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佳期如許：餘生予你星河萬里》，作者：小呀小貓咪 等，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1
我找到鄭東陽的時候，他正坐在陽台上吸菸。
寬闊的落地窗透過月光，也映照出窗外江邊大橋燈紅酒綠的盛景。
鄭東陽朝我勾了勾手，身子歪了歪。
我猶豫了一下，坐到了他大腿上。
鄭東陽大腿比涼颼颼的座椅舒服多了。
「嬌嬌，」他把煙掐了，然後把頭埋在我頸窩位置。
我身子一僵，抿抿嘴：「鄭東陽，我們分手吧！」
「怎麼了？又哪裡讓我們小祖宗不滿意了？」鄭東陽抬起頭來，就要咬我耳垂。
我一側頭躲過去，「明天我就搬出去。」
「嬌嬌，別鬧。」鄭東陽拿出手機，熟練地打開轉帳頁面。
五位數，六位數……
我讓自己冷靜點，一百萬算什麼？
我想要的超這百倍。
「鄭東陽，我們分手吧，我什麼也不要。」
鄭東陽關了手機螢幕，這才正眼看我，「你認真的？」
不，當然不是。
2
我跟了鄭東陽三年。
這三年，鄭東陽一步步把我養成了金籠子裡的金絲雀。
沒有了鄭東陽的錢，我根本活不下去。
直到，我發現了鄭東陽那位早逝的原配長得和我七八分像，我這才恍然，我是憑得什麼能讓鄭東陽這樣的人金山銀山地養著。
原來我是個替身啊。
替身也沒什麼不好。
何況還是個有前途的工作。
鄭東陽活好，給錢也多。
我不虧，一點也不虧。
可一個月前，我發現鄭東陽找到了一個比我更像那位真愛原配的替身。
鄭東陽真現實，找我少了，愛搭不理了，給錢也不勤快了。
工作地位受到了威脅，萬一失業了怎麼辦？
3
幾天前，我找人調查了鄭東陽的那位替身二號。
原本我以為那位插足我和鄭東陽感情的「第三者」，只是另一位普通的替身。
她可能比我年輕，比我識時務，比我更會討人喜歡。
但我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位替身二號她有錢。
還是很有錢的那種。
穆星辰他半歪在沙發上，笑得特別不屑，「宋嬌啊，你看你輸給了個什麼人？」
他一伸手，把印著「替身二號（王椒白）檔案」的檔案袋甩在了桌上。
我看著檔案袋裡的照片，「不年輕，胸小屁股塌的，比我差得遠，不就有點錢嘛！」
我豪邁地擺擺手，有點不以為意。
「是啊！就這樣一個第三者，要先你一步上位了。」穆星辰捏起來檔案袋裡的最後一頁。
好像碰到那頁紙他都會覺得髒。
我看到幾個標紅的大字……
王氏控股集團千金王椒白與鄭氏皇太子鄭東陽欲要聯姻。
4
資產數億的人家，怎麼就來當這個小三？現在替身行業都這麼內卷了啊……
我收回思緒，目光從落地窗上移開，低垂的眼眸慢慢抬起。
我深情地看著鄭東陽，目光悲傷，嘴角卻扯出一絲笑，狀若輕鬆地說道：「鄭東陽，你知道我愛你的呀！」
「那為什麼又要鬧分手呢？」鄭東陽抬起一隻手，整理我鬢角的頭髮。
「因為王椒白。」我看著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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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鄭東陽一向冷靜威嚴的面容有了一絲裂痕的時候，我心中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
我好像天生就知道什麼時候該做怎樣的表情。
此刻，眼淚落下得也恰到好處。
「她去找你了？」鄭東陽停頓的動作又繼續，只是動作更輕柔了。
我咬著下唇，搖搖頭，「沒有，只是……」
「不管她和你說了什麼，都不要在意，她只是個合作夥伴。」
「可是……」
鄭東陽摟緊了我，帶著點笑意看著我，「最近看上了什麼東西，給你買，好不好？」
穆星辰說，用沒有、只是、可是等詞，加上欲言又止的語氣、楚楚可憐的表情，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
他說，如果鄭東陽撒了謊，那他以後說的話，你都不要信。
6
「也許我是這幾年太閒了，才會因為別人兩句話，就患得患失了。」我低垂著雙眸，看著自己粉白的手指。
「那我們就找點事情做。」鄭東陽低沉的聲音蹭著我的耳朵響起。
要是以前，我就會大腦一片空白，任他擺布了。
而今，我腦海里想的只有自己此番對話的目的……
我要獲得鄭東陽的支持，發展我的事業。
7
「我想做回本行。」我伸出十指，可真稱得上是纖纖玉手啊。
可這雙手原本不是這樣的。
這雙手原本布滿了細小的傷口和厚厚的繭子，因為鄭東陽不喜歡，我用了三年時間才養成這番嬌嫩的樣子。
鄭東陽沉默了好久。
而後他捏住我的手，放在他唇下，「我名下剛成立了一家玉石翡翠公司，你就去那裡做產品總監吧。」
「好。」我笑了笑，眉眼彎彎。
8
鄭東陽的玉石公司是新成立的，原本設計總監還沒定下。
我提著兩袋子的星巴克，笑著進了工作室，「初來乍到，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望大家多指正！」
每天一份下午茶分下去，同事們除了看我年紀輕有些不服氣之外，還算和諧。
接連幾天做了幾個小單，大家拿著品質中等的翡翠練練手，畫個擺件、手握，互相交流。
「宋總監，門口有個女士指名找你。」蔡青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我，而後悄悄加了句，「看樣子來者不善。」
我透過百葉窗縫隙，看著站在門口的王椒白，心想總算是來了。
9
我帶著得體的微笑，禮貌地伸出右手，「王小姐，你好。」
王椒白穿著一身幹練的西裝，留著齊耳短髮，她瞥了一眼我的手，而後緩緩伸出右手。
呵。
我自然地收回了手，「王小姐是來談工作的嗎？來裡面聊。青青，給王小姐泡一杯綠茶。」
王椒白高傲地走進我的辦公室，目光毫不掩飾地四處打量。
「宋嬌是吧。」王椒白徑直走到辦公椅上坐下，「我希望你離開鄭東陽。」
我看著王椒白坐著的椅子，「這是我的位子。」
「很快就不是了。」王椒白轉了個圈，然後站了起來，「不只是這裡，還有鄭東陽給你的其他東西，很快，就都是我的了。」
「一個合作夥伴而已，也有那麼大的臉面？」我貌似不解地問道。
只要我還是鄭東陽的正牌女友一天，就沒有她能上位的機會。
「一個女朋友而已，哪個成功男人沒談過幾個女朋友？」王椒白狀似毫不在意地說了句。
「可你現在連女朋友都不是，就不要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宋嬌，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就憑你的條件，和鄭東陽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等我和鄭東陽結婚了，你再被通知，還不如趁早自己滾蛋。」
兩句話想要打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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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當我是嚇大的嗎！
10
鄭東陽來了。
來得風風火火，一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他看了我一眼，走到王椒白面前，「你怎麼來了？」
王椒白臉上帶著燦爛的笑，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東陽哥哥，我來談個生意啊。」
鄭東陽看著王椒白。
王椒白遞給鄭東陽一份「嘉品集團批量訂購玉石製品」的競標書，「看看，這可是個大單子，我聽說東陽哥哥你新開了分公司還沒什麼業績，這不特地拿來了這份入門券。」
鄭東陽不覺得在我這個正牌女友面前和別的女人做這種親密的動作，很有問題嗎？
還是，他只是在試探我的底線？
我笑著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鄭東陽面前，「鄭總，你怎麼這麼著急就趕來了？
看，頭上都出汗了。」
自然地遞過真絲手帕，我在靠近鄭東陽胸口的位置，低頭輕道：「你還擔心我在王小姐這裡受欺負呀？你這急匆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樣了呢。」
11
「鄭總好！」蔡青青端著兩杯綠茶進來了，臉上帶著一副「大家都懂」的笑容，「您來看宋總監了啊？宋總監最近做了兩樣掛飾……」
「咳咳。」我對著蔡青青佯裝生氣地挑挑眉，「行了，快去工作吧！」
蔡青青吐了吐舌頭，「鄭總再見！」
自從空降到這家玉石公司，我就沒掩飾過自己和鄭東陽的關係。
「什麼掛飾？」鄭東陽隨口一問。
我眯著眼睛笑了笑，「秘密。」
12
「對了，王小姐送來的這份項目招標通告，我覺得可以試一試，」我把通告的一頁打開展示給鄭東陽，「對數量要求比較大，但是加工的話，流水線就能達標了，既然王小姐提前兩天給我們遞來消息，我們當然要抓住機會。」
王椒白局外人一樣地站在一邊，臉上的笑容都有點掛不住了。
「不過我們的玉石原料差得有點多。」鄭東陽認真地翻看了這份通告。
「不是還有兩天嗎？既然我坐在了現在的位置，自然也是要為公司辦事情的！這事兒萬一成了，就是件喜事，萬一沒成，也沒什麼損失嘛！」我抓著鄭東陽胳膊，帶著點撒嬌的語氣，隱晦地晃了晃。
「可以。」鄭東陽笑了下。
如果是平時，他此刻一定會一把摟住我的。
但此刻他沒有。
我內心早就知道：我們之間自從有了另一個人存在的時候，就沒有未來了。
「如果你真的拿下了這個項目，是該獎勵你的。」
「咳咳，還有外人在呢。」我扭扭捏捏地抿抿嘴，「不過我要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確實應該更進一步啊！」
「你想要什麼？」鄭東陽喝了口茶。
王椒白挺能忍的，看著這一幕幕，都能穩坐在沙發上，一點先走的自覺都沒有。
她是真的對鄭氏太子妃的位置勢在必得吧！
「我如果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那就讓我在這家公司當權吧！」
我不介意暴露我此刻的一些野心。
在鄭東陽和王椒白正式在一起之前。
在我和鄭東陽這三年的感情還能作為資本的時候。
我要抓住一切我能抓住的東西。
儘快。
13
鄭東陽和王椒白一起離開的公司。
我送鄭東陽到了公司門口，親手給他戴上了圍巾。
親眼看著，王椒白和鄭東陽一起上的鄭東陽的那輛商務車。
我知道：接下來幾天，鄭東陽又會像之前一樣，有一陣子不再聯繫我。
14
晚上，我一個人關了燈，坐在陽台躺椅上。
沒想到三年時間那麼快就過去了，我和鄭東陽這份一開始就不純粹的感情，終究還是結不出善果。
15
工作還是要多加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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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嘉品集團的這份招標，還有一周的準備時間。
目前我們公司的流水線是能撐起這樣大批量的玉石製品生產的，唯一欠缺的就是大量的原料。
採購部加班加點，一大早就給我拿來了預算方案。
和一直合作的供應商打了電話，對方卻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說是拿不出這些原料。
但我看過之前的合作合同，也了解他們公司，一下子是拿不出這麼多的原料，但是分三個批次，半年時間，是不會有問題的。
「是不是王氏集團那邊有人提價拿貨了啊？」我對著電話那邊輕聲道：「確實，你們小公司也不容易，有這情況，也情有可原。」
「您諒解就好。」那邊鬆了口氣。
16
王椒白真是看不得我一點好，商業上的事情也能這麼兒戲，瞎摻和。
她提價拿了原料，等於成本增加了，競爭優勢也會跟著降低。
她如果能拿下嘉品的項目，也就是少賺點的事情；要是拿不下，那麼大批量的原料滯留，不知道她怎麼消化。
17
聯繫了一天國內的玉石供應商，都拿不出貨了。
我並沒有很急，畢竟原料產地本就在國外，我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我在緬甸住過兩年，和鄭東陽在一起之後，徹底拋棄了玉雕師的身份，就再也沒去過那邊了。
但我和那邊的學藝師傅一直都有聯繫。
18
凌晨三點。
穆星辰給我打來了電話。
「飛緬甸嗎？順路，可以帶你一起。」穆星辰冷冰冰的聲音從手機里傳過來。
大冷的天，直接讓我一激靈。
「多謝大佬，膜拜大佬，但我已經買了機票了……」
「樓下專車等你一個小時，不來就走。」穆星辰直接掛了電話。
「唉。」我嘆口氣。
這位又怎麼了？
最近一直情緒不佳，動不動給我發個語音諷刺我一兩句。
他要不是個男的，我都懷疑他姨媽期來了。
我這是走什麼霉運了啊……
拖著疲憊的身體，我開始洗漱，打包行李。
等一個小時呢！我可以的！
19
我拉開樓下那輛加長林肯車門的時候，看到了穆星辰。
我嚇得身子向後一跳，「你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坐飛機不用親自去嗎？」
「哦。」我點點頭，抿著唇，努力讓自己閉嘴。
穆星辰心情欠佳，我儘量不說話，被他毒舌吐槽兩下，我內心也會痛得啊！
我坐在前排座位上，正要乖乖系好安全帶。
「坐過來。」穆星辰在後面招呼我。
做人家的車！一會兒還要坐人家的飛機！
之前還拜託過人家事情！
我忍！
我笑呵呵地坐到了後排，距離穆星辰的座位兩個座椅。
「坐過來點。」穆星辰瞥了我一眼。
「這不好吧……」這次我有點猶豫。
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穆星辰這人，不只是潔癖嚴重，還有恐女症。
20
我和穆星辰是在高中認識的。
那時候我是留著毛刺、腦子裡整天琢磨石雕的假小子。
穆星辰則是校園風雲榜里的頭號人物。
他長得超帥，穿著校服隨便一站，就像從漫畫書里走出來的男主角。
而他的性格也拒人於千里之外。
家裡有錢有勢到無可救藥。
想和他表白的女孩子能擠滿學校食堂。
我第一碰見他，正好有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羞澀地和他表白。
我眼睜睜看著，那可愛的女孩子只是拉了下他袖子，剛說了句「我喜歡你」。
穆星辰就吐了。
吐得天昏地暗。
「那邊那個……兄弟，給我買兩瓶水來！」
我疑惑地左右看。
「對，就是你！快去。」
我給穆星辰拿了兩瓶水，看他把衣服扔到了垃圾桶，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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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說太噁心了，女孩子太噁心了。
我也不是沒有喜歡過穆星辰。
畢竟他那麼璀璨。
但深刻記得那天的我，牢記和穆星辰之間的界限。
21
我坐在了距離穆星辰一個座位的位子。
他皺了皺眉頭，但沒再因為位置的事情說什麼，「王椒白和鄭東陽結婚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了，你怎麼打算的？」
穆星辰遞給我一張寫著「訂婚」二字的燙金請帖。
沒想到，我男朋友的訂婚宴請帖，還是通過朋友收到的。
真是諷刺。
「怎麼會那麼快？」
即使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有些驚訝。
「王家那邊生意有些問題，有這種和鄭家結親的機會，那不是上趕著了嗎？」穆星辰把那張請帖就扔在我旁邊的座位上，「自己好好想想吧。」
「嗯。」
也沒什麼好想的。
唯有好好工作，抓緊時間抓住能抓住的一切而已。
22
我偷偷看了一眼正瀏覽文件的穆星辰。
他現在成熟了很多。
從一個毒舌、叛逆的青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幅穩重、睿智的青年模樣。
從這個角度，這個位置看他……
「嗡、嗡、嗡……」
手機震動了。
我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看到螢幕上碩大的兩個字——鄭總。
23
「喂……」
我剛出聲，就被那邊打斷了。
「嬌嬌，你在哪裡？」鄭東陽帶著酒氣的聲音穿過了手機，「我想你了。」
心臟位置抽了一下，又被我狠狠地壓下，「不是要忙公司採購玉石原料的事情嗎？我出差了啊。」
「不要出差，」鄭東陽帶著命令式的語氣，「我在家裡等你。」
我沉默了。
我也把那裡當過家。
不論我和鄭東陽的開始，雙方懷揣著怎樣隱秘的心思，在一起之後，我都在認真地和鄭東陽過每一天。
知道了自己只是個替身的那天，我甚至鬆了口氣。
好似這樣，自己和他開始時帶著的那點罪惡的心思就被抵消了。
我們之間就終於公平了。
可緊接著，我就迎來了他和王椒白的事情。
他這又是為什麼想我了呢？因為他要和王椒白訂婚了嗎……
「過兩三天我就回來，」我咬咬下唇，壓低聲音，「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照顧好自己。」
「嬌嬌，我想吃你做的手擀麵……」
24
掛了電話。
我正想嘆氣，就看到了穆星辰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宋嬌，早知道你對感情這麼認真，當初我就該阻止你們在一起！」他好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也是。
「作為你穆大公子的兄弟，我這點志氣，給你丟臉了啊。」我不好意思地眯眯眼睛，「不過你放心吧！接下來，我一定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事業上！努力不再拖您老大腿了！」
穆星辰對我翻了個大白眼，「宋嬌，我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被門夾壞的，還是被驢踢過了。」
25
穆星辰的私人飛機很舒服。
還有高挑迷人的美女給端茶倒水。
我躺在舒服的「太空艙」座椅里，聽著小姐姐溫柔的聲音。
有錢真的好享受啊！
「離我遠點！」穆星辰毫不掩飾的、厭惡的聲音傳過來，「誰讓你上飛機的？是不是王華伊安排的？滾！」
唉！
穆星辰的厭女症更嚴重了。
王華伊是穆星辰的媽媽。
即便有錢，也和每個普通的媽媽一樣，兒子大了就安排各種的「相親」。
我還留著毛寸短髮的時候就見過王華伊了。
還被她明里暗裡幾次警告離穆星辰遠點。
26
小姐姐還是被穆星辰趕下飛機了。
他抱著肩，走到我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宋嬌，你倒是舒坦啊？」
拜託，這種事我要是每次都管一管，我早就累死了。
我把眼罩掀開，「穆星辰，你自己的魅力自己不了解嗎？就算伯母不安排這些，也會有不眼瞎的人自己靠過來啊！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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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那你倒是眼瞎得很啊！」穆星辰言語之間全都是刀子。
我這是怎麼得罪他了？一會兒說我腦子不好，一會兒又說我眼睛不好的。
真是柿子挑軟的捏不是？
算了，我還坐在他的飛機上，不和他計較。
心靜自然涼。
我已經是個成熟的人了。
深呼吸。
「穆星辰！你別太過分啊！」我把眼罩摔到一邊，「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我這被男朋友背叛了，你做兄弟的不說安慰一下，反而陰陽怪氣的！我，你再這樣，小心我……」
「你怎樣？」
穆星辰抱著肩，就站在距離我一個拳頭的位置！
完了！氣勢起得太猛了，忘記安全距離了！
我往後縮了縮脖子，「我就，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瞧你這點出息。」穆星辰嘲諷完我，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這次竟然沒吐？
27
三年半前。
我和穆星辰有過半年沒見。
我留了長頭髮。
他見到我的時候，竟然是第一次意識到我性別女。
然後他就跑了。
落荒而逃。
逃到了衛生間。
我站在男廁所門口，等了他兩個小時。
他沒出來。
那之後，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世界上有些事，就是不可能。
有些小心思，就要深埋心底，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後來穆星辰給我發消息說沒關係，雖然我性別女，但本質真漢子，他不介意。再後來，我和穆星辰斷斷續續恢復了聯繫。
三年前有一天，穆星辰略帶驚恐地對我說，「宋嬌，你長這麼大怎麼一次戀愛都沒談過，你……該不會喜歡我吧？我可是拿你當兄弟啊！」
我從這句話中讀出了要和穆星辰分崩離析的意思。
我笑笑，「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呢？我有喜歡的人了。」
沒多久，我和鄭東陽在一起了。
和穆星辰的聯繫漸漸少了。
28
到了緬甸，師父竟然早早地就來了機場等我。
我和穆星辰分開了。
師父谷蔓蓮五十齣頭，保養得很好，風韻猶存，開著輛麵包車，「嬌嬌，這裡。」
我上了師父的車，看到車廂後面拉著不少開了口的料子，「呦，這切口看著都是滿色了啊！」
「就這幾件貨，拉去拍賣場的。」谷蔓蓮笑了笑，「好不容易來我這裡一趟，帶你好好看看！對了，怎麼不見鄭東陽陪你啊？都三年了，他可是搶走了我們玉雕界的一位新星，等你們結婚了，別忘了給師父送點喜糖來。」
我笑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就那麼沉默了。
29
有師父牽頭，一天的工夫，我接連見了三家原料供應商。
基本定價我心裡有譜了，並不著急著敲定合同。
三天時間呢。
師父拍拍我肩膀，「做事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那是，也不看看是哪個師父帶我的。」我從行李箱裡拿出兩罐茶來，「特意為您找的，今年雨水大，茶產量沒那麼好，為了給您尋這茶，我特意去茶山收的。」
師父接過了茶，打開聞了一下，「就是這個味兒，今年我這兒到處買不到，正饞得很！你有心了。」
我挎著師父胳膊，「孝順師父應該的。」
「有心事和師父說說也是應該的。」師父溫柔地看著我，「說吧，你和鄭東陽之間怎麼了？看你一副硬挺著的樣子，還裝沒事人。」
我咬咬唇，本來想笑著說聲沒什麼，但眼淚先一步流了下來。
「師父，鄭東陽他，要和別人結婚了。」
30
一大早醒來，又是激情滿滿的一天！
師父已經做了熱騰騰的早飯。
我穿著睡衣，喝著粥。
「快點吃！一會兒帶你去今年最大的展銷會！」師父精心打扮了一番，「好不容易搞到的兩張精品展示區入門券！聽說今年開出好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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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也有點興奮，真是好多年沒參加這種展銷會了。
31
入門展示區，有些用來賭石的石頭，陸續有人挑挑揀揀買上一塊兒。
「一刀窮，一刀富。」師父看了兩眼就拉著我走了，「我記得幾年前你用一塊兒帶絮的翡翠，雕刻的『初雪晚晴』，明明有機會奪得玉雕大師獎的，可惜了……」
「沒什麼可惜的，」我悄悄湊到師父耳邊，「其實我還有更好的作品。」
師父狐疑地掃了我兩眼，「不信不信，除非你拿出來給我看！」
「有機會的。」我對師父一眨眼。
正要繼續往前走，師父就停住了腳步，往我後面的位置看去。
我順著她目光回頭……
是王椒白和鄭東陽。
32
我拉著師父大大方方走了過去。
「鄭總，這是又和王小姐有商業合作，一起出差呢？」我笑了笑，同師父介紹道：「這位是鄭東陽鄭總，這位是王椒白小姐，王家做過一些珠寶玉石生意。」師父點了點頭。
「宋嬌，」鄭東陽的目光和語氣都很複雜，「現在鄭氏企業和王家有些合作，我和王椒白……」
「鄭總不用和我解釋這些，我都明白，」我笑了笑，看向旁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王椒白，「王小姐和我們公司玉石供應商不是已經簽了大批量的供應合同嗎？
怎麼還和我們鄭總來這裡出差呀？」
鄭東陽眉頭皺了皺，神色不悅地看著王椒白，「你故意的？」
「我，我……」王椒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呵，一個渣男，一個賤女。
真是絕配。
「都是商業手段嘛，我都理解。」我微笑，「只要按照之前的約定，只要我拿下這單，許諾我的獎勵可一項也不能少。」
王椒白冷笑一聲，「你要能拿下這單，就讓你管理個小公司……」
我笑眯眯地看著鄭東陽，看著這個一天前給我打電話還說著想我的男人。
「鄭氏的公司還輪不到你來管吧？」鄭東陽語氣嚴肅。
他這人，特別嚴厲的時候挺唬人的，特別有王八之氣。
王椒白嚇得一瑟縮，然後又挺挺胸，不甘示弱地看著我。
「行了，走吧！」鄭東陽越發不悅地看著王椒白。
王椒白一身商業女強人的打扮，此刻卻咬著嘴唇，委屈巴巴得要哭出來了，真是不倫不類。
我第一次見王椒白的時候，以為她真的是這種性格的人。
現在突然悟了，王椒白是在模仿一個人——鄭東陽的原配。
33
和師父逛了一天的展銷會。
看到各色各樣的玉石，拳頭大的極品帝王綠，竟然底價七位數起拍，也不知道這樣的好姿色最後能花落誰家。
雖然很累，但真的心滿意足了。
34
半夜的時候，鄭東陽給我打了電話。
看著手機螢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反覆復，我嘆了口氣，還是拿起了手機。
在鄭東陽開口之前，我先開口了。
「鄭東陽，你不用特意向我解釋，我明白，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很耐心。
真的，過去也不是沒有過幾個月幾個月等鄭東陽的時候。
我的耐心、脾性，早在那一個個黑暗的深夜裡被鍛鍊出來了。
「嬌嬌……不論，以後如何，我最愛的都是你。」
我聽出鄭東陽的聲音里有幾分動容。
也是，幾個男人能拒絕一個在自己出軌的時候，對自己充分理解的女朋友？
他以為一句「最愛你」，就能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訂婚，而無動於衷！
我笑了笑，「我能明白，能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
35
我掛斷了鄭東陽的電話。
然後關機了。
36
天還沒亮。
我聽到了「噹噹當」的敲門聲。
我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宋嬌，我知道你在裡面，你有本事開門啊！」
啊！
我用枕頭堵住兩邊的耳朵。
幻覺！一定是幻覺！
穆星辰怎麼可能找到這裡！還在老師家敲我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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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嘆了口氣，認命地把門打開，然後癱在了床上，「穆星辰，你饒了我吧！這一大早的來叫門，姐姐老了，受不住啊！」
「宋嬌，你長本事了啊！」穆星辰抱肩看著我，「還自稱姐姐了？大我幾天而已，也叫大？要不要比比誰更大？」
「這……比不過比不過……」
幻肢也能比嗎？
我半閉的眼睛睜開，就看到穆星辰竟然一下子湊到了我面前，僅僅只有半臂的距離！
我們臉對臉，甚至我能看到他眼眸中閃爍的光芒，他濃密纖長的睫毛！
我心臟忍不住地狂跳起來。
我屏住了呼吸！
拋去絕不可能親上的幻想……
我更擔心的是我一呼吸，穆星辰會不會直接吐在老師床上？
37
反應比思考更快，我抬起右手，一把捂在了穆星辰的嘴巴上！
可能這一下有點猛，也可能穆星辰「體弱」，本來站得也不穩！
這一下子竟然朝著我壓了過來！
夭壽了！夭壽了！
38
此時此刻。
我和穆星辰之間隔著一個手掌的距離。
他身上的重量半壓在我身上。
他的體溫慢慢透過襯衫，浸染到我身上。
溫暖的氣息。
他前額的碎發掃在我腦門上，痒痒的。
場面僵持住了。
我想讓穆星辰動一動，但是手背壓在自己嘴巴上，好難張口。
而穆星辰大概是經歷了這二十幾年來最「驚心動魄」的時刻，大腦宕機了吧。
一動不動。
眼神都呆呆地了。
我只能挑眉、瞪眼，示意穆星辰努力克制，等會兒再吐啊！
然後……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維持著這個彆扭的姿勢。
我終於忍不住，用盡全身力氣推動穆星辰的那張帥臉！
好氣！好氣！壓得我胸都痛了好嗎！
「啊……」我一聲怒吼，一用力！
穆星辰呆若木雞地被我推翻到了一邊。
我站起來，轉過身，還沒怎麼樣，就看到穆星辰眼睛一閉、頭一歪，就「暈倒」了。
媽呀！來不及考慮剛剛尷尬的事情，我趕緊上前，「穆星辰？穆星辰？你聽得到嗎？」
沒有反應！
再看他臉色通紅，一看就是生病了的樣子！
穆星辰恐女症都這麼嚴重了嗎？不只是噁心嘔吐，甚至還會昏迷了……
我一邊給穆星辰助理打電話，一邊焦急地試試穆星辰的呼吸，摸摸他的脈搏……
嗯？脈搏強勁有力，跳動超快，是心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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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辰被助理和司機背上了車。
原本我想要跟著，但又怕讓他病情加重。
只能焦急地等著。
好在過了半小時，就接到了穆星辰助理電話，說是沒有大礙，就是有點低血糖而已。
我一臉懵，但又安心地掛斷了電話。
40
在緬甸最後一天。
委託人調查的三家公司的貨源情況都確定了，也確定了其中一家公司報價很低，但和王家最近有過接觸。
經過盤算，最終我定下了一家報價中等，但是礦坑數量多，一直比較穩定的公司。
我和公司遲來的財務、採購、法務等人交接了工作內容，緬甸之行正事兒算是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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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再蹭穆星辰的私人飛機，我正看著機票，手機上來了一個陌生來電。
「喂……」
「宋嬌！你不要太得意，」是王椒白的聲音，「你以為你現在一副事業型女強人的樣子，就能更像那個人，更吸引鄭東陽了？呵呵，別妄想了！我和鄭東陽要訂婚了！他和你講了嗎？」
「那我祝你們婚禮能一切順利了。」
我掛了電話。
被小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到面前，饒是我教養再好，也該禮尚往來報復一下了吧？
禮品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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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事情順利展開。
鄭東陽的電話我始終也沒有接。
幾次他來公司找我，我藉機躲了出去。
公司同事知道了鄭東陽要和別人訂婚的消息了，對我報以熱心的問候，還有保潔阿姨要給我介紹對象，我笑笑婉拒了。
等了半個月，每天埋頭在繁忙的工作中。
終於拿下了項目。
還沒來得及和同事一起慶祝，就被樓下等了一天的鄭東陽堵到了。
「宋嬌，你要躲我躲到什麼時候？」沒想到只半個月時間，鄭東陽就蒼老了十歲的樣子。
「你們先去，隨便吃，今天我買單。」我和同事們招呼一聲，然後看著鄭東陽，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鄭東陽有一瞬間的恍惚，「你明明說理解我、明白我的，為什麼……」
「鄭東陽，今天我們不聊那些不愉快的好不好？」我一手挎在鄭東陽的臂彎處，「你不是說想吃我做的面嗎？那我們回家，我做給你吃啊？」
鄭東陽略低著頭，看著我，片刻，才艱難說了個「好」字。
他有些哽咽了。
他眼睛閃爍著點點淚光。
三年時間，他從來沒有經歷過想找我而找不到過。
這次他嘗過了這個滋味。
他會懷念的吧？
曾經那些幸福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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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以往一樣，拉著鄭東陽逛了超市。
和他嘰嘰喳喳地說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像以往一樣耐心地聽著。
我做飯的時候，鄭東陽從後面摟住我，我用筷子點點他手背，笑罵道：「鄭東陽，別鬧了。」
他吃著我做的手擀麵，我臉靠在手背上歪頭看他。
吃完飯他收拾了碗筷，我抱著冰淇淋坐在沙發上吃著。
等吃了一半，就把剩下的一半扔給了鄭東陽。
他坐在沙發最邊上，一勺勺吃冰淇淋的時候，其實有一種反差萌。我總覺得特別可愛。
我走到鄭東陽面前，半坐在地毯上，一隻手搭在他膝蓋上，一隻手抬起，戳著他左邊胸口的位置。
「嬌嬌……」他眼底帶著克制的笑意。
我說，「鄭東陽，你會心痛嗎？」
「鄭東陽，以後，我會像今天對你一樣，對另一個人，你會心痛嗎？」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放棄了我，選擇了另一個人，你會後悔嗎？」
「和王椒白在一起的時候，同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什麼差別的吧。」
「鄭東陽，你有你的追求和抱負，我也該走我自己的路了。」
「鄭東陽，我祝你和王椒白訂婚愉快。往後餘生都愉快。」
我站起身，拍了拍腿上並沒有的灰塵。
鄭東陽拉住了我，「宋嬌，不要走，不要走。」
我沒回頭看他。
聽他聲音我都知道他哭了。
只是何必呢。
「希望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我撇下鄭東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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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鄭東陽對我內疚的工夫，我迅速接過總公司的任命書，快速地接管了玉石公司。
後又憑著手裡這點積蓄，快速收攏公司股份。
過了將近一個月，到了鄭東陽和王椒白訂婚的日子。
我將新婚賀禮快遞給了鄭東陽。
是我早就準備好的「秘密禮物」。
一套雞血石雕琢的「昏禮」擺件。
黃昏下，一身紅色喜服的新娘牽著新郎的手，走在蜿蜒的小路上。
這是我和鄭東陽曾經暢想過的未來。
那時候我眼睛裡冒著星星，和鄭東陽說著我想要中式婚禮、我想要黃昏時候行禮、我想要和他過一輩子……
希望鄭東陽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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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於公司的事情，關於「這點小事」很快拋之腦後。
過了兩個月，終於大權在握，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才聽聞鄭東陽並沒有參加他和王椒白的訂婚禮。
我笑了笑，沒什麼感想了。
畢竟，我現在也是個擁有小公司的老闆了。
這與鄭東陽給我點錢花花的感覺比，簡直是爽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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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個月。
王椒白又來公司找我了。
我本來不想見她。
我這人報復心真的不重，耍耍手段，讓她訂婚不順利，對我而言也就足夠了。
奈何王椒白一手護著肚子，一副她是孕婦誰怕誰的姿態擋在我公司門口。
我勉為其難接見了她。
只是一上眼就感覺不對……
她這大波浪卷的頭髮，紅色小裙子，一副嬌嬌軟軟的妝容，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
哦，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我之前的風格嗎……
我震驚地看著王椒白。
「宋嬌，你別太得意，我有了鄭東陽的孩子了，鄭東陽早晚會收心，回歸家庭！」
宋嬌的話讓我一頭霧水。
都快半年了，我和鄭東陽也沒再聯繫，這怎麼扯得上我？
我這正重新思考人生呢，沒想到鄭東陽也過來了。
他看上去倒是比之前精神多了，見到我只略一點頭。
「王椒白，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出門。」鄭東陽吩咐助理把王椒白架出去了。
呦呵，我真是看了好大一場戲！
鄭東陽看了我兩眼，就要走，我好奇心作祟，指了指肚子，「她這……」
鄭東陽臉色不渝，「她給我下了藥。我被她和穆家的那位公子算計了！」
豪門水真深。
不過，穆家……
哪個穆家公子？
「穆星辰？」我忍不住出聲。
「你認識他？」鄭東陽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見過。」我不想談這個問題。
但穆星辰算計了鄭東陽？
為了我嗎……
「離他遠點，他那個人，總不安好心。」鄭東陽勸告般出聲。
「哦。」我點點頭，不以為意，「他不安好心也對我做不了什麼。」
他恐女症！
上次我都把他嚇昏了！
算了，這些秘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47
日子一天天地過。
我和穆星辰偶爾打個電話聊聊天。
這天下了大雪。
同事們都早早下班回了家。
我一個人站在黑洞洞的公司樓下，看著雪花一點點飄落。
突然就想到了我的那副「初雪晚晴」來。
那時候我才上大學，沒什麼錢，只能撿些邊角料來雕刻。
我記得那年穆星辰過生日，他的富人朋友送了他塊雕花菩薩掛件，看到我送的白玉印章都笑我是哪裡來的窮小子。
我窘迫、羞赧。
穆星辰卻扔了那掛件，特別豪氣地說，「我這兄弟，是個玉雕大師，早晚會用垃圾料子雕出比你這東西更值錢的作品。」
後來，我一刀刀雕刻了「初雪晚晴」。
那在師父口中是一件能讓我晉升大師的作品。
可對我而言，那是我必須藏起來的，對穆星辰那見不得人的心思。
「想什麼呢？」
耳邊突然響起穆星辰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
身子本能往前挪了一步。
誰料腳下雪滑，竟然就要向後摔倒。
突然，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我胳膊，卻被我向後的力一道拽倒了。
跌倒在地的那一刻，我心想完了，穆星辰這次又要被我弄暈了。
我們友誼的小船會不會就此沉沒啊。
「宋嬌，你是傻了嗎？」穆星辰的右手拖著我後腦。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那麼近。
那麼炙熱。
我呆呆看著他。
沒有嘔吐，沒有昏迷。
是我在做夢，還是穆星辰恐女症好了？
我呆呆地看著穆星辰。
好像回到了幾年前。
他還是那個毒舌的少年，而我是那個木訥的假小子。
「宋嬌，你……你再這麼看著我，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啊！」穆星辰惡狠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回過神，一臉驚喜，「穆星辰，你恐女症好了啊？」
「笨蛋！」穆星辰兩隻手捧起我的臉，我能感覺到，他掌心溫熱又乾燥。
我眨眨眼睛，怎麼又凶我！
「沒有好。」他離我很近，一點點靠近，「沒有好。只是，這病從未對你起過作用。」
我有點恍惚。
一時間聽不懂他什麼意思。
「宋嬌，我錯過你三年了，不想因為誤會再錯過你三年了。」
他說，「對不起，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雪下得真大。
穆星辰的嘴唇比想像中更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