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留學時候的同學。」
我剛說了句「哦」。
他又接道:「以前追過我。」
我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問他:「長得很漂亮啊,為啥沒在一起?」
他無所謂地說道:「不喜歡啊。」
我有點好奇,他雖然看上去還挺年輕的,但是應該也有 30 歲了,怎麼還沒女朋友?
我追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啊?」
他笑笑沒說話。
時間差不多到了,終於練了兩個月的舞到了交作業的時間了。
練了兩個月,還是第一次,兩個人都穿著這麼正式的禮服跳舞。
不知道是因為在這種場合跳舞,還是因為他輕輕搭在我腰上的手,讓我心跳加速。
本來就湊合的舞技,現在更讓我亂了腳步,又開始不停地踩他的腳了。
我只能低聲說著抱歉。
不過他今天不像平時那麼嚴厲,只是儘量調整我的舞步,在我耳邊輕聲地跟我說:「沒關係,別緊張。」
溫暖的聲音,更讓我血脈僨張。
終於,音樂結束了。
我忍不住呼了一口氣。
他還是拉起我的手,輕輕拍了拍。
接下來,就是各種大佬的社交時間了。
他們討論的大多數話題,我都聽不懂,只能在旁邊假笑,或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覺得當一個成功人士好累。
也覺得大叔好厲害,那些我聽不懂的詞彙,都能讓他這麼輕鬆地說出來。
我就看著他們聊天,喝著酒緩解剛才加速的心跳。
隨後又來了一個大佬,他想做一個以音樂為主題的文旅項目,郭總是搞房地產的,他自然想尋求合作。
還好這方面我很熟,郭總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也會問問我,三個人聊得還挺開心。
那個人走後,郭總看著我說:「沒想到呀,以為你就是玩玩樂樂而已。」
我有些不服氣:「我很專業的好嗎,國內大大小小的音樂節,我可都參與過!」
他笑著說:「知道知道,你做的東西我都看過。」
然後他抬起手大概是想摸摸我的頭,但是怕弄壞我的髮型,又想刮一下鼻子,但是又怕把我妝蹭掉,最後只能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他也無心在這待著,我拉起他準備帶他溜走。
他問去哪。
我也沒跟他說,只說了句:「帶你逃跑啊。」
會場外面就是一條馬路,這裡的位置比較偏,這個時間,大街上一輛車都沒有。
遠離了會場,感覺好安靜。
我們在人行道上嘻嘻哈哈地跑著,他看我穿得少,還把西服脫下來給我披著。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個公園。
公園裡面是一片一片的雛菊,剛剛到了 3 月份,雛菊還沒完全開。
我給他介紹著:「這旁邊是個音樂廣場,很多音樂節都是在這裡辦的,以前我總來這,現在花開得不好,過段時間全開了,比現在還美。」
我邊說邊抬腿扭著腳踝。
高跟鞋站了這麼久,我的腳都快斷了。
初春的地,還是有些涼的,也沒法光腳站地上。
他也發現了,問我是不是腳痛。
我點點頭。
他說:「那你光腳站在我鞋上吧。」
我想了想說:「這不太好吧。」
他笑著說:「沒事的,這兩個月,我被你踩得還不夠多嗎?」
我說:「我是怕剛賠完你衣服,又要賠你鞋。」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哪怕是賠不起了。」
我瞪了他一眼,就準備脫鞋了,腳實在是太疼了。
不過我剛踩上就發現,這個姿勢,我們兩個挨得好近啊。
好像我直接就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但是我現在下去又不太好。
正當我進退兩難的時候,他說:「你抬頭看,這裡的星星好美,很久沒有看到過星星了。」
我抬頭看著星星,真的很閃耀,餘光還能看到他的下巴,下頜的線條也很好看呢。
這時候剛才喝的酒勁上來了,開始有點暈暈的。
他突然低頭說:「你聽沒聽過那個笑話,說男人很專一,20 歲的時候喜歡20 歲的姑娘,30 歲的時候還是喜歡 20 歲的姑娘。」
我眼睛也開始迷離,鬼使神差地說:「那你喜歡 20 歲的我嗎?」
他摟著我的腰,以至於我不會仰過去,低頭看著我說:「你覺得呢?」
然後我就……
吻了上去……
之後我又問他:「那以後,我不再是 20 歲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他說:「現在的我,喜歡現在的你,但是以後的我,會喜歡以後的你。」
然後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頭頂,把我抱得更緊了。
晚上回了學校,我的酒也差不多醒了……
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銅鈴……
我做了什麼?
我主動親了他?
一定是酒精的錯!
我該怎麼辦?
明天裝斷片?
但是……
一想到他,為什麼我的心臟跳得這麼快?
我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我一頭鑽進被子,無顏面對這個世界……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他的簡訊,晚上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司機會提前來接我,並且交代好了時間。
內心雖然思緒萬千,但是身體倒是很誠實,直接回了句:嗯嗯,好的。
其實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哼!每次都是司機來接我!
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在意我啊!
天吶!我在幹什麼?我在撒嬌嗎?
救命……
司機把我拉到一個酒吧,酒吧門口的裝修不是很顯眼,但是很別致,進門看到裡面,環境也很愜意,空間不大,但是中間還有個小舞台。
服務員問過我是郭總帶過來的人,就把我安排在了舞台正前方的座位上,並且給我上了一杯瑪格麗特,說是郭總給我點的。
我不明所以地喝著酒,突然音樂聲響起來了。
一聽前奏我就知道,是李智的《逃兵與瑪格麗特》。
舞台上的燈光也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叔竟然站在了上面。
所以,他不僅知道我那天哼的是什麼歌,現在還會唱了?
所以我要的不多,
一個戀人一杯瑪格麗特,
所以我疲憊的活,
像支煙一樣的沉默,
所以我一臉困惑,
就像被誰拋棄了,
所以我忍住饑渴,
我知道你在等著我。
剛開始聽他唱的時候,只覺得他唱得還不錯。
而且他彈著吉他,邊彈邊唱,也沒有很複雜的伴奏,再加上他的聲音,聽著很舒服。
並且驚訝了一番他是怎麼知道我那天哼的是這首歌的,
但是聽著聽著,發現自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此時此刻,他穿著簡單的 T 恤,舒服的褲子,一個人在舞台上彈著吉他唱歌,他不是那個人人敬畏的郭總,不是穿著幾萬塊阿瑪尼渾身閃著金光的大老闆。
他只是一個,會擔心我一個人走夜路,又照顧我情緒陪我在寒風中走了 20分鐘的大叔。
一個嘴上毒舌但是內心溫暖的人。
一個喜歡我的人。
一個我喜歡的人。
他唱完,走下台,蹲在我面前,拿著手帕給我擦眼淚。
我哽咽著問他:「你後來怎麼知道這首歌的呀?」
他看著我,笑了:「不告訴你。」
(彩蛋)
《霸道總裁解決問題的方法》
郭總把他助理叫到辦公室,嚴肅地哼了一段旋律之後問助理:「你知道這首歌是什麼嗎?」
助理懵了:「沒聽過。」
郭總白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想了一會說:「你去,想辦法,找到這首歌叫什麼。」
助理想了想說:「郭總,我能錄下來嗎?」
助理拿著郭總的錄音,走出辦公室,一頭霧水,老闆這是又抽什麼風?
第二天,郭總按助理給的地址,來到了一個咖啡館,咖啡館裡,除了有助理,還有七八個奇裝異服的人。
有黃毛的,有鉚釘皮衣的,還有一個穿著一條緊繃到了極致的牛仔褲。
助理跟郭總一一介紹,那個是 school 的,那個是地下絲絨的,那個是愚公移山的,那個是 MAO 的,這些字眼聽得郭總一頭霧水。
最後助理解釋說:「郭總,這幾位都是全國最知名的幾家 Live House 主理人,我覺得他們可能知道那是什麼歌。」
郭總給了助理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就在這一圈人中間,開始哼了段旋律。
一遍還沒哼完,馬上就有人說:「這不是那誰的那個《逃兵和瑪格麗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