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女老闆,外地出差,我們孤男寡女在車裡過了一夜

2021-12-14     昀澤     12123

後面的話我沒聽。

但不聽也知道了。

杜澤浩龜毛又有潔癖,我吐了他一身酒,他沒躲著我就很好了。

他嫌喬喬吵,所以屏蔽了她。

他嫌我煩,所以搞了一個真人屏風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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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沒有做老闆的自尊心,可做女人的自尊心我還是有的。

他不躲我,那我躲著他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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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澤浩說得沒錯,黃澤確實是個好員工。

黃澤比我還像老闆,他兢兢業業的盯著全公司的人幹活……除了杜澤浩。

「老闆,我們是不是應該定一下公司的餐費標準?」大早上的,黃澤就拎著喬喬買的早餐進來,「這頓頓星巴克,也太浪費了……我可是沒有私心的,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老闆你好。」

我委婉地暗示了他,喬喬包了全公司的早餐錢,誰出錢誰老大,這事兒我管不了。

此事兒暫且作罷。

可不到中午,黃澤又拿了周凱以往的封面作品來找我。

「老闆,我們網站的封面完全不緊跟市場。我對周凱這個人完全沒意見啊!就事論事地說,我可是沒有私心的,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老闆你好。」

我再次委婉地暗示了他,畢竟我們不如周凱專業。

俗話說得好,你行你上啊,不行別逼逼。

黃澤點點頭,恍然大悟地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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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黃澤懂了,事實證明他沒懂。

隔天喬喬和周凱都氣地跳腳了。

早上的星巴克換成了小籠包,喬喬一邊吃一邊哭。

周凱的封面全都轉向暗黑風,陰鬱的我都怕他割自己的耳朵。

辦公室里的氛圍恐怖,我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黃澤對此倒是挺滿意的,他對我感慨說:「還是老闆的8 決策英明。」

英明?決策?我?

「是啊!」黃澤口中說出了我從沒講過的話,「老闆不是說了嗎?喬喬從小嬌生慣養,一點苦都不能吃,沒辦法,大家遷就她一下,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反正就一頓,忍忍算了。」

「我……是這意思?」

「沒錯啊!」黃澤又說,「老闆不是說了嗎?周凱就是一個搞藝術的瘋子,他想怎麼搞怎麼搞吧!反正我們也不懂,拿他根本沒辦法。」

「這也我說的?」

「對啊!」黃澤非常「體恤」地表示,「他們是老員工,我知道老闆不好意思親自說,所以我都幫你轉達啦!」

黃澤言之鑿鑿,搞的我嚴重懷疑自己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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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綠茶要情,男人綠茶要命。

黃澤來了公司半個月是雞飛狗跳。

人是杜澤浩帶來的,我只有去和他商量怎麼辦。

我剛進他辦公室還沒開口,杜澤浩就冷著臉說:「你不用多說了,我都懂。」

「你也懂?」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啊,「那是太好了!」

「你放心吧!」沒有了蟲鳴鳥叫,杜澤浩的聲音聽起來冷得發空,「我會祝福你們的。」

「祝福……我們?!」

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我直接地問:「你要祝福我和誰啊?」

杜澤浩像是憋了一口氣兒。

沉默了好半天,他又緩緩地吐出兩個字:「邢林。」

「誰和你說我喜歡邢林的啊!」

「黃澤。」

這個綠茶男!到處嚼舌根!

「喜歡邢林的是喬喬啊!」我急忙辯解說,「我可是喜歡你的!」

杜澤浩望著我,他嘴巴張了張,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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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接下來的對話,我想我和杜澤浩不是沒機會的。

被我當面表白完,杜澤浩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在椅子上動了動,也沒看我。

我是一個女老闆,外地出差,我們孤男寡女在車裡過了一夜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了松,鬆了握,充分展現了他內心之中的焦慮和不安。

杜澤浩淡漠的語氣中有幾分不一樣的羞赧,我聽出了一丟丟撒嬌的抱怨:「那你們之前在電梯里……還靠得那麼近。」

他這是……吃醋了?

我瞬間心花怒放。

心潮澎湃。

口無遮攔。

得意忘形的我像是腦子抽了一樣,笑著說:「嗨,那他不是來找我約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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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澤浩再次祝福了我。

下班之前,我收到了他的辭職信。

我知道,在清心寡欲的他眼中,我就是一個隨便表白,肆意約炮的,毫無追求的,油膩女老闆。

不管他怎麼看我,可我畢竟不是這樣的人。

我做不來死皮賴臉求他留下的事兒。

我同意了他的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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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夢寐以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杜澤浩遞交了辭職信後,喬喬和周凱也提出了要離職。

本來不大的辦公室,顯得又大又空。

深夜我一個人離開了辦公室,又在電梯里碰到了邢林。

邢林忙著在打電話,他沒注意到我。

帶著某種炫耀的口氣,他同電話里的人吹噓。

「我們一個樓的網站的女編輯,妥妥的富二代。」

「可再有錢又怎麼樣?不還是來我家給我刷馬桶?自動自覺給我付帳單?」

「我這不叫渣,我這是成全她。她那麼喜歡我,我要給她喜歡我的機會。」

「女人第一次都要死要活的,成年人約個炮而已,搞的要談戀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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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邢林打了,故意的。

其實我覺得我耐心還算是好的,等他掛了電話我才出手。

掄起電腦包,狠狠砸向邢林的後腦勺。

他一米八幾的個子,當場被我打跪了。

「宋……宋妮?」跪在地上的邢林整個人都懵了,「你這是……」

「看不出來?」我丟掉電腦改上手,「扁你啊!」

狹窄的電梯里,我化身為法外狂徒,對著邢林拳打腳踢。

我以為邢林是渣男,卻沒想到他壓根算不得男人。

在做了那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後,不僅絲毫悔意沒有,他他媽的居然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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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邢林是被保安扶著出去的。

而我,是被救護車抬著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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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得昏迷,隱隱約約地就聽到有人哭。

以為是在自己的葬禮上,我掙扎著哼哼:「先別埋,我還沒咽氣兒呢!」

「老闆!」床邊的喬喬爆發出巨大的哭聲,嚇的我一哆嗦,「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你可不能死啊!」

「沒死,沒死。」周凱嘴快的說,「眼珠子還動呢!」

我勉強睜開眼,人在貴賓病房裡。

只有喬喬和周凱在,不見杜澤浩的人影。

「是你們啊!」我艱難地說,「我……」

我想安慰他們說我沒事兒,可我一張嘴就吐出自己碎了一半的牙。

見喬喬又要大哭,我腦子不太好使的安慰她:「幸好不是象牙。」

周凱被我的冷笑話激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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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林就是個大海王,樓里的女職員幾乎無一倖免。

在懷柔的時候就是他對喬喬出手,那晚喬喬才沒回來。

「我真的蠢。」喬喬愧疚又自責,「居然著了他的道。」

邢林人雖然渣,但臉還是帥的。女孩子年輕的時候都容易為色所迷,我三十歲了不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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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院期間杜澤浩不僅沒來看我,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打。

我忍了又忍,終於在出院那天忍不住問了一句:「杜澤浩現在幹嘛呢?他找別的工作了嗎?」

周凱和喬喬對視一眼,兩人臉色都有些凝重。

在我再三地逼問下,他們才說實話……杜澤浩被抓了。

聽說,知道我被邢林打了以後,杜澤浩就暴走了。直接衝到邢林辦公室,又將邢林給打了一頓。

聽說,杜澤浩非常的有勇有謀。打人之前叫來了醫生、律師、會計、攝影師,每一拳都算計得十分精準,如何能讓邢林痛不欲生,又能量刑最小。

聽說,被杜澤浩打到最後,邢林主動求饒。跪著像所有他不尊重的女生道歉,道歉視頻被發的全網都是。

雖然只是聽說,可我還是被感動得痛哭流涕。

杜澤浩一個有為青年,就為了給我出氣,被刑拘了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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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澤浩打人的事兒鬧的沸沸揚揚,驚動了他老爹。他拘留期剛結束,他爹就將他的個人物品都搬走了。

功成身退的黃澤告訴我,杜澤浩這一年來研究晶片頗有成果,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上市了。

雖然喬喬和周凱知道誤會了我,但他們也要離開公司了。

在上班的這小半年裡,喬喬寫了一部小說賣了影視版權,明年準備開機。

而周凱的畫在國際畫展上名聲大噪,他即將去往法國進修。

大家走的都太匆忙,我們連一頓像樣的飯都沒吃上。

回到空蕩蕩的辦公室,我忽然覺得我的心也空了。

原來,不爭氣的一直都是我一個人。

我是一個女老闆,外地出差,我們孤男寡女在車裡過了一夜

在我荒廢享樂的時候,他們三個人都在成長。

我一時間悲從中來,想起小時候比賽跑步的場景。

他們都在向前,只有我被遠遠地落在後面。

我沒出息地躲在辦公室里哭,門外突然傳來了響動。

是杜澤浩。

半個月沒見,杜澤浩瘦了些。他的臉頰有些凹陷的曲線,硬朗中多了絲成熟的魅力。

「老闆,你怎麼在這兒?」杜澤浩過來想要扶我起來,我哭著躲開他。

「現在叫我老闆,不諷刺嗎?」我哭唧唧地說,「我每天還叭叭地教育你們要上進,結果最沒出息的就是我!大家每天都在一起,你們三個人都有收穫!而我……員工走了,法務跑了,公司一堆爛攤子!這下想不破產也不行了!我有什麼用!我就是一個大廢物!」

我哭得悽慘,杜澤浩這個沒良心地卻笑了。

他拍了拍我的頭,像是哄小貓一樣:「誰說你沒收穫的?」

「啥?啊?你說我收穫了什麼?」

我三十了,我用不著杜澤浩給我毫無意義的安慰。

創業失敗的我完全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我抬頭看杜澤浩,逆光中,他的五官俊郎非凡。

他很認真地想了想我說的話,沉默了幾秒鐘後,問--

「那……你收穫一個我怎麼樣?」

我突然間明白古人為什麼用「心花怒放」來形容一個人很開心了。

明明是快入冬的北京,就因為杜澤浩的一句話,我忽然覺得周凱辦公桌上養死的枯枝都開出了嬌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