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然後用枕頭砸他,扯著嗓子河東獅吼。
「變態!誰給你畫裸照!要畫也畫我老公的,我要畫顧惟遠的裸照!我要顧惟遠給我當模特,嗚嗚,他竟然有喜歡的人,那幹嘛還娶我,混蛋!男人都是混蛋!」
她哭的委屈又哀怨,毛寧把她推進畫室,摸著她的腦袋,聲音里儘是算計。
「寶貝,畫別人不如畫自己,你不是一直想畫藝術裸嗎,自己照著鏡子,自己畫自己!」
毛寧從外面給她關上門,然後用喬兮落在沙發上的手機給顧惟遠發了個消息。
——老公,我在畫室,有急事,快回來。
喬兮平時山水畫居多,一直想畫裸照來著,奈何有賊心沒賊膽,又沒人給她當模特,被毛寧一慫恿,借著酒勁心血來潮,直接脫了衣服照著鏡子自己當模特。
然後,顧惟遠匆匆忙忙回到家,直奔二樓畫室,以為她出了事,第一時間打開門。
然後,活色生香。
14
喬兮第二天醒來,腰酸背痛渾身難受,她瞪著天花板正鬱悶,顧惟遠開門進來,把手機遞給她,喬兮兩眼發直,木訥的接過手機。
「哈哈,親愛的,這招狠不狠,顧惟遠就算不喜歡你,對你的身子也是饞的,所以你那磨磨唧唧的辦法不行,必須得下狠招,嘿嘿,不用謝我,夫妻之間的矛盾,沒有不能在床上解決的,你要是實在想謝我,明天來雜誌社……」
「毛寧!你大爺!我謝謝你全家!」
喬兮摔了手機,氣的嘴唇發抖,一扭頭,對上顧惟遠似笑非笑的眸子,臉一紅,趕緊拽著被子裹緊身子。
「昨……昨天晚上,我沒有……沒有怎麼著你吧?」
喬兮說完想給自己一巴掌,身上的酸痛明顯是已經被吃干抹凈了,偏,她還不能怪他,因為毛寧一通電話讓她想起來了,昨晚,她在畫室畫自己裸照來著,然後顧惟遠進來,然後……
無論誰先開始的,總歸,都是她勾引在前,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誰讓她是衣冠不整的一個。
她紅著臉很是尷尬,顧惟遠幽幽一嘆,掀開被子躺進來,一伸手,把喬兮攬在懷裡,喬兮僵著身子不敢動,然後,顧惟遠把自己的錢包遞給她。
「喬兮,把錢包打開。」
喬兮一愣,沒敢接,見此,顧惟遠自己把錢包打開,然後,喬兮看見了陳欣說的那張照片。
一張合照,兩人比肩而站,歲月靜好。
確實,如同陳欣所言,顧惟遠的錢包里,有一張他和女孩的合照,喬兮和照片上的女孩,長得確實很像。
不對,不是很像,是特別像,因為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她。
「你……我……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合影了?我之前不認識你啊!」
喬兮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滿心滿眼的激動,以為自己認錯了,還反反覆復看了很多遍。
顧惟遠親了親她的額頭,他說,那時候的你,光彩奪目,璀璨閃耀,自然不記得我。
喬兮問他什麼意思,顧惟遠笑而不語,只抬起她的下巴,認真且專注的囑咐。
他說,喬兮,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有任何疑問,都可以直接問我,如果不高興,又忍著不說,那無疑是增加矛盾。
喬兮淚眼朦朧的戳著他的心口,她問他,真的什麼都可以問嗎,顧惟遠抓住她的手,笑著點頭。
喬兮問他,跟陳欣什麼關係,為什麼陳欣知道他錢包里有張照片,顧惟遠說,照片的事只辦公室的兩個男同事無意見發現過,陳欣從來沒看到過,應該是聽說的。
喬兮問他相親的時候為什麼隔了幾天才答應,為什麼沒有當場回應她,顧惟遠說,他擔心她是倉促下做的決定,正好那幾天奶奶的情況不好,他手忙腳亂,所以給她留了三天考慮時間。
喬兮問他為什麼新婚之夜沒有洞房花燭,顧惟遠說,因為他不想強迫她,他想等她愛上他,或者,她自願。
喬兮問他從什麼時候喜歡她的,他說,從把照片放進錢包的時候。
喬兮翻身撲倒他,捏著他的臉笑魘如花。
她問他,還有沒有事瞞著她,顧惟遠說有,喬兮問他什麼事,他抱著她的腰把人拉下來,附在她耳邊,呼吸灼熱。
他說,你婆婆,天天打電話騷擾我,問我們什麼時候給他們生個孩子玩。
15
過了年,正月十五那天,喬兮查出懷孕了,兩家老人整天樂不可支,有事沒事就往家裡跑,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喬兮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自從懷孕後,她就被兩家老人下了禁足令,所幸,她之前畫畫就喜歡宅在家,所幸,顧惟遠抽了更多的時間陪她。
毛寧來找她的時候,喬兮正躺在顧惟遠腿上,顧惟遠給她掏耳朵,兩人窩在沙發上,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毛寧把手裡的雜誌遞給她,說是他們的雜誌幫她打開了更大的知名度,死乞白賴要留下來吃飯。
「喬喬,你上個月獲獎的那個作品,專訪一定要留給我們啊,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帶了東西,親愛的,哥哥的前程就靠你了。」
喬兮笑呵呵的看著他,沒說話,挺著個大肚子,讓顧惟遠把她扶起來,然後跟毛寧說,好啊,外面陽光好,去外面。
顧惟遠寵溺的看著她,笑而不語,毛寧樂不可支,從包里拿出攝像機錄音筆,屁顛屁顛跟出去。
喬兮走的慢,毛寧走在前面,到了門口,喬兮一腳踹在毛寧屁股上。
「走你!」
啪!
重重關上門!
她很記仇的!
16
顧惟遠認識喬兮的時候,她二十歲,他也二十歲。
那時候的喬兮,已經光芒萬丈,她是美院的學生,無論容貌,無論才氣,都是耀眼的存在。
她去他們學校,是受邀參加畫展,顧惟遠第一次見到她,覺得這姑娘很合眼緣,一見鍾情,沒錯,怦然心動的一見鍾情。
他是學生會的人,負責接待他們,那時候,他很自卑,沒勇氣上前找她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
後來合影的時候,他找機會站在了她旁邊,拿到照片後,他把其他人剪掉,只留了他和她,然後放進錢包,這麼多年,錢包更迭,照片卻從未離開。
為了追上她的腳步,他拚命讓自己變的更好,可等他有能力也有勇氣去美院找她時,她已經變成了更好的她。
她成了畫家,神秘莫測,又眾星捧月,他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直到,母親給了他一張照片。
「惟遠啊,最後一次,就當媽求你,這是媽一個朋友介紹的,她外甥女,是個畫家,人長的特別好,要是這個你再看不中,那媽再也不逼你相親了。」
畫家?他對這個詞很有好感,所以他看了一眼,結果,心花怒放,他曾以為她結婚了,還一度失望過。
雖然知道她一定不記得自己,但還是怕她看到照片想起當年弱小卑微的他,所以他沒有給照片。
相親的那天,他其實很早就到了,他比她還早到半個小時,只是因為太緊張,就坐在了旁邊的位置。
她來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平靜,然後她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她似乎很累,所以他沒打擾她。
他看著她點了一份紅糖糍粑,看著她漸漸的不耐,他強迫自己鎮定才敢走過去。
她過敏的時候,他其實特別心疼,她開口讓他負責,他心花怒放,迫不及待的想答應,但是,他擔心她是一時衝動,因為母親說,她已經相親二十次了。
他怕她一時衝動,所以給了她三天考慮時間,奶奶身子一有好轉,他馬上讓母親打電話,所幸,還來得及。
過了懵懵懂懂的青澀和稚嫩,到如今被歲月洗滌的沉穩和濃郁,他心中的白月光,一直都是喬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