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佳期如許：餘生予你星河萬里》，作者：小呀小貓咪 等，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陳天堯對我說：「江思思，分手吧。我滿足不了你。」

那天是情人節前夕，我拿著蛋糕，整個人大寫的懵逼。

陳天堯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檢驗單塞進我手裡，壓低聲音道：「你是個好姑娘，我實話跟你說吧江思思，我不舉。」

他不打算囉嗦，扭過頭就想走。

我在腦海里迅速消化了一下他的話，隨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陳天堯大抵以為我是要挽留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滿臉都寫著不耐煩。

我直接把蛋糕糊到了他臉上。

這下換他懵逼了。

我拿起座位上的包包，提高聲音對他道：「不舉就該去醫院，我有個朋友是男科醫生，是個專家，介紹給你吧，報我的名字，打八折。」

「江思思，你……」

我緊緊地握住檢驗單，把單子上面的地址倒背如流。

講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我急促地喘了幾口粗氣。更衣室的空間本來就不大，外加在衣櫃里悶了半個多小時，腦瓜子都熱得發狂。

對面的男人裸著上半身，露出漂亮的八塊腹肌，皮膚油亮，透著性感和成熟的味道，手臂的線條呈現出讓人難以抗拒的弧度，真想被他按倒在牆壁上。

他抿了下唇，沉默了幾秒鐘，爾後若有所思地問：「所以你就按照檢驗單上的地址和醫生名字找到這裡來了？」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

他擰著好看的眉頭，哼了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這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他的肌膚里透出一種迷人的味道，身體的比例好得讓人咂舌。

在這狹小密閉的空間裡，我幾乎要窒息，於是我指了指自己所處的位置，腆著臉問：「我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他直接打斷：「不能。」

他湊了過來，稜角分明的臉在我面前無限放大，就在我以為他要碰到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住了，用低沉的聲音警告：「如果你能把剛才在柜子里聽到的內容一字不漏地說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走。」

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實際上我的記憶力很差，所以你剛才和醫生說的話我一點也不記得了……哦不，回家之後我可能都不記得我今天來過這裡……」

他的唇動了動：「剛才我和醫生說的哪些話，你不記得了？」

「就是你不舉的事。」

……入坑了。

我屏住呼吸，機警地往後縮了縮。

他手上戴的是勞力士的手錶，價格不菲，應該請過私人教練，長期鍛鍊才會有這樣完美的身材，且能預約到這種醫院貴賓室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就等於我一隻腳踏進了閻王殿。

他勾了勾唇角，往後退了幾步，拿起沙發上的襯衫，兀自穿了起來。

咽了咽口水，我前腳剛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口，後腳就被他給拎了回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覺得詭譎，他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溫柔地摩挲著我的唇，輕聲說道，「我真想知道你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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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被陌生男人調戲的當晚，我接到了陳天堯的電話。

他說：「江思思，你真厲害！你牛逼！連卓清遙這樣的人你都能扯上關係，我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你啊！」

我一愣：「卓清遙是誰？」

「少來，還跟我裝白蓮花！和你睡過的男人你會不知道？」

「陳天堯，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

我猛地把電話掛了。

方藍以前就說我不會看人，她那時候就跟我打賭，陳天堯是個渣男，我沒信，現在看來著實有些諷刺。

卓清遙？仔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並無收穫，良久之後，我終於想起來，白天我躲在醫院貴賓室更衣間柜子里的時候，聽見醫師喊他，卓先生。

我從衣服口袋裡翻出了更衣室里的男人塞過來我還沒有來得及看的紙條。

他把紙條交給我的那一瞬間，漆黑的眼睛折射出漂亮的光，我一時間看呆了。

他說：「打這個電話。」

我當然不會蠢到自尋死路，可陳天堯剛才說的確實很讓我記掛。

電話接通，我張開嘴卻不知道什麼開場白比較合適，愣了好久，只聽見對方說：「後天上午九點，卓氏總公司，二十三樓。」

說完，電話直接掛斷。

他好像知道我會給他打電話，他甚至知道，我一定會去找他。

再次見到卓清遙的時候，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坐在會議室的長桌前。秘書推開門，我站在桌子的末端，和他隔了有十米，他伸出手指了指身邊的位子。

「坐。」

本來打算裝得高冷一點，表現出勞動人民的反抗精神，可一觸及到卓清遙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我只覺得自己的腿都軟了。

於是我特沒用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小聲地問：「你到底……」

他每一次都會打斷我的話：「高遠醫生和陳天堯都是我的員工。」

「所以你就把他們兩個人給炒了？」

他眯著眼看我：「難道你不該感謝我？」

感謝你個大頭鬼！

「你不能因為陳天堯不舉就把他炒了啊。」

他伸手扶了一下額頭，道：「高遠身為醫院的醫生，收好處開假檢驗單，我不需要這樣的員工。至於陳天堯——」他將桌上的文件袋推到我的面前，示意我打開。

結果陳天堯和各種女人出入賓館的照片在我眼裡炸開了花。

他不是不舉，他是在我的愛里變得不識抬舉。

我狐疑地盯著卓清遙，在看見他眼睛的時候又不爭氣地轉過臉。

不對啊，劇情不該是這麼發展的！這和網上的那些評論不一樣。很多人說卓清遙冷血得不正常，被他開除了的員工能繞中心公園一圈，他從來不解釋自己開除員工的理由。

可現在……他是在向一個陌生人解釋裁員的原因？

陳天堯偷挪公款，和公司的女人亂搞，罪有應得。但為什麼總覺得不對勁呢……

我在鞋子裡偷偷蜷縮著腳趾，低下頭顳顬：「該不會是嫉妒他器大活好吧……」

我很確定自己的聲音分貝很低，充其量只能算是自言自語，況且我和卓清遙之間還隔了一兩米，他沒理由聽到我的吐槽。

卓清遙輕哼了一聲：「江思思，你的邏輯很清奇。」

天！他知道我名字！他調查過我了！他他他他他……

「下面我們來說正經的。」他頓了頓，用不容忤逆的語氣宣布道，「你父親所在的大學，你母親所在的公司，都是我卓氏的子企業。所以——」

他拖了一個綿長的尾音。

我的心咯噔一震：「所以……？」

【3】

所以，我要向我爸媽學習，也到卓氏來上班。

方藍得知我去了卓氏，哭著求著讓我看看有什麼路子能讓她也去卓氏，我嘆了口氣，答：「你不明白，我這叫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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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痴著一張臉說：「如果有卓清遙這樣的老虎，就算被他吃了我也心甘情願。」

我打了個寒顫，一想到卓清遙我就渾身上下都難受。

只有我清楚，卓清遙把我留在他身邊，是為了封住我的嘴巴。

但是總裁你這麼任性是要鬧哪樣……

卓清遙是個相當健忘的人，前一秒打內線讓我進辦公室，後一秒就忘了要叫我做什麼。而卓清遙給我的任務也從一開始的打字錄入到後來的樓上樓下跑腿送文件再到現在的……到酒店送內褲……

時間是上午九點半，掛斷電話我直接衝進了電梯，恰好遇到樓下的幾個同事。

「你看最新一期的《金融王者》了嗎？我們大總裁又是封面哎！」

不就是因為長了一張妖孽的臉麼……

「看了！巨帥！話說我們總裁常年盤踞金融類雜誌，從來沒出現在八卦雜誌上！」

那種危險的性格誰敢挖他的八卦啊？

「就是，總裁從來都沒有鬧過緋聞！隔壁中天的老闆天天睡嫩模，還是我們總裁乾淨。」

不是你們總裁乾淨，是他想睡也沒法睡……他不舉啊！

「小江，你說是不是？」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望過來，我捏了捏剛從卓清遙辦公室里取出來的內褲，艱難地點了點頭：「對……你們說的都對……」

卓清遙所在的酒店在城東，足足花了我五十塊的打車費。大總裁昨天談生意，酒桌上喝得連親媽都不認識了，就近找了家酒店，早起洗完澡才想到自己沒內褲。

我安靜地聽完卓清遙的闡述，從包里掏出內褲遞給他。

「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原因，我只需要服從你的命令就好了。」

他慵懶地抬起眸子，不給我轉過身的機會，拉開被子就站了起來，於是他兩腿間的碩大就這樣明晃晃地暴露在我面前。

我咽了咽口水，只覺得腦袋唰的就炸了。

「可我願意跟你解釋原因。」

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畫面，完全沒時間去考慮他剛才說的話，我機械地轉過頭，連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穿上褲子！」

他好像笑了。

約莫過了半分鐘，等他再次出現在我視野里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下半身。我逃避他的視線，整張臉都燒得厲害。

卓清遙走到我面前，俯下身來，湊在我唇邊說：「江思思，你臉紅了。」

「沒有……」

他還是笑：「別害羞，我允許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我瞬間就炸毛了：「沒有！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那你對我有什麼想法，嗯？」

他的眼睛很黑，我的心咚咚咚跳得厲害。最後還是我先移開了視線。

「總裁我去上班了。」

我前腳要走，他後腳就拎住了我的衣領。

明明只是被抓住了衣領，這心跳就像是被他摁在床上似的。我在內心把自己從頭到腳鄙視了一把，沒想到我也是個見色忘義、見錢眼開的女人。

他湊到我耳邊吹氣：「走，陪我吃早飯。」

見我拿了一疊餐巾紙在死命地擦桌子，卓清遙乜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說：「我沒潔癖。」

已經過了肯德基的早餐時間，工作日，店裡稀稀拉拉沒有幾個人。我跑到一樓去點單，盤算著用優惠券能便宜幾塊錢。

誒……我優惠券放哪兒去了？

正當我忙手忙腳，冷不丁頭頂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催促：「麻煩讓一讓，沒錢就別來吃飯好嗎？」

是個嬌滴滴的女聲，我拿著包走到旁邊，突然聽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我扭過頭想走，偏偏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人，一抬頭，是卓清遙。

他看了看隊伍，問：「在樓上就看見你在找東西，找什麼？」

我知道陳天堯聽到了，而且他旁邊的女人也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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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我來不及拉走卓清遙的時候，陳天堯就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江思思，真是好久不見啊。」

「達令，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讓你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女人？嘖，看樣子的確。」

我背對著陳天堯，因此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我想那個時候的我一定窘迫極了，而就站在我身前的卓清遙把我臉上的醜態一點都不遺漏地看進了眼睛裡。

如果他有那麼一點理解我的話，我想他會帶我離開。

可是，他沒有。

卓清遙拉過我的手，把我的身子轉了個方向，我終於不可避免地同陳天堯打了個照面。

「陳先生，前幾天我看了一本書，書上有句話說得很對，跟你分享一下。」開口的是卓清遙，他一字一頓，一本正經地念道，「書上說，狗改不了吃屎，你改不了無恥。」

陳天堯的臉瞬間就黑了，他伸手去拉旁邊的女人：「親愛的，不理他們，我們點單。」

卓清遙的視線精準地鎖定在陳天堯手上拿的東西上。

爾後他走到旁邊的支付寶付款台，大手一揮，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話：「現在一切做好的、即將做好的，我全部要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卓清遙，又看見他側過臉來面向陳天堯，微微眯起眸子，語氣里略帶一些挑釁意味，他說：「給我女人買東西，我從來不用優惠券。」

一直不願意承認的是，當時我的內心 OS 是這樣的：卓清遙你怎麼可以這麼帥！

事後，陳天堯灰頭土臉地出了門，卓清遙叫人過來扛吃的，全部帶回公司給員工發福利，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他瞥了我一眼，哼道：「江思思，你就這點出息。」

「我……」

「你是怎麼瞎了眼愛上這麼個渣男的？」

「他長得帥。」

他冷笑了一聲：「你倒是很誠實。」走到他的車前，他突然轉過來，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有我帥？」

這個眼神和那天在醫院貴賓室里他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我於是又腦補出他精壯的身體和性感的線條。

太致命了……

眼看我的小心思逃不過卓清遙的法眼，我只好老實巴交地答：「沒有，你更帥。」

「所以你應該更喜歡我？」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炸了。

他的眼裡帶了幾分戲謔，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被嘲弄了。

「不喜歡！」

他眉頭一擰：「為什麼不喜歡？」

「你……你……」我憋了好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你不舉……」

他愣愣地看了我幾分鐘，隨後毫不顧忌地哈哈大笑起來。

卓清遙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用曖昧不已的語氣說道：「江思思，我遲早會讓你明白我有多厲害。」

【5】

方藍說，卓清遙一定是在撩我。

我腦袋一歪，想：是啊，這的確是撩妹的基本套路，可是撩我有什麼意義？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他可是卓清遙啊！

我打電話給方藍抱怨：「過幾天要出差，去多倫多，到時候找你。」

「好呀，你到多倫多告訴我，我帶你轉轉。」

卓清遙出差的那幾天臉色很不好，等到了多倫多機場，他整張臉刷白。我和助理劉玫陪同他去酒店，卓清遙發低燒，早早地休息了，當天晚上，劉玫讓我去送一份文件。

也是在那一天我才知道，卓清遙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卓氏的私生子，卓清遠。

我對卓清遠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瀰漫著一股燈紅酒綠的味道。他拉開公寓的門，側身讓我進去：「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我一愣：「什麼？」

「哦？你可別說不知道卓清遙讓你過來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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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發現他一雙眼正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可當我前腳準備走，後腳卓清遠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江思思是嗎？卓清遙把你送給我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你到底在說什麼？」

「江小姐，你只是卓清遙定期送來的女人，之一。」

心像是猛地被一塊巨石砸開，我不斷回味著劉助理對我說的話：卓總讓你把這份文件帶給卓清遠，明天沒有行程，你不用著急回來。

我很快地拉開門，想飛速逃離，卻被他狠狠擒住。

「江小姐，卓清遙想要達到他的目的，必須要有所犧牲，你只是湊巧成為了那個犧牲品而已。」他眸光一沉，死死地按住我的肩膀，「你逃不掉的。」

卓清遙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把我送給卓清遠的麼？所以他才會讓我去卓氏，才會帶我來多倫多，才會讓我把東西帶給卓清遠？

如果是這樣……他之前的那些言行又是為什麼呢？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卓清遠的力氣很大，沒有反抗的餘地，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拉開我的衣服，把我摁倒在客廳的沙發里。

也是在那一瞬間，突然有一聲劇烈的轟響，身上的重量頃刻間消失不見，一雙溫暖的手托住我的身體，我被人凌空抱起。

卓清遠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卓清遙，這可不像是你做事的風格，不論對方是誰，只要有利用價值，你不會功虧一簣，不是嗎？」

「我絕對不會把她交給你。」卓清遙冷冷地開口。

「那你想要的東西，恐怕永遠都找不到了。」

我意識到卓清遙的身子微微一繃。

爾後卓清遙沒再回答，邁開步子往前走。我用力地扯著卓清遙的襯衫，他胸口的布料被我手心的汗珠淋濕，我觸碰到他的心跳，劇烈又炙熱。

他在路口把我放了下來，我低著頭，冷笑了一聲：「你是後悔把我獻給他了嗎？

還是你覺得用我作為交易的籌碼還不夠格？」

卓清遙沒說話，他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蒼白。

「如果早就打定了主意，何必還要出現？何必要因為我與他為敵？」

他緊抿的唇動了動，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卓清遙，說話！」

我忘記了他是我的老闆，忘記了自己的小命在他手上，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一閃而過的心動有些可笑。

「對不起！」他說，「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卓清遙，我沒有資格要求你的解釋，可我有選擇不原諒你的權利。」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我辭職。」

我剛走上斑馬線，只聽到撲通一聲，下意識地轉過頭，卓清遙已經癱倒在了地上。

那時候我才發現他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虛汗，嘴唇也白得嚇人。

我踉踉蹌蹌地往回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火海。

「卓清遙！」

也是在那一瞬間我才意識到，我在白日做夢，因為我比想像的中更加在乎卓清遙。

【6】

卓清遙一燒燒到了四十度，我趕忙打電話求助，方藍開著車把他扛進了醫院。

病房外，方藍一臉憂愁地望著我，嘆了口氣道：「江思思，你擔心得臉上都起褶子了……」

「我沒有擔心他！」我矢口否認，「我反正都已經辭職了。」

「出息。」她乜了我一眼，「不過江思思我要提醒你，雖然不得不承認，卓清遙撩妹的技術很高，但他畢竟是卓清遙啊，白日夢可以有，夢醒了就笑笑吧。」

我把卓清遙安置好，直接回國了。

接下去的一個星期，我一直在到處投簡歷面試，但都不是很順利。

我沒理由對卓清遙有非分之想的，可莫名其妙，我還有點小期待。

房子到期了，方藍把國內的房子先給我住，她的冰箱裡空空如也，我拿著鑰匙準備去超市，剛打開門，我就徹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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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關門已經晚了一步，雙手直接被鉗住，接著一雙唇就毫無預兆地壓了過來。

那個吻很燙，又很冷，很熱烈，卻又很無情，它就像是卓清遙對我亟不可待的懲罰，帶著最原始的衝動和他內心深處的暴戾，全都幻化成他唇舌間的輾轉與蹂躪，我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吻得很深，每一寸的汲取都像是要把我撕裂，他用這個粗魯的吻告訴我，他很生氣。

我有半個月沒有見到卓清遙了，他的眼窩深陷，比起之前的意氣風發，現在的他明顯憔悴了不少。

「江思思，你……」

他沒想到我居然把他推開得這麼徹底。

「我什麼？」

「你他媽的真狠！」他說著一拳打在我身後的牆壁上，我聽見他的指骨發出吱嘎的聲響，他因為憤怒咬住牙關，腮幫子微微凸起，他低吼道，「你他媽的居然敢給老子跑得無影無蹤！」

我握緊拳頭，不客氣地回敬道：「我……我明明就辭職了！」

「你向誰辭的職？誰他媽允許你辭職了？誰他媽允許你搬出之前的公寓了？誰他媽允許你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了？！」

我被他一連三句問蒙了，只能支支吾吾地強調：「在多倫多……我親口向你辭的職。」

「你！」他氣得臉色發青，眼睛瞪得滾圓。

良久，他望著我的眸子裡少了些慍氣，他開口，聲音竟有些無可奈何：「江思思，我找你找瘋了。我以為你在多倫多出了意外，後來我才知道你回國了，可是我還是找不到你。你對我是有多怨恨，才會這樣躲著我？」

他的目光有些哀傷，我瞬間就心軟了。

「卓清遙，是你要把我送給卓清遠的，無論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我沒有辦法做到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站在你身邊。」

他俯下身吻住我的嘴唇，輕輕吐了口氣。

「就算你再生氣，也總要聽我一句解釋吧。」他捧住我的臉，伸手把我額前的碎發撩至耳後，「在多倫多，計劃去找卓清遠的人是劉玫，不是你。劉玫是卓清遠的初戀，她想攀附卓清遠，而卓清遠的確對她有所眷戀，所以我和劉玫做了交易，如果她能成功從卓清遠手中搞到我要的東西，財產我可以分卓清遙一半，劉玫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你讓劉玫去搞個艷照門？」

「……」他沉默了半晌，「你可以這麼理解。不過她聯合了卓清遠，反倒擺了我一道。」

「卓清遙，你心機深。」

「我心機深不也沒能讓你對我動心。」

我咬著唇，低聲道：「不……也不是完全沒有。至少……有那麼一點點。」

「江思思，你別忘了，我是個有生理缺陷的人，你確定要對我有那麼一點點動心？」

哦對了，卓清遙不舉……

「醫學這麼發達，你還怕你卓家後繼無人？」

「不怕。」他笑了笑，整個人直接把我壓在了牆上，「就怕你受不了。」

意識到下身有東西頂過來，我驚恐地目瞪口呆。

「卓清遙，你這是哪門子的不舉！」

【7】

那天卓清遙回家遊了三個小時的泳，才算是壓抑住了滿腔的火。

後來我才知道，卓清遠的媽媽變相害死了卓清遙的母親，因此卓清遙絕不允許這個弟弟進入卓家的族譜。我說：「卓清遙，你居然利用女人。」

他笑：「無商不奸。」

這話倒是真的，卓清遙老奸巨猾得厲害，尤其是在生意場上，尤其是面對卓清遠的時候。

卓氏五十周年慶的那幾天，公司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我和卓清遙之間的關係，似乎是近了些，可又始終無法跨出那一步。

周六卓清遙讓我去給各個公司的老闆發請帖，好不容易回到公司，前腳剛歇了會兒，後腳就有人進了總裁辦。心想著誰大周末的跑過來加班，一抬頭，竟是卓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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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機警地和他保持安全的距離，說道：「不好意思，卓總現在不在公司，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聯繫他。」

他搖了搖右手的食指，道：「我不找他，我找你。」

「找我？」

卓清遠點點頭，堂而皇之地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抬眸懶懶地看了我一眼：「江小姐，我知道卓清遙對你的感情有那麼一丁點不一樣，我也知道你有嫁進豪門的美夢，但是我必須提醒你的是，和卓清遙在一起，你絕對不可能成為卓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卓清遙永遠都不可能擁有一個孩子，到最後，卓家的繼承人只可能是我。」他站起來走到我身側，湊到我耳邊輕聲道，「倒不如我們兩個聯手，各取所需。」

……永遠都不可能擁有一個孩子？

他知道卓清遙的毛病？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卓清遙有生理問題。」卓清遠雲淡風輕地笑了起來，「我不妨告訴你更多，也許明天，關於卓清遙的消息就會傳遍全中國。到時候，就算他是卓家的長子，卓老爺子也不可能把卓氏交付給一個斷子絕孫的人。」

如果說卓清遠有足以扳倒卓清遙的籌碼，那一定是上一次在多倫多，卓清遙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東西……卓清遙的檢驗報告？

我抿唇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因為江小姐你不蠢，如果我們聯手，更快地打敗卓清遙，我承諾會給江小姐你想要的任何好處。」

卓清遠說得沒錯，卓氏不可能讓這麼大的家業後繼無人，卓清遙肯定也是知道這些的。

我不禁啞然，他要面對商場的腥風血雨，要面對私生弟弟的步步緊逼，還要面對來自家族的壓力……

原來他一個人背負了這麼多。

我正愣神的空隙，電梯叮咚響了一聲，卓清遙的大長腿出現在電梯門口。

他看著我，把卓清遠完全當成是空氣，朝我招招手說：「江思思，走了，回家。」

我不知道卓清遙聽見了多少，車上我一直抓著包帶不敢吭聲，他卻對剛才的事絕口不提。

我沒有辦法忘記卓清遠說的。

「江小姐，你不是卓清遙的第一個棋子，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8】

周年慶那天，基本上在國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卓清遙穿著一身黑西裝，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不熱情也不冷淡。

進場之前我在門口領取了今晚的嘉賓號，250……

卓清遙的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他笑得不著痕跡：「真適合你。」

他和我挨得很近，我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吐出來的淡淡的氣息，以及周遭曖昧不明的眼光。

我正想著要不要拉開距離，冷不丁卓清遙朝我伸出了手：「走，陪我敬酒。」

於是我就這樣硬著頭皮跟著卓清遙周旋在形形色色的老闆中間，五杯紅酒下肚，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卓清遙伸手揉了揉我的額頭：「去休息吧，舞會很快就開始了。」

我坐在會場的角落裡，主持人忙著煽動氣氛，我卻覺得頭疼得厲害。

同事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思思你沒事吧？」

我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

像是一剎炸裂的花火，有一股莫名的熱浪在我胸口驟然沸騰，幾乎要燒得我無法喘息。眼前的人和物在交替搖晃，我慢慢地站起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明晃晃的燈光投射在我身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被一群人簇擁著上了台。

卓清遙的手上握著一張抽獎券，上面寫著 250 的字樣。

他伸出手對我做邀請的姿勢，我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下一秒就摔倒在地。

他托著我的手，緩緩地變換動作，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雲端上。

忽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疼，我一把推開卓清遙奪門而出，衝進了衛生間。想吐卻只能幹嘔，我靠在衛生間的門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就不陪他敬酒了……受罪。

殘存的意識被最後一抹熱量吞沒，我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將我抱了起來，呼吸間還能嗅到他身上好聞的金粉的氣味。

那個味道讓我一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我知道是卓清遙。

於是我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問：「要去哪裡？」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周年慶……」

他直接把我沖得老遠：「現在去他娘的周年慶。」

其實那天卓清遙也喝醉了，但他道行比我深，進了賓館才開始神志不清。我是乾柴，他是烈火，碰到一起就燃燒不止。

迷迷糊糊地滾上了床，曾經義正詞嚴和卓清遙說的「別睡我」都變成了狗屁，我像是只八爪魚似的牢牢地綁在了他的身上。

末了，天光乍曉，我在一片淫靡中醒來，身邊早已沒有了卓清遙的影子。

頭還有些疼，我打開手機確認時間，突然跳出了一條頭條新聞。

「卓清遙和公司員工一同進入金環酒店，疑似戀情曝光——」

我飛快地瀏覽新聞下面的評論。

「什麼鬼？不是才說卓清遙性無能的嗎？怎麼這就跟公司員工開房去了？」

「看來卓清遙也不是什麼好鳥啊。」

「有錢人的生活我們不懂，不過聽記者說，他們在門口蹲著，發現卓清遙還蠻持久的……」

他當然持久，他二十八年的精力昨天一晚徹底爆發了。

我突然想起了卓清遠對我說的話。

卓清遙，他果然利用了我。

【9】

我飛速趕往卓氏的中途，卓清遙已經召開了記者發布會，承認了我和他的戀情。一把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我走到他身邊，沒等他開口，我便毫不客氣地甩了他一耳光。

「卓清遙，你卑鄙！」

他沒有說話。

「你費盡心機讓我爬上你的床，好了，你成功了，你滿意了吧？開心了吧？現在卓清遠再不會有你的把柄，他永遠不可能跟你搶卓氏了！」

他一雙漆黑的眼睛靜靜地望著我，深得像是看不見底端的溝壑。

正如卓清遠所言，卓清遙很好地利用了我打敗了所有關於他生理缺陷的言論，而放出這個消息的正是卓清遠，現在卓清遠從醫院弄來的卓清遙不舉的化驗單現在也並沒有什麼用了。所以卓清遙灌我酒，帶我去賓館，所以他才會對我那麼好。

人是不該對超於自己的世界懷有期待的，最終只會摔得粉碎。

我多希望卓清遙開口解釋，哪怕一句，讓我短暫心安也好。

可他沒有。

我失望地垂下頭，啟唇道：「卓清遙，從今往後，我們真的再無瓜葛。」

拉開門的同時，有人正準備走進來，毫無預兆地同我撞了個滿懷。助理抱著的抽獎箱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裡面的獎券撒落了一地。

所有的紙上寫的都是 250。

卓清遙輕笑了一聲，道：「如果說我對你有什麼不單純的想法的話，那只有一個，我想睡你。」

在助理狐疑的眼光下，我的臉唰地就紅了。

助理趕忙關上門跑了出去，我背對著他，怒吼：「你閉嘴！你不用再花言巧語地來騙我！」

「江思思，你不會相信我的解釋，所以我選擇不解釋，但並不代表，我不愛你。」

我緊緊地握住拳頭，哀求似的說：「卓清遙，你別說了好嗎……算我求你。我不是你那個世界的人，你別再動搖我的心了，我恨你的欺騙。」

下一秒，我的身體已經不受大腦控制地轉身衝到了他身邊，在他目瞪口呆的空隙狠狠地抱住了他。

「可是我更恨自己，明明知道你騙我利用我，卻對自己的心無可奈何。卓清遙，你的撩妹技術滿分，我輸了，所以即便是你在心裡把我嘲諷得一塌糊塗，也請你讓我離開得體面些。」

我等待卓清遙的發落，可他卻遲遲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把我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他低下頭親吻我的耳垂。

「一開始想把你留在身邊，不是因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而是我面對無數赤身裸體的女人都毫無反應卻唯獨在更衣室里因為你有了反應。我一直在想，知道我是卓清遙，知道我有錢，為什麼不拿著我的把柄要挾我，訛我一筆。我承認曾經想利用你，但當你被劉玫算計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根本就不願意你捲入這場紛爭。江思思，昨晚是我沒忍住。除了名分，我不知道還能給你什麼，所以……」不等他說完，我捧住他的臉，踮起腳直接親了上去。

「我相信你。」

卓清遙笑了起來。

他輕聲道：「江思思，嫁給我，你願意嗎？」

直至山河盡頭，直至星河滾燙。

我願意。

以我的餘生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