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執的《生吞》中主線之一是以「我」——王頔少年時期的視角來呈現黃姝、秦理、馮雪嬌以及其他少年以學校為核心建構的少年世界。在這一世界中,少年在孩子之中的地位和身份基本取決於其背後**的社會身份。
**身上的劣跡被視作一種壞基因進而被他們的下一代「繼承」,父輩遭遇到的不平等被無限地放大,在他們的孩子身上繼續延續。如在這一世界裡:有犯罪者的孩子秦理、精神病人的孩子黃姝、下崗工人的孩子「我」、警察的孩子馮雪嬌、老闆的孩子胡開智。**世界宣揚「犯罪也是種基因,能遺傳」,致使被稱為天才的秦理因為活在一個犯罪家庭,在少年的世界裡遭受侮辱與傷害;與他具有同樣遭遇的,即使黃姝長相出眾,身材姣好,且喜歡唱歌跳舞,會沖所有人微笑……
然而,這樣一個本該在少年世界中倍受歡迎的女孩,卻因為**習練**而患有精神病,在少年的世界裡被孤立、欺負、戲弄;馮雪嬌聽聞退休警察姥爺說了黃姝**的情況,轉而就在班級散布精神病會傳染的謠言;而當「我」 出於對黃姝的喜歡而想去與之爭辯的時候,「我」卻因她是警察的女兒選擇道歉;當「我」為了黃姝跟欺負她的胡開智打架挨了一鐵鍬後,胡開智的老闆爸爸找到「我」的父親,以五千元私了。五千元對於這個下崗家庭而言,無疑是一筆巨款,但是對於一直秉持著我的兒子不能被人欺負這樣信條的父親來說,「私了」的背後卻意味著下崗工人被壓倒的尊嚴與正義。
從沒受過欺負的父親在下崗後變成了他口中的「第二種人」,在賣炸串時遇到不給錢的無賴或者驅趕他的城管他選擇隱忍,從不出手。而此刻的妥協,不僅僅意味著父親的尊嚴受辱,更將這種屈辱延續到兒子身上,沒有權沒有錢,為生計發愁的現實迫使他們成為了第二種人。「我」所處的少年世界裡,人生而就是不平等的。有的人天生代表正義,有的人天生代表罪惡,有的人天生欺負人,而有些人天生被欺負。正是這樣一種從少年建立起來的看待世界的方式,致使秦理這樣的人窮極一生,不得不在黑暗裡追索光明與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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