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佳期如許:餘生予你星河萬里》,作者:小呀小貓咪 等,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本人宋妮,今年三十歲,在北京通州區開了一家網文網站。
我當了個老闆,可又好像沒當。
全公司算上保潔阿姨總共五個人,就屬我最窮。
1
我開大眾,編輯喬喬開大 G。每次在她旁邊停車,我開車門都膽戰心驚。
我租的辦公室,美工周凱他爸是我房東。每個月給他爸交完租,我還要給他開工資。
他叫我老闆,我都心虛,天天上班像是在給他們爺倆打工。
而程式設計師杜澤浩……他更誇張。
廢話少,技術強。
人帥的像李棟旭似的,卻執著於熬夜編程糟蹋自己的天賜美貌。
二十八歲的杜澤浩至今沒談過戀愛。他爸在香港有兩家上市公司他不去管,非要貓在我這個小破廟裡搞技術。
2
六成員工都是富二代,讓我這個老闆的自尊心受到莫大的傷害。
我說遲到要罰款,天然呆的喬喬先交了一個月的錢。
我抱怨廁所沖水不好,話嘮的周凱直接讓他爸換了全樓的上下水管道。
公司網速慢到我崩潰,高冷的杜澤浩出錢讓寬頻公司重新鋪得光纜線。
他們三個一個比一個財大氣粗,我天天做噩夢夢到公司被他們收了。
窮苦的我在廁所里唉聲嘆氣,掃地大媽好心安慰我:「人生哪兒有一帆風順的啊!孩子,遇事兒想開點。」
我感受到了來自階級同伴的關心和安慰,可憐兮兮地看著大媽。
回到辦公室後,痛定思痛的我以掃地大媽為例,好好教育了一下這三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二代。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大媽退休了還來打工貼補家用,這說明資本主義的驕奢淫逸要不得,中國人民還是得勤勞致富!
我慷慨激昂地講了半個小時,杜澤浩淡漠地來了一句:「我買房的時候遇到過她,大媽是用行李箱拉的房產證。」
我那最後一丟丟窮人的自尊心,被杜澤浩徹底擊碎。
3
資本家太狡猾了。
他們來面試那會兒我完全沒發現他們這麼有錢。
除了杜澤浩要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外,其他都沒要求。
感覺他們三個人都不是很有上進心的樣子,我還語重心長地勸他們要活得有理想。
三個人回答的話不一樣,卻是一個中心思想:人非草木,無需成材。
我感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感嘆的時候卻沒想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4
在連續虧損三個月後,我琢磨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例會上我猶猶豫豫好半天,嘴快的周凱問我:「老闆,你是不是資金周轉出問題了啊?」
我欲哭無淚……周轉沒問題,問題是沒資金啊!
我安慰自己,反正都虧損,不如拖到破產吧!
破產了再換一個公司開,離開了他們仨我又是一條好……老闆。
這樣想完,我瞬間輕鬆了不少。
隱隱的,甚至還有些期待公司早點破產。
可我剛拖欠了他們三天的工資,杜澤浩就拖來了一百萬的現金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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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毛爺爺堆在我辦公桌上跟小山似的,我動都不敢動。
杜澤浩又冷又酷,搬了錢來也沒多說。
雙手抱胸站在我辦公桌前,修長的大長腿比錢還吸睛。
到底是富家子弟。
眉眼中是輕描淡寫的貴氣。
舉手投足間是氣定神閒得漫不經心。
辦公室門關得嚴,他自身帶來的壓迫感搞得我心裡毛毛的。
我忍不住問他,杜少爺,你這是想炒我啊?還是想包我啊?
想炒我,我就算反向領了遣散費。
想包我……那他得加錢!
杜澤浩對我翻了個白眼。
他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個字,入股。
我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一時間竟然搞不清楚是因為他的錢,還是因為他的臉。
5
有錢人的好勝心,非常得……蓬勃。
得知杜澤浩要入股一百萬,喬喬和周凱二話不說也出了一百萬。
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這三個人丟下錢就跑。
我在辦公室里一邊整理這三百萬現金,一邊哭。
說真的,我這輩子第一次見這麼多的錢。
淦,他娘的我註冊公司才花 50 萬……
6
終於,我最害怕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在三位員工的積極努力下,我宋妮,成為了自己公司的名譽老闆。
7
我很認真地研究了一下這三個富二代為什麼想不開地來我這兒打工。
漸漸的我發現了一丟丟的蛛絲馬跡。
喬喬似乎是暗戀杜澤浩,每天她給我們買的星巴克早餐里,只有杜澤浩是雙份的火腿芝士可頌。
而周凱絕對是明戀喬喬,下班後睡覺前他都要給她打上一個小時的語音電話聊家常。
至於杜澤浩,他的心和他的臉一樣冷。辦公室大門一關,誰也不愛。
周五晚上聚完餐後,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吃完飯剛散夥喬喬就發了一條朋友圈。
她說:我想大聲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卻慫地發這條朋友圈都必須要屏蔽你。
我體內的八卦之魂瞬間熊熊燃燒!
我表面克制,內心激動地發信息問杜澤浩,你能看到喬喬最新發的朋友圈嗎?
隔了半個小時之久,杜澤浩再次言簡意賅地回了我兩個字兒:不能。
嘖嘖嘖。
不愧是我,破案了。
8
喬喬是個呆萌的好姑娘,我決定撮合她和杜澤浩。
中午周凱拉著喬喬去吃燒烤,我故意留了下來。
端了杯茶送到杜澤浩辦公室,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閒聊。
杜澤浩比我還小兩歲,但他的靈魂已經提前步入了中老年。
別的小伙子在他這個年紀都精力旺盛地約妹子 857,他天天窩在辦公室里不是編程就是喂鳥。
一面牆都被他定製了魚缸養魚,一進他辦公室就跟水族館似的。
再怎麼說杜澤浩也是我們公司的首席大股東,我進了辦公室就對著他的審美品味一頓猛夸:「嘿!一看杜少爺就是我們公司最有文化的,這鳥語花香,鳥叫蟲……」
話說到一半,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我去!我們辦公室在 22 樓,怎麼還能聽到蟲鳴!
看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杜澤浩面無表情地拉開抽屜。
我湊過去一看……他這是養的蛐蛐?!
對於我的不解,杜澤浩簡單的一句話解釋了:「我是天津人。」
呃……
這是天津人被黑得最慘的一次……吧?
9
我鍥而不捨地想拖杜澤浩游進戀愛的海洋,可下了水後才發現他是真地帶不動。
例會上我說公司搞搞團建,大家去京郊玩。
杜澤浩反問我京郊有什麼好玩的?
我看喬喬關注了環球影城,就建議不如我們去那兒玩。
杜澤浩又問我一個項目要排幾個小時有什麼好玩的?
沒辦法了,那我問他,你說我們去哪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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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杜澤浩一臉嫌棄地看著我,你是我們的老闆,你怎麼天天只想著玩?
聽杜澤浩這話說的,我竟然有一種難言的感動……他居然還拿我當老闆看!
10
我當即決定,周末團建,坐標懷柔。
為了節省經費,我和樓下律所拼了個團。
除了杜澤浩依舊是沒多大表情外,喬喬和周凱都很興奮。
喬喬說,我之前度假都是去京都,這還是第一次來京郊。
周凱表示,第一次坐這種旅遊大巴車,感覺還挺新鮮。
我默默流淚,想,我也是第一次給你們這些有錢人當紅娘,完全沒經驗。
11
我的計劃是,在兩天一夜的團建過程中,培養一下喬喬和杜澤浩的感情。
成不成的,先讓喬喬表白了再說。
可出師很不利。
大巴車剛到,周凱就興沖沖地拉著喬喬先上去了。
等我和杜澤浩跟上去,只剩下了一排雙人座椅。
杜澤浩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全程和我的腿擠在一起,窄小的座椅里,我們半個身體都差不多重疊了。
這麼好的親密接觸的機會居然被周凱給攪合了!
我拿起手機發微信給喬喬,含蓄又內斂地問,喬喬,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誰啊?
喬喬太害羞了,我還沒講出杜澤浩的名字,她已經開始緊張了。
連著發了好幾個求饒的表情,她讓我一定要保守秘密。
我看了一眼旁邊睡著的杜澤浩,帥得簡直是作孽了。
唇紅齒白,細皮嫩肉。
明明只是穿著格襯衫,牛仔褲,整個人卻像是能發光。
不說性格如何,杜澤浩對異性來說有很強的性吸引力。
我很理解喬喬。
我安慰她說,放心吧,我絕對不告訴他。
我客觀又理智的評價,杜澤浩這麼帥的小伙子,誰看了能不喜歡呢?我們女孩子喜歡他才是正常的。
12
嘎吱——
司機突然一個急剎車,我的手機從手裡飛了出去。
這下我和杜澤浩的整個身體都晃的重疊了。
呃……杜澤浩的格子襯衫下面還挺有料的啊!
他胸肌撞的我臉都有點疼。
好巧不巧的,我的手機掉在了杜澤浩的襠部。
好巧不巧的,手機還沒有鎖屏。
好巧不巧的,我和喬喬的聊天記錄就明晃晃地擺在那兒!
杜澤浩睡得有些迷糊,他沒怎麼在意,拿過手機就還給了我。
見他抱著胳膊準備繼續睡去,我緩緩地鬆了口氣。
可我這口氣還沒緩完,杜澤浩突然開口。
「誰喜歡我?」
13
大巴車半路拋錨了。
律師們在嚷嚷,司機在罵街。
車廂里炸開了鍋,我和杜澤浩的座椅間是詭異的安靜。
我假裝沒聽見他的話,杜澤浩有些軸地堅持問我。
「你說誰喜歡我?」
「嗯?」我裝傻,「誰喜歡你?」
杜澤浩指指我的手機:「你提到我的名字了。」
「我提到你的名字了?」
「你說喜歡我才是正常的。」
「我說喜歡你才是正常的?」
杜澤浩皺眉:「你卡 bug 了?為什麼一直重複我的話?」
「我……」
我轉頭看到喬喬。
她可能是聽到了我和杜澤浩的對話,雙手合十著向我求饒。
見我回答不上來,杜澤浩遲疑了一下。
「你……喜歡我?」
名譽老闆,實名背鍋。
我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猶猶豫豫半天,杜澤浩以為我是默認。
「嗯……」杜澤浩艱難地把長腿收回去,說,「那我考慮一下再回覆你。」
14
我了解杜澤浩,他只是看起來冷漠。
說考慮一下的意思,就是考慮怎麼在不傷害我感情的前提下拒絕我。
15
團建經費緊張,下榻的旅館住房緊張。
總共剩兩間房,我和喬喬睡一間,他們兩個男人睡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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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對此杜澤浩的反應很激烈。
說什麼都不跟周凱同床共寢,他硬生生地拉著我們三個打了一晚上的麻將。
熬到三點我這個老人家第一個熬不住了。
周凱哀嚎,老闆,讓我們三缺一,你會有報應的!
16
周凱就是個烏鴉嘴,報應說來就來。
早上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杜澤浩竟然就睡著我旁邊!
看到杜澤浩的睡顏,我有一剎那的恍惚……這是不是還在車上呢?
還是我一不小心他娘地上了另一輛「車」了?!
我小人之心地掀開被角看了看。
呼,幸好我們都穿著衣服。
慶幸過後又有點遺憾。
遺憾中還夾雜些愧疚。
染指姐妹的男人,就等同於對友誼的背叛!
我,宋妮,身為喬喬的老闆,我絕對不會這樣做!
17
在杜澤浩醒來前,我悄悄從房間溜走了。
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過程全被同行律所的刑林目擊了。
當律師的都有點職業病,刑林很喜歡刨根問底兒。
我就像是個犯人一樣被他審:「你和杜澤浩關係蠻好的啊?路上看你們都靠在一起。」
我尷尬的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你們昨晚上睡一間房了吧?」
「但事情確實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你們兩個車上靠在一起,晚上團建又孤男寡女地睡了一間房。」刑林不懂了,「那事情應該是什麼樣子?」
我啞口無言。
18
接下來的一周,周凱都在追問杜澤浩那一晚睡在了哪裡。
杜澤浩的回答乾脆又直接——他當著周凱的面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我懷疑喬喬是撞到了我和杜澤浩睡一起才沒回來睡的,但我沒有證據。
杜澤浩懷疑我們睡了一間房,他周日直接跑到我家來問。
坐在樓下餐館裡,事情越解釋越亂。
杜澤浩有些歉疚地說:「我有夜盲症,回去的時候看錯門牌號了。」
「很正常,很正常。」我說,「看電視劇就知道了,有錢人或多或少都有某方面的缺陷。」
我是真心實意的安慰他,杜澤浩卻更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喜歡我……宋妮,我沒想藉此趁機占你便宜。」
原來他這一周都在糾結這個。
「我明白,我明白,哈哈哈!」一「哈」解千愁萬尬,我實事求是地說,「你要那麼做的話,反而是我賺了。」
「還有,我認真考慮過了,你喜歡我這事兒……」
我搶著說:「只要你能忘了,咱倆拜把子都行。」
一聲兄弟大過天。
機智的我瞬間化解了此次危機……吧?
19
如果沒發生接下來的事情的話,我和杜澤浩還是有機會繼續做兄弟的。
雖然杜澤浩不差錢,可這頓飯理應由我買單。
他說什麼都不答應,我們兩個在座椅上撕撕扯扯,互不相讓。
杜澤浩臂長手大,拉我回來的時候就……唔……嗯……落點不太準。
稍微錯了幾公分,他沒抓住我胳膊,卻抓住了我的胸。
手勁還挺大……
而且,我還沒穿內衣……
氣氛,曖昧了。
像是被點了穴一樣,瞬間,我們兩個都石化了。
正好有帶孩子的家長經過,家長捂著小孩的眼睛跑開了這個少兒不宜的場景。
氣氛,更曖昧了。
杜澤浩能解決電腦的宕機,卻解決不了自己大腦的短路。
臉紅一直蔓延到脖子,他這種又純又欲又含羞帶怯的表情,看的我內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
這臉長得……作孽啊!
杜澤浩儘量維持正常語氣和我閒聊:「你這都穿羽絨服了。」
「嗯……」我提醒了他一下,「你覺得,現在你手裡的只有羽絨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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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杜澤浩很老實:「就……不完全是吧?」
「那你是不是應該放手了?」
杜澤浩這才想起來。
他已經抓著我的胸好一會兒了。
20
之前我天天做噩夢,和杜澤浩吃完飯後我就開始做春夢。
夢裡有溫度有手感,內容夯實,形式豐富。
意猶未盡地睜開眼,想,我要是女皇,有杜澤浩這種男妖精,我也天天不早朝。
我,對不起喬喬。
我,對杜澤浩有了非分之想。
21
為了克制自己腦海中「淫邪」的念頭,我故意等到三天後才去上班。
剛進電梯,我就碰到了邢林。
「宋妮。」邢林笑著和我說,「我終於懂了你和杜澤浩是怎麼回事兒了。」
他懂?
坦白講,我自己都不是很懂。
邢林的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曖昧地問我:「你們兩個,在約炮吧?」
噗……
「不用解釋。」邢林一副他很懂的樣子,「大家都是成年人,我都懂。」
他懂……懂個六啊!
「什麼時候你有時間。」邢林靠的我又近了一些,「我們兩個也……」
我正在心裡瘋狂辱罵邢林的時候,電梯門緩緩開了。
電梯內,邢林靠著我很近,我們臉和臉只有一拳遠。
電梯外,是口若懸河的周凱和面無表情的杜澤浩。
周圍,安靜了。
我下意識地看了杜澤浩一眼,臉不受控制地一直紅到了脖子。
杜澤浩的表情不是很豐富,但還是微微皺起了眉。
平時話多的周凱難得「體貼」了一回。
他幫著我和邢林關上了電梯門……淦!
22
辦公室里怪異地持續到了周五。
最先坐不住的竟然是喬喬,她直接約我上了天台,開門見山地說:「我都聽說了,我知道你也喜歡他。」
杜澤浩的嘴巴什麼時候也像周凱那麼大了!
「對不起。」我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沒關係。」喬喬頗為善解人意,「每天這麼朝夕相處,他又那麼優秀,你會喜歡他也很正常。」
「是。」我招聘杜澤浩來的時候沒想到會有這一天,「他看著面冷,其實挺溫柔的。」
最起碼我喜歡他這件事兒,他沒讓我感到絲毫的不適。
他不會像其他男人那樣到處吹噓,沒有利用我的感情來抬高他自己。
杜澤浩是真得很好。
而喬喬,是真得呆。
我們兩個是情敵關係,她居然還能興致勃勃地和我聊愛戀心得:「是啊!尤其是在懷柔的時候,他照顧了我一路。」
呃……
不是我想打擊喬喬,但去懷柔的路上杜澤浩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啊?
如果我沒記錯,他們連話都沒講上幾句。
保險起見,我弱弱的問了一句:「你說的,是誰啊?」
「邢林啊!」喬喬反問我,「不然你以為是誰?」
23
搞了個大烏龍。
結果把我自己給坑進去了!
我氣勢洶洶的給杜澤浩發信息,問他,你不說你看不到喬喬發的朋友圈麼!
這次杜澤浩回得稍微快了些,隔了十五分鐘後他回我:我確實是看不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信你個鬼,喬喬又沒屏蔽你!
杜澤浩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可我屏蔽她了。
屏蔽喬喬?為什麼啊?
杜澤浩再次言簡意賅地回復我,嫌吵。
24
沒有了心理上的負擔,我放心大膽地……偷偷喜歡杜澤浩。
可能是因為我和杜澤浩有年齡差,每次看他我都不自覺地帶著姐姐的憐愛。
怕他腿長缺鈣,我悄悄給他咖啡里加了牛奶。
擔心他一個人養魚太累,我天天夜裡回辦公室給他捯飭魚缸。
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杜澤浩的鳥兒都胖了一圈……公司里卻有了不太好聽的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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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說,公司八成是鬧鬼。
杜澤浩每天中午都鬧肚子。
他幾萬一條的金龍魚一夜之間全都咽了氣兒。
更慘的是那隻純血統的百靈,胖的翅膀都飛不起來,直接把自己氣死了。
周凱嚇地求了好幾道符,公司門一開就能聽到銅鈴響。
鈴鐺聲伴隨著陣陣陰風,還挺瘮人。
比這更瘮人的是下班時杜澤浩給我發了條信息。
他不帶任何情緒地說,你進來一下。
25
該說不說的,杜澤浩比我有領導氣質。
那不怒自威的態度,簡直是渾然天成。
我惴惴不安地進了杜澤浩的辦公室,不敢看空空的鳥架和魚缸。
杜澤浩看了我一眼,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乾笑兩聲,杜澤浩嘆了口氣。
「下次別放牛奶了,我乳糖不耐受。」
「我的魚缸都是恆溫的,你換水不調水溫,就算是龍也得炸鱗。」
「百靈不是吃越多越好的,你下回別……」
「哎哎哎!」為了我這張老臉,我是抵死不認,「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我又沒……」
我的話還沒說完,杜澤浩就放了公司的監控視頻。
鏡頭前的我儀態非常難看,撅著屁股在那兒擦魚缸。
我臊的四體通紅,啞口無言。
憋了半天,我才擠出一句:「要不然……我賠你魚吧?」
杜澤浩哈哈大笑。
我看愣了。
認識杜澤浩快一年了,我第一次看他樂得這麼開心。
就他這一個笑容,夠我做一個月春夢的。
26
關於我喜歡他這事兒,我旁敲側擊地問了問。
杜澤浩沒說行,但也沒說不行。
他還是那句話,我考慮好答覆你。
嘿,這不有戲嗎?
為了能配的上杜澤浩,我這個當老闆的下定決心要支棱起來了!
起早貪黑地來上班,我天天在外面跑商務。
酒沒少喝,罪沒少遭。
努力還是有效果的……我不僅一個商務沒談回來,人還胖了三斤半。
我這人人品還行,酒品屬實一般。
喝多了酒就喜歡打電話,半夜一點多,我把他們三個叫到公司來,強行加班開了一個會。
他們怕我出事兒,趕緊就來了。
喬喬澡洗了一半,周凱還穿著拖鞋。
杜澤浩一身 Fendi 的睡衣跟男模似的,看的我內心兵荒馬亂。
27
據當事人周凱事後回憶,當時的我是面目猙獰,披頭散髮。
狠狠訓斥了了他們的不作為,然後又懺悔自己的不上進。
我揪著頭髮聽周凱說完,他總結道:「你一定特別討厭杜澤浩。」
我心裡一驚:「您何以見得啊!」
「你抱著他哭了半天。」
「而且你還吐了他滿身。」
周凱有些幸災樂禍:「他那上衣三萬多呢!你賣個電動車賠他吧!」
28
杜澤浩十分寬宏大量地沒有提衣服的事兒,並且隔天上班時,他還帶了個男人來。
那人年紀和我一般大,比周凱還細皮嫩肉。
「這是我爸公司的黃澤。」杜澤浩介紹說,「他業務能力很厲害。」
杜澤浩的話聽起來冷淡,倒是挺體貼:「以後有喝酒的活兒你讓他去,別自己喝了……你可是老闆。」
因為杜澤浩的話,我美滋滋樂了一整天。可沒等到下班,現實就狠狠地抽打了我的臉。
周凱嬉皮笑臉地和我說:「老闆,你真把我們杜少爺給吐怕了,為了不讓你耍酒瘋,他把他爸公司的王牌業務員都借來了,咱杜少爺啊……」
後面的話我沒聽。
但不聽也知道了。
杜澤浩龜毛又有潔癖,我吐了他一身酒,他沒躲著我就很好了。
他嫌喬喬吵,所以屏蔽了她。
他嫌我煩,所以搞了一個真人屏風擋著我。
29
雖然我沒有做老闆的自尊心,可做女人的自尊心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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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不躲我,那我躲著他總可以吧?
30
杜澤浩說得沒錯,黃澤確實是個好員工。
黃澤比我還像老闆,他兢兢業業的盯著全公司的人幹活……除了杜澤浩。
「老闆,我們是不是應該定一下公司的餐費標準?」大早上的,黃澤就拎著喬喬買的早餐進來,「這頓頓星巴克,也太浪費了……我可是沒有私心的,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老闆你好。」
我委婉地暗示了他,喬喬包了全公司的早餐錢,誰出錢誰老大,這事兒我管不了。
此事兒暫且作罷。
可不到中午,黃澤又拿了周凱以往的封面作品來找我。
「老闆,我們網站的封面完全不緊跟市場。我對周凱這個人完全沒意見啊!就事論事地說,我可是沒有私心的,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老闆你好。」
我再次委婉地暗示了他,畢竟我們不如周凱專業。
俗話說得好,你行你上啊,不行別逼逼。
黃澤點點頭,恍然大悟地離開了辦公室。
31
我以為黃澤懂了,事實證明他沒懂。
隔天喬喬和周凱都氣地跳腳了。
早上的星巴克換成了小籠包,喬喬一邊吃一邊哭。
周凱的封面全都轉向暗黑風,陰鬱的我都怕他割自己的耳朵。
辦公室里的氛圍恐怖,我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黃澤對此倒是挺滿意的,他對我感慨說:「還是老闆的8 決策英明。」
英明?決策?我?
「是啊!」黃澤口中說出了我從沒講過的話,「老闆不是說了嗎?喬喬從小嬌生慣養,一點苦都不能吃,沒辦法,大家遷就她一下,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反正就一頓,忍忍算了。」
「我……是這意思?」
「沒錯啊!」黃澤又說,「老闆不是說了嗎?周凱就是一個搞藝術的瘋子,他想怎麼搞怎麼搞吧!反正我們也不懂,拿他根本沒辦法。」
「這也我說的?」
「對啊!」黃澤非常「體恤」地表示,「他們是老員工,我知道老闆不好意思親自說,所以我都幫你轉達啦!」
黃澤言之鑿鑿,搞的我嚴重懷疑自己精分了。
32
女人綠茶要情,男人綠茶要命。
黃澤來了公司半個月是雞飛狗跳。
人是杜澤浩帶來的,我只有去和他商量怎麼辦。
我剛進他辦公室還沒開口,杜澤浩就冷著臉說:「你不用多說了,我都懂。」
「你也懂?」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啊,「那是太好了!」
「你放心吧!」沒有了蟲鳴鳥叫,杜澤浩的聲音聽起來冷得發空,「我會祝福你們的。」
「祝福……我們?!」
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我直接地問:「你要祝福我和誰啊?」
杜澤浩像是憋了一口氣兒。
沉默了好半天,他又緩緩地吐出兩個字:「邢林。」
「誰和你說我喜歡邢林的啊!」
「黃澤。」
這個綠茶男!到處嚼舌根!
「喜歡邢林的是喬喬啊!」我急忙辯解說,「我可是喜歡你的!」
杜澤浩望著我,他嘴巴張了張,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33
如果不是接下來的對話,我想我和杜澤浩不是沒機會的。
被我當面表白完,杜澤浩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在椅子上動了動,也沒看我。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了松,鬆了握,充分展現了他內心之中的焦慮和不安。
杜澤浩淡漠的語氣中有幾分不一樣的羞赧,我聽出了一丟丟撒嬌的抱怨:「那你們之前在電梯里……還靠得那麼近。」
他這是……吃醋了?
我瞬間心花怒放。
心潮澎湃。
口無遮攔。
得意忘形的我像是腦子抽了一樣,笑著說:「嗨,那他不是來找我約炮嘛!」
34
杜澤浩再次祝福了我。
下班之前,我收到了他的辭職信。
我知道,在清心寡欲的他眼中,我就是一個隨便表白,肆意約炮的,毫無追求的,油膩女老闆。
不管他怎麼看我,可我畢竟不是這樣的人。
我做不來死皮賴臉求他留下的事兒。
我同意了他的辭職。
35
我曾經夢寐以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杜澤浩遞交了辭職信後,喬喬和周凱也提出了要離職。
本來不大的辦公室,顯得又大又空。
深夜我一個人離開了辦公室,又在電梯里碰到了邢林。
邢林忙著在打電話,他沒注意到我。
帶著某種炫耀的口氣,他同電話里的人吹噓。
「我們一個樓的網站的女編輯,妥妥的富二代。」
「可再有錢又怎麼樣?不還是來我家給我刷馬桶?自動自覺給我付帳單?」
「我這不叫渣,我這是成全她。她那麼喜歡我,我要給她喜歡我的機會。」
「女人第一次都要死要活的,成年人約個炮而已,搞的要談戀愛似的。」
36
我把邢林打了,故意的。
其實我覺得我耐心還算是好的,等他掛了電話我才出手。
掄起電腦包,狠狠砸向邢林的後腦勺。
他一米八幾的個子,當場被我打跪了。
「宋……宋妮?」跪在地上的邢林整個人都懵了,「你這是……」
「看不出來?」我丟掉電腦改上手,「扁你啊!」
狹窄的電梯里,我化身為法外狂徒,對著邢林拳打腳踢。
我以為邢林是渣男,卻沒想到他壓根算不得男人。
在做了那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後,不僅絲毫悔意沒有,他他媽的居然還手。
37
最終,邢林是被保安扶著出去的。
而我,是被救護車抬著出去的。
38
我被打得昏迷,隱隱約約地就聽到有人哭。
以為是在自己的葬禮上,我掙扎著哼哼:「先別埋,我還沒咽氣兒呢!」
「老闆!」床邊的喬喬爆發出巨大的哭聲,嚇的我一哆嗦,「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你可不能死啊!」
「沒死,沒死。」周凱嘴快的說,「眼珠子還動呢!」
我勉強睜開眼,人在貴賓病房裡。
只有喬喬和周凱在,不見杜澤浩的人影。
「是你們啊!」我艱難地說,「我……」
我想安慰他們說我沒事兒,可我一張嘴就吐出自己碎了一半的牙。
見喬喬又要大哭,我腦子不太好使的安慰她:「幸好不是象牙。」
周凱被我的冷笑話激了個寒顫。
39
邢林就是個大海王,樓里的女職員幾乎無一倖免。
在懷柔的時候就是他對喬喬出手,那晚喬喬才沒回來。
「我真的蠢。」喬喬愧疚又自責,「居然著了他的道。」
邢林人雖然渣,但臉還是帥的。女孩子年輕的時候都容易為色所迷,我三十歲了不也是一樣?
40
我住院期間杜澤浩不僅沒來看我,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打。
我忍了又忍,終於在出院那天忍不住問了一句:「杜澤浩現在幹嘛呢?他找別的工作了嗎?」
周凱和喬喬對視一眼,兩人臉色都有些凝重。
在我再三地逼問下,他們才說實話……杜澤浩被抓了。
聽說,知道我被邢林打了以後,杜澤浩就暴走了。直接衝到邢林辦公室,又將邢林給打了一頓。
聽說,杜澤浩非常的有勇有謀。打人之前叫來了醫生、律師、會計、攝影師,每一拳都算計得十分精準,如何能讓邢林痛不欲生,又能量刑最小。
聽說,被杜澤浩打到最後,邢林主動求饒。跪著像所有他不尊重的女生道歉,道歉視頻被發的全網都是。
雖然只是聽說,可我還是被感動得痛哭流涕。
杜澤浩一個有為青年,就為了給我出氣,被刑拘了十五天。
41
杜澤浩打人的事兒鬧的沸沸揚揚,驚動了他老爹。他拘留期剛結束,他爹就將他的個人物品都搬走了。
功成身退的黃澤告訴我,杜澤浩這一年來研究晶片頗有成果,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上市了。
雖然喬喬和周凱知道誤會了我,但他們也要離開公司了。
在上班的這小半年裡,喬喬寫了一部小說賣了影視版權,明年準備開機。
而周凱的畫在國際畫展上名聲大噪,他即將去往法國進修。
大家走的都太匆忙,我們連一頓像樣的飯都沒吃上。
回到空蕩蕩的辦公室,我忽然覺得我的心也空了。
原來,不爭氣的一直都是我一個人。
在我荒廢享樂的時候,他們三個人都在成長。
我一時間悲從中來,想起小時候比賽跑步的場景。
他們都在向前,只有我被遠遠地落在後面。
我沒出息地躲在辦公室里哭,門外突然傳來了響動。
是杜澤浩。
半個月沒見,杜澤浩瘦了些。他的臉頰有些凹陷的曲線,硬朗中多了絲成熟的魅力。
「老闆,你怎麼在這兒?」杜澤浩過來想要扶我起來,我哭著躲開他。
「現在叫我老闆,不諷刺嗎?」我哭唧唧地說,「我每天還叭叭地教育你們要上進,結果最沒出息的就是我!大家每天都在一起,你們三個人都有收穫!而我……員工走了,法務跑了,公司一堆爛攤子!這下想不破產也不行了!我有什麼用!我就是一個大廢物!」
我哭得悽慘,杜澤浩這個沒良心地卻笑了。
他拍了拍我的頭,像是哄小貓一樣:「誰說你沒收穫的?」
「啥?啊?你說我收穫了什麼?」
我三十了,我用不著杜澤浩給我毫無意義的安慰。
創業失敗的我完全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我抬頭看杜澤浩,逆光中,他的五官俊郎非凡。
他很認真地想了想我說的話,沉默了幾秒鐘後,問--
「那……你收穫一個我怎麼樣?」
我突然間明白古人為什麼用「心花怒放」來形容一個人很開心了。
明明是快入冬的北京,就因為杜澤浩的一句話,我忽然覺得周凱辦公桌上養死的枯枝都開出了嬌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