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身體里活著兩個完全獨立的思維,她們對彼此一無所知,互不侵犯。一個是占主導位置的若水,一個是在主導思維薄弱時會趁機占據身體的玫瑰。
他的罪
那一晚也許改變了太多的東西,若水的,玫瑰的,還有唐雨宣的。
那天激情之後,看著女人沉沉地睡去,唐雨宣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情離開了她的家,次日當若水驚慌失措地來到唐雨宣的診所向他敘述清晨發現自己種種的異狀時,唐雨宣竟然完全聽不進她在說什麼。
他望著眼前這個毫無神采的女人結結巴巴的樣子,忽然間心生厭惡,那一刻起他發現他已經無法再做一個旁觀者了。
如此平庸的靈魂卻指揮著如此完美的身體,這是多麼令人感到遺憾的事情,他心裡忍不住地想著,而與這身體匹配的靈魂卻被壓制在大腦的深處,這讓他覺得有義務為那個可愛的玫瑰做點什麼。
那天,他沒有告訴若水她真實的病情,那些能幫助她抑制分身出現的藥物他自然也沒有給她開,並且,唐雨宣鬼使神差地對若水進行了一次催眠,他運用了他的專業知識成功地將若水催眠後轉換了人格,他人為地喚醒了玫瑰。
這一次的成功令唐雨宣欣喜不已,雖然短暫,但是畢竟找到了途徑,之後,一次又一次無數次,他不計後果地盡力幫助玫瑰更多時間地占據著若水的身體,甚至托熟人找來了一些違禁的藥物,騙若水當做治療的藥物服用下去,只為更好地控制住若水的意識。
作為一個醫生,唐雨宣自然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一旦有人發現,他會身敗名裂,不但永遠不能再做心理醫生,而且還會承擔因此而帶來的法律制裁。
唐雨宣每每想著這些就會心中極度不安,而玫瑰顯然比若水更加聰明,幾次的談話中她就已經完全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並且,以一個女人的敏感,她也清楚了自己在這個年輕的醫生心裡的位置。
「我覺得很有罪惡感。」唐雨宣跪在玫瑰的膝蓋上神情苦惱地說。「我已經在你身上用了太多的違禁藥物,這段日子若水越來越虛弱,而且越來越恍惚,我有些害怕,我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了?」
玫瑰微笑地望著他,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脖頸,柔聲道:「你是一個騎士。」她抱住他的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你在解救一個被幽禁的公主,只要趕走侵占了這個城堡的人,公主就會恢復自由了,然後,騎士與公主就可以不受任何限制不受任何干擾,永遠地在一起。」
唐雨宣有些驚恐地抬起頭:「你是說,讓若水永遠地消失?」
玫瑰的臉上依舊是迷人的笑容:「我知道你做得到。」
唐雨宣站起身,低聲道:「不,這是我的底限,她是這身體里主人格,她是一個人。」
玫瑰從他身後擁住他道:「你說她是人?那我是什麼?」唐雨宣沉默著,玫瑰繞到他身前,望著他的眼睛道:「她不是人,她只是一個思維,多餘的思維。誰也不能因為你消滅一個思維而讓你承擔什麼責任,知道她存在的只有我們兩個,我們不說,誰會知道?」
「我愛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有一個正常的生活,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生活。」玫瑰說話的時候,有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她美麗的眼睛裡滑落下來,落在唐雨宣的手臂上。
終於,唐雨宣長長地嘆息著將玫瑰擁入懷裡,閉上了眼睛。
她的罪
若水在唐雨宣的診所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從沙發上坐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看見年輕的心理醫生正端著一個杯子走過來,「你的藥。」他晃動著另一隻手上的小藥瓶,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吃完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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