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溜達到她家門口附近,蹲在她的窗下看月亮,喝了點酒,很多膽量便跟了上來,我想跟她求婚。我被自己冒出來的這個奇異的想法給嚇到了,結婚這件事,對於我來說,一直是遙不可及的,跟傳說差不多,我是個吊兒郎當的人,無法想像一個屋檐下倆人怎麼能舉案齊眉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我打算跟藤錄錄求婚,如果愛情是一條太過於纖細的繩索,那麼婚姻一定是座能鎮得住妖氣的寶塔。我自願跟藤錄一起憋死在這座寶塔里。
我掏出手機,撥藤錄錄的號碼,發現正在通話中。這麼晚了,她會跟誰通電話?
我疑心四起,胡亂猜疑,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我身邊經過,我下意識地往樹叢里躲了一下,那人經過我的身邊,並沒有注意到我。西裝革履,步伐穩健,這不是局慶君?我的心涼了一下,他怎麼會出沒在藤錄的附近?也許是巧合路過?還是?我心頭升起一陣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那晚,我沒有再給藤錄錄打電話,揣著一肚子不快回到了家裡,看著無辜的天花板,看著靜默的電話,看著七零八落的家具,和餓得咕咕叫的肚子,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結婚了。
7
藤錄在一張巨大的地圖上劃了一片,像個學者一樣研究著密密麻麻的地名,然後抬起頭來問我,大溪地怎麼樣?全都是土著居民,高更曾經在這裡生活呢!還娶了一個 15 歲的新娘。
我打了個哈欠,敷衍地說,土著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臉上花里忽哨,身上披幾片樹葉子?你要喜歡原始形態咱們改天去看原始部落演出去——高更這算是強姦幼女?
藤錄瞪大眼睛看了我半天,狠狠地白了我一眼,然後又趴下去,繼續研究著地名:希臘呢?愛琴海好不好?
我裝作已經睡著,直到一雙拖鞋砸到我的面前,藤錄錄生氣了。
這是我第二次我們談到旅遊。說實話,我對旅遊一點興趣都沒有,又累又貴,不如在家裡舒服地看電視。
藤錄這樣的女人我開始了解,她重視精神世界,喜歡過有品質的生活,說白了,就是喜歡裝腔作勢,水只喝外國的,茶必須用跟眼珠子差不多大小的杯子,泡的都是稀奇古怪的名字,喝酒必須是什麼年份什麼酒莊什麼特釀,比對她的「精緻」,我這個大老粗覺得折磨。
我真想把她包裹嚴密的外罩撕掉,讓她開開心心大大咧咧地生活在陽光下,可以隨便地哭鬧,可以仰天大笑,生活可以過得很輕鬆的,不是嗎?
兩次未遂的旅行計劃令藤錄對我徹底失望,那幾天,我幾乎見不到她,我不知道她在忙什麼。我對她的了解實在太少,只知道她是自由職業,具體做什麼,她不肯說,我也不方便問,其實我對於她沒什麼要求,只要她每天開心點,我也就心滿意足。
大勇給我打電話,語氣有點不對,哥們,借我點錢行嗎?
借錢?我一口回絕,哥們我自己都不夠花,上頓吃飽了擔心下頓。
大勇難為情地說,這不是特殊時期,我不是在熱戀嗎?
我也在熱戀,我理直氣壯地說,你熱戀到把你的積蓄已經花光了?你是換車還是買房了?
大勇說,不是啊,周末跟沙沙去逛街,一個包就花掉了兩萬,老子真泄氣了,什麼他媽的金子做的包要兩萬?沙沙下月打算去旅行,我以為她最多去去海南什麼的,萬把塊就夠了,結果丫一張口就要去奧地利,最差也得是模里西斯。我怕錢不夠,先借你點,回來保證還你。
你那妞也熱愛藝術?
愛!滿嘴都是外國人名,我一個都沒聽過,哦,不,聽過一個,那誰,畢卡索。
我心裡一沉,突然有錯覺浮現,為什麼這麼巧合,都是在交友網站認識,都是美女,都愛藝術,都想去歐洲旅遊?實在是太像了,難道……沙沙即是藤錄?她化名跟不同的男人談戀愛??是個名副其實的女海王??
未完待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