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開口,那金燦燦的油條就已經到了我碗里。
如果不是知道他和我哥的事,我都要以為他也喜歡我了。
油條確實很好吃,但我卻吃得很不開心。
我發誓,這是我有史以來吃過的,最漫長的早飯。
不到二十分鐘,仿佛過了一輩子那麼長。
吃完早飯,顧墨之問我今天有什麼安排,我說和閨蜜約好了逛街,晚上還有同學聚會。
他打包了我哥愛吃的牛肉麵要送上樓,讓我在樓下等他,說他先把吃的給我哥拿上去再下來開車送我。
嘖嘖,多貼心吶。
怎麼就瞎了眼,啊不……怎麼就彎了呢。
我說了句不用,逃似地跑走了。
我頭也不回往前面的公交站跑,以為他已經轉頭上樓了,跑了幾步後回頭髮現,他還提著外賣盒站在原地看著我。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好看得不像話。
再好看,也跟我沒關係了。
再見了,我的初戀。
我朝他揮了揮手,揚唇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路上小心,晚上聚會別喝酒,聚完給你哥哥或者給我打電話,我們去接你。」
果然吶,他是個很稱職的「嫂子」,比我哥還關心我。
「好。」走了幾步,公交車正好在我眼前停下,我飛快跳上車。
隔著車窗玻璃,我看到他在路口站了一會後,提著東西轉身離開。
看著那修長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轉角,我眼眶忍不住濕潤起來。
真好啊,終於不用再在他面前畏手畏腳,偽裝得這麼辛苦了。
8、
晚上同學聚會,我不小心喝多了。
其實我平時不怎么喝酒,但今天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難過不僅僅是因為顧墨之,還因為這場聚會是畢業前最後一次小聚。
臨近畢業,大家都開始忙著找工作,甚至有幾個同學拿到了外省的 offer,等忙完畢業的事就要出發去別的城市了。
以後各奔前程,這樣的聚會,將越來越少。
旁邊幾個女同學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在這樣的氛圍下,我實在是忍不住小酌了幾杯。
「笙笙,別難過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再單戀那一條狗。」安慰我的人是我最好的閨蜜許檸。
暗戀顧墨之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今天我失戀,也只有她知道。
她推了推我的手肘指著不遠處目光放在我身上的男同學問:「那個葉遠希,他喜歡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葉遠希喜歡我,不是什麼秘密。雖然他從未正面和我告過白,但他的小心思,身邊的人都知道。
包括我。
「雖然他很好,但我並不喜歡他。」我直言道。
「陸笙笙,你能不能別這麼死心眼……想要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試試吧,葉遠希真的不錯。」許檸還在給我洗腦。
可我暈乎乎的,現在只想睡覺。
「他給你啥好處了,讓你這麼幫他說話?」
「我只是不想看你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這麼墮落下去……」
不值得的人……
現在的顧墨之確實不值得。
可再不值得,我也喜歡了他五年啊。
「他來了。」不等我開口再說什麼,許檸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讓開了位置。
我疑惑地抬頭,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色 t 恤的男生朝我走來。
顧之墨……
恍惚間,我還以為是顧墨之。
但顧墨之不怎麼穿白 T 恤的。
等他走到我面前,我才發現原來是葉遠希。
「陸笙笙同學。」他走到我面前,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顧墨之也不會連名帶姓地喊我。
他都是用很溫柔的聲音喊我:「笙笙。」
「有事嗎?」我問道。
「我有話想跟你說……」葉遠希也喝了酒,臉紅紅的。
我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我不太想聽。
「那個……我想去趟衛生間。」我承認我是個逃避型的性格,遇到不太想面對的事情時,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逃避。
結果我剛起身,手腕被他一把抓住了。
「陸笙笙,我喜歡你。」
9、
「我真的很喜歡你。」葉遠希又重複了一遍。
我轉頭看著他,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心裡覺得很過意不去。
知道他喜歡我的時候,我就給過他暗示,告訴他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
「對不起。」我低垂著頭道歉,不敢看他那微紅的雙眼。
「我能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嗎?」他問道。
能嗎?
我能告訴他我喜歡的人,是踏馬我哥的對象嗎?
顯然是不能的。
我只能一杯又一杯的酒倒下肚子裡,然後苦笑著搖頭。
不知道誰把包廂的音樂關掉了,此時所有人都靜默下來,目光放在我和他的身上。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丑,被眾人注視著。
「笙笙,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會向你證明,我一定是最適合你的那個人。」
他語氣很誠懇。
看著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年,說不心軟是假的。
可是我不能欺騙他,更不能欺騙自己的內心。
「對不起!」我除了低垂著頭道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不能因為自己失戀了,就給別人機會,不能因為得不到那個想要得到的愛,就退而求其次接受他的愛,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包廂里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我餘光看到了不遠處有一道仇視的目光,死死盯著我。腳指頭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喜歡葉遠希的女孩子。
還有其他同學臉上,多多少少有幾分詫異,當然也有不屑和不理解。
葉遠希在我們系也算是個風雲人物了,系草排行榜上前三有他的名字。
喜歡他的女孩子不少,但這幾年來,他身邊從未有過任何女孩子。
這樣低調又優秀的男孩,他們不懂我為什麼會拒絕。
葉遠希的確很好,可我心裡只有顧墨之啊。
我不顧及葉遠希的面子,直接拒絕他,讓他臉上寫滿委屈和難過。
他動了動唇瓣還想再說什麼,但最後一句話沒說,走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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