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陸大少怎麼這麼有閒情逸緻,還能來機場接我?原來這是一朝失意覺著沒人守著了,心裡不得勁才彆扭啊?」
藺臣陰陽怪氣的聲音遙遙地透過聽筒傳來,看來是被陸彥直接奪了手機。
陸彥呼吸粗重,顯然被藺臣噎到了,也有可能是不習慣主動給我打電話。
就在我要禮貌地掛斷時,陸彥低沉喑啞的聲音響起:「為什麼搬家?」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曆。
初八。
我已經搬走一周多了,他才發現。我心臟一陣狂跳,無由來的情緒衝上腦門。
我一字一頓道:「我們分手了。」
「我沒同意。」我甚至能想像到陸彥蹙著眉心揉著額角,從眼底看我的模樣。
好像我又想通過什麼手段,讓他多看我一眼。
「……我們沒領證,不需要雙方的同意。」
陸彥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已經隨手丟了手機給藺臣,藺臣沒發現還沒掛斷。
良久我才聽見他問了一句,似是委屈:「為什麼要丟掉那條裙子?」
我不確定他說的是哪條。
陸彥在花錢上從來倒是大方,他又偏愛清新的碎花風,多難買的奢侈品牌和小眾品牌發布後,最晚幾天就會精準到達我手上。
我隨口回道:「不穿了的衣裳罷了,劉姨清掃的時候沒把那包衣服丟掉?」
「讓您看見我遺留下來的物品很抱歉,方便的話一整包都扔了吧。」
「江星齊,」陸彥的聲音驟然沉下來,帶著蓄勢待發的慍怒:「我問你為什麼丟了那條八年前的碎花裙子?」
這樣突然問八年前的舊裙子幹什麼呢?
反正不過是高中畢業派對時趕時間隨手從衣櫃里拿出來的、一直吃灰的衣裳。穿過一次,就因為髒了,再沒穿過。
滿腔情緒被澆了個透徹,我按下掛斷鍵前,輕聲道:「因為我喜歡色系鮮艷明媚的衣裳。」
——其實我從來都知道的,商笑笑喜歡碎花風的裙子,盛夏陽光里穿著碎花裙舉著設計圖的驕傲姑娘,是陸彥的心上人。
而我,就是個贗品。
一個恰巧出現在空窗期、自願迎合所有的贗品。
11.
陸彥再沒打電話過來。
平常事,從前幾年他主動打電話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何況已經分手。
我倒是沒有時間再想起他,只不過幾個他常買的品牌不斷提醒我去提貨,或送貨上門。
我煩不勝煩地一個又一個拉黑。
好在後來消停了些,而我和江子薇一人提著一個小行李箱,輕裝簡行地踏上了飛往波多黎各島的航班。
可能是嶄新的一年,我運氣不錯,看過了海灘穿過了熱帶雨林,自然的氣息洗刷乾淨我所有的霉運。
先是周導師的回信,再是 BCU 的邀請函。
我再也躺不住,胸膛熾熱,忍不住衝著遠闊的加勒比海放聲大喊了幾次。
江子薇安慰地抱著我,拉著我雙雙躺在海灘上。我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夜晚的海風帶著些許涼意。
她興奮地指著天上閃閃發亮的星星:「看見沒,早晚我們星星也這樣發光。」
12.
我們的旅程時間不長,只有一周。
鑒於江子薇的行程安排,最後我倆決定,她直接選擇了回 Y 國的飛機,而我要先回國內聯繫周導師,還要辦理很多瑣碎的手續。
江子薇依依不捨地搖手:「星星,我在 Y 國等你。」
「這回,你一定要來。」
我應好,眼眶有些發熱。
我答應過她的。
我答應她了。
不會再失約了。
飛機轟隆隆地起飛,我滿懷希望地望向舷窗外白雲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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