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沒給我打嗎?」
「我工作很忙的!」
「我也很忙啊,白天上班晚上打工,一天都睡不到四個小時……」
周思恆從床上坐起來,面色不善,「真夠拼的!陳念你是掉錢眼裡了,還是急著攢錢贖身啊?」
我一窒,順手拿起個抱枕就打他,「你這孫子,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周思恆抬手隨意擋著,沒兩下就火了,翻身將我和抱枕都壓在了身下。又嫌抱枕礙事,一把扯出來扔到地上。
我倆的距離瞬間縮短,呼吸可聞,連彼此的心跳聲都對撞著,他的聽起來聲音更大一些。
周思恆將我兩隻手都按在頭頂,擰著眉瞪我,「說不過就動手,什麼毛病?」
我用力掙了掙,發現他嘴唇都快挨著我鼻尖了,連忙停住不敢動,「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當年我跟著周思恆回他家吃了頓飯,此後便成了他家的常客。
周媽很喜歡我,又聽說了我家的情況,知道母親要打好幾份工,很少顧得上我,就跟母親提出可以讓我去他家吃飯。
周爸是大車司機,一個月有二十天都在跑長途,雖然辛苦但是收入高,便讓周媽在家做家庭主婦,不用辛苦打工,也更方便照顧兒子。
所以他家的飯,一向是準時且豐盛的,我從來都沒吃過,真的很想去。
母親也很願意,比起吃飯,能有個善良的人家幫著看顧我,還有周思恆上下學跟我作伴,才更讓她感激萬分。
她每個月都會給周媽交飯錢,周媽總是不肯收,說小丫頭吃不了多少飯。母親卻很堅持,想來那是她落魄中最後的堅持,為了保全我卑微的自尊。
可惜,她忘了給周思恆交「保護費」,所以我還是被欺負得很慘。只不過是從被同學們欺負,變成了被周思恆一個人欺負。
周思恆是個腹黑的,在周媽面前表現的對我很友好可親,其實背後沒少收拾我,口頭的,行為上的,有些甚至比之前的同學還惡劣。
我十分懷疑,他幫我打跑那些欺負我的同學,就是為了要獨享欺負我的樂趣。
起初我只是默默忍受,從沒跟周媽告過狀,寄人籬下的規矩我還是懂的。況且我心裡總覺得周思恆跟別人不一樣,或許他只是壓抑了太久,想要發泄一二,反正我已經習慣了,就隨他高興吧。
可是他卻變本加厲,甚至故意弄壞了我的生日禮物。那是我媽省下錢給我買的學習機,周思恆摔在地上當球踢。
我實在忍不住了,撲上去揪他的領子,邊哭邊罵,使勁打他,瘋了一樣一下接一下。
周思恆沒還手,也不吭聲,直到我精疲力盡坐在地上了,他才跟著蹲下,把眼淚。
「你看,反抗就是這麼容易!有些惡意根本沒有理由,更不是你忍耐就可以化解的。所以別自己受委屈,該動手就動手,下死手打,只要你比對方更狠,他們就會反過來怕你,記住了嗎?」
我抽泣著吶吶點頭,心裡卻痛快了很多,也是從那一刻起,開始擁有了勇氣和不屈服的決心。我那個常年被家暴卻不敢反抗的母親沒有教過我的事,是周思恆教我的。
但他就慘了,不僅背著我回了家,還主動坦白,讓周媽賠了我一個新的學習機,自己還被罰站了兩個小時……
想起那時的情景,我忍不住揶揄他,「多謝周老師教誨,此生不忘!」
周思恆也笑了,薄唇輕輕勾起,帶著點寵溺的無奈,「我可沒教你欺師滅祖,算起來,你打的最多的人就是我。」
「那還不是因為你嘴欠!」
「嘴欠你就治嘴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叫不講武德!」
「我的嘴還要留著吃阿姨做的糖醋排骨呢,懶得浪費給你用,但我的巴掌時刻為你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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