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低血糖發作的宋強一頭栽了下去,耳旁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
宋強醒來的時候,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哭腫的臉,正是他的前妻桂芬,兒子宋青雲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宋強生氣地罵道:「你媽媽都哭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笑啊!」
「又不是我把她惹哭的,你惹哭的你自己哄。」
「我惹的?我怎麼惹的?」宋強越說越心虛,腦子裡浮現出大美女挽著他回家的那一幕,說不定有長舌的鄰居在前妻面前胡說八道,或許,聰明的前妻已經從其他渠道知道更多,比如,從兒子那裡聽說,他收了一個美女大禮包……
不敢想不敢想,宋強一緊張,再次昏倒。
迷迷糊糊之間,宋強隱隱約約聽到兒子在安慰他媽:「媽,你就別瞎想了,我都跟你說過,這玩意兒還在測試階段,性能不是很穩定,偶爾出現暈倒很正常的。」
兒子還說:「要怪也只能怪你,把我爸玩得太狠了,明知道他低血糖,還一把開大,讓他玩了十幾個小時都不能好好吃頓飯。我跟你說了,遊戲里吃的飯,能騙過大腦,但是騙不了身體其他組織……」
玩遊戲?桂芬玩我?十幾個小時沒吃飯?不對啊,我早上明明還喝了一大碗粥……宋強的腦子開始陷入一團漿糊,也懶得閉著眼睛繼續偷聽,睜開眼睛氣若遊絲地質問床邊候著的母子倆:「你們倆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昨晚的艷遇只是一場遊戲!全程與宋強進行互動的都是他的前妻桂芬。難怪初次謀面的大美女禮禮包包對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回家後的舉動,輕車熟路,這下都能說得通了。
「啊,可惜。」宋強不禁感慨。
「老爸,有啥可惜的?你喜歡,再玩一次。」宋青雲得意洋洋地說道,對於自己新開發的這套程序感到十分滿意,藉助可穿戴設備,基本實現了沉浸式體驗。
宋強心有不甘地繼續問道:「我記得我走出門,在小區門口,上了大美女的車,這都是假的?」
「那倒不是,美女和瑪莎拉蒂都是真的,不然你也不能這麼輕易代入。我們開始故事之前有一個門檻,首先要騙過你的大腦。如果你一開始就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體驗感就會大打折扣。」
聽著兒子的解釋,宋強忍不住打斷,問他:「我知道了,一直到她帶我上山,幫我戴眼鏡的時候,遊戲就開始了,對不對?」
「是的。」前妻回答道,「接著,就輪到我上場了。你看到的那一排美女,選完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我在配合你。當然,從遊戲開發者,也就是你兒子的角度來說,我開始上場玩你了。」
尷尬,沉默。
與以往無數次的家庭矛盾的解決方式一樣,宋強主動開口緩解氣氛,小心翼翼地問前妻:「遊戲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呢?我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摘下眼鏡的。」
「哼!」前妻不說話。
兒子嬉皮笑臉地解釋:「爸,你在遊戲里表現得很不錯噠。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基於我媽媽,也就是你們曾經的共同生活基礎,做出的選擇。」
「什麼?」宋強聽不懂。
「爸,簡單理解,你的每次選擇和我媽預設的答案完全吻合,你們的默契程度接近100%哦。」宋青雲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他的父母卻不約而同地感到翻倍的尷尬。
宋強在仔細地回味過去十幾個小時,全程幾乎都是大美女禮禮包包在主導,唯一需要他做出選擇的不就只有那個時刻嗎……
看著一頭霧水的老爸,宋青雲忍不住捅破謎底:「爸,我們的系統選項里,你可以上山,也可以下海,可以搭帳篷,也可以住民宿。」
「我不記得禮禮包包有讓我選啊?」
「我們的系統都經過人性化的設計,不需要刻板地選擇。有時候你的身體記憶比你的大腦更誠實,我們在車上採集的數據,已經幫你做出選擇。當然,在這個雙線互動遊戲里,我媽占主導優勢,她能直接看到你的數據分析。」
「所以,我以為我在玩,其實是你媽在玩我?」
「對,我們目前剛開發到二級,只能同時支持兩個人的遊戲路徑。」
宋強恍然大悟,一時之間充滿失落之情,繼而憤怒。這倆母子竟然在他生日這天玩弄他!脫口罵道:「滾,你們都給我滾!我不需要把我當玩物的玩家!就讓我孤獨終老好了!」
他幾乎沒有發過火,偶然一次震怒,把前妻和兒子嚇了一跳。前妻忽然淚眼汪汪地懇求:「老伴,我們復婚吧。」
從前經常有人勸桂芬對宋強溫柔一點,女強人的氣勢不應該帶回家,她總是充耳不聞。這一次,在遊戲里,她切身體會一把,不得不正視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實的需求。
廚房裡,宋強對大美女禮禮包包的深情告白,狠狠地觸動她。原來他的感情那麼深,超越身體的誘惑,直達靈魂深處的依戀,此生夫復何求?
「老伴,我們復婚吧!」
面對前妻和兒子期盼的眼神,宋強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