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誰更厲害?」聽見錄音筆中老婆和情夫的對話,我開始報復

2021-12-13

【本文節選自《都市男女:我必須忘記你》,作者:木子田 等 ,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身邊很多人都很羨慕我找了一個有錢的老婆。

我也很高興他們能羨慕我,誰還沒點兒小小的自尊心呢?

直到我發現老婆行車記錄儀里的內容,我才意識到,擁有一個有錢的老婆並不是一件好事。

1.

我和我老婆是在 ChinaJoy 認識的。

當時,我作為外地一家遊戲公司的研發總監,配合公司市場部,租了一個展台,展示我們研發的獨立遊戲。

挺特麼神奇,旁邊的展位人潮洶湧,而我們的展位,一個人都沒有。

市場部的老大對我冷嘲熱諷:「早就說你研發的這遊戲不夠商業,沒必要來展會,浪費錢不說,狗都懶得理你……」

我又羞又惱,但無法反駁。

為了給展位增加點兒人氣,我不得不聽從了市場部糟踐人的「策略」:他們給我租了 show girl 的衣服,讓我一個大老男爺們兒,穿著粉色小裙子在這裡吸引人眼球!

還說什麼,「就算沒人想了解我們的產品,大家出於審丑的心態,給拍拍照片發發朋友圈,順帶宣傳一下也是好的」。

算了,為了能對老闆有所交代,穿就穿吧。

第二天,他們留我一個人在展台坐著,我穿著粉色小裙子直夾腿,那是真丟臉啊。

儘管如此,還是沒人過來詢問。

路過的人也沒有拍照,最多就朝著我這個方向指指點點,嘴裡可能罵句「撒幣」,就沒然後了。

一直到黃昏,終於有人主動來要宣傳冊了。

一襲白色的連衣裙、靚麗的大波浪長發、白皙嬌嫩的臉龐、婀娜多姿的身段、大剌剌的性格,這樣一個妙齡女郎來跟我洽談,我既興奮又想用腳趾頭摳個縫兒鑽進地里去。

我咬咬牙,站起身,扯掉巴啦巴啦小魔仙的頭飾,很有禮貌地跟她交談起來。

在我扯掉假髮的一瞬間,她撲哧一笑,百媚頓生。

我直了,眼睛。

她沒有詢問我為什麼打扮成這樣,而是非常認真地聆聽我對自己研發的獨立遊戲的理念、審美、玩法等方面的講解。

在這個過程中,她頻頻點頭,我感覺終於找到了知己。

迫於時間關係,我們交換了名片。

趙小爽,某科技+文娛公司董事……

更關鍵的是,她竟然和我來自同一個城市!

什麼叫趁熱打鐵?

趁熱打鐵就是我們離開上海,回到自己的城市立刻就約了……當然是聊遊戲。

趙小爽表示,她很喜歡我研發的獨立遊戲,而且這個遊戲一定具有還未被開發出的商業價值。

她當時聽我講完,就想投資,但礙於不了解我們公司,就沒說出口。

之後她簡單背調了一下我們公司,她認為我這東家連股權都不清晰,投資風險很大,如果我可以單獨出來做,她願意投資我。

我一口拒絕了!

開玩笑!單獨出來創業,豈是有投資就能幹成的事兒?

趙小爽也不在乎,隔三差五,我們聊聊遊戲,看看電影,喝點兒小酒,暢談人生,日子過得舒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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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能帶給我驚喜。

比如說她愛潛水,滿世界尋找能潛水的區域,玩夠了就回來,但不忘給我帶一塊漂亮的人工珊瑚飾品。

這東西不值錢,但情意比千金還重。

我們互相了解了大半年,彼此欣賞,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情人節那天,她讓我接她出去玩。

她給了我一個地址:北山路 62 號。附目錄近有個便利店,到了給她發信息。

2 月 14 日,接她出去玩,這是什麼意思?

我心臟狂跳!

我的第一感覺,今晚可能要有事兒,有事兒之前可能會喝酒,喝酒不能開車……

嗯嗯,帶上身份證……可以了!

我迅速打了一輛車,到了她約定的位置,告知她我到了。

她說很抱歉,沒想到我這麼快,她稍晚一點兒才能出門。

如果閒著沒事兒,就多走兩步。

這附近有個小區,徑直走到最裡面就可以。

這樣說不定我們就能早點兒碰面。

太體貼了!

我順手買了一大束玫瑰花,向旁邊的小區大門走去。

進小區不到 30 米,我突然聽到「嗷」的一聲,緊接著是軍訓似的「1,2,3,4」這樣的口號。

我轉頭一看:臥槽……這個小區怎麼會有這麼正規的武警操練?

不管了,繼續向前走,一直快走到路口盡頭,我發現她跟一個微胖的男人迎面走來。

我感覺手裡的玫瑰花瞬間不香了。

趙小爽看見了我,興奮地跟我打招呼。

她向我介紹她身邊的男士,說:「這是麥迪,我們一塊兒在這長大的。」

隨後,她又向麥迪介紹我,說我是她的好朋友。

麥迪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玫瑰花,眼神里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心照不宣地伸出手,說:「有眼光,恭喜!我就不打擾了!」

麥迪沖我擠出一個友善的眼神,跟趙小爽也打了個招呼,便先離開了。

2.

趙小爽這個人從來不墨跡,也不玩虛的。

沒有花里胡哨的求交往儀式,我和她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按照她的說法,她對我的傾心是始於才華、陷於才華、忠於才華。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業,只是在生活層面,她比我多了一個愛好,那就是潛水。

她名下有兩家公司,一家是做短視頻新媒體業務,另一家是做電影投資,分別找了垂直領域內的大咖做經理人。

她說她的職業規劃很簡單,從留學歸來後就認定了要做文娛產業,雲遊戲+新媒體+電影,三家公司相輔相成,等做到一定的程度,三個公司打包合併,賣給巨頭或者上市。

遊戲這一塊兒,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我聽明白了,她一直鼓動我出來創業,可能有需要我幫她的意思。

由於我跟公司老闆的理念大相逕庭,工作推進艱難,再加上小爽一直在我耳邊吹風,我那顆創業的心有些悸動了。

但是……如果我出來給自己的女朋友打工,那我豈不是成了吃軟飯的?

失業事小,失節事大啊!男人更是如此!

面對我好多天愁眉苦臉的糾結,趙小爽實在忍不住了!

她提出先拿給我一千萬,算作我的借款,出來創業。如果我賺了,還她本金和利息,賠了就算她的,有那麼複雜嗎?

我隱約感覺,我可能是屌絲心態作祟了,面對她這樣的富二代,我是又窮又要面子,何必呢?

扛不住她的一再勸說,我同意了,她直接轉給我一千萬,備註「借款」。

然後我們的遊戲公司很快就成立了,她占 95% 的股權,我占 5%。

畢竟是一家人,而且所有的渠道和資源都是她的,就算她占 100%,我也覺得完全沒毛病。

這種信任的基礎是:她確實比我有錢有勢。

公司成立之後,我沒日沒夜地投入到研發中,而我老婆,比以前更熱愛生活了,每個月得有 20 天在全球各地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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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我是工作狂,她一甩手變成了生活狂,我們各有各的世界,還有每月小別勝新婚的驚喜,簡直不要太愜意。

像往常一樣,她每次潛水回來都不忘給我帶禮物——仍然是人工珊瑚飾品。

帶的次數多了,我們家就形成了一個全部由珊瑚礁組成的、五顏六色的微觀小界。

我每次看到那一小片區域,都感到幸福目錄和溫馨。

有一天晚上,她潛水歸來,我加班後回到家,發現她情緒異常,看上去非常低落。

客廳里有一些茶杯碎片,凌亂地躺在地上;貓砂撒到了盆外,還帶有一些貓屎,貓咪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而小爽,除了一頭大波浪發顯得神采奕奕,整個人都散發著喪喪的情緒。

她低著頭,一遍又一遍地摳著自己的大拇指指甲。

我問她出什麼事兒了,她對我大吼,讓我滾,別煩她。

大姨媽要來的徵兆?

我查了下日期,不對呀!

要是以前,每月總有幾天情緒低落,那可以理解。

但這次,明顯還沒到日子,她這壞情緒怎麼來得莫名其妙的?

長期的相處,讓我早已摸清這種時候應該做什麼,那就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讓她自己消化,否則適得其反。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她湊到我身邊,跟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小聲問她出了什麼事情,可不可以跟我講講。

她抬起頭,問我:「你天天喊我老婆,怎麼沒提過要跟我結婚?」

多大點兒事兒!

我如釋重負,直接站起身,告訴她:「我現在就回家拿戶口本,明天一早咱就結。」

小爽攔住了我,笑靨如花:「謝謝你老公!我知道你愛我,結婚不著急,我只是……想跟你生個孩子,這樣我會更有安全感……」

看著她羞紅的臉龐,我簡直……直了。

「但是我怕疼……我們去美國,用我們的……代孕一個。到時候孩子出生,國籍什麼的都很方便,你覺得呢?」

原來是這種方法……

我內心有些牴觸,但一想到懷胎十月,對她來說肯定非常難熬。

如果……的話,我們會有更多的時間過二人世界,以及更加投入地工作,這樣一想,還是挺好的。

「行,那到時候讓我爸媽去照顧。唉?你想什麼時候要?」

「現在。就這幾天吧。」

「這麼急?」

「我年紀大了。」她指著自己眼角幾乎不可見的皺紋委屈地說。

工作固然重要,但一定沒有老婆重要。

何況我媽也著急抱孫子,我覺得這件事可行。

隨後我又跟小爽聊了聊關於結婚的事兒,她很坦誠,說自己不希望僅僅用那一張證來證明自己的愛情。

我一想,也對,現有的婚姻制度並不一定適合所有人,只要有愛,那就是最好的……

隨後,我們去美國待了大約兩個月。

有中介全方位的貼心服務,我們配合做了愛滋檢測之後,就順利地走流程,完成體外授精,進入胚胎髮育階段……

一切順利,我沉浸在即將要做父親的幸福中。

回國後,我恢復了工作狂的狀態。

而我老婆,仍然四處找地方潛水,只是出於作為母親的責任,她順帶去美國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3.

不知不覺,新研發遊戲的世界觀搭建基本完成。

這一天,也正是我老婆潛水之行結束回家的日子。

為了慶祝工作的階段性成果,以及歡迎老婆回家,我準備了燭光晚餐。

她進門後,看到我精心布置的場景,抱住我的臉連親了好幾口。

兩瓶紅酒下肚,我們都有些飄飄然。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那還不得趕快運動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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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老婆去衛生間,剛打開花灑,她突然一激靈,說道:「剛才都忘跟你說了,這次……太危險了,我差點兒……嗆死在海里,幸虧我的 buddy……」

「啥!怎麼……回事??」

她嘿嘿一笑,說道:「別緊張,都……老司機了……不過這次確實危險……本來我不是我和 buddy……常年配合默契,可能真的就……」

我的大腦突然一片混亂。

buddy?常年默契??

因為我老婆每次出去潛水,從來都是告訴我她一個人出發,哪兒來的什麼buddy?

包括這次臨行前,我還記得很清楚,她告訴我她這次報的仍然是當地最貴的、成員相對都很專業的團,根本沒有一個熟人,所以哪兒來的「常年默契」?

而且,我是第一次從她嘴裡聽說「buddy」這個詞,以前只聽說過團里的「小夥伴兒」什麼的。

我忽然感覺,我對潛水這種事情了解得太少了,到底什麼是「buddy」?我得好查一查。

當晚,我們沒有鑽浴缸,只是簡單地洗漱,然後我把老婆扶到床上,她很快就睡著了。

我上知乎查「潛水 buddy」之類的關鍵詞,然後我這個旱鴨子驚了!

我眼前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不起我就是這麼土鱉,請原諒。)

「找一個靠譜的 buddy(潛伴),從來不是緣分也不是福利,而是像談戀愛一樣,雙方在慢慢熟悉中漸漸走到一起。」

這種描述,你看看,這像是人說的話嗎?

繼續了解,我才意識到,所謂 buddy,可以說是海平面下的生死之交。

畢竟,在大海裡面,會有很多未知的危險,一旦發生意外,就可能涉及生命危險。

而 buddy 作為關鍵時候救命的角色,沒有人會隨便挑選一個陌生人合作。

也就是說,buddy 本身就是她的生死之交,甚至比我這個「老公」重要得多?

想到這裡,我徹底睡不著了。

鬼使神差之下,我輕輕拿起她的手機,小心翼翼地用她的手指解鎖了……

4.

這個 buddy,到底是誰呢?

微信、通信錄、簡訊、各社交軟體,我搗鼓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發現所謂「buddy」的蛛絲馬跡!

眼看天都快亮了,不甘又絕望……

正當我要放棄的時候,她的手機郵件 APP 突然彈出一條消息,這條消息來自國際某著名旅行房屋租賃社區的官方郵箱。

我沒有點開這封新收到的推銷郵件,而是打開了郵箱,翻看以往的相關郵件。

真相大白了!

我老婆滿世界瞎逛的時候,每次都會用這個旅行房屋租賃社區 APP 上訂房間。

而預訂房間的時候,都需要上傳護照複印件。

我發現她的郵箱裡,除了她個人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護照文件。

這個男人護照上的照片很精神,活脫脫一小白臉,姓名顯示為:張子赫。好你個子赫啊!

真特麼不是個東西。

一次次給我老婆做 buddy 就算了,房間都不主動開,尼瑪的!

我把老婆的手機悄悄放回到她枕邊。

隨後,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陽台,點了一根煙。

我望著窗外,心思涌動:天亮了,我綠了,應該就是這樣的。

是當縮頭烏龜綠帽奴,還是堂堂正正站出來掰扯清楚,這是個問題。

不知不覺,一整包煙都被我抽完了。

等我想站起身的時候,發現腿都蹲麻了。

我咬咬牙,心裡恨恨道:「不要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老子不吃那套!」想到這裡,我下定決心,必須找她好好質問一番。

我站起身,剛一回頭,就發現老婆雙手環胸站在旁邊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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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老子一跳!

「怎麼抽上煙了?」

我將心一橫,沒有正面回答她,冷笑著反問了一句:「子赫是你的 buddy,對吧?」

聽到我這一問,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她用右手向上撩了一下長發,轉身走到客廳的沙發附近,自己也點上了一根煙。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抽菸!

我倚著門框,靜靜地看著她。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解釋。

幾分鐘後,她看向我,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讓我坐過去。

隨後,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到我眼前。

我拿過來將照片放大,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大字:北京師範大學心理學部應用心理專碩(MAP)畢業證書。

給老子看這個幹什麼?

難道你覺得我心理有病?

以及,你什麼時候上了這個專碩?

我一臉問號,看著她。

「給你講個故事。」趙小爽好像陷入到了悲傷的回憶中。

她說,她之所以喜歡潛水,是因為不喜歡這個骯髒的世界,主要是不喜歡骯髒的人類,而大海,就很純凈,很美。

在大海中潛行,能讓她忘記小時候的煩惱。

因為她小時候受過嚴重的心靈創傷,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撫平。

至於具體是什麼創傷,她沒有具體說。

大約五年前,一次她獨自報團出海。那天晚上海上起了風暴,整艘船的燈都熄滅了,在海上搖搖晃晃。

那種黑暗的恐懼讓她想起自己小時候受到傷害時的感受,她拿腦袋撞船倉,暈了過去。

當時有人救了他,開導了她,那人是一位做心理醫生的潛友,也就是張子赫。從那之後,他們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張子赫吐露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他有躁狂症,吃了幾年藥,去北師大看了幾年心理醫生,又考了那裡的心理學部研究生,才逐漸好起來。

而我老婆,趙小爽,從高中時就被鑑定出有雙相情感障礙(躁鬱症)。

在張子赫的關心及推薦下,她也考上了這個北師大的應用心理學專碩。

從那之後,趙小爽戒菸了,抗躁鬱的藥也在遞減,一直到現在,已經好幾年沒吸菸,也沒再吃藥了。

總之,張子赫對她有救命之恩。

我老婆娓娓道來,我感覺廢話太多,忍不住打斷,問她:「這就是你經常跟他約著出去潛水,卻告訴我單獨行動和陌生人報團,對我撒謊的理由?」

趙小爽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失望,她說:「我告訴你獨自出去,是怕引起必要的誤會。而且自從我和你在一起,我們就……絕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那你每次都和他一起住,你怎麼解釋?」

趙小爽憤怒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果然偷看了我的手機!但你有沒有看清楚,我的住宿套房有多大?哪一次低於 200 平了?我們出去玩,各住各的房間,還有其他團里的人聚一塊兒聊聊天,全球各行業的人才都有,也算為了事業搞一搞社交,這怎麼了我就納悶兒?!」

我確實沒注意那些住宿的類型和環境,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 low,然後想多了?

正當我帶著一絲疑惑胡思亂想時,趙小爽又發話了:「你只會懷疑我,而不是關心我曾經有雙相情感障礙的痛苦!我真是後悔告訴你這些!讓你看輕我……」

我身心俱震,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

作為一個男人,我小心眼兒,還冤枉了這麼好的一個老婆?

我真是豬油蒙了心,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道歉……還是……好像還是有些不對勁兒啊。

後來,朋友告訴我,北師大的心理學是全國最好的,也是最貴的,專碩光學下來就需要二十多萬,我老婆應該不是騙我。

再聯想到我老婆偶爾情緒不穩定的一些生活細節,我想,我可能是真冤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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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著忐忑的心情,編輯了「對不起」三個字,發給了她。

沒想到她回復得很快,七個字:「沒關係老公愛你。」

看到她這樣的態度,我直接撥電話過去,誠懇道歉:「對不起老婆,我保證,以後絕對信任你,再也不看你的手機了,也希望你永遠健康快樂。」

「對不起老公!我保證,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再也不去潛水了。」

「那怎麼行?不行,你去你的,我決不胡亂干涉!」

「傻瓜,我們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只顧自己玩?」

我心頭一熱,感嘆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5.

什麼是風雨之後見彩虹?

什麼是雙喜臨門精神爽?

大概就是在我們兒子順利出生的同時,遊戲開發也到了大成的階段,已經有發行方找上門來尋求合作了。

我爸媽迫不及待要看孫子,在我老婆的帶領下,我們四人直接飛去了美國。

看著兒子大大的眼睛和嬌嫩的肌膚,我想:等把遊戲工作做完最後的包裝,我就把兒子接回國……

當然,他要在哪裡長大,還需要我們兩口子商量。

無論如何,我要我們經常在一起,那才算是完整的家。

回國後,我每天像打了雞血一樣認真工作。

在這期間,老婆偶爾回來看我,讓我不要太著急,她已經把 Demo 發給幾個相熟的投資大佬看了,他們表示很感興趣,並想投資加碼,合力將盤子做大。

如果我們把進度抻一抻,細節做得更完美,應該可以賣個更好的價錢。

我不置可否。

我絕對相信老婆的資源和人脈,甚至我潛意識裡相信,她還有更大的驚喜沒有告訴我。

有一天下午,我連打了二十幾個噴嚏。

因為我有過敏性鼻炎,恰好這一天出門匆忙,忘了把特效噴霧劑帶來公司。

我給老婆發微信,讓她幫我把噴霧劑送公司來,最好把洗鼻器也一塊兒帶來,她沒有回應。

我打電話,她沒接。

實在受不了了,我打了一輛車,自己回家拿。

到家之後,我顧不上和老婆打招呼,迫不及待泡好了 330mL 的洗鼻鹽,倒進容器里,一頓狂沖鼻孔……

涕淚橫流之後,就是極致的清爽。

患有過敏性鼻炎的朋友都知道,稍有鼻塞的時候我們什麼都聞不見,但總會有通暢的那一瞬間,那會兒我們的鼻子比狗都靈。

就在那一瞬間,我聞到了……家裡似乎有別的臭男人的味道……

我走進臥室,仔仔細細地嗅……我百分之百確認,有臭男人出汗後的那種味道。

我盡力壓下自己憤怒的情緒,打開書房的門,看向穿著睡衣、暴露著玲瓏曲線卻一本正經在工作的老婆,強顏歡笑問她:「家裡今天有人來過嗎?」

「沒有啊!」她很堅定,也太堅定了。

不是我疑神疑鬼,我的鼻子不會騙我,她肯定是又撒謊了。

我沒有問下去,只是走上前去,環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臉和脖子交接的地方親了一口。

這裡也有臭男人的味道。

都沒來得及洗澡吧?

我不動聲色,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找出我的鼻炎噴霧劑,跟她打招呼,離開了家。

我需要了解真相!

我想,在家裡裝攝像頭的話,細心一些就會被發現,畢竟針孔也是要露出來的;如果放錄音筆,放在相對封閉的床底下,肯定沒問題。

我挑選了一根超長待機的錄音筆,它就像一把匕首,躺在隱秘的角落裡,也插在了我的心裡。

無論是出於逃避的心態,還是出於悲傷的情緒,我都不想按時回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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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一個奮鬥逼的名義,說服老婆同意我吃住都在公司——

奮鬥半個月,直到徹底完成項目。

她很善解人意地答應了。

6.

果然不出我所料。

錄音筆幫我把該聽到的,還有不該聽到的,都錄了下來。

「你這麼會給他戴綠帽子,他知道嗎?」

「嗯嗯……」

「我跟他比誰更厲害?」

「你……」

「如果他發現了怎麼辦?」

「那就分手唄。」

面紅耳赤!

我的內心像一座岩漿滾滾的活火山,內里洶湧澎湃,隨時可能噴薄而出。

等我稍微冷靜下來,回過頭重新聽,意外發現這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聽到過。

我仔細回憶和趙小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往事像幻燈片一樣閃來閃去……我終於想起來了。

錄音筆里出現的這個男人,就是當初情人節那天,我去接趙小爽,她聲稱一起長大的麥迪!

麥迪,麥迪……

這讓我感覺,自己不只是被扣上了綠帽子,而且還被狠狠地愚弄了很多次。

畢竟,我還跟那個麥迪親切地握過手……

噁心!

我一個人走到河邊,抽了兩盒煙,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回到家,她不在。

我把她所有的物品裝了幾個大袋子和行李箱,直接扔出門外。

其實做完這些體力活兒,我倒是冷靜了不少,但分手的決心沒有絲毫改變。

我給她打電話,讓她回來一趟。

她看著門口的行李,滿臉的疑問。

我請她到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你和麥迪搞過多少次了?」

看著她因為驚訝瞪大眼睛的樣子,我沒等她回復,直接將錄音筆扔在了桌上。

她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長發,淡定地說:「沒想到,這一天來得比我預想的要早一些。」

還是你預想的?

她盯著我的眼睛:「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和你領證嗎?你知道我為什麼……算了,不提了。是我對不起你,我們也該做個了斷了。」

「哪兒那麼多為什麼?你躁鬱症犯了?」我冷笑,並用這種惡毒的話刺激她。

趙小爽猛地站起身,憤怒地看著我,隨後又坐了下來。

「其實我也很矛盾。我喜歡你的才華,我真心愛你,否則不會要跟你生孩子。我不和你結婚,也是為了你以後能生活得更好。我生活不檢點,是想用多情來掩蓋深情,讓自己不多的日子……不那麼痛到忍受不了。我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好活,醫生已經給我判過死刑了。不過我的毛病不會遺傳給孩子,這點你放心……

我承認我很自私,對不起……」

我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看著她冷笑:「你編,接著編,這麼狗血的故事你是怎麼想到的?……」

我話音未落,只見她拿下了自己那一頭大波浪長發,就是那一頭一直讓我目眩迷的長髮……

然後,一個光頭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她把假髮扔到一邊,看著我:「病歷在我家,需要我現在去拿,證明給你看嗎?」

我癱坐在地上,一時難以消化這麼多信息……

趙小爽將自己的假髮重新戴到頭上,給我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然後拎著一個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7.

原諒她?

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哪怕是為了孩子?

可一想到我頭頂的大草原……

我把自己關在家裡半個月,也沒有想清楚該如何是好。

可問題總得解決。

正當我想聯繫她再次好好聊聊的時候,她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她表示,雖然我們沒有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實。

相處一場不容易,她已經做好了公證,用她所有的個人財產給我們的孩子成立信託基金。

她希望我也出一點兒錢,並不需要很多,把她給我創業的借款給孩子注入基金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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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實在困難,大可不用考慮她這個提議,我隨便即可。

如果我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她三天後的下午有時間,可以找她見面聊。

等她把後事處理完畢,她就去美國全心全意照顧孩子,一直到自己……死亡。

簡單利落,大致就這些事兒。

我仿佛被她強大的氣場,還有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的處事方式感染了,心中五味雜陳,其中飽含一絲愧疚。

考慮到那個我還沒怎麼抱過的孩子,我想,任何一個男子漢,都不應該讓一個女人獨自來承擔他的未來,尤其是讓一個即將……去世的女人。

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那麼多錢了。

當初趙小爽借款給我的一千萬,早已投入到工作中去;這還遠遠不夠,我多年的積蓄也都搭進去了一大半……

除非……我賣房子?那也湊不夠。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那我就先把房子抵押給朋友,然後拿那點兒錢,直接去見趙小爽,做最後的告別吧。

三天後的下午兩點,我和趙小爽約在了她家附近的咖啡店。

我把東拼西湊得來的七百萬,當面轉給了她。

她好似有些心疼,憐惜地看著我:「你不用總是那麼愛要面子。孩子,以後不是還得你管……分這麼清楚幹嗎?」

「我想,把孩子接回國。」

趙小爽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可以,等我死了之後,可以嗎?」

心裡堵得慌。

趙小爽好像沒有一絲芥蒂,繼續看著我說:「還有一件事,公司的事兒,和你商量一下。兩種方式:第一種,像我以前說的,打包賣給巨頭,套現離場。這樣的話,你把你那 5% 轉給我,省得各種手續麻煩,到時候屬於遊戲公司的份額,也注入到兒子的信託基金。第二種,如果你對遊戲公司有感情,那就繼續做,我把股權轉讓給你,隨便你折騰……你選吧!」

我,專注研發遊戲還可以,對於運營和市場什麼的,可以說一竅不通,讓我繼續管著這家公司,早晚得黃。

更何況,我已經心灰意懶,做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我同意了趙小爽提出的第一種解決方式,她直接拿出一沓文件,一部分是我隨時可簽的股權轉讓協議,一部分是她的退出協議……

我沒有猶豫,直接在我的股權轉讓協議上籤了字。

最後,她委託我,把項目的視頻 Demo 和 PPT 重新設計一下,她只好拿著去跟大佬們提案,爭取被高價收購。

我答應下來。

趙小爽嘆了一口氣,隨後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對我說:「那就沒什麼別的事兒了……哎對了,我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箱子在你那兒,護照在裡面,你有空給我送過來吧。」

「黃色那個小箱子吧?著急嗎?」

「反正……再約時間看吧。」

「別再約了,也當機立斷吧。你稍等,我現在就去給你拿來。」

說完,我打開了叫車軟體。

尷尬的是,雨天,排隊二十多號……

我取消叫車,試探著問趙小爽:「車鑰匙借我一下?」

趙小爽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秒,把自己的車鑰匙掏出扔給了我。

8.

這輛黑色的卡宴裡面,見證了我們很多美好的回憶。

而現在,我開著它,卻只為最後的告別。

雨越下越大,無論雨刮器多麼賣力擺動,仿佛都揮不走眼前的淚眼婆娑。

那點點滴滴,珊瑚、躁鬱症、大波浪,仿佛循環出現在我眼前……

一聲巨響,把我拉回了現實。

撞車了?

我好像確實撞到了別人的車。

一個中年男人下車走過來,敲開我的車窗:「你瞎啊?」

「你 tm 才瞎呢,轉彎讓直行,我這現在還是綠燈!」

「你剛才是紅燈,還瞎開!」

我下車,看了看撞車的情況,發現問題不大,於是就對中年男人說:「我有急事,算我的錯,跟您賠個不是,我們就這樣吧,好不好大哥?」

中年男人抓住我:「撞了人還想走?要麼賠一萬,要麼報警!」

直覺告訴我,這人在碰瓷兒。

無奈之下,我們把車停到一邊,爭取以最小的代價私了。

還沒來得及報警,附近的交警同志就走了過來。

他大致問了情況,讓我們出示駕駛證。

隨後,他表示方便起見,先不調監控,看看我們的行車記錄儀,就知道誰該負主要責任了。

那位中年男人聽交警同志這麼一說,立刻變臉了,表示問題不大,不需要麻煩了,再說自己車裡沒裝行車記錄儀。

交警同志堅決不同意,讓我把車裡的行車記錄調出來……

事實證明,中年男人闖紅燈外加碰瓷兒。

擺脫掉這糟心的事兒,我坐進車裡,長嘆一口氣。

我隨意翻看行車記錄儀里的畫面,突然,一個人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我一下子精神了!

170 度大廣角畫面里,伴隨著趙小爽的聲音「子赫,趕緊來」,那位我曾經見過的麥迪就上車了!

子赫?麥迪?子赫就是麥迪,麥迪就是子赫?

我顫抖著右手,繼續往前翻,一直聽到上了車的子赫說話。確定了,他和麥迪,是同一個聲音。

張子赫的護照肯定是真的,所以他的原名確實叫張子赫。

而麥迪……我靈光一閃,麥迪?my buddy?諧音??

我渾身發冷,忙不迭地繼續翻看行車記錄儀……

趙小爽的聲音:「他也是真好笑,我帶給他的人工珊瑚,裡面有好多綠色的,每一個綠珊瑚都是我們送他的一頂綠帽,他還按時打理……」

「麥迪」的聲音:「孩子兩歲前沒有記憶的,讓他父母先幫我們照顧著……」

趙小爽:「早晚會有被他父母發現的一天呀。」

麥迪:「中介保姆都是我們的人,到時候隨便以一個生病的名義轉移,他們到哪兒找去?」

麥迪:「去智信提案要好好表現,雖然我老婆是戰略投資部門老大,我也給她吹了好幾年枕邊風,她也認可你的商業模式,不過這個老娘們兒還是挺嚴謹的,一定要做好準備……」

趙小爽:「我有數,我再讓那大傻子重新整理一下 PPT 和 Demo……」

麥迪:「等拿了這筆錢,我們再合夥弄下一個公司。你也想想再物色個什麼行業的工具人……」

所以,孩子不是我的?當初那麼突然要和我去美國生孩子,敢情是他們這對狗男女之間的計劃,暫時讓我喜當爹?

所以,我父母背井離鄉,正在幫他們看孩子?

所以,我自始至終都只是個工具人?

所以,趙小爽的絕症是假的?那麼躁鬱症也是假的?

所以,他們要去騙著名的智信集團的投資高管,也就是麥迪的老婆,全資收購趙小爽的公司?

頭痛欲裂!

我機械地開車回到家,把行車記錄儀裡面的內存卡拿出來,在自己電腦上拷貝了一份。

隨後,我拎起趙小爽丟在我家的黃色小箱子,給她送了回去。

絕對的憤怒帶給了我絕對的冷靜。

就像難捨難分的離別,我叮囑她: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好好完善提案用的Demo 和 PPT……

9.

智信集團戰略投資部的周總,是企業家中著名的女強人。

沒想到這種強勢的女人,婚姻生活是一地雞毛。

為了我自己也好,或者無恥地說,為了讓周總見識一下自己的枕邊人到底是什麼貨色,以便及時止損,我決定把事情鬧大,最好讓他們圈子裡的人都了解一下。

三天之內,趙小爽催了我好幾次最新的提案 Demo 和 PPT,我都以「手藝匠人」高標準的要求一拖再拖,爭取一直拖到他們去提案的那天下午。

我把行車記錄儀裡面的很多內容剪了出來,有畫面、有錄音、有解釋,剪成了一條邏輯清晰的出軌和詐騙小視頻,命名為「提案 Demo」。

距離趙小爽去提案還有三個小時,我發微信告訴她:提案的相關文件已經發到她郵箱裡了。

她表示感謝。

其實我發給她的東西,是損壞文件,如果她立即下載檢查一遍,我就可以再拖一拖時間,一直拖到她來不及檢查直接提案;

只要她檢查不及時,我就可以在她到達智信集團的前一刻出現,把「沒有損壞」的文件交給她,同樣,不給她檢查的機會……

距離提案還有一個半小時,她發現了損壞文件,像瘋了一樣給我不停地打電話。

我拖了十幾分鐘,接了電話,表示馬上修復。

由於時間關係,我沒法把完整的提案文件發到她郵箱,她下載也需要花時間,於是我提議:我們在智信集團樓下見。

我把自己的電腦交給她,告訴她是哪個文件夾里的哪些文件,她一一記了下來。

提案會議馬上開始……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 Demo 裡面植入了木馬病毒,一經播放,不可暫停,不可關閉——除非把電腦砸了。

當天晚上,據智信集團內部傳聞,雖強勢但情緒一向穩定的周總大發雷霆,砸壞了乙方提案的電腦……

兩天之後。

我收拾好心情,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語氣儘量克制,說想去美國看看他們和兒子。

或許是我媽怕我擔心,她只是在電話里說,我兒子生病了,已經在病房隔離好幾天了,但很快就好,讓我別擔心,路上一切小心……

我的眼淚無聲地流下來,這件事情我處理得很不及時,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解釋。

現在,不僅讓他們擔驚受怕,而且還要他們照顧我的情緒。

到美國之後,我刷到了國內投融資版塊的一條消息——

稅務部門進駐趙小爽的公司,徹查偷稅漏稅相關事宜。因情節惡劣,或將面臨嚴懲重罰,且涉及法律責任,正被調查;

曾經擬定投資這匹文娛界小黑馬的另外幾家網際網路巨頭企業,紛紛暫停了跟其接洽的投資或併購方案……

我想,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不求大富大貴,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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