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的心情很好,當我到家的時候卻發現 Y 的氣場很奇怪,我走過去輕輕問了一句「你怎麼了」,他直接將手機甩了過來,我低頭一看,手機螢幕上正在播放我和小興聊天的視頻。一瞬間,我的汗毛全都倒立起來,這種無處不在的監視讓我渾身發麻,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Y 就指著我的臉將我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內容大概是我行為的不檢點讓他身受傷害,並且讓我寫下保證書不准跟其他異性說話,否則就是不忠。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會接受 Y 的這一系列無理要求,可偏偏我還是答應了,或許當一句話被重複了成百上千次後,它就會變成事實,從那天開始,我有意識地避免與男同事接觸。
由於 Y 密切地掌握著我的一舉一動,所以他對我的控制精準到了每一分鐘。我從家到公司的車程大概為四十五分鐘,所以我每天出門不得早於八點,回家時間不得晚於七點,如果我沒有按時回家,他就會瘋狂地給我打電話。坐我旁邊工位上的女生曾無意間聽到過我們的對話內容,並感慨 Y 一定是愛慘了我才會盯得這麼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 Y 的愛似乎太過沉重了些,他的愛就好像鋒芒,讓我膽戰心驚。
時間很快就到了我發薪水的日子,實習期第一個月我領了兩千塊錢的工資,這在北京來說並不算高,但好歹也算是我的第一份收入。Y 從他表哥處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把我的工資卡拿走,並美其名曰防止我亂花錢。
我媽媽得子宮肌瘤的時候我想把錢取出來交住院費,Y 以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嘴臉諷刺我們一家子沒文化被醫院給騙了,在他眼裡子宮肌瘤不算病,而他本人平時擦破點皮都要去掛急診。那天晚上在他睡著後我捂著嘴哭了好久,第二天早上,Y 的母親出門後,我向 Y 提出了分手。
我在開口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被謾罵被指責的準備,我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既不逃避也不回應,那一刻,Y 就好像跳樑小丑一樣上躥下跳,看著他脖子上青筋暴起的樣子,我笑了。許是我的反應超綱了,Y 突然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痛哭流涕,訴說著自己有多愛我,求我不要離開他,並揚言如果我敢跟他分手,他就立馬死給我看。
世間的一切都該有因果的,就好像那句老掉牙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喜歡 Y,是因為他符合我心目中陽光帥氣、滿腹才華的學長設定,而他為什麼喜歡我,又為什麼用死這個字眼來威脅我不要離開,我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參透,最後如他所願,我再一次地妥協了,但這次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我自己,我對他的喜歡早就被一句又一句的髒話給磨滅了。
之後的三年里,我每天八點出門七點回家,打掃衛生做飯拖地收拾廚房,在 Y媽媽的教導下,我正逐漸向一個「完美兒媳」靠攏,周末除非是 Y 帶我出去放風,否則我都待在家裡打掃衛生,我有時經常會想,我這樣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這期間我本有機會跳槽到其他公司,但被 Y 疾言厲色地給拒絕了,大概他是怕我去了其他公司就會失去對我的控制吧,在這期間我的薪水從兩千塊變成了三千五,而我的狀態也從偶爾情緒崩潰發展為輕度抑鬱。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我 26 歲那年。
那時我們已經「穩定」交往 6 年了,我本以為我的人生會一直這樣按照他的喜好進行下去,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相信在中國任何一個家庭,新生命的到來都應該是一件喜事,但 Y 和他的媽媽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卻表現得很詭異,他們刻意迴避著這個問題,從他們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到,他們並不是很期待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某天晚上,我翻來覆去遲遲沒有睡著,凌晨的時候,一陣細微的談話聲將我驚醒,是 Y 正在和母親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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