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永不消失的青苔:絕望底層青年的掙扎故事》,作者:狄俄尼索斯,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大專畢業後,他半年內換了四五份工作。
有次偷了店裡的錢去陪女朋友逛街看電影。
結果第二天被老闆找人痛打一頓,錢倒是不用還,全當醫藥費了。
後來乾脆工作也不找,直接在家啃老。
我和老婆戀愛那會兒,張維斌沒事就問我借錢。說是借,其實一分沒還過。
結婚前我準備了八萬八的彩禮上門,張維斌在一旁煽風點火——
「現在誰還給八萬八的彩禮啊,都是十八萬起了。」
「我一早就認定你是我姐夫了,但也不能讓我姐這麼便宜地嫁出去啊,說出去多丟臉啊。」
八萬多對於我來說已經很吃力了,結果就他這麼兩句話,彩禮就要多出十萬。
好在當時老婆理解我的難處,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我又東湊西湊才拿出十八萬八。
這還沒完。
我和老婆結婚時,老婆那邊收到的禮金小十萬,張維斌第二天就上門來「借」。
老婆清楚她弟弟的德性,把錢藏了起來,咬死錢已經還了買房的欠債。
但此後我和小舅子也甚少往來。
接到小舅子的電話,我和老婆立馬動身往老家趕。
一路上老婆心神不寧,眼睛哭得紅腫。
岳父身體平時還算硬朗,好好的人突然沒了,對老婆打擊很大。
更奇怪的是,去世前小舅子完全沒有任何消息通知。
沒能見到老人生前最後一面不說,我倆到家後發現小舅子根本不在家裡。
喪事全是親戚在操持,小舅子人影都逮不到。
直到出殯那天,他才出現。
那天他假模假式地抽泣了兩聲,其餘時間就躲在角落打著王者榮耀。
下午親戚們散得差不多的時候,他走到我身邊,將我拉到一旁,遞了根煙來。
「姐夫,拜託你這件事,和我姐離婚吧。」
他這句話差點沒把我噎過去,要我離婚?還拜託?可真是講禮貌的文明青年。
本來看到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還說這話。我強忍著最後一絲的理智轉身要走,他卻一把拉住我。
「你當年的十八萬八千彩禮我想辦法還給你,你和我姐離婚成不?」
一把甩開他的手,我臉拉下來,「這是你爸的葬禮,不想場面難堪就別招惹我。」
面對我的怒火,張維斌卻一臉不屑,「招你怎麼了?我還就招你了。」
他話剛說完,我一拳頭錘到他臉上。
接著他順勢蹲坐在地上,指著我開始破口大罵,「我爹才剛入土,你就來欺負我,我姐跟了你鐵定沒好日子過。」
院子裡的人聽到動靜,都圍了過來。
或許是看到人多,他變本加厲地哭訴起來——
「你們說鄭凱和我姐結婚這麼多年。連個孩子都沒有,我爹到死都沒見到外孫。」
「我姐年紀變大,再不懷孕,將來身體肯定受不了。」
「他鄭凱絕對是個廢種,把兒不大,那能力怎麼可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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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冷眼斜睨他作妖,努力屏蔽掉他喋喋不休的羞辱。
「有病看病,有藥吃藥。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你姐?別他媽在這裡黃鼠狼弔孝了。」
我和老婆確實結婚這麼多年沒孩子,辦法也沒想過,備孕也有個四五年了。
一直不見動靜,我倆反倒看開很多,孩子的事隨緣,關鍵還是我們的感情最重要。
老丈人知道我們的想法,張維斌也知道我們的打算。
但現在他為了逼著我倆離婚,竟然在所有親戚的面前用這事來羞辱我。
真夠陰損的。
周圍人聽到他的話沒有接茬。
這關起門來的家長里短,平時八卦八卦也就罷了,真要幫忙他們也無從下手。
好在小舅子平時也沒少敗壞自己的名聲,有些親戚知道他的德性,都過來安慰我別見怪。
不見怪?哼。他嘴裡不帶把門的,噴我一身糞臭。
真是有病,當姐夫的我親自送他去精神病院。
要是沒病,我倒是想知道他這麼下作地想讓我和老婆離婚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沒有理會張維斌在那邊撒潑打滾,一直等到夜幕降臨,親戚們也強撐著最後一絲體面散去。
在晚餐桌前,張維斌大大咧咧夾著菜,嘴裡塞著饅頭。
白天我和張維斌的事,老婆早知道了。她一把打掉他夾著的菜。
「虧你還吃得下去,咱爸最後的一點顏面都給你丟光了。」
「姐你怎麼就說我,還不是鄭凱他先動的手。」
「他為什麼打你,你自己心裡沒點數麼?給你姐夫道歉!」
「道歉?我不知道。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姐你快和他離婚吧。」
我和老婆結婚七八年,這時候咸吃蘿蔔淡操心關心他姐的婚姻,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我倆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我質問道。
「和我沒關係,你倆離婚對我姐最好。」張維斌狡辯道。
他姐就在我旁邊,她過得好不好還用得著張維斌強詞奪理?
老婆放下筷子,「張維斌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今年葬禮收的禮金你一分別想,包括咱爸留下的這套房子,我不信你能拿得走。」
還是他姐了解他,一提到錢和家產的事,張維斌登時就急了。
「姐、姐、姐,你別生氣啊。我這也是有我的難處啊。」
「什麼難處?要我離婚才能幫你?」
只見他欲言又止半天,最後才吞吞吐吐說道——
「我欠了沈國威一筆錢,他說只要你離婚和他在一起,這錢就不用還了。」
沈國威稱得上老家遠近聞名的地痞,他也是我老婆的「老同學」。
當年我老婆在學校是當之無愧的校花,沈國威初中三年一直在追求。
後來老婆到城裡讀高中後,兩人也就沒了聯繫。
沈國威初中畢業開始混社會,現在手下召集了一幫混混合他做事。
做的事還美其名曰「把握網際網路紅利」。可實際就是一個賭博 APP。
張維斌就是在這個時候 APP 上次輸掉了一百萬。
本來這錢沈國威老早就在催,但念在和我老婆的「舊情」才緩了兩個月。
也是他賊心不死吧,覺得我老婆結婚後風韻更盛,又燃起一些非分的念頭。
沈國威和張維斌說,只要我老婆能和我離婚改嫁給他,錢就不用還。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上去給了張維斌一腳。
我老婆、他親姐姐,被當成一個交易的玩物,他自己還真的付之行動,人渣都不足以形容。
這次他倒沒有撒潑,起身直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姐、姐夫,你們得幫幫我,咱爸這套房子,我已經抵押給他了,過兩天沈國威就要來收房。」
「這房子要是保不住,我和翠萍的婚事也就黃了。而且房子抵押也不夠還,他指不定還會怎麼折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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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呵,這時候知道叫「姐夫」了。我轉過身沒搭理他。
老婆在一旁生氣,但也沒有辦法,聽到她弟弟跪在地上哭嚎,心裡登時就軟了。
「老公,我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但我就剩他這麼一個親弟弟,咱們還是得幫幫他。」
「幫?我們怎麼幫,那可是一百萬啊。」
張維斌這時又借杆上坡,「姐夫,白天是我不對,我不該想那些昏招,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恨不得讓他滾得遠遠的。老婆此刻也楚楚可憐地拉著我的襯衣。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收房那天一大早,沈國威帶著一幫人來敲門。
張維斌早躲著見不到人影,我和老婆被砸門的聲音驚醒,匆忙披了件衣服就去開門。
「趕緊收拾東西走人,今天這房子就歸我了,中午收拾不完就去垃圾場撿吧。」
面前的沈國威肥頭大耳,穿著 Burberry 的襯衫,手裡還盤著一串佛珠,耀武揚威地衝著我說
老婆這時走到我身前,「我弟弟的事也是才知道,錢肯定會還,只是能不能再還緩,房子先不抵押。」
「哎呦,是小芳啊,可真是好久沒見呢。」
沈國威當著我的面,用眼神開始細細地從上到下掃視我老婆。
老婆將睡衣裹得緊緊的,我這時也擋到她身前。
「我們老同學一場,我已經給了你弟弟兩個月時間,我這邊也拖不得啊。」
「再寬限幾天成不?我們想辦法先還你一部分,到時候如果拿不出錢來,你就拿走這房子。」
雖然他剛剛的眼神讓我恨不得直接錘爆面前的豬頭,但畢竟現在受制於人,我也只能好言好語地談判。
沈國威的眼神越過我,衝著我老婆笑道,「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再寬限一周。先拿出五十萬,見不到錢,房子我必須先收走了。」
末了,他又補充道,「當然,我之前和你弟弟說的事,依然作數哦。」
說的什麼事,此刻心知肚明,但當著我的面提起這事,顯然是在對我耀武揚威。
我怒火中燒,可對面六七個人我卻無從下手,太陽穴憋得生疼。
真窩囊啊。
更窩囊的是,還要幫無能的小舅子還錢。
等到沈國威離開,張維斌才灰溜溜地進了門。
看到他,我氣不打一處來。
但看他現在低眉順眼的狗逼樣,我的脾氣像打在了棉花上。
完事老婆找我商量,盤了一下家裡的情況。
積蓄大概有不到二十萬,岳父去世的禮金大概有五六萬,家裡的車得賣掉了,找周圍人借一借,先湊個五十萬沒問題。
可想到還有另外五十萬需要償還,我和老婆腦袋又瞬間大了起來。
接下來的一周,賣掉車,找親戚朋友總算湊夠了五十萬。
至於張維斌,在我和老婆忙裡忙外的這段時間,他躲著不見人影,說是在陪他的女朋翠萍。
一周後,沈國威如約而至,過來時身邊還陪著兩個小弟。
見面後,他倒是不著急收錢,開始跟我稱兄道弟寒暄起來。
「兄弟啊,你可是有福氣,小芳可是我們的夢中情人啊,不知道多少男人都被她迷到不行。」
「這麼多年啊,小芳還是沒變,身材還比之前更好了。」
沈國威在我面前故意點評我老婆,不過就是為了激怒我而已。
我攥緊拳頭,淦,不過是他嘴上討點便宜,我忍!
「行了,錢你趕緊拿走吧。剩下的我們儘快湊好給你。」
我開口送客,實在不想對著這幫豬頭狗臉了。
沈國威倒是不急不惱,緩緩說道:
「成,那我就不打擾你倆了,剩下的一百萬,你看你們什麼時候湊齊給我?」
「什麼一百萬?這不剛還了你五十萬嗎?」我和老婆一臉詫異。
沈國威旁邊的小弟冷笑道:
「你知道這錢借了多久嗎?快半年了,你們還的這五十萬隻是利息,剩下的一百萬儘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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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說完,他拿出字據在我們眼前晃了晃。沈國威在一旁笑意愈濃。
見我倆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又繼續補充道:「沈哥對自己人還是很捨得的。
這利息已經給你們打了不少折扣了。可惜小芳姐不是我嫂子,不然這一百萬,就當給小舅子玩了。」
「你他媽說話注意點。」我一字一頓地對著面前的小弟說道。「錢我會想辦法,但要說了不該說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對面那人剛準備叫囂,被沈國威攔了下來,「小芳,我再給你們寬限一個月。畢竟一百萬不是小數目,在我這裡壓力也很大的。」
說完轉身離開。
我的臉已經氣成豬肝色,老婆在旁邊也一臉愁容。
「怎麼辦,現在我們還管不管?」我開口問道。原本剩下的五十萬都沒轍,更別提現在又變成一百萬。
老婆環顧了一下四周,「我爸這房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抵押出去吧。剩下的,讓張維斌自己想辦法吧。」
我嘆了一口氣,還好老婆不是那種一味地扶弟魔。
晚上張維斌摟著她女朋友翠萍回到家,翠萍手裡還提著三個購物袋。
我剛準備發飆,老婆先起身對著她弟弟一頓臭罵。
等她罵完,我把後面的安排和張維斌說了一下。
不出意外張維斌瞬間狗急跳牆,「不行,房子不能抵押,姐你不能不管我啊。咱爸會死不瞑目的。」
「你自己造出去的錢,不可能我和你姐夫全都給你還清,房子抵押出去,剩下的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你自己解決。」
張維斌哭喪著臉,一旁的翠萍聽到房子要被抵押,也是二話不說就轉身離開。
見到女朋友離開,張維斌啥事也不顧就衝出去。
第二天,我和老婆回到市裡。
後面的日子張維斌繼續死纏爛打,連續幾天堵在我家門口。
「姐、姐夫,你們不管我,我真的不如死掉好了。」
「你與其浪費這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找份工作,老老實實掙個錢想辦法把錢還清。」
或許是見我倆斬釘截鐵決定不管他的事,沒過兩天他便回老家了。
但事情顯然不會這麼結束。
隔了些日子,老婆和我提起來,她弟弟把老家的房子賣了,也重新找了個工作。
或許只有這種徹底的打擊才能讓他學會重新做人吧。我不禁感嘆。
我這邊也只能拚命工作,先把之前借親戚朋友的錢都還上。
有一天臨下班前,老婆給打電話,說張維斌來市裡看她,晚上喊她吃飯,想姐弟二人好好聊聊。
聽完後我也沒多想,聽電話里的口氣,張維斌倒是脫胎換骨了似的。
也是,畢竟經歷這麼多事,就算是塊榆木,也能開竅了。
可轉眼到了晚上十點,老婆還沒到家,我給她發微信打電話,也沒有回應。
我又給張維斌打電話,「你姐在你旁邊嗎?怎麼一直不回電話?」
「啊,我姐去洗手間了,她沒看到手機吧,一會兒出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電話那頭,聲音一陣吵雜。
「你不是和你姐吃飯麼,怎麼這麼晚還沒吃完?你們現在在哪裡?」
「喂?喂...姐夫,我這邊信號不好,我一會兒回電話給你啊。」
說完,對面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我越想越不對勁,張維斌我也不是頭一天打交道,怎麼就會突然轉了性子。
又是賣房又是找工作,還知道感恩,整什麼姐弟好好聊聊。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還好老婆的手機和我手機有綁定,可以直接手機定位。
當看到她的手機顯示在一家 KTV 時,我臉色鐵青。
立馬打車到定位的目的地,走進 KTV 我直接找店員,但沒有問出房間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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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正當我著急得一籌莫展時,我看到一個人,正是第一次沈國威來收房時,跟著他的其中一個小弟。
我跟著那人走到他們的包間。
只見沈國威坐在沙發上,正拉扯著老婆的胳膊,老婆正試圖拒絕甩開沈國威的手。
但老婆此刻臉色通紅,手上也軟綿綿地根本使不上勁兒。
在她旁邊,我的小舅子張維斌還繼續倒著酒給老婆嘴裡遞。
我一個箭步,上去先直接給了張維斌一拳。
這一拳下去,張維斌嘴角已經掛上血跡。
緊接著我又是一腳,直接踹到沈國威的臉上。
房間裡沈國威的小弟們緊接著上來就拉開我,拳腳往我身上落。
原本一打四絕對打不過,可他們低估了一個男人保護妻子時的爆發。
雖然我渾身是傷,最後他們也沒有好受。
一直打到救護車過來。
在救護車上,老婆稍微清醒點,她一路抱著我,身體抽搐著,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後怕。
我緊抱著她。
「我發誓,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張維斌一直沒有放棄讓老婆離開我的想法。
尤其我倆決定不再幫他還債後,他把還債的唯一希望,壓在老婆身上。
只要讓沈國威睡了老婆,我倆鐵定離婚,終究老婆還是可以和沈國威在一起。
這樣一來,他多了一個比我有錢有勢的沈國威做姐夫,還免去了一百萬的外債,更保住了房子。
這麼一箭多雕的事,只要犧牲他姐就好。
真的是永遠不能考驗人性,也不能指望人渣會有良知。
雖然渾身疼痛,可我只要有最後一絲力氣,我都想把張維斌千刀萬剮。
到醫院處理完傷口後,我看到坐在走廊的沈國威和張維斌。
我死死盯著他們,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不能再動手了。
雖然我恨不得面前的這兩個人立刻去死。
張維斌看見我,又繼續跪倒在地哭訴,見我無動於衷,轉而開始謾罵。
「差一點就成了,都是你過來攪和。」
「張芳能被沈哥上那是她的福氣,她這種已婚女人,睡了就睡了,有什麼好矯情的。」
「她要不矯情,就不用拖著灌她酒。」
「現在這女人,誰能值得了一百萬啊,張芳她還給臉不要臉。」
老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
聽著自己的親弟弟這麼說自己,她徹底心灰意冷。
我沒有理會張維斌,這麼一個渣滓不值得我搭理。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沈國威開口道,「記得,還有一百萬,從現在開始,按照借款約定的利息算複利。」
「錢你找他要!我不會再掏一分錢!」
沈國威扯著他紅腫的臉,冷笑道:
「如果我找不到他,我就只能找他親人要了。你倆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我都清楚,出入還是得小心點,不然總會有些意外的。」
「當然,你們的命不值錢,你做個苦力,張芳賣個身,總還是能換點錢的。」
「我告訴你鄭凱,沒有什麼女人,是我沈國威得不到的。」
聽著他的威脅,我想起之前幾次見面。
他之前的那些居高臨下、從容不迫,不過都是為了掩蓋骨子裡卑賤的無賴地痞樣吧。
見我對他的話無動於衷,他又繼續說道,「你知道你老丈人怎麼死的嗎?」
「難不成你知道?」我反問一句。
「當然,你那老丈人,可是我親眼看著,被他不爭氣的兒子活活氣死的。」
我和老婆走出醫院,看著外面的夜色,風吹著好冷。
沈國威最後的笑聲還迴蕩在我耳邊。
我抱著老婆,她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終於知道為什麼岳父都沒了兩天,張維斌才給我和他姐打電話。
養兒防老,張維斌卻能活生生把自己親生父親氣死。
他還有一絲人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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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想起最後沈國威的威脅,又想到今天老婆的遭遇。
這件事,我不能這麼善罷甘休。
岳父的去世、老婆的遭遇,這些事情如果沒有一個最終的結果,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安生。
一個復仇計劃在我心底緩緩醞釀。
無論是張維斌還是沈國威,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我要讓他們萬劫不復。
張維斌的報應比我想像中來得快。
雖然他試圖跪舔沈國威,但對方並不需要他這麼一個廢柴在身邊礙事。
岳父給他留的那一套房產,還是被他償還給了沈國威。
他的女朋友也和他告吹。
走投無路的他又開始舔著臉來求我和老婆。
這次也是捨得對自己下狠手了,張維斌見到我就開始跪,瘋狂扇自己的耳光。
「姐夫,你不幫我,我就真的不如死在你家門口算了。」
我冷笑一聲,「真是晦氣,出門就踩到屎。」
說完我抬起腳,剛準備踢開他。
結果張維斌卻把臉湊到我腳底上,恬不知恥地說:
「姐夫,是我不好,惹你不高興,你想怎麼撒火沖我撒,只要別不管我就
成。不然我就要被沈國威買到煤礦山區去了。」
我是受不了人可以下賤到這個地步。
但一個想法從我腦海閃過:如何讓一個溺水的人痛苦滅亡?
不是眼睜睜看他沉下去。而是給他一絲希望,再讓他親眼目睹希望落空。
看著張維斌此刻跪在我腳下搖尾乞憐的樣子,我只覺得噁心。
「不用跪著了,我幫你,我最近就和你姐離婚。」
我看得到他眼裡喜出望外的眼神,雖然他很快掩蓋下來,「姐夫,你不是一直不同意的嗎?」
「不同意能怎麼辦,難不成真讓我給你還那一百萬?」
張維斌立馬接上話茬,「當然不能,說實話我也不好意思,讓我姐跟了沈國威,對我們都好。」
我心中冷哼,喪心病狂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心裡都只有自己的利益。
讓我和老婆離婚?那不過是我搪塞張維斌的藉口罷了。
後面才有他的好戲看。
現在更要緊的,是怎麼搞倒沈國威。
對付沈國威這種地方惡霸,必須要做到一擊必中。
而沈國威的七寸,就是當初讓張維斌負債一百萬的賭博 APP。
我一直納悶張維斌那德行,誰能給他一百萬去讓他賭。
我仔細盤問才知道,張維斌連一毛錢都沒摸著,就虧出了一百萬。
就沈國威的那個 APP,操作介面極其簡陋,但需要充值兌換金幣後才能進入。
人們可以選擇消耗金幣創建房間,組隊選擇玩法,贏取的金幣可以再兌換現金,只是需要扣除手續費。
也可以選擇挑戰莊家,贏錢後獎勵更多,而且直接現金到帳,沒有手續費。
就這種漏洞百出的 APP,卻吸引了不少人玩。
尤其是張維斌,他欠的一百萬,每次都是沈國威直接轉遊戲金幣到他遊戲帳戶上。
聽到這裡我頓時覺得好笑,張維斌這種腦子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為了個遊戲就給別人立下字據。還不如腦袋讓驢多踢踢。
APP 本身就是沈國威的,給張維斌帳戶上充值一百萬金幣,就是改個代碼的事情。
就這麼空手套白狼,張維斌就被套了一百萬。
金山銀山都不夠他輸的。
知道了沈國威的命脈所在,接下來就要送他一份大禮了。
我拜託在大廠工作的朋友,找到了他們公司負責網絡安全的大拿。
沈國威的這個 APP,在我們這個四五線縣城或許算得上「高科技」產物。
但在技術大拿眼裡,這個 APP 不過就是簡陋的小孩玩具。
大概花了兩天時間,技術大拿就給我回覆信息說,已經黑進了那個 APP,問我接下來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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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怎麼做?當然是給他一份大禮啊。」
我找了大學同學,以他的身份註冊了一個帳號,手機號重新綁定了一個,然後在這個 APP 中,開始了我的遊戲。
我的計劃非常簡單粗暴,直接進入莊家對局,我的目的,就是贏光莊家的錢。
一開始,我的賭注下很小,幾百幾百的。
技術大拿那邊先不進行攻擊,只是時刻盯著每一局的牌面的代碼,提前告訴我牌面。
就這樣兩天,我的帳戶已經陸續有了六七萬金幣。
我將金幣直接提現,大概過了不到一小時,銀行到帳了。
接下來,我玩了兩天大的,又是十來萬到帳。
接著開始我第三輪的遊戲,這次,我直接將十萬全部輸了回去。
技術那邊一直在檢測著系統的反應,試圖找到軟體內,多少的流水會對一個帳戶進行特別關注。
經過這樣多輪提現輸錢的嘗試,最後發現,當提現金額超過五十萬,金額的到帳速度就會需要一個工作日,同時系統會對帳戶進行特別鎖定。
而要解除鎖定,只需要在帳戶充值二十萬。
知道了這個規律,接下來就是好戲上場的時候。
我一共找了十個朋友,分別用他們的信息開通帳戶。
第一輪,10 個帳戶一共提現五百萬,緊接著,我又分別充值了二十萬進去。
第二輪,我操作了三天,依然是總計提現五百萬,隨即,我又分別充值三十萬進去。
第三輪時間比較點,我搞了一周多,依然總計提現五百萬。
但這次,我沒有再繼續往裡面充錢了。
不到半個月,通過技術大拿的幫忙,我用十個帳號,在沈國威的這個 APP上,提現了將近一千萬。
我就不信,沈國威會不著急。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正在用的備用手機號就持續地接到電話。
我直接關機,置之不理。
技術大拿那邊也傳來信息,說在系統後台看到我幾個帳號的 IP 在被調取。
當然這早就防備到了。
以沈國威那邊的技術程度,他只能看到十個海島的 IP 地址。
隔了這麼多天,張維斌也按捺不住來催我「離婚」的事情。
網也到了該收的時候。
我讓張維斌去約沈國威的時間,我需要當面和他們談清楚。
見面的地點約在了一個茶館,我沒有讓老婆陪我。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張維斌已經在門口等著我。
他遠遠地看到我支吾了一會兒,喊了一聲「凱哥」。
他知道我今天以後,就要和老婆分開,連「姐夫」都懶得喊了。
當然,他如何沒有良心,我都不意外。
我走進茶館,幽幽聞到一股碧螺春的香氣。
沈國威給自己沏了一杯茶,帶著嘲弄笑道,「早這麼決定,也不至於前面鬧得不愉快了。」
我坐到他對面,提起茶壺也給自己沏了一杯。
「我和張芳可以離婚,但是我需要和你賭一局。」
「賭什麼?怎麼賭?」
「就在你的 APP 上。我贏,你免除張維斌的欠款,我輸,張芳和我離婚。」
「我憑什麼要和你賭?」
「如果你不敢賭,我不會同意離婚,你的錢,這輩子我們慢慢還。」
沈國威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陪你賭,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這輪賭局,我沒讓技術大拿插手。
因為,我不需要贏。
沈國威也沒有絲毫遮掩他的主場優勢,直到我選擇停止跟牌為主。
他毫無懸念地獲勝了。
我拿著手機,故作失落地癱在椅子上。
對面沈國威的笑聲那麼的囂張。
「你不可能贏的,我說過,張芳遲早是我的,不管是什麼方式。」
「你不過是一個可憐的 loser,一個配不上張芳的廢物。」
「我就是再陪你賭十局都一樣,你不是看不起張維斌麼,你也差不多,都是賭徒心態。」
沈國威的羞辱一句接著一句罵過來。
張維斌此時已經殷切地貼在沈國威身旁,「姐夫,我這就讓我姐儘快和你辦手續。你看那欠款的字據,你什麼時候撕了唄。」
沈國威斜晲了一眼,沒有說話。
他旁邊的一個小弟這時站出來,直接一腳揣在張維斌身上。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也配喊沈哥叫姐夫?」
「沈哥一開始就是想玩玩你姐而已,就你姐那種被你使喚的女人,也值一百萬,你做夢呢吧?」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還不上錢,老子有的是地方安排你賣命。」
話說完,張維斌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他此刻的樣子讓我心裡一頓快意。
從高潮到低谷,這種高空墜落的刺激,估計張維斌此刻已經被砸懵了吧。
沈國威的反應我絲毫不意外,像他這種混的人,女人在他眼裡就是一個物件。
只有張維斌這種沒腦子的人才會把沈國威的話信以為真。
此刻現實直接抽了他一個巴掌,扇得他不輕。
而我正適合推波助瀾一下。
我故作去扶他,接著外套里提前準備的水果刀跌落在張維斌身邊。
張維斌看到了水果刀,並沒有理會我拉他的手,而是拿起刀。
我看得到他眼睛裡的凶光,在他拿起刀的一刻,躲開了。
只聽見一聲「我殺了你,他媽的你耍老子」,張維斌徑直撲到沈國威身邊去。
沈國威旁邊的小弟幫他擋了下來,不過血瞬間就沾滿對方的衣服。
其他人見狀,和張維斌扭打在一塊兒。
沈國威在一旁慌張躲閃。
我看著不禁笑出聲來,沒理會亂作一團的人們,而是朝沈國威說了一句:「我很想知道,你那一千萬的窟窿,怎麼補?」
沈國威這時才反應過來,是我從他的 APP 里贏走了一千萬。
他再也無法保持最開始的氣定神閒。
就在他準備朝我動手的時候,我淡淡地說道:
「你要動我一下,1000 萬你就別想拿回去了。」
他臉色一變,狠狠地瞪著我,「說吧,你要什麼條件?」
「什麼條件?這不過是給你一個教訓罷了,我的女人,不是隨便被欺負的。」
「兄弟,為了一個女人,要這麼大動干戈麼?」
「對你來說不值得,但對我來說,保護自己愛的人,義無反顧。」
我轉身準備離開,只聽到他威脅道,「1000 萬不是一筆小數目,你吞得下嗎?」
「吞不吞得下不用你操心,還是先操心你的 APP 吧。」
與此同時,我給技術大拿發了信息,黑掉 APP。
頃刻間,APP 上用戶的帳戶金幣全部清零。
此刻,那邊混作一團的人也散開。
張維斌捅到的人此刻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被另外兩個人制服,還有一個人忙著打電話叫救護車。
至於沈國威,一臉絕望地看著 APP 的介面,開始對我瘋狂咒罵。
他的手機瞬間瘋狂響起。
隨即,他跪在地上向我瘋狂求饒。
我無動於衷。
這次,他面對的只有絕望。
當我將 APP 提現的一千萬,以及 APP 的相關證據上交給派出所後。
沈國威很快就被警方逮捕。
經過一番調查,還牽扯出了當地的一個小官員。
沈國威不過是他安排在台前的主理人,實際背後的操控全是那個小官員。
這也是這麼一個違規的 APP 能在這個地方橫行的原因。
許多人都牽扯進來,牆倒眾人推,沈國威的下場可想而知。
至於張維斌......
張維斌捅到的那個人沒能救過來,被警察以故意殺人罪逮捕入獄。
只是不知道,張維斌會不會再和沈國威在獄裡相遇。
我問老婆,她要去看一下她弟弟麼?
老婆搖了搖頭。「我沒有什么弟弟。」
事情塵埃落定,我和老婆決定賣掉現在住的房子,重新換一套。
也算是重新開始。
「老公,你中間難道就沒有一刻想和我離婚嗎?也許離婚,你就不用面對後面的事了。」
「說實話嗎?沒有。和你結婚,你要承受什麼事之前,我都必須擋在你前面,這才是做老公的啊。」
老婆笑了起來,笑得很甜,風吹著她的發尾,即便她已經三十多歲了,依然格外迷人。
「老公,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
聽她說完,我興奮又緊張地將她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