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肩上暖陽:她們曾與命運硬剛》,作者:司文沛 等 ,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我曾以為失去他,就是世界末日。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踽踽獨行,無人疼愛。
這種愛與被愛的微妙感覺,曾長久地環繞於我,近乎夢魘。
愛著的並不一定擁有,擁有的並不一定愛著。也許你很幸福,因為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人。也許你並不幸福,因為可能終你一生,都找不到那個特殊的他。我一直在尋找那種感覺,那種在寒冷的日子裡,牽起一雙溫暖的手,踏實地向前走的感覺。
人總有那麼些刻骨銘心的故事。當他終於奏響這場愛情的終止符時,我才意識到自己重獲新生。
1
跌入愛情深淵
小時候以為公主和王子在一起,就是幸福大結局。長大後發現,公主和王子在一起,只不過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
高二升高三的那個暑假,文化課成績不好的我,在老師以及父親的建議下,開始了美術速成班的學習。
說實話,在這方面我的能力堪憂。素描形不准,速寫人物永遠畫得跟個殘疾人似的。當我遭受挫折,認為自己一無是處,正處於人生最卑微、最空虛時,遇到了他——他比我小一歲,在一個私立貴族學校讀貴族班。
那個時候只有周日晚上不用畫畫,所以留給我們相處的時間,只有周日下課後到返校前的那四個小時。每周一場電影配一頓飯,是我們約會的標配。我依然記得那個時候的電影票,貼滿了整個素描本。
我進入了愛情的圍城,那時候每天都憧憬今後的生活。貪嘴了有他買的零食,肚子疼了他會雙手搓暖了給我捂,睡前偷偷打電話給我講好多好多故事……生活伴隨著甜蜜,我發現跟他在一起很舒服,有種小確幸的感覺。
後來進行了美術聯考,不出意外,我考得很不理想。好在離高考僅剩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裡,我開始了惡補文化課,最終幸運的被一所二本學校錄取。
對於選擇什麼樣的人生伴侶,爸媽曾告誡我:「不要活得太辛苦,找個疼你的人嫁了就好。」但我卻鬼迷心竅,忘記了自己是一個獨立的靈魂。
那段時間,無論我們之間吵架吵得多厲害,最終的結果都是我來低頭認錯。長久以來的自卑使我執著地認為自己污濁的靈魂將這段感情玷污了。
這段感情在空間距離橫亘在我們面前時,脆弱不堪。
2
執迷不悟,是愛的負擔
告別了從小長大的城市後,我踏上了大學的生活。記得當時與前任分離時,我們特別不舍,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只是沒想到,只因分隔於兩個城市,我們就因價值觀不同而產生了許多矛盾,久而久之,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
直到很久,等我成為一名職場人後才明白這個道理——人與人之間最大的差距,不是地位、貧富、學歷或者美醜,而是價值觀。一個和你價值觀不一樣的人,很難理解你的好:你的優點,在他眼裡會是缺點;你的愛好,在他眼裡會是庸俗;你的堅持,在他眼裡會是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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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經常會對我各種冷暴力,我無意的一句話,不小心的一個小錯誤,都會成為一場冷暴力的開始。經常被他莫名其妙地掛電話、微信拉黑,這都是常有的事情。
而我依然像著了魔似的痴情於他,更放不下他。為了討好他,我會陪他一起打遊戲、幫他練級、給他買裝備。只要能讓他開心的事,我都會做。在這段感情里,我習慣了一味地討好和妥協。
因為軍訓期間手機不常用,他有了第一次精神出軌。
那是軍訓回來後的十一假期,我在玩他手機時,無意中看到了他的 QQ 聊天記錄,發現他在陌陌 APP 裡面通過附近人認識了一個女孩子。他們每天互道晚安,聊生活瑣事,討論我的各種不好。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一年了,我心裡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一氣之下提出了分手。他痛哭認錯,哀求我的原諒。而我最終還是不爭氣地原諒了他,因為心裡捨不得他。
雖然那次之後我們看似回到了從前,但我心中始終有道過不去的坎。我開始變得疑神疑鬼,一有機會就檢查他的各種聊天軟體,他對我的舉動很反感,在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戰期之後,我們終於重回了正常的交往狀態。
我們每過兩周,都會留出周末的時間見一次面。當時他省出零花錢買車票來看我,我也在不富裕的生活費里省出錢,負責他過來後一起開房的費用。
就這樣持續了大概十個月,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美好下去,可突如其來的劇變讓我們措手不及——他們家經歷了企業擔保被欺詐,破產且背上了千萬的巨債。
在原本要見面的那個周末,他被叫回了家,並通知我他家可能要逃亡躲債的消息。
那個時候天真的我居然擔心的不是我們的未來,而是擔心見不到他,害怕聯繫不到他。如今看來,那時候的感情經歷真的很幼稚,在他和父母逃往其他城市的路途中,他簡訊交代我,一定要幫他的遊戲完成每天的日常任務。
那段時間他不能用任何通訊設備,而我只能每天掛著他的遊戲帳號,等著他上線聯繫我。我像失了魂似的,經常逃課在宿舍盯著電腦發獃,這樣一緩就是好幾個月。
終於有一天,我在幫他做遊戲任務的時候,他上線了。看著螢幕彈出帳號在異地登錄的消息,我又哭又笑。
大一的暑假,我終於等來了關於他的好消息,他們家打算舉家搬到我上大學的城市。可就在遷移的路途中,他爸爸被捕了,被法院判破產加入被執行人黑名單。
這其中的事我並不知曉太多,他們家的事我不想也不敢知道太多,只知道前任一家將面臨巨額的債務。
那個時候,我的前任正好面臨即將上大學的年紀。為了可以和他每天都在一起,我建議他來我上的大學讀全日製成人教育班,他欣然答應了。當時天真的自己,認為他願意跟我同讀一個大學,就證明他是愛我的。
到了 C 事後,為了和他住在一起,我從學校宿舍搬了出來,用暑假兼職賺的錢租了間房子。
他的課並不多,哪怕有課,他也經常不去上。他幾乎都躲在屋裡不出門,一天到晚地玩遊戲。他不會洗衣服,不會做飯,更不會做一丁點家務活。有時候,因為連著一整天的課來不及在家做飯,我就按點給他點外賣,要不就抽中午閒余的時間,回家給他親手送外賣。
我就這麼每天精心地照顧他。
每每反思這段刻在記憶深處的感情,我都會告誡自己,不要一味地討好和妥協。
你越是沒有自我的對一個人好,這個人越會覺得理所當然,更不把你放在眼裡。
3
愛的背叛
進入大學沒多久,他有了第二次精神出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他們學院的一個女孩聊上了。那天下課後,我給他買了些吃的帶回去,正好撞見他跟那女孩聊得正歡。我發了瘋似地搶過他的手機,看到的全是曖昧及黃色的對話。我又開始變得疑神疑鬼,爭吵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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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最痛苦的回憶,是他逼我減肥的那段日子。我當時是一個微胖的小胖子,身高160,體重大概 116 斤。那段時間,我每天要給他買飯,但在他面前我不能吃任何東西。學生時期的新陳代謝快,每天都覺得餓得受不了,我只能在買飯的路上迅速塞點吃的果腹,生怕被他發現。因為這段經歷,導致我現在吃飯的速度一直很快。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一個炎熱的下午,他正在屋裡玩英雄聯盟,提出他想吃涼皮。我二話沒說,頂著烈日炎炎就出門了。因為那天的天氣實在太熱,我去買涼皮的路上並沒有偷吃。心想,或許我的行動會使他心情好,於是我打包了兩份涼皮。
正當我興奮地打開外賣準備開吃之時,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盯著我。天氣的燥熱讓我那天也有了脾氣,我放大聲音說:「幹嘛」?可能我平常一向不吭聲慣了,這次換來了他的一頓暴打。他衝到我面前,狠狠地扇了我一個耳光,接著端起涼皮從我的頭上澆下去。那是我第一次反抗,我抓狂的胡亂扭動頭,涼皮灑到床上到處都是。
這段記憶我永遠也忘不了,也是在這般折磨下,我受到了 104 斤。這也導致我,至今都有很嚴重的胃病。
有人說不心疼自己的女生,是永遠沒辦法得救的。那時的我從沒為自己考慮過,我一心沉迷於愛情,執著地相信他總有一天會長大,也總有一天會被我的付出所打動。
這期間,我變得離群索居,成了同學口中的「不合群女孩」。為了照顧他,我經常缺課,還放棄了住在宿舍與同學們進行情感交流的機會。也為了遷就他的情緒,從不參加有男生的任何群體活動。我一次次在他暴力後的討好中原諒他,始終堅信他的愛總有一天會成熟。我就這樣沒有自我,無怨無悔地等待他。
爸媽說得沒錯,一輩子不長,要找個心疼你的人在一起。在這世上,愛的方式有千萬種,但歸根到底,也就只有一種——心疼你。你要知道,愛你的人不會一味地索取,他只會讓你變得更好。但這種簡簡單單的道理,我卻始終如霧裡看花,對這段感情抱有莫名其妙的期許。
4
愛的糾纏
在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中,一晃就是四年,我終於迎來了大四外出實習的生涯。
我順利進入了一家規模很大的公司做行政,認識了很多區別於同齡人的同事及朋友。我認真工作,虛心向前輩學習,很快就被委以公司的「人事」重任。
我在工作中漸漸地成熟起來,很少再與他爭吵。忙碌的工作和越來越多的見識,讓我漸漸放下了很多執念。我每天下班後很累,回到家後也不想跟他有太多交流,我們很少再吵架,更別提還會去約會了。
日漸成熟起來的我,開始感覺和他距離越來越遠。最近的人,卻有著最遠的心,明明就在身邊,心裡卻像隔著銀河。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玩遊戲,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感情就是這樣說散就散的。
我 22 歲那一年,第一次有了人生目標,也明確了自己的職業方向。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有了看不上他的感覺,他沒有學歷、沒有專長,不但沒有掙過一分錢,還懶惰且傲慢。我每月的工資要維持兩個人的房租及生活費,每當工資到手,轉眼間就會所剩無幾。我不但要忍受他的折磨,還要累死累活地養著他、伺候他,憑什麼?
或許,我的心在他那裡早就死過無數次,我對他的愛,開始一天比一天少。人就是這麼奇怪,你一旦習以為常的付出減少時,他反而開始變得不自在。
有一天,他偷翻我手機,看到了我與一個男同事工作上的交流,就開始了質問我。而我也不像以前,只會討好認錯,我與他大吵起來。他對我的態度極不滿意,對我大打出手。他把我的頭按在牆壁上,不斷碰撞,他一邊踹我的肚子,一邊拽著我的頭往牆上撞。當我的肚子被踹得絞痛,臉被扇得火辣辣的時候,我徹底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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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不知道是因為我心裡認定了這是最後一次,還是我真的對他很失望,總之他這一天的動手,讓我身心疲憊。在一次次的心碎中,把我對他的所有感情都消磨殆盡之後,我真的不想再繼續過這種痛苦與折磨的日子了。只要能夠結束,這些恩怨糾纏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我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打算搬去公司宿舍。而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議,打算搬去學校宿舍。公司的宿舍是三室兩廳的房子,我的房間是最小的那間臥室。搬家的那一天是我這些年最開心的一天,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小空間,也不用每天早上騎 40 分鐘電動車去上班了。
我如釋重負,準備迎接新的開始。
2017 年的春節,我終於遇到了我人生中的轉折點。在我對感情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我遇見了他—我現在的老公。
也許剛從學校出社會,相較於以往身邊的同齡人,我現在的老公給了我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他是一個很自律的人,雖然學歷不高,但曾經是個軍人。他中專畢業後在部隊里當了兩年的兵,退伍後,從基層工人一直做到了班長。他不會喝酒,不會抽菸,不會打任何遊戲。雖然工作很忙,但他都能踏實完成,唯一的愛好就是看看電視劇。他是一個不善言辭,不會說甜言蜜語的人。認識我之前,他有六年的感情空窗期。
我們的第一次深入交流是那年春節期間,緣分起於朋友圈無意的點贊和評論互動。後來,我們聊得越來越多,兩個人走得越來越近。我加班的時候,他幾乎天天陪著我。我無意間說想吃生煎包,他下了班後就給我買了送到辦公室。每天下班,他還會送我回宿舍。
我太久沒體會到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了,更想把握住眼前這個珍惜我的人。雖然我跟前任雙方都已默認了感情的結束,但我必須要跟他做一個正式的了結了。
我壯著膽子嘗試與前任溝通,跟他提出了正式分手的請求,他威脅我:「你他媽要是敢背叛我,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就去你們公司鬧,我就要毀了你的工作」。
其實,任何大張旗鼓的離開都是試探,真正的離開是沒有告別的。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因為內心的恐懼,一直不敢再提起此事。在前任的要求下,我偶爾會主動打電話聯繫他,但每次電話都在沒話可說的沉默中草草結束。我們就這麼一直耗著,誰也不提真正的結束。
那一次給他打電話,我們中途隔了很久沒有聯繫。我按照慣例給他撥通了電話,接電話的他很奇怪,在幾秒沉默中很快掛斷。緊接著,電話回播了過來,電話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你和他不是早就分手了麼?為什麼你還纏著他?你怎麼那麼賤?」
掛斷電話,我沒有任何惱怒,反而終於鬆了一口氣。當我不再對他撒嬌,當我不再依賴他,當我不再重視他的存在,也不再在意他的敷衍之時,說明我已經徹底放下了這個人。原來他早就有了另一個人,我和他的糾纏也終於結束了。
我終於放下了這段感情,可以好好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了。
正式分手的那天夜晚,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里的他哭得很大聲,這是我聽他哭得最大聲的一次。他說:「對不起,看著你給我買的東西,我很難過。我知道是我辜負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我淡淡地問他:「你對她好麼?還是和以前對我一樣?」
他說:「我以後不會再那麼幼稚了。」
這通電話算是我們感情最後的告別,我沒有流一滴眼淚。我心裡暗自慶幸,7 年的糾纏總算結束了。
5
愛的重生,來之不易的幸福
我覺得和前任的結局還算圓滿,因為他也有了陪伴。這段感情中,我最大的收穫是懂得了真正需要在乎的事——踏實的生活,也懂得了屏蔽那些虛假的甜言蜜語。我學會了怎樣去珍惜眼前人。
後來,我和我現在的老公經歷了見父母、買房裝修、訂婚辦婚禮。
雖然我父母也曾反對過我老公,因為他學歷不高,而且是外地人。但是,父母也最終被他的真誠所打動,他的父母也很替我們著想。我老公甚至願意為了我來到我的城市,讓我們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今年我 26 歲,有愛我的家人,有愛我的老公。我老公對我很好,我對他也很好,雙方的付出以及努力才是生活的動力。我們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和車子,雖然房子不大,但我很滿足。也許有所經歷,我才更加珍惜現在這平靜的生活。雖說暫時還不富裕,但可以通過努力去實現更好的生活。
我在婚禮前與前任在微信上有了最後一次對話,他告訴我他去了廣州工作,雖說跟他女朋友分居兩地,但感情很好,他對女朋友也很好。
前任的朋友後來告訴我,他跟我分手的那一晚哭的很慘。他說當初跟那個女孩只是玩玩的,沒想真的跟我分開。他還說,是我教會他如何去對一個人好……只是他的好,我從來沒有擁有過。
我突然覺得關於他的這些,都不重要了。也許是因為那幾年的經歷讓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彌足珍貴,我很珍惜現在的生活。
以前我認為愛一個人,就是把自己低到塵埃里,開出卑微又欣喜的花。但如今,這段混亂又充滿糾葛的往事讓我明白,女孩子要自愛,不管你遇到多大的打擊,不管你遇到的情況多麼悲涼,藉故墮落,也是墮落。越是不愛自己,越是沒人愛你。
好好愛自己,別人才會來愛你!珍惜真正對你好的人!希望每個女孩都可以得到幸福安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