎麼了?你有意見?」

坐在我旁邊的另一個姐妹雯雯趕緊拉扯我。

讓我少說話,少動彈,馬上就回宿舍了。

我偏不信,大聲高歌了一曲。

「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吹也吹不回我的純凈花園……」

還叫嚷著要繼續喝酒。

在等紅燈的間隙,曉卉轉過頭來看著我這酒鬼,和雯雯對視一眼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你要再這麼鬧,小心警察來了把你抓嘍。」

警察?呵,我才不怕嘞。

不就是喝了點酒嘛。

一沒搶人,二沒犯法,三沒駕駛機動車。

他憑啥抓我嘞。

要不說曉卉的嘴就是烏鴉嘴,簡直和開過光一樣。

下一秒,一眾穿著黃色外套,頭戴警帽的人出現在面前。

為首的那人抬手示意讓我們停下。

車燈一照,他們身上的反光條,好刺眼。

曉卉和雯雯見到警察秒慫,趕緊停下車,打開車窗,遞給了駕駛證和行駛證。

後車窗也打開,一共三個人,沒有超載。

不過,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為首的警察都不由得捂住鼻子,眉頭都蹙緊了。

「這是喝了多少啊?放著大路不走,走這小路幹嘛?」

一聲清脆而帶有磁性的聲音傳來。

即便是詢問,但,怎麼這麼性感呢。

曉卉緊張地趕忙解釋道。

因為我喝醉了,大路上又堵車,知道這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擁堵路段,還能節省五六分鐘。

我們不知道的是,這是酒駕的人經常偷摸走的路,怕大路上警察查酒駕。

兩人填單子,詢問,交流……

我把腦袋托在車窗上,露出姨媽般慈愛的笑容,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警察小哥。

那高挺的鼻樑,完美的下頜線,每說一句話那男人味道的喉結都在滾動,還有……

小孩子屁股也挺翹,以後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要生就生女孩,隨爹。

由於酒氣太大了,他拿著酒精檢測儀一個個的檢測。

曉卉正常,雯雯微醉。

只有我,還沒測,就先瘋了。

看到拿著酒精檢測儀的手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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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明白西遊記里為什麼女妖精都想和唐僧結婚了。

果真細皮嫩肉的哥哥,就是討妖精喜歡。

「啊嗚」一口,就咬了上去。

2.

沒別的想法,就是想嘗嘗唐僧肉是什麼味道的。

準確來說,不是咬,是親。

只是牙齒不聽話,稍微觸碰了一點。

警察小哥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手。

他的臉部由於帶著口罩看不清表情,但那眉眼,彎彎的,好像在笑。

曉卉和雯雯看我如此豬操作,朝著我就是大喊。

「樂欣彤,你是不是有病啊!」

「警察同志,真是對不起,不好意思。」

「那個,我女朋友今天失戀了,喝了點酒,腦子啊……」

曉卉邊說邊指著腦袋,一副暗示我腦子不好使的表情。

我:「切……」

你腦子才不好使!

要不是這樣,怎麼能吃到如此美味的唐僧肉呢。

我半張著嘴,眯著眼傻樂著,一心想和警察小哥來個眼神交流。

只不過,這人的表情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你要是再不配合檢查,我們就把你送醫院了。」

這語氣好兇,不過,我喜歡。

抬頭看著小哥,乖巧地吹著酒精檢測儀。

嗯,好幸福啊。

幾秒後,檢測結果出來,每毫升血液里 30mg/100ml,要是駕車的話,妥妥酒駕!

按理說,只需要檢測駕駛人就可以了。

只是那天晚上的特殊情況。

有人舉報,會有酒駕路過這條路。

所以需要對每一個路過的可疑車輛,甚至每個人記錄在案。

和警察小哥離別後,腦子裡都是他,呵呵呵地傻笑著,最後倒在車上睡了過去。

在夢裡,我這個妖精爬上了唐長老的床上……

3.

第二天是在我小叔的家裡醒來的。

這床和在夢裡的床一樣舒服。

不,還差點。

還沒起床,就看見小叔吳琛拿了一杯蜂蜜水走了過來,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我接過蜂蜜水,說了聲謝。

喝完放到床頭,其他人還好,就覺得頭疼。

「小叔,我怎麼在你家啊?曉卉和雯雯呢!」

我迷糊地問著,跑到廚房打開冰箱看有什麼好吃的。

小叔正準備去上班,穿著警服,在鏡子前帶好帽子,又整理整理了衣服,朝我走了過來。

「你還好意思說?這麼大個人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喝得那麼醉!」

還邊說邊嫌棄地看著我,「曉卉給我打的電話,我去的時候你抱著路燈柱子……

又哭又笑,還吐了自己一身……」

小叔手掌撐著桌子,一副長輩的姿態。

幫我回憶著昨晚的社死場景,順帶教導著我。

抱著路燈柱子?這麼丟人?

我手拿著麵包和牛奶,尷尬的都沒手去抓搡腦袋。

我猜測,估計是那時候……

在夢裡,我和警察小哥正激烈地交流,我把那個柱子當成了他。

說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緣分。

昨晚的一切我都忘記了,唯獨沒有忘記,警察小哥的屁股,好 sexy。

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呵呵的傻笑。

小叔教育我正起勁呢,誰成想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直接三步並大步走過來,用手在面前左右晃了晃,「樂欣彤,你是不是瘋了?!」

瘋!當然沒瘋!

要瘋那也是為愛痴狂……

「小叔,我問你個事兒啊。」

「咱們新城區每天查酒駕的,歸不歸你管啊?」

我笑著諂媚的摟住小叔的胳膊,眼睛笑得都快看不到了。

我的小叔吳琛是新城區公安的刑警大隊長。

和我相差不到 5 歲。

平時也疼我,寵得我呦,我爸都嫉妒了。

「我都懷疑你是你小叔生的了。」老爸腰一叉,酸里酸氣的說著。

說正經話不會說,不正經的還不是順手拈來,「爸,我是不是,你得問媽啊,這麼私密的事情,我們小孩子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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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恨不得拿起拖鞋打死我,嘴上叨叨著,真不知道有誰能看上你,以後還得倒貼。

「小叔,咱倆這關係,你總不能連這都瞞著我吧。」

我愈發的討好。

一個漢子為了愛情硬生生演成了淑女,娃娃音都要逼出來了。

我肚子裡的蛔蟲小叔這種過來人,肯定懂啊。

他衝著我一陣笑嘻嘻的,「你想讓我幫你找男人啊……」

「嗯嗯……嘿嘿」我沒羞沒臊的說著。

「哈哈。」

「嘿嘿。」

「沒門!你小叔我還單著呢。」

小叔說著就想掙脫我的束縛,使勁把胳膊往外面抽。

這特麼!總不能他沒女朋友,就剝奪我的愛情吧,這簡直太殘酷了。

「小叔,你要是幫了我,我就給你介紹女朋友,我們系新來的女老師,長的可好看了。」

我說著就趕緊掏出手機,打開手機相冊給小叔看。

果真英雄難過美人關,小叔有點動搖。

我繼續在一旁洗腦。

警察和老師,帥哥美女,天生絕配啊。

凡是能想起來的美麗詞彙,我都說了,包括早生貴子。

要不說這人就活該單身,一聽到我說美女,就答應我了。

「你小叔我是刑警,人家是交通警察,不歸我管,不過嘛,我倒是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小叔說完不自覺的挺了挺腰板,還威風凜凜的咳咳的兩聲,顯然是胸有成竹。

我速度兩手合十,面露蜜汁微笑,兩眼猶如饞貓看見魚兒般發亮,言外之意:「求求了……」

小叔答應了,代價是,我需要把家裡的衛生里里外外打掃一遍,以及昨天我醉酒過渡,弄髒了他的新買的西服。

要不說愛情面前就是卑微呢。

我帶著塑膠手套的我冒汗扶額,看著髒衣簍里的單身漢標配。

期間曉卉給我打通電話,問我戰況如何,嘲諷意味十足。

我罵了她聲大爺,竟然半夜把我拋棄,叫她來幫我洗衣服,草草說信號不好,掛斷了電話。

「真是一群損友!」

我邊加油收拾著家務。

伴隨著吸塵器發出的嗚嗚聲音,腦海的思緒早就飄飛到了警察小哥的身上。

他,真的好帥,即便當時看不大清楚,還帶著口罩,但就憑那眉眼的笑意和指尖縈繞的點點茉莉花香,就足以證明。

嗚嗚聲麻木的持續,小叔的來電猛然把我思緒拉回。

興奮的接起,小叔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暗訪到了名字,並且弄到了電話號碼。妥妥神助攻!

4.

警察小哥名字叫鍾櫟,是附近警察學校的學生。

前段時間在交通警里實習,在路口查酒駕。

正巧昨天是他實習的最後一天,結果卻遇到了我,還被我啊嗚的咬了一口。

腦子光速運轉,因為是大學城,我的大學距離小哥的學校,只有一條街的距離。

鍾櫟?我老公的名字真好聽。

並且櫟同樂,我叫樂欣彤,那可不可以間接說,他很鍾愛我啊。

吼吼……

我的腦袋瓜子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反正肯定不是洗澡,不是在床上。

小叔在電話那頭說什麼我忘記了,反正只記得最後說了句:「女孩子要矜持……」

我的性格本就開朗,對來愛情一如既往也是。

能處就處,不能處絕對不勉強。

這強扭的瓜雖然解渴,但是不甜啊。

所以,身邊的男性朋友都處成了哥們兒。

好不容易有個表白,還被我硬生生掰成了兄弟。

但,面前的警察小哥就不一樣了。

看到他,真的是小鹿亂撞的感覺,要不也不會如此恬不知恥上趕著。

在他面前,矜持?算了吧。

壯著膽子給鍾櫟打了個電話,過了會才接通:「你好。」

帶有磁性和滿滿荷爾蒙的氣息傳出,本就激動,此時愈發的心跳加速,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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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緊張,一時語速下降,措辭能力為零。

兩人尷尬的交流,我委婉的表達了身份及意圖。

「昨天晚上是我失禮了,想當面和你道個歉。」

此時小手緊揪住領口,緊張的快要窒息。

電話那頭似乎有細細碎碎的嘈亂聲,還有其他男生的嬉笑打鬧聲。

大概過了一分鐘,鍾櫟回復了我。

「沒事,那時你喝醉了。」

語氣仍舊沉穩,但後音帶著微顫。

「道歉倒是不必了,這樣吧,今晚我請你吃飯,地兒你挑。」

此時的興奮不亞於自己中了六百萬彩票,就差跳到沙發上狂嗨了。

有了鍾長老的盛情邀請,我光速脫下圍裙和塑膠手套,打個車跑到學校換了身衣服。

緊身的上衣,膝蓋靠上的短裙,還有個及膝的黑色絲襪,腿部還綁了個心機的蝴蝶結。

磕著瓜子,追著韓劇的曉卉和雯雯大眼瞪小眼,直接懵逼在原地。

「這是什麼情況啊?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對啊,難道這是喝醉酒的後遺症?」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剎那都恍惚被自己迷住了。

本人身材還算不錯,只是平時不熱衷於打扮,永遠是運動加身,不是肥大的衛衣就是那松的看不清腿型的運動褲。

難得如此女人味的打扮。

這次必定要把鍾長老一舉拿下。

5.

臨走前,雯雯則使勁的傳授我撩漢技巧。

如何優雅而不失禮儀的摔倒在帥哥懷裡。

如何用得體的行為舉止來獲得帥哥的喜歡。

並嚴肅警告我,請您不要吃肥腸,吃金針菇,吃烤大蒜……

要不我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愛情的花骨朵可不敢再枯萎了。

曉卉則在我的包包里塞了個錦囊,並揚言,這錦囊堪比諸葛亮的神機妙算,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助我一臂之力,晚上能不回來就別回來。

我右手成拳,左手掌狀相靠:「謝謝仁兄美意,洒家這就沖了!」

為了聯繫更加方便,電話後,鍾櫟就主動加了微信,並稱,學校距離不遠,他會來學校接我。

好奇心驅使,翻開朋友圈,我無語了,怎麼都是青年大學習……

沒有權限設置,一直翻到了最下面,才發現一條他的動態。

配文是:「恪守職責,牢記使命!」

照片中的鐘櫟,穿著警服站著軍姿,在日暮黃昏下,整個側臉輪廓被烘托到近乎完美,眼神里充滿的儘是堅定。

風風火火跑下了樓,老遠就看到鍾櫟站在宿舍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

清風習習,楊柳依依。

恍惚間,面前的鐘櫟就是那百變小櫻中的雪兔哥,抱著滿當的零食麵包,報之以歡快的笑容。

鍾櫟今天穿的簡單的 T 恤和牛仔,沒有制服加身。

雖少了點誘惑,但竟多了幾分清秀與冷冽。

「不好意思,遲到了幾分鐘!」

我笑著打岔,禮貌尷尬的笑容浸滿臉頰。

總歸是第一次見面,多少有點小害羞。

鍾櫟眉眼彎彎,淡淡的笑意漫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手裡拎著一個 6 寸的草莓蛋糕,上面還有一個可愛的娃娃。

一看便認出,是我平時最喜歡吃的那家。

只不過因為太火爆,太難買了,導致十次就有八次無功而返。

因為這個,小叔吳琛不知道嘲諷了我多少次。

稱我上輩子就是個甜鬼,要是穿越的話,估計是個古代御膳房的女廚子。

喜歡鐘櫟的眼神藏不住,喜歡草莓蛋糕的眼神也藏不住。

該死的男人,怎麼這麼會撩撥我的心思。

見我傻樂,鍾櫟看了眼草莓蛋糕,嘴角升起抹笑容。

「聽說女孩子都喜歡草莓蛋糕,朋友們說這家的很好吃,正好路過,所以給你買了。」

女孩子專業敏感的心思瞬間擊垮了原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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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難道不是專門買給我的?

朋友們?還是草莓蛋糕,想必是女性朋友了!

我點點頭,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什麼。

6.

鍾櫟開了輛車,我上了副駕駛,本想著去學校附近的一家私房菜。

但因修路,只能臨時改變計劃,去了較遠處的一家川菜館。

上車時,看到副駕駛旁邊放著一雙女士平底鞋。

我向來不穿高跟鞋,今天也沒有穿。

看來,是另有主人。

應該是個身材窈窕的平時穿高跟鞋的小姐姐吧。

一股醋意頓時瀰漫在心頭,頭略微偏向車窗外,感覺有眼淚要出來了。

或許是我想太多了,沒等我詢問,鍾櫟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悅:「我是借的朋友的車,那雙鞋,應該是他放的吧。」

我哦了一聲,裝作明白了什麼。

可心裡還是覺得有個什麼東西堵在了那裡。

就相當於你所鍾愛的人,卻發現他的生活中,有其他女人的痕跡。

甚至鍾櫟今天身上穿的衣服,前段時間和曉卉去商場看到過。

是一家以售賣女裝為主,只有一小部分是售賣男裝的店鋪。

在什麼情況下,男生會去一家女裝店購買不是那麼出名的男裝!

結果可想而知了。

偷摸著給曉卉和雯雯的閨蜜群里發了消息,「鍾長老似乎有女朋友了!」

「或許是知道我小叔是警察,礙於面子所以不好意思拒絕?」

我邊發邊瞧著邊上開車的鐘櫟,心中還是止不住的悸動。

流暢的五官線條,完美的側顏下頷線,怎麼看都是我喜歡的樣子。

曉卉和雯雯若有所思了會,這才回了我:「直接問就得了!沖他!」

「他要是真有女朋友了,那渣男沒跑了,告訴小叔,狠狠收拾他!」

「放寬心,吃頓飯而已,這不比寫畢業論文簡單?」

我想也是,索性放下戒備,吃飯而已,又不是談婚論嫁。

可鍾櫟接到的那通電話,讓我再也抑制不住了。

是個女人,備註是晴晴。

7.

鍾櫟接到下意識看了我一眼,沒有解釋。

接起來,對面倒是清脆的說著什麼,反倒是鍾櫟支支吾吾的回應著,嗯,哦,好的,耳根還泛起一陣陣紅暈。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了。

樂欣彤,樂欣彤,別執迷不悟了,人家鍾櫟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在心裡強制的提醒自己,把戀愛的荷爾蒙迅速退去,只留著一個氣呼呼的乾飯機器。

到了川菜館,下車,車門被我狠狠的摔了下。

鍾櫟看起來有點慌,忙不迭的問我怎麼了,我瞪了他一眼:「沒事,丟了個東西,生氣!」

8.

今天小叔和我通話時,恨不得把鍾櫟夸上了天。

說工作業務能力一級棒。

雖然說是實習生,但是很有責任心,做事一絲不苟,局裡已經打算讓鍾櫟繼續留著了。

並且明里暗裡暗示,鍾櫟是他滿意的侄女婿,我爸那邊 ,他也會幫我說好話。

然而,此時我心裡只覺得好笑。

還侄女婿呢,連人家有沒有女朋友這麼重要的情報都沒打聽到。

晴晴?叫得好親切啊。

被滿腔醋意襲擊的我,沒管鍾櫟,直接大踏步的就進了川菜館。

點菜的時候,更是回鍋肉、宮保雞丁、夫妻肺片、口水雞、尖椒炒牛肉、辣子雞、毛血旺……

全葷宴!毫無一點綠色。

愛情都沒了,要什麼矜持,要什麼裝腔作勢,現在只想乾飯,乾的肚子飽飽的。

鍾櫟也沒阻攔,反倒問我,一臉真誠:「夠不夠,不夠再點。」

我:「……」

「要不再來份川香牛肉?他們這挺有名的!」

我繼續呆滯。

「還有水煮魚,粉蒸肉、肥腸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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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感覺鍾櫟表演了一幕相聲報菜名,一旁的服務員瞧著臉都綠了,心裡尋思我兩人是來吃飯了,還是來表演雙簧來了。

最後索性妥協,除了他推薦的菜,又點了幾樣小菜,節約糧食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鍾櫟給我倒了一杯橙汁,問我怎麼看起來不開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還說起昨天晚上醉酒,「當時看你一個小姑娘喝的那麼醉,你朋友還說,你失戀了?」

我可以清晰感覺到,最後那句失戀了,是帶有試探意味的,小心翼翼。

「我沒失戀,她們瞎說的!」

說完,猛的喝了口橙汁,壓了壓驚。

昨天沒失戀,今天倒是失戀了。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之中。

過了會,鍾櫟像是想起什麼,問服務員要了紙筆,一本正經的看著我:「你不是說丟東西了嗎?和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到。」

這算是職業病嗎?就連吃飯都能想到幫我破案。

不過,也好……

「鍾警官,我確實丟東西,這件東西比我的命都重要。」

「你一定要幫我找到那個小偷,最好痛扁一頓,讓他不敢在隨便偷拿別人東西。」

我說的目光灼灼,堅定不移,甚至還講起了自己的心酸血淚史。

自己當初是多麼的愛護他,珍惜他,無奈,後來遇到了一個賊,就那樣光明正大的偷走,手法那麼熟練,想必是個慣犯。

鍾櫟聽了會,頓了頓筆,索性放下,半個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副打量式的目光看著我:「那有照片嗎?我看看。」

我搖搖頭,面露遺憾。

他悄無聲息的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就這麼走了。

戲精附體的我儼然注意到鍾櫟嘴角斂起的那抹笑容。

他點了點頭,拿起橙汁,輕抿的喝了一口。

服務員接連上菜,都是我最愛吃的,肚子裡的小饞蟲早已嘰里咕嚕的鬧個不停。

當時是一種什麼心態,既然做不成男女朋友,飯友也成嘛。

千萬別因為這麼一點點的小情緒,就鬧脾氣,先吃飯,吃飯要緊。

鍾櫟笑著給我夾菜,我也樂呵的應承:「你也吃,你也吃,這牛肉絕了!」

說著拿起一串牛肉探到了他的手邊,示意他快點拿著吃,涼了就不好了。

然後,他,沒用手,附身咬住那口牛肉,熟練的從簽子上擼下,笑著拿紙巾擦了擦嘴邊,點頭:「嗯,真好吃!」

麻蛋!這樣太撩人了吧。

那這算不算我喂他吃飯了呢?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啊!

頓時心裡一陣心亂如麻,側過頭低聲暗罵著:「鍾櫟你這個偷心盜賊!」

9.

吃過飯,已經是晚上了。

街道兩邊的店鋪亮起了燈牌,路邊的燒烤店門口坐滿了人,煙火氣十足。

車停後,鍾櫟送我回宿舍,另外手裡還多了份禮物。

那是我和鍾櫟所謂的情侶照。

其實在川菜館時,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這件事情要多突然就有多突然。

結帳時,鍾櫟說請客,我也沒想著爭搶,回頭可以送個禮物還他人情。

可是服務員卻說:「老闆娘今天生了三胎,為了慶祝,第 52 桌的情侶可享受半價優惠。」

並且還附加一個更大的誘惑,情侶拍照,發朋友圈宣傳小店,便可以直接免單。

生三胎?還情侶拍照?

我以前也吃了很多次,怎麼沒見過有這活動。

最主要是,旁邊也有客人來結帳,聽到免單後,蠢蠢欲動,他們也想試。

但被店員禮貌回絕了,稱每日僅有一個幸運名額。

鍾櫟笑了笑,滿眼遺憾的看著我,眼睛輕撇著,似乎在問我,你覺得何如?

免單……早知道我再多點點了。

拽著鍾櫟就往裡面拍照片的地方走著:「拍就拍,只要能免單,讓我幹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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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情侶合照,想想就讓人有點激動。

本以為是那種免冠照隨便一拍,紅底藍底,來個簡易 DIY,誰成想竟然還化妝。

並且在攝影師的攛掇下,鍾櫟順勢摟住了我的腰,臉頰也漸趨貼上。

在兩人距離只有一厘米的情況下。

他側過臉,在我耳邊呢喃了句:「你今天真好看。」

10.

那時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因為身高的緣故,在他說這話時,我微微抬眼,便可看到他那滾動的喉結。

霎時間心猿意馬,一股男人般荷爾蒙的味道瞬間席捲全身。

面前的攝影師更是一臉的姨母笑,邊拍邊吆喝著我和鍾櫟擺拍各種姿勢,用實力讓我和鍾櫟各種身體接觸。

甚至提出,「男同胞要主動點啊,要不,親一個吧。」

親這個字一出,我臉紅了一半,心臟撲通撲通小鹿亂撞。

說不想那麼一定是假的。

畢竟鍾櫟可是我母胎單身這麼多年,一見鍾情的美男啊。

只是,他有些禮貌的開口,「我們換一個吧,這樣對女士不禮貌,會讓人誤會的。」

說完伸出手,在我腦袋蓬鬆頭髮上拍了拍:「你說呢,小孩。」

鍾櫟笑的燦爛,我雖心裡失望,但也只能默認。

只是不明白,鍾櫟到底是何居心,感覺像是男朋友,又感覺不像。

一句小孩,更是甜膩到我不知方向。

11.

大學整整四年,一直夢想著可以牽著男朋友的手,徜徉在學校林蔭小路上,兩人嬉笑打鬧,互表愛意。

不用再羨慕其他的情侶,因為我們本身就是幸福。

現在鍾櫟走在我的身邊,靠左,挺拔的身姿,在昏黃燈光的映射下,像極了我夢中的白馬王子。

這算不算是夢想實現了一半。

還是,這只是一個童話,我一個人的童話。

想起那雙平底鞋,以及晴晴?心仿佛被缺少了一塊。

試圖鼓起勇氣問,但始終沒有開口,倒是鍾櫟寬慰一般:「不要多想,上去好好休息吧。」

語言輕柔,還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蛋,笑意吟吟。

我哦了一聲,乖巧了說了再見,上了樓。

想不通。

我和鍾櫟?

真的僅僅只是男女朋友?

12.

回到宿舍,曉卉和雯雯正喝著快樂肥宅水,磕著瓜子,追著韓劇,翹著二郎腿樂呵呵的。

我走時多瀟灑,來時就有多落寞。

「洒家這次失利了啊。」

半個身子直直倒在床鋪上,兩眼無神,嘴角斂不起任何笑意。

曉卉和雯雯倒是冷靜,幫我前因後果的各種分析。

第一種可能,我太上趕著,又敏感,把人家男孩子嚇著了,第一天就確定關係過於倉促。

第二種可能,那鍾櫟就是個渣男,覺得你秀色可餐,明明有女朋友還想腳踏兩條船。

第三種可能,鍾櫟喜歡你,只是出於某種理由,不敢和你說,那平底鞋和女人晴晴,說不定是個誤會。

畢竟有一部分男生,再給自己的媽媽或者姐姐備註時,也會採用這種疊字詞表示親昵。

這樣一分析,倒是讓心中疑惑少了半截。

三種可能,我心裡默認傾向第三種。

曉卉讓我再次和鍾櫟見面時,好好問問。

不管是朋友還是戀人,坦誠相待才是最基本最重要的。

「再說了,你倆都算是朋友圈官宣的人了?」

雯雯賤兮兮沖我一笑,單挑著半邊眉毛,嘴裡還塞了根棒棒糖。

朋友圈?

媽呀!我這才想起來,和鍾櫟在飯店朋友圈官宣一事。

當時本想著把父母親戚屏蔽了,但店家要求,要想免單必須開放,並且持續兩個小時。

我爸媽屬於文化老古董級別的人物,平時喜歡種種花養養魚,要不去小區和大爺大媽下象棋,手機這種荼毒精神食糧的物品,極少去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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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之前我曾發的朋友圈,他們一個都沒有關注點贊過。

抱著這樣的僥倖心理,以及那赤果果的免單誘惑,我答應了。

只是後來手機沒電了,因為鍾櫟的那「小孩,摸摸頭」而神思飄逸,將這檔子事情早就忘記了。

趕緊翻騰出數據線,充電,火速開機。

心裡保佑,家裡那二老千萬別看到,或者其他親戚看到了也別告訴我爸媽。

退而求其次,即便看到了,也不要想入非非。

畢竟我的鐘櫟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的,要是被寫有心人聽了去,這豈不是火上澆油。

開了機,還沒來的及緩衝。

親愛的老媽電話火速衝來了。

13.

一接通,她那標誌性的清脆嗓音頓時傳出。

「彤彤,你朋友圈的那個男孩子是誰啊?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我看人家小伙子長的挺帥的,要不改天叫到家裡吃飯,你爸爸和我都想見見呢……」

老媽說話的時候,能清晰聽到老爸也在旁邊。

他嘴裡不停嘀咕著:「你快問問彤彤,小伙子幹什麼啊,平時喜歡什麼?會下象棋嗎?養魚呢?」

兩人著急的詢問著。

我拿著電話的手騰在半空中,面如死灰。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就不該為了那幾百塊錢的免單而發朋友圈。

等兩人消停後,我禮貌而耐心的給老媽解釋。

那不是男朋友,只是飯店做活動,朋友圈宣傳就可以免單。

結果,老爸老媽,甚至還數落起了我。

「彤彤!你說你都這麼大了,還挑什麼啊,我就瞧著這個小伙子挺好的,長的清秀,五官還端正,配你正好。」

「我們不管,說啥你也要把這個男的帶回家。」

「要是帶不回來,你也就別回來了!」

「嘟嘟嘟!」一陣急促的掛斷,就留下我一人慾哭無淚。

因為自己的婚姻大事兒,老爸媽詬病不少,總怕自己的女兒成了萬年剩女。

所以每逢佳節,總要給我安排某位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兒子認識。

現在看到了苗頭,還是朋友圈官宣這種名正言順的形式,二老怎會放過。

無奈中,點開微信,小紅點滿天飛,各種親戚朋友都湧現出來,忙問我:「彤彤是有男朋友了嗎?」

「什麼時候結婚啊?」

甚至有個做紙尿褲微商的朋友,忙不迭的問我:「親,人家的紙尿褲質量超級好,吸水不悶痘,現在買是友情價七八折哦。」

翻閱著眾多的評論,竟然有鍾櫟的。

「小孩很可愛,摸摸頭!」緊接著還有一個可愛小貓表情。

我看著又興奮又憤怒,這是什麼意思。

又搞曖昧,又保持高傲的單身?

亦或是渣男的腳踏兩條船?

倘若冒名去問鍾櫟,怕會覺得自己上趕著,不矜持。

於是我便打電話給了小叔。

小叔在家,聽著聲音滋啦滋啦的像是在做飯:「呦,今天收穫不錯嘛,這麼快就和人家鍾櫟在一起了?還發朋友圈!我都告訴你……」

「你少教育我!」小叔的陰陽怪氣只能愈發讓我憤怒,「我問你,那鍾櫟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

小叔嬉笑了會,仿佛在和別人說話,聽起來似乎還是個女人,輕聲輕氣的。

過了會才篤定的說:「沒有,這個你小叔可以肯定!」

「那鍾櫟是個老實孩子,實習那會,局裡多少小姑娘盯著,都坐懷不亂,更別說現在了。」

「還有啊,你爸媽可是給我打電話了,讓我監督著你點,好不容易有男孩,可千萬別嚇跑了……」

嚇這個字,就真的無語了。

我長是如花還是醜陋無比的畸形兒。用得著這麼諷刺嘛。

牛頭不對馬嘴支吾了會,竟嫌我囉嗦壞他的好事兒,果斷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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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鍾櫟沒有女朋友,讓我原本快要熄滅的小火花重新燃起。

他這個偷心盜賊,看他往哪裡跑!

14.

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那天過後,連續一個星期,我再也沒有見到鍾櫟。

起初是以為臨近畢業,比較忙,但,一個人再怎麼忙怎麼可以全天 24 小時消失呢。

也曾試探著給他發過消息,可都是沒有回覆。

打電話也不通,甚至是關機。

我慌了神,聯繫小叔,小叔也表示不明白,或許是有事情吧。

實習結束了,局裡也沒有權利去管他們的自由。

一個人不好意思,拉扯著曉卉和雯雯去警校門口,萬一來個狗屎運就碰到了呢。

可是,結果仍舊殘忍,我和鍾櫟失聯了。

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期間只有個陌生的匿名快遞,裡面是一個心形的石頭,沒有卡片,沒有任何信息。

也沒有相關的快遞單號。

我心慌了。

強烈的心理暗示告訴我,這心形就是鍾櫟給我的。

可他人去哪裡了呢?

到現在,我才恍惚的明白。

對於鍾櫟,我真是了解甚少,連他在哪個專業,哪個班級,輔導員是誰,同學是誰……都不知道。

他就這樣從我們的生命中突然消失了。

心裡仿佛缺了一塊,把當初在飯店的情侶照片設置成了手機壁紙和與鍾櫟的聊天背景。

他的頭像,照片,食指拇指交錯,放大,縮小,放大,縮小。

15.

因為臨近畢業季,會有很多閒置物品,學校在宿舍樓前開展了跳蚤交易活動。

期間會有學院的老師過來湊湊熱鬧。

我們剛擺好攤,老遠就看到新來的輔導員老師,鍾晴。

鍾晴老師穿著一身得體的小西服,半卷的長髮披在肩頭,穿著的小高跟鞋發出與地面清脆的碰撞聲,手上抱著一摞備課資料。

她是我們系新來的哲學老師,還在學院擔任的一官半職,簡直是顏值與才華並重。

後面追捧的男老師以及社會人士,更是能誇張的從學校排到了法國。

不少同學都在背後嘀咕,是誰能這麼幸福娶了鍾晴老師。

學校表白牆上有很多都是表白她的帖子,評論清一色好評。

而鍾晴老師就是我要給小叔介紹的女朋友。

因為是自己學院,鍾晴老師走了過來,我們笑著打招呼。

問我們答辯情況如何,還說,今天這個小攤上的東西很好看。

當時就心想,不能讓小叔孤獨終生,我這當侄女的必須上。

鬼使神差,找了很多蹩腳理由,找工作諮詢,考研諮詢,終於委婉的加上了鍾晴老師的微信。

之後,立刻馬上,把鍾晴老師微信通過名片推薦給了小叔。

「說話算話,請客吃飯!」

一個熊貓頭端碗,要飯專家!給點?的表情發送。

「為師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修行就看徒弟你的了。」

16.

日子一天天過著,一切還是平淡且井井有序,唯獨心裡對鍾櫟還是念念不忘。

就連小叔讓我去他家吃飯,我都懶的去。

今天生日,按照往常會帶著曉卉和雯雯去吃飯,再到附近的幾個網紅打卡地溜達一圈。

只是今年,有點不一樣。

有點想鍾櫟了。

那顆心形的石頭,一直被我隨身戴在身上,想他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猶如他在身邊一般。

曉卉讓我強制振作,「今天可是你生日,咱們之前說好要去吃海底撈的啊!」

「對啊,你不是早就想吃了嗎?還有小禮物呢。」

沒了辦法,拖著沉重的身子,從床上爬起。

頭也沒洗,衣服還是一如往常的寬鬆,撲點散粉,帶個帽子口罩就算了,又沒人看。

曉卉和雯雯一萬個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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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我這個姑奶奶洗漱,化妝,換衣,倒騰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出了宿舍。

上次這樣隆重的打扮,還是在見鍾櫟的時候。

到了海底撈,照樣給我點了最愛吃的肥腸和毛肚,我單手撐著腦袋抵在桌子上,半點沒想吃的慾望以及欣喜。

過來個服務員,帶著口罩,禮貌的詢問,倒水。

動作有點熟悉,但沒心思去刻意觀察。

曉卉和雯雯看了看我,我強裝著笑笑,佯裝著打起精神:「我啥事兒都沒有,不就個鐘櫟嘛,我分分就把他忘記!」

說著拿起手邊的一瓶啤酒,就開始喝。

因為心情不好,喝酒她們允許了。

每逢佳節過生日,海底撈必然有工作人員舉著燈牌,唱著祝你生日快樂,還是雙語版。

我也不例外。

燈牌的彩色燈光字啊面前恍惚閃動,工作人員個個笑顏如花,真情實意的祝福我生日快樂。

歌聲飄蕩在餐廳的各處,不由得引起周圍的顧客拿著手機視頻拍照。

酒量本就不佳,在加上壓抑在心頭的思念與不甘,腦袋漸趨的昏眩,但也算清醒。

半夢半醒間,只覺得面前穿著海底撈服裝,戴口罩的這個人,好熟悉,好熟悉。

他好像一個人。

我的鐘櫟。

17.

「小孩!」

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來,鍾櫟獨有的寬厚臂膀和溫度瞬間席捲我的全身,他緊緊抱住了我。

我再次敏銳的嗅到了他指尖以及身上的點點茉莉皂香氣。

「鍾櫟?」我試探著詢問。

「是我,小孩!」他誠懇且篤定的回答,字裡行間都是鏗鏘有力。

說不想是假的,說不恨也是假的,說不想親親他也是假的。

眼淚一瞬間剎不住,雙手僅僅壞住他的脖頸,嗚嗚嗚的大哭起來。

「你怎麼消失這麼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鍾櫟你這個沒良心的,偷了我的東西,你就跑了,你個壞蛋,壞蛋……」

我邊哭邊質問,鍾櫟一個勁說對不起,把我的頭輕輕拖住,抵在胸前。

事後,我才知道,鍾櫟那段時間去了外地集訓,因為臨時空出一個集訓名額,鍾櫟臨時被推薦,所以事發突然。

並且集訓期間不能與外界聯繫,還需要沒收手機。

集訓結束,看到我發的消息以及未接來電,本想給我發消息來著,好巧不巧我生日,便偷偷和曉卉和雯雯聯繫,要給我個驚喜。

鍾櫟耐心的給我講解,擦擦哭腫的眼睛:「集訓?那這事兒小叔應該知道啊?」

「嗯!就是吳隊推薦我的!」

「那……」我明明記得,給小叔打了那麼多電話,甚至見面吃飯,他都沒有告訴我。

光在旁邊看我笑話,卻就是不說,玩兒我。

知道真相的我哭的更厲害了;「嗚嗚嗚嗚嗚嗚。」

鍾櫟著急,忙抽著紙給擦眼淚,「怎麼又哭了,不哭了,不哭……」

我大聲叫罵,說出我哭泣的理由:「我今天的美瞳,新買的,日拋,老貴了

啊……」

18.

生日當晚,曉卉和雯雯要回宿舍,並且義正言辭警告我。

「今天晚上宿舍停水停電,你的床鋪今天被我不小心洒水了,不能住人。」

給小叔打了個電話,不接,再打,還是不接。

過了會發了則簡訊過來:「有客,今晚不歡迎你!」

大晚上,我站在路邊氣的直跺腳:「鍾櫟,你說有這樣的小叔嘛,欺負人就算了,還攆我走。」

最主要我連身份證都沒有。

曉卉走的時候,強制性的拿走我的身份證,反倒送了我幾個錦囊。

那錦囊,乍一看沒啥,只是細細一摸。

塑料製品,環狀,周圍有較硬的乳膠邊,拇指食指一捏,這質感真特麼滑動。

「張曉卉,你大爺!」一聲暗罵,情不自禁說出這句優美的中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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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辦法,我可憐兮兮的看向了鍾櫟。

鍾櫟的家是一個七十多平米的公寓,整體的風格是簡約灰調。

換了拖鞋,是雙粉色的。

鍾櫟解釋,他有個姐姐,偶爾會來這裡看他,並不是有其他女生。

我笑笑,先前的疑惑也一個個解開。

我往客廳走著,孤男寡女的,還是大晚上,難免不讓人想入非非。

鍾櫟雖說是個男生,但家裡有條不紊的,收拾的很乾凈,衣櫃里都是一排的經典純白襯衫。

「要喝什麼,果汁還是牛奶?」

我喝著牛奶,坐在沙發上,鍾櫟在我旁邊,身子挺的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那我們開始……破案吧!」

「你不是說丟了東西嘛!」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我:「……」

空氣中突然變的燥熱,呼吸的也急促了起來。

鍾櫟脫掉了上衣,露出半個精瘦的臂膀,還有清晰可見的腹肌線和人魚線。

我的口水,真的,快止不住了。

眼睛不自覺地閃躲,不是害怕,是害羞。

當然,也害怕,害怕他的力道太大,我承受不住。

燈光沒有全開,僅開了一部分,周圍的環境昏黃昏黃。

鍾櫟靠近了我,桃花眼般的眼睛直勾勾注視著我,目光從眼睛,鼻子漸趨打量到嘴唇。

直到那一團柔軟觸碰上,身體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微微顫抖,仿佛一股電流在身體流竄,伸向四肢百骸。

鍾櫟的手不自然的安放在某處,卻不敢動。

那迷人的喉結因為緊張情不自禁的來回滾動。

我羞紅了臉,試圖配合著鍾櫟,可是,卻笨拙的不知道如何進行下一步。

終於在一次僵硬的配合中,「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不行了,我不行了……」

因為過於興奮與激動,我竟笑到渾身肩膀顫抖,更是直接後躺倒了沙發上,哈哈大笑。

鍾櫟耳根泛紅,清秀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微透的紅暈,僵硬的身子還支撐在那裡。

猛然意識到什麼,「你,竟然騙我!」鍾櫟羞紅了臉,氣急敗壞的拿起抱枕就朝我身上扔來。

我捂著肚子狂笑:「說,是不是玩不起!」

「還以為你可厲害呢,哈哈,丟人丟人。」撿起抱枕就朝他狠狠丟過去,略略略的做起了鬼臉。

鍾櫟似乎有點惱怒,轉身氣呼呼的就朝臥室走去。

我屁顛屁顛的就跟著往裡跑:「我錯了,錯了,不笑話你了。」

誰成想……

咕咚一下,是我咽口水的聲音。

「你,你要幹嘛?」

在我進去的那剎那,鍾櫟從門後突然閃了出來,手懸空,半個小臂抵在牆壁上,圈住我,溫熱的鼻息瞬間席捲,他快控制不住了,我快窒息了。

他的唇吻了上來。

即便僵硬,但比起剛才的那次,竟如暴風雨般的猛烈。

耳垂,唇,脖頸,無一倖免。

鍾櫟粗重的喘息,呼出的熱氣重重噴灑在我的面前。

「我沒有談過戀愛,你會嫌棄我嗎?」他說道。

我笑了,好像說的我談過一樣。

「不嫌棄,當然不嫌棄,那鍾長老,我的案子是不是可以給我破了,都過去這麼久了。」

鍾櫟微微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麼,笑了。

牽起我的手,伸到了他的半開的衣衫里,放到心口處:「找到了嗎?你的心在我這兒!」

事後,我也忘記了。

只記得忙碌了一整晚。

因為一激動,我的身體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大姨媽都恰到好處的來了。

鍾櫟帶著帽子,口罩到了樓底下買了加長版的衛生巾,而我因為害羞且著急,竟弄髒了馬桶墊。

一個人拿著刷子蹲在洗手間拚命的刷……

後來,鍾櫟打開洗手間的門,我尷尬的停止了動作,他拿著衛生巾的手也尷尬的停滯在空中。

對峙只需三秒,隨後兩人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我嫌他家馬桶墊不耐髒,還難洗。

他嫌我,愛逞強,刷馬桶墊這麼困難的活怎麼讓我來做呢,他來他來。

最後他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洗刷著,我拿著一包瓜子邊嗑邊監督著:「小鍾子,別偷懶,小心我扣你工錢!」

19.

那天之後,我和鍾櫟的感情一日千里。

他叫我小孩,我叫他鐘長老。

因為他愛吃小孩,我這個妖精喜歡吃長老。

正式承認是男女朋友之後,我高興的給家裡二老打電話報喜。

「您家的白菜終於有豬拱了,還是不添加任何防腐劑的豬豬哦。」

老爸媽一臉興奮,直叫嚷著小叔請吃飯,等回到家了,他們在請客。

老爸還說要多準備點魚餌,要拉著鍾櫟一起去釣魚。

那天小叔叫我晚上來家裡吃飯,有驚喜,必須來,不來的話,就不認我這個侄女。

並且帶上鍾櫟,算是正式見面。

只不過鍾櫟臨時有事情,微信和我說:「你去吧,咱們改天吃,正好我晚上臨時有事!」

微信發完,給我發了一個敬禮的表情。

晚上,我打車去了小叔家,一進門就聞到了海鮮湯的味道。

鮮甜而細膩。

桌子上更是擺滿了各種海鮮,螃蟹,龍蝦,扇貝,蛤蜊……還有最愛的生蚝。

「小叔,今天鍾櫟有事情,來不了。」

「不過侄女給你面子,全都給你消滅掉。」

我小碗里舀了勺海鮮湯,哧溜的偷摸著喝,結果被燙的齜牙咧嘴。

「別喝,你都喝了,讓別人喝什麼。」小叔帶著圍裙,拿著鍋鏟朝著我威脅,但瞧那小表情,美滋滋的。

我吐了吐舌頭,能有什麼客人,不就是平常相跟的老王老李老孫唄。

再說了,上次鍾櫟的事情我還沒找他算帳,他倒是反過來埋怨我了。

過了會,門鈴響了,我切了一聲,不再搭理他,小跑樂呵的去開門!

結果……

「鍾晴老師?」

看到老師的那剎那,我懵逼了,這是什麼情況,大學畢業了,結果還老師家訪?小叔看到門那遲遲沒有動靜,就跑來看。

「晴晴,你來啦,快進來!」

「樂欣彤,你堵在這幹嘛啊,還不快拎東西,你想讓你嬸嬸累著啊!」

嬸嬸?晴晴?鍾晴老師?

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腦袋都要爆炸了。

我拎著東西,傻愣愣的騰出門口那一畝三分地。

親眼看著小叔幫著鍾晴老師放包,拿拖鞋,說話的聲音溫柔如水,甜膩的都快要化了。

鍾晴老師微紅著臉,還有點不意思。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外人。」

我苦笑,心裡嘀咕,我算是看出來了,三個人中就我是外人。

趁著鍾晴老師去洗手間的功夫,我把小叔逼到了廚房。

「你這是啥情況啊,我可是剛給你聯繫方式?」

我睜著驚愕的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小叔。

小叔刀功很好,熟練的切洗手中的幾個彩椒,給我投來成功者的眼神:「你小叔是誰啊?輕鬆拿捏拿捏!」

隨後傳來鍾晴老師親昵的聲音:「琛琛,你來一下。」

「噯,這就來!」

小叔爽快的回應。

這……

我默默的豎起大拇指,小叔牛逼!

吃飯的時候,結果擺了四副碗筷。

「小叔,鍾櫟今天有事情,來不了。三副碗筷就好。」

我拿著碗筷往廚房走著,小叔沒阻攔,反正一直在笑。

鍾晴也在笑。

門鈴響了,走到一半,我疑惑這去開門。

只見鍾櫟一身警服,手裡捧著一大束的玫瑰花,看到我開門,直接敬禮:「警察鍾櫟,回來向女朋友報道!」

一時之間,我竟沒有反應過來。

警察?

再細細一想,鍾櫟,鍾晴,在想到去鍾櫟家時,他嘴裡說的姐姐。

媽呀,這個世界竟然這麼小。

鍾晴老師就是鍾櫟親姐姐。

我和鍾櫟在一起,鍾晴老師和我小叔在一起……

這信息量太大了啊。

小叔吳琛笑著過來摟住鍾櫟的肩:「這可是我的侄女,你可不能欺負她!」

並且警告我:「你也不能欺負人家小櫟,把你那些小性子收斂點。」

我不服氣,用身子把小叔擠到一邊,直接摟住了鍾櫟的胳膊,「這話說的,你要是欺負鍾晴老師,我家鍾櫟肯定不讓你。」

鍾晴老師笑笑,雙手環在胸前:「你要是敢欺負我弟妹,一百個伏地挺身起。」

吃完飯,小叔和鍾晴老師去買水果,留我和鍾櫟在家裡洗碗洗盤子。

「噯,他倆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鍾櫟可憐的搖搖頭:「我也是最近知道,吳隊,藏太深了。」

我也配合著,心有不甘,「鍾晴姐好端端一白菜硬是讓豬給拱了。」

「你呢?」鍾櫟反問我。

我?我當然是白天鵝了。

然後被你這一個癩蛤蟆給俘虜了。

鍾櫟笑著表示不認同,我踮起腳尖,擰著他的耳朵:「認不認,認不認?」

「你這個偷心盜賊!」

「我認,這輩子都認。」隨後一個甜甜的吻觸碰了我的臉頰。

再到後來,我想起了平底鞋的事情。

靠在鍾櫟肩頭,隨口問他:「沒想到你還挺貼心,開車都要給姐姐準備一雙平底鞋。」

鍾櫟下意識用手撓搡著腦袋,一臉的不好意思,似乎有什麼隱瞞著我。

我察覺到不對勁,步步逼問下,這才道出實情。

「那天開的車其實是吳隊的,那鞋,自然而然也是給我姐準備的。」

「他倆早就在一起了。」

「還有在飯店的免單活動和情侶合照,那也是吳隊安排的……」

「我姐答應和吳隊在一起,有個條件,就是給我找個女朋友,所以,所以……」

我驚訝到下巴都掉了。

「所以,他為了自己的愛情,犧牲了自己的侄女???!」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恨不得直接衝到他面前,暴揍一頓。

也怪不得之前鍾櫟培訓時候不告訴我,因為小叔在欲情故縱。

見我生氣,怒不可遏,鍾櫟手指抹了點草莓蛋糕奶油,粘到了我的嘴上。

隨後唇唇相依。

用著溫柔而熟練的動作吞噬著我的口腔。

「小孩,我早就喜歡你了。」

「你說,是草莓蛋糕甜,還是我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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