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天,我對旁邊剛認識兩天的一個阿偉說,「我得離開了,我需要一份工作」。
他仔細地打量我一會兒,「你有想法嗎?」
「沒有。瞎看吧,有個活兒就成。」
「我知道一個地方招人,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願意。」(行啊,我不挑戰。)等不及他說完,我便答應下來。
從網吧出去拐兩個街頭,阿偉帶我進到一間 KTV,與外面的烈日形成反差的是,KTV 裡面的冷氣開得十足,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阿偉和 KTV 的人打了個招呼,小聲嘀咕了幾句話,對方瞟了我一眼,帶著我倆繼續往裡走。來到一間房,敲門,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面前的男人正在款款地抽著煙,待我再仔細地看——他留著女人一般長的頭髮,頭髮燙著大波浪卷披散開,上身穿著低胸的黑色背心,金色的項鍊點綴在他瘦長的脖子上,下面穿著一件深色的皮短裙。我忙低下頭,心緒翻轉間,既訝異又忐忑。
「白姐,有個兄弟想在你這裡找點活干,你這裡還缺人不?」阿偉開口道。
被稱呼為「白姐」的男人斜睨我兩眼,「長得還行,就是瘦了點,他願意的話,就留下來吧。」
我看了眼阿偉,小心翼翼地問白姐,「做這個,每個月多少錢呢?」
「保底 2000,剩下的看你的業績。」
聽完答覆,我忙不迭地應下來,這個工資已然超出我的預期,連帶著忐忑都減弱了幾分。接著白姐吩咐帶我進來的那個男人領我去宿舍,臨走前,我看到阿偉從白姐手裡接過了兩百萬。
就這樣,我在這家 KTV 開始了我的第二份工作,工作的內容主要就是陪客人喝酒和聊天,偶爾也需要做些皮肉生意,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卻很麻煩,不僅要學著討好客人,還務的對象,除了女人也有男人。
做這行也是有門檻的,但主要是得長得不錯,其次就是身材,店裡有些人是練過體育、不然就練過舞蹈,也有退伍軍人,每個人需要有自己的特點,要不身材強壯,要不白嫩,要不就是能被一邊灌酒一邊還能裝孫子似的笑臉相迎……
不管怎麼樣,總得想辦法讓人點你才行。
起初兩個月,我只負責陪酒,帶我的經理叫「傑倫」,早先在酒吧當過駐唱,周杰倫的歌最拿手,後來認識白姐,便跟著白姐一塊兒管起了這家KTV。他嫌我話太少,營業前總叮囑我,「別跟塊木頭似的」。畢竟就算長相再好看,也是服務人員,能不能哄好客人才是關鍵。
好在來這裡的大部分都是熟客,見著我這樣的新鮮面孔,難免多調戲幾句,我有時候對答無措,便只能憨笑陪酒,極個別時候陪不到位,傑倫便會立馬把我支開,因此大部分時候也算過得輕鬆。
晝伏夜出的日子裡,我倒是沒有像在電子廠的那種失落和絕望,這裡的人比之前所遇見的人,更有生命力。
我喜歡看同寢室的那些男生們,原本還蔫兒拉著個腦袋,一旦走進 KTV 包間,就變得神采飛揚。每個人都有著求生的念頭。
3
第一次陪男人們喝酒,是白姐帶著我去的。
那天店裡來了三四位穿著時尚的中年男人,打眼看去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再靠近一點可以聞到他們身上的香水,有些腋下夾著手包,油頭梳得筆挺,個個精緻有排面。
白姐進了包間便坐下打招呼,輪流敬酒,說這一輪就請各位老哥了。我和其他幾個男生站一排,這時聽白姐的招呼,走到他們面前。
「讓這幾個弟弟陪各位哥哥吧。你們可得照顧好這些孩子。」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來,怎麼還說這些套話,我還能讓他們少個二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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