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姜小霧內心的震動,秦瓊平靜得多,在勉強進行的敘舊過程中淡淡透露,「任職一家餐廳的總經理。」
他說了餐廳的名字,是本城一家超過二十個店面的連鎖西餐廳!
她想不出有比這個更賺錢的職業,只能在氣質上打敗他,「我現在是一名芭蕾舞演員。」
他有些意外,但仍然禮貌地頷首。
交談一度陷入僵局,畢竟他們沒有太多共同的回憶。片刻沉默後秦瓊說:「散夥飯上的事我很抱歉。」
同學,真的沒有必要為了尋找話題提起這麼尷尬的事!
「沒關係,我已經不記得了。」她儘量雲淡風輕,「你本來要同誰表白?」
「不記得了。」
「……」
姜小霧又假惺惺地問,「你為什麼住院?」
秦瓊言簡意賅,「我被人打了,對方嫌我長得丑還擋路。」
他還真敢講。
走出病房的時候姜小霧油然升起一股無力感,是她無論怎麼努力都擺脫不了差生頭銜的無力感,是她在崗位上辛勤勞作卻永遠得不到肯定的無力,是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身無所長一輩子碌碌無為的無力。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在她第一次主宰了他人命運的時候,在第一次有人對她卑躬屈膝低聲下氣的時候,在她以上位者的姿態俯瞰眾生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獨一無二的豪華病房,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秦瓊總是輕易地,就站在了她傾盡所能也無法到達的彼岸。
那個她不想回憶的學生年代,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中,她唯一的亮光就是成績單中名字永遠和她排在一起的秦瓊。
「姜小霧你又是最後一名,不過沒關係,秦瓊和你一樣。」女生傾慕又無法親近的秦瓊,只有她站在離他最近的位置。只有這樣拚命安慰自己,她才能為自己一塌糊塗的人生找出一丁點兒希望。
這種「形影不離」一度讓她產生相依為命的錯覺,直至有一天秦瓊受不了老師一次次家訪的要求,在接下來的一次考試中殺進前十。
姜小霧恍然大悟,原來她和秦瓊是不一樣的。他不是不能優秀,而是不想優秀。
他輕而易舉就可以拋棄相依為命的她。
在他將她拉到人前表白又說「拉錯了」的時候,在眾人哄然大笑的聲音中,這種被拋棄的感覺達到頂峰。
他哪怕一丁點兒都沒有想過試圖維護一個女孩子可憐的自尊。
3
只有穿梭在夜總會這屬於她的地盤上,姜小霧才能感覺到熱血沸騰精神的振奮,「把衣服準備好,老娘從今天晚上開始和舞娘們一起跳鋼管舞。」
「雖說都是舞,鋼管舞和芭蕾舞到底是有區別的吧?」如花心存疑慮。
「反正都是舞,先把基本功練紮實了,省得到時候露餡。」
姜小霧其實並不是跳舞的苗子,就像她在台上亂舞,如花在底下腹誹:「這跳的不是鋼管舞,是鋼管啊。」
但有誰敢說姜小霧跳得不好呢?姜小霧的手下早化身合格舞托,將歡呼和掌聲送給她。
她走下來休息,有人拍她肩膀,「姜小霧。」
哇靠,大病初癒剛出院就逛夜店不好吧?哇靠,光線昏暗她頂著大濃妝照鏡子都不認識自己他居然看背影就認出來了?
「劇團效益不好,票賣不出去,我只得到這裡兼職賺零用。」姜小霧想好了說辭。
秦瓊很仗義,「轉一百張賣給我,我請朋友看。」
「……好。」
他脫下西裝披在她肩上,「我送你回去,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她想拒絕,但是想不出正當的理由,只得徐徐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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